闻那至尊宝所说,虎爷不由得一惊,未及思索真假已追问起了那缚魂的相貌来,他细细回忆,倒是把那女子的样貌描述得颇为真切,待到说完,虎爷已是一脸的愕然!
春暖冰开,那一汪死水又开始了潺潺流淌,阵阵涟漪。
虎爷在江湖中厮混多年,也认识些奇人异士,可是那些人中竟然未有一人提过此事,甚至就连这书中有异也无人看得出来…他们既有真本事,与自己的交情又远超这少年,没有理由看不见啊?
纵然说自己心潮跌宕,可是这一节却是要弄清楚,否则万一有人知道自己的往事继而前来行骗,钱财小事,可那人是万万丢不起的!
真要如此,那定是有人早就偷看了书中的题目,然后找人事先做好,再寻这个少年来装神弄鬼,不过要想试他一试,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可此事倘若是真的,那如此自己所为定会得罪少年,届时不予自己所做,那又如何是好?
所以,此事一定要顺着他的意思来。然后看看如何开口,再看看如何所为!
想到此,那虎爷不动声色道:“小哥,这事儿你说得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难道现在书取出,你便见到了那、那附在书上的魂魄么?”
“没有!”至尊宝摇头道:“上次我也不知道是何道理见到了她,可是我想应该和那院落有关…虎爷,倘若你只是做题,那么我们不如移步到小院之中,我用个法子试试能不能看见她,然后帮你把题目给做了。”
“好!大好!”虎爷道:“如此一来定能请她出来么?不知道我、我能不能见到?”此一问。他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说话中声音不由有些颤抖…
至尊宝摇头道:“怕是不能!虎爷,实话说了,人有三魂七魄归而成一,如此形成整个儿的鬼魂。如此便能被人看见。可是那缚魂仅仅是一缕残魂的碎片。根本形成不了气候,只是在那关键之人上才能被看见…我想,这缚魂一定和你大有关系。所以首要的条件就是在你身边,然后还要吻合其他几个关键所在才能招出来。可是,你想看见,那却怕是不能了!”
“原来如此!”虎爷思索片刻,叹息道:“那土地庙原本是我建的,后面小院是她的衣冠冢,若是按照你的解释,那在院中便能召出来了…你看我们几时去合适?”
至尊宝想想道:“这事儿原本我把握也不大,只能试试,还是等到天黑再去罢。”他笑笑道:“终归那魂魄属于阴冥间的东西,夜晚阴气凝重之时更能方便行事。”
虎爷点头道:“一切都听你安排吧!毕竟此事你才是方家,安排便是了,”他顿得一顿,又道:“你帮我如此大的忙,也不知该怎么感谢…嗯,小兄弟,你可有我需要我帮忙之事?在这西北三省中,但凡我田某人说得上话的地方,一定尽力为之!”
这便是试探了。
他说出此话的时候,双眼微眯似乎漫不经心,可那耳朵却在仔细聆听回答,希望从中窥探蛛丝马迹——
钱财?宅地?如此费力,恐怕不是为了这个!
那么是想帮某人说情,讨个西北商道?这个倒也值得他如此作为了…
或者,干脆是想自己出面去帮忙救人说情?——他有甚么人可能得罪了自己认识的某个响马山贼?
要不然干脆便是想混进自己虎记,给某人做内应?要是如此,自己的几个对头也会费上如此大的气力,不奇怪…
他心中瞬间便想出无数个结果,可是至尊宝张口却是如此一句:“帮忙?这事儿可不是我帮你好吧,虎爷!这事儿分明是你帮我在前,我才回报予你的,事情做了便做了,那有什么回报一事?”
虎爷只道至尊宝推脱作假,佯做不悦给他台阶道:“那怎么行?我田某纵横西北多年,若是有恩不报,那岂不被人笑话?不成!不成!你须得有事求我,此节极为要紧,你千万别推辞!”
至尊宝那知道他的心思,只觉有些哭笑不得:“虎爷,你这人怎地…”“你说事儿便了,其他的提也莫提!”虎爷打断他:“反正你须得有事求我才成!”
横竖无奈,至尊宝便也点了点头:“那行,既然如此我便说了…”
“只说便是,何必唧唧歪歪不痛快?”
他点点头道:“我在这咸阳城要等一件事,也许数月,也许经年,具体的时间也不清楚——我便求虎爷保我在咸阳不受这些泼皮滋事,也就罢了。”
虎爷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如此这等小事也未免太简单了…你是我的客人,原本也没人动你,此事倒是做不得数!”
