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第五十五章:公主城府(四)
堂上的几兄弟见此情景都是一楞,一齐看向了将,智勉强一笑道:“五弟,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想挑选一支可以出奇制胜的jīng锐而已。【】”
将大力一摇头:“四哥,这事你瞒不住我,如果按你说的做,那我们就是选出了一群不要命的死士,四哥,你别骗我,这主意究竟是谁出的,你可想不出这么狠毒的招来!”
智故作漠然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想不出这主意,我做事历来不择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错!你想的出这主意,可是你绝不会这么做!”将亢声道:“四哥,你那么聪明,该知道这后果,从父子兵中挑出五千人另组一军,又不许他们出阵,只能在阵后观战,你这可不是在长他们的经验,而是要他们亲眼目睹着自己的亲人出生入死的冲锋陷阵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父兄血染沙场却爱莫能助,这不但会让这些军士对敌人恨之入骨,蓄下无比的恨意!也会使他们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若有朝一rì把他们派上阵去,只怕这五千人都会发了疯似的舍命杀敌,宁可丢了自己的命也要杀尽眼前之敌,一步都不会后退!”
将紧盯着智的双眼,嘶声道:“四哥,你这可是在把五千人都往绝路上逼啊!昨rì小七在打那一仗的时候有多拼命,难道你忘了!你可别告诉我就是看了小七的这股狠劲你才想到这一招的!四哥,这一招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你快告诉我,我立刻去杀了他,绝不能让此人如此**军士们的骨肉之情!”
“五弟,不要造次!”智急忙把将拉入了堂中,沉声道:“五弟,这件事你一定要办,而且要尽快办好,最重要的是,等你选出这五千人后就再也不要去过问他们的事,要当这五千人从不存在!”他盯着将眼中的愤慨之意,忽然轻轻一叹,“我就知道,这其中利害一定瞒不过你,可是,五弟,你必须要帮四哥这一次!”
将忿忿摇头,正yù再驳,错已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低斥道:“老五,不要莽撞,听你四哥的,都按他说的办!”
将不服气的道:“二哥,四哥,这事可太毒┉”
“别说了!这事不简单,也断不是四弟的主意!”错狠狠瞪了将一眼,又转头看向了智,问道:“老四,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智摇头,“二哥你别多虑了,放心吧,我没事。”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信了,老四,你是不是怕我们的什么!”错仔细看着智脸上的神sè,半晌不语,良久,他才长长一叹,“六弟,小七,先送老五回房,我有话和四弟说!”
飞与猛呆呆望着几个哥哥,略一迟疑后一起拉住了将,“走,听二哥的!”
将无奈的一摇头,只得和两个弟弟出了厅堂,远远的还听见猛不住的问将:“五哥,你前晚上到底是睡哪儿的?为什么二哥要我问你和五嫂,你们刚才在笑什么?你快说啊!”
“我前晚上砍柴去了!”
饶是错与智满腹心事,听了两人的对话也不由一笑,等弟弟们走远后,错随即把智拉入了内堂,又问道:“老四,别瞒着二哥,我虽然不算是大智若愚,可也看得出你心里有事,而且┉不是为了拓拔战,否则,你刚才不会故意笑得那么开心!”
“没事,我只是想组一支奇兵而已。”
“当了你十几年的二哥,不会被你哄住的,老四,二哥平rì虽然爱装糊涂偷懒,可是,我并不是真的糊涂!”错脸上的懒散之sè早已尽消,盯着智看了几眼,忽然道:“是不是明凰的主意?”
“二哥,你┉”智神sè一变,正yù分说,可看着二哥深幽如井的双眼,他只能默默的垂下了头。
“看来,明凰真的长大了!”错轻轻松开弟弟的衣袖,“自打来了幽州后,明凰一直躲在房中独自垂泪,失去了父皇本就够让她伤心了,何况还有这复国的重任压在她身上,这其中的痛苦和忧虑本就不是旁人可以承受的,本来我还在的她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可经过昨rì的事我才知道,明凰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了,昨rì北门下她故意冷落我们,又趁着首战得胜笼络军心一事你也很清楚吧?当时你故意没有说破,瞒住了弟弟们,老实说,弟弟们根本没有理会此事,五弟是不在乎,六弟是没这个心思,小七是压根不懂,可是,我却看在了眼里,我们这位公主殿下,很有心计啊!她的心术谋略丝毫不亚义父,甚至还有过之,只不过以前在父皇的呵护下无需显露锋芒而已,四弟,其实在雪灵之季,当我听到她所许下的愿望不是要和你永不分离,而是要保佑大辽江山永固,帝业永盛之时,我就已知道了这位公主心里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她心里既有对你的痴心,对义父的孝心,还有着一腔女子罕有的雄心,只是,那个时候的明凰,还不知道自己有这城府而已┉”
错转身面向了智,深深凝视着弟弟,“若明凰还是当rì的公主,那她心里最期盼的就是和你白头偕老,可她现在已是一国之君,所以她的心里就必须要有这一道城府,她做的这一切或许是因为她气你对她冷漠,又知道你也只是无可奈何,因此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让你无法忽视,也可能是心疼你的āo劳,想要为你分忧,又或许┉”错忽然轻轻一叹,仿佛是在想着该如何措辞,良久才道:“无论如何,我们就当明凰心里只是这样想的吧,毕竟,明凰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失去了父亲的可怜人,你也千万不要责怪她!”
智看似澹然的一笑,“我从没有责怪过她,她的举动只会让我安心,否则,她又怎能顶起这片天。”
“是啊,没有杀伐决断之狠,机变谋略之智,又怎能复国雪恨呢?”错看见弟弟笑容里的落寞之sè,微微一叹,“走吧,该回房休息了,明rì一早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们。”
他走出几步,忽又转过身来,向智道,“说起来,以后可真不能再放小七去打这狠仗了,虽说你战前便已有成算,可我昨rì还是从头到尾都捏了把冷汗。”
“是。”智点点头,“昨rì我也未想到,小七会这样拼命。”
“难怪连你都紧张得一身冷汗。”错笑了笑,他们几个哥哥对这幼弟,都是一般无二的挂心,错顿了顿,又道:“也真是没想到,小七一番拼命,却让…让人因此有了心思,这之中利弊,也真是一时难分。”
“有些心思,迟早会有的。”智低声说了一句,又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迟早之事而已。”
错看了弟弟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夜依然深,幽幽静静的别院内,一行灯火鱼列而入,灯火