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些无尽寒意的女鬼离我们已是咫尺距离,我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再不做些什么,那么,我和胖子的脑袋很快就会出现在某个石棺的血液里,并与那些令人作呕的“死活人”脑袋一道,永坠无休止的相互撕咬施虐的阿鼻地狱。
我看着胖子,胖子也看着我,我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宁可有尊严的死去,也不愿化为那种行尸走肉的伥鬼而“活着”。
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记得以前在看冒险小说时候,很多主人公每逢命悬一刻的危急关头,总会脑海中灵光闪现,想出奇思妙计,或是天降奇兵,助主人公化险为夷。然而,现在我才知道,当你真的遇到小命可能不保的危险的时候,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还毛的奇思妙计,尿裤子倒是现成的。要说黎叔这老骗子也真是害人不浅,自己在上面胡吃海造加牛逼,却骗我们两个跑这儿送死,奶奶的腿的,老子就是做鬼,也和老丫挺的没完……哎,对呀,来时黎叔不是还给了我一个救命锦囊呢!
卧槽,那还等啥,赶紧掏出来看看里面是啥宝贝吧。
一念及此,我飞快的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类似小孩端午时佩戴的香包,一把撕开,手中骤然多了一把明晃晃、亮灿灿、在百晓生兵器谱中排名第一、居家旅行必备的利器——一支钢笔粗细的强光手电筒。没错,确实是一把大小适中、入室盗窃时可以叼在嘴上翻东西的手电筒。
黎叔,你个老没正事儿的,你以为我们是上山野营呢,您怎么没给我再带点竹签子和肉串呢?
可是,黎叔总不是无缘无故的拿我们开涮吧,毕竟,他也知道我们此行的危险性。不管那么多了,或许这手电筒真就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微型火箭发射筒也说不定呢。说时迟,那时快,我和胖子夹裆缩阴,就在那些白衣女鬼即将撩开飘逸的长发、准备和我们合体双修的电光火石之间,我拧亮了手电开关……
那的确是强光手电筒,质量真没的说,就见一道刺眼的强光直冲屋顶,甚至使那些闪电都黯然失色。而后,那道光束的末端就像水银泻地一样,突然扩散为圆形的光晕,一只换身散发着浅浅的光芒的青色大鸟从光晕振翅飞出,并发出了一声宛如切金断玉的啼叫。
“千…年…神…鸟!”胖子眼睛都看直了,那架势就跟见到外星人似的。
这把我恨的,你个三不着四的东西,都刀架脖子了,居然还能想到网络游戏。不过,随着那声鸟啼,那些白衣女鬼就好像见了钟馗钟大爷一样,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终,其动作之快,堪比遇到警察查房的失足妇女。
那只青色大鸟的出现,暂时驱散了教堂内的阴冷,也使我和胖子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我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竟无语凝噎——太他妈悬了,咱哥们也算是两世为人啊。
“诶呀,凯子,你看,这千年神鸟咋一只爪子啊。”胖子真是神人,刚捡回条命,他就有闲心开始琢磨事儿。
我一看,可不吗,那只随着我手中手电筒的光束的移动,已降至半空中舞动的青色大鸟的身子下果然只有一只爪子:“神鸟嘛,大概都这样,比如铁拐李,不就双桥好走、独木难行吗。”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受胖子乐观情绪的感染,我也开始和他逗牙签子。
我俩正贫着,手电筒的光束开始减弱,而那只青色大鸟也开始象慢慢变得模糊,最终,随着手电筒光束的灭掉,大鸟也消失了。
我俩下意识的跳了起来,胖子张嘴就挤兑我:“哎呀我操,你丫哪儿买得的水货,关键时刻掉链子,行不行啊你?”
我也有点蒙瞪:“我看看,是不是接触不好啊?”我拧开手电筒后盖,想倒出电池看看里面线路,结果倒到手心里的,却是两块五彩的石头,说是石头吧,可触感又有些象骨头。 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刚才那道光束就是靠它们提供的能量?今天这是肿么了,先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座颠覆了传统物理常识的诡异教堂,接着连黎叔也成了科学达人,用一个手电筒为人类昭示了新能源的方向。卧槽,咱别玩了成吗,爷不是你们的小浣熊,玩不出那么多的其乐无穷,爷就想快点离开这里,哪怕你收我过桥费都行。
把五彩石头重新放回手电筒里后,我又尝试着拧了几下开关,手电毫无反应,看来真是一次性的。见手电筒没戏了,胖子心有余悸的一拽我:“别磨叽了,撒逼愣(东北俚语:抓紧、赶快)的赶紧走吧。”
“走,不走还、还等着蹭饭呐。”我紧张得舌头都打结,恨不得一步就迈出这教堂。
就在我们刚要举步往前走的时候,就看到甬道上一块黑砖慢慢的鼓了起来,并逐渐显现出了一个人的轮廓,再加上屋顶闪电的灯光效果,我嘞个去,这不活脱就是终结者的再现吗?难道这位是施瓦辛格州长阁下?
我正划弧(东北方言:糊涂、懵懂),那边胖子已经开骂了:“你个老X养的,你他妈不老老实实地在﹒呆着,跑这瞎掺乎什么来了?”
