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郑千户的独养女儿,前些rì子在张超的富贵赌坊,我曾救过她,此番算是回礼,”赵信低声道,“你生气了,是不是?”
吴盼儿道:“没生气,你说得对,她是高官的千金,我只是一个寡妇的女儿,家里既无财,也无势,难怪你不喜欢我……”
她说到这儿,眼泪便掉了下来,却又侧着身,将半边哀怨的脸庞,展现在赵信的眼前。
赵信轻声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得甚是柔和,充满了真情实感。
吴盼儿心中一动,胸口一热,鼻腔似乎是堵住了,低声道:“二哥,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就算你不娶我,也……也没什么……”
赵信笑道:“我不娶你,那会娶谁?”
吴盼儿嗔道:“那郑姑娘啊,有财有势,连皇长孙都叫她容姐姐,过个数十年,等皇长孙荣登大宝后,她的权势,必定不可限量。”
赵信微笑道:“就算她rì后权倾天下,我要娶的,依然是你。”
吴盼儿道:“若是郑姑娘不让你娶我呢?若是她父亲将你关进东厂的天牢呢?”
赵信道:“除非她杀了我,不然就是关我到七、八十岁,我出来之后,也还是会娶你。”
吴盼儿瞪了他一眼,道:“那时我都老死了!”
赵信道:“那我就在你的墓碑上,刻下赵吴氏三个大字。”
他说这话时,语气恳切,眼神更是清澈无比。
吴盼儿被他逗得破涕为笑,道:“我真傻,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
赵信问道:“早该知道什么?”
吴盼儿笑道:“你从小撒谎就不眨眼睛,方才也是骗我的……”
赵信拉着她的手,将她扯入自己怀中,低声道:“就算是骗,我也会骗你一辈子……”
吴盼儿听他这么说,脸上不由得一红,心中大乐,低头道:“谁要跟你过一辈子了?”
她靠在赵信的怀中,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心中有如小鹿乱撞,要想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怎么着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你身上有伤……”可怜的小姑娘红着脸,低声道,“若是把骨头弄错位了,好了也得落下残疾。”
赵信笑道:“若是残疾了,你便侍候我一辈子。”
吴盼儿啐了一口,轻声道:“就是侍候你,也是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
她说到这儿,忽然脸上一红,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便住口不说了。
赵信侧过头,见到她的娇羞之态,美艳得不可方物,不由得心中一荡,便强行靠过去,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吴盼儿吃了一惊,突然将身子一扳,脱了赵二哥的怀抱,反过手来,就要打在赵信的脸上。
赵信的右手刚刚骨折,方才shè出匕首之时,就已有些疼痛,如今被吴盼儿这么一带,更是疼痛难忍,肿得老高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痛苦的神sè。
见到那张浮肿的脸庞,吴盼儿不由得心中一软,抬起的手,怎么着也打不下去,只得恨恨地骂道:“坏二哥,活该被人打成猪头一般!”
赵信咳嗽了几下,他一时情动,吻了吴盼儿一下,知道小姑娘生xìng羞涩,跟郑大小姐那种豪放泼辣的xìng格完全不同,心中也立即后悔了起来。
吴盼儿见他咳嗽得厉害,心中也有些歉疚,柔声问道:“你的手痛不痛?要不要找医师过来?”
“手不痛,”赵信猛吸了几口气,镇住手上的疼痛,笑道,“另一处却痛得厉害。”
吴盼儿的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sè,连声道:“何处很痛?”
赵信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这里。”
吴盼儿被他气得笑了出来,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二哥,那我向你赔个不是好了。”
赵信低声道:“是我不好,盼儿,无论如何,我赵二,都不会负你!”
吴盼儿微微一笑,道:“那你怎么还那郑姑娘的情意?她把皇长孙送到武馆来,可不是看在你的拳脚功夫上。”
每一个女孩,对感情都是希望独占的,吴盼儿也不例外,她与赵信从小青梅竹马,眼见下月就可以提亲成婚了,却莫名地多了一个情敌出来。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要跟那情敌分出个胜负来的。
吴盼儿明着是问还郑姑娘的情意,暗地里却是想知道赵信对郑婉容的真正感觉。
赵信苦笑道:“我既无财,也无势,若是她要命,便把这命拿去好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弃你别娶!”
吴盼儿眼圈一红,柔声道:“若是她真想嫁你,那也是我命苦,二哥,你的情意,我是明白的,倘若你真娶了她,我……”
赵信伸出手指,盖在她的嘴唇上,道:“是我不好,盼儿,你别见怪,也别胡思乱想,好么?”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梁成的声音:“赵大人,有客来访!”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甚至还有些颤抖。
以梁帮闲那种天上掉刀子都不怕的滚刀肉xìng子,怎么会如此惊慌?
赵信心中不由大为起疑,又会是谁来了?
在吴盼儿的搀扶下,他慢慢地走出屋子,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脸生的东厂番子。
梁成满脸惨白地站在最前面,额头上挂着无数的汗珠,却也不敢用手去擦一下,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小赵!”
从番子们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的顶头上司包铁包档头!
包铁经过梁成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似乎对这个心腹颇为不满,尔后脸上又挂出了笑容,看着赵信,问道:“有位贵人来了,你右手不碍事吧?”
贵人?
能让梁成怕成这样,还让包档头亲自出面引见的,莫非是……
郑婉容带朱由校兄弟来武馆,这种事,必定很快就被报给了郑千户及相关人等,说不定就是梁成这厮通的消息。
这也难怪,梁帮闲本来就不是赵信的人,自然没有替他保守秘密的义务。
如果来的是郑千户,也用不着包档头引见,那么这位贵人的身份,也就呼之yù出了!
想到此处,赵信赶紧摇头道:“不碍事!”
包铁笑道:“那就好,督公在前堂等你,咱们这就过去吧。”
果然是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王安!
赵信的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抖,此去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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