他以为至尊宝还在继续为自己埋伏,可是那至尊宝歪着头想了半天,居然一脸坦然:“虎爷,嘿!想半天,我还真是找不到事儿求你了,”那眼神就透着股子真诚:“确实没有了。”
“真没有了?”虎爷念头一转:“也行!等你有事儿之后再说吧…”
“有事之后…”至尊宝嘴里念叨几句,忽然想到一事:“哎!我说,您老不是怕我过后有事找您,所以事先想把这人情给了了吧?哎哎。老爷子你这可不仗义…”
没想到至尊宝居然有这一说,那虎爷顿时咳嗽起来:“你瞧你说得…你说啊,我,我田某人,怎么会…”没料到被他说透,应对中竟是有几分尴尬。
“没事儿,就这么点事!”至尊宝哈哈笑了几声:“老爷子您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拿这些事儿来麻烦您的——实话实说,我在咸阳已经打算好了,就去外面帮忙采点草药什么的。然后有机会帮忙楼家看看货。也能糊弄着过日子!您啊,别操心!”
听这话,虎爷倒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心中的疑惑虽然没因此话而打消,可是忽然觉得这少年倍感可爱起来。心中直有个念头——希望此事是真的!
真如此。不但有了个念想。还认识个少年有为的法门中人,别的不图,只是顺带着有个人能和自己谈谈她。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心中打着,至尊宝倒是借故把话题给岔开了,直接就闲扯了一通自己和那六混子的恩怨情仇,把事儿算是给交个底——虎爷也不傻,就着路子朝下趟,两人倒是聊起了别的…
他们谈得开心可苦了外面那几人,一直担心受怕熬着,直到后来至尊宝说到癞痢头在钉头面前的丑态,两人哈哈大笑,这才稍事让他们放心。
很快那夜色便堪堪降临,至尊宝与虎爷出得门来,看外面横七竖八坐着的几人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外间吃饭。现在看那两大少爷坐在台阶上傻等,看架势有些受不住的样子,这才给几个报了个歉。
众人只想等虎爷走了去问问究竟,可是没想他俩居然一并出门去了,说是有事要办——唐元本想跟着一路,可是看那样子却是不敢开口,正犹豫间没想又来了辆马车,那胖点的阿大推开车门一指:
“虎爷吩咐了,叫二位也跟着…别客气了,请吧!”
“还带着我们?”他俩喜出望外顿时便上了车,可是透着窗户朝外,才看见那冷面冷口的阿二把秧鸡麻杆带着进了宅子,然后从里面将门给关上了…再看那阿大阴阳怪气的脸色,这才明白:
这分明是监视看管起来,并不是保护!
想起那有关虎爷的传说和事迹,两人心头顿时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至尊宝得罪了虎爷才得此结果,只是心中求爷爷告奶奶,千万莫要出事…
至尊宝又哪里知道?
他只和虎爷一路来到那土地庙前,却看门已洞开候着,两人直直一路进了后院——又是上午的地方,又是上午的样子,那虎爷将书给取了出来端放其上!
不知不觉,悠悠荡荡又出现了那魂魄!
虎爷朝至尊宝望去,只见他脸上逐渐显出喜色,低声喝道:“果然如此!”接着便翻开他面前的一页,“我且看看!”
如此便见他朝着半空虚望片刻,然后随手写下了此题的解法,速度极快,就像是早已得知一般…接着又是一道,再来一道——顷刻之间便在那纸上刷刷刷写出了三道题来!
至此,至尊宝却忽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思索,继而道:“虎爷,这题,看来是都能做出来了,但是我这里有个事儿盘踞心中不决,还是想问你一问再定,否则真是一股脑儿把题都给做了,我怕这魂魄不能久留书中!”
“为何?”虎爷一惊,他最怕的便是这种,关于她的事儿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那可半点也开不得玩笑:“你想问何时?”
他想想道:“呃,我想,这女子既然和你有关,那么你是定然知道她来历的了——我现在想知道的也是如此,除此之外还有这书的来由,方可定夺!”
这些是虎爷年轻时候的旧事,提也不想提起的,现在没想偏偏要知道这些!虽说此事看着不重要,可却是埋藏在心里深处最不可触摸之事!
可看来虎爷早已有了计较!他缓缓点头,“此事不是不能说,只是我还心中尚存个疑惑——小兄弟,我这里有个题却不是书中的,你试着问问那缚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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