我正纳闷,这胖子跟谁呀,这么大火气,在一瞧,嚯,那黑影站起来了,什么施瓦辛格啊,整个一死晚了的主儿:但见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岁、尖嘴猴腮、相貌猥琐的大叔穿着一身黑了吧唧的老式长袍,正一脸愁苦的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胖子,谁啊这是,你们家亲戚?”我打趣胖子,可马上脸色就变白了。
在这个阴气森森的鬼地方,突然冒出一穿着民国行头的老头儿,你说正常吗?要在横店影视城,那绝对正常,人家在拍戏;要在北京街头,那也正常,人家可能正在玩儿行为艺术,可是,就在这里,这他妈绝对不正常,“胖子,鬼啊。”我一声哀嚎,人要是阴气重,就是点儿背,刚送走一拨女鬼,又来一忧郁的鬼叔儿,你叫我情何以堪?
“行了,别鬼叫了,”胖子见我那怂样,一指那猥琐大叔,“老丫就是那男卫的偷窥老王子,认识认识吧。”
“哎,哎,我咋能看到你了。”话一出口,我才记起今天临来之前黎叔已给我开了阴阳眼。
“不是,你咋整这儿来了,咋回事儿?”虽说已知这猥琐大叔是鬼,可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索命的厉鬼,故而并不是很紧张,到很好奇,想通过他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哎,小哥,咱家……”那猥琐大叔一张嘴儿,那声儿就跟个假娘们儿似的,而且还咱家咱家的,我靠,大叔,难不成您是打甄嬛她们家——宫里来的?
还真让我猜着了,这猥琐大叔还真就是一公公。
据这猥琐大叔自报家门,他祖籍辽宁,是旗人,祖上当年从龙入关(指满清入主中原)后落户北京,后来家道中落,等到他这辈儿,更是当了裤子买窝头,鼓了上头顾不了下头,没办法,爹妈一狠心,净身进宫吧,兴许以后还能光宗耀祖(您还别不信,据史料记载,当时很多人家送孩子进宫当太监并不是因为家庭生活困难,而是想借此作为光耀门楣的一条捷径,并且为了让孩子能成功当上太监,还要送礼托门路,就像现在家长四处打点想让孩子上个好高中一样,够变态吧)。就这么着,他在光绪31年(1906年)进宫,一直在宫中做底层杂役。1924年11月5日,著名的彪子将军冯玉祥派鹿钟麟率军将末代皇帝溥仪赶出紫禁城,, 猥琐大叔等一干太监和宫女亦遭遣散。后几经辗转,流落到陈巴尔虎旗,寄食在一家喇嘛庙,直至因病死亡。
这猥琐大叔罗嗦了半天,我和胖子越听越糊涂,老伴伴,我们哥俩可不是专程为了听你的血泪史才来这鬼地方的,再说了,你都死了这么些年了,不抓紧投胎怎么还跑这里来了,还忙里偷闲专在男厕所玩儿偷窥,你图希什么啊?
猥琐大叔一听我们这话儿,眼泪都下来了(鬼当然不会流泪,但那欲哭无泪的表情更瘆人),他讲到,他的“宝贝儿”( 被割下的小鸟鸟)被“刀子匠”(专门为太监净身的古代外科大夫,呵呵)割下后,“刀子匠”并不给他,而是代为保管。日后一旦他发达了,就要拿重金去“刀子匠”那赎回,以示不忘当初的帮助之恩。即便是一辈子不得志的底层太监,临死入棺之前,也要设法找回“宝贝儿”在原处装上。这样到了阴曹地府,才不至于尸首不全,一是有脸面见阴间的祖宗,二是等到轮回转世时,在来世才能够六根齐全,重享荣华富贵。
可是,由于连年战乱,当年阉割他的“刀子匠”早已不知所踪,带着残缺之躯饮恨而亡的猥琐大叔自感无言去地府见列祖列宗,又恐因此而无法转入人道(就是转世投胎还是为人),所以一缕孤魂就随意游荡至今。
听到这,我们总算听明白了,这位敢情是一经年陈酿的老鬼,我们哥俩也算受了一回万恶的封建社会摧残劳苦大众的阶级教育,以及太监生理学的科普教育,可是,猥琐大叔,你冒出来到底是啥意思啊?
“咱家就想着二位小哥能施以援手,帮着咱家及这里所有冤死的鬼魂解脱了诅咒,早日踏入轮回。”说了半天,这猥琐大叔可加不插播广告,切入正题了。
“啥意思?”我和胖子一愣,心说我俩都快加入你们团队混了,还帮你们,您到真天真啊。
“不是,你一鬼魂,一股烟就没了,想去哪儿去那儿,咋还用我们帮忙啊。”胖子挺纳闷。
“二位小哥有所不知,这酒店端的厉害,实则是一个血嗜的大局,鬼魂只能进来,却永远无法离开。当初,咱家也未曾理会得其中的厉害,只是觉得阴气重,是养鬼的好去处,径直在酒店四周徘徊,不想就见一戴着黑眼镜子的男子似乎能看到咱家,只冲我一笑,便似有手撕扯一般,将咱家魂魄吸进了酒店。倘若想离开,那酒店门口便会现出两张黑烟也似的巨口,将欲离开的魂魄吞噬干净,魂飞魄散。”
“血嗜?啥叫血嗜?”
“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血嗜吧,小鬼。”那个害得我们坐他妈过山车的男子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再次响起,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而这次,他居然就站在离我们大概100米远的地方,一袭白色西服,戴着一副很拉风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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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首发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十七章 建兴酒店探秘(三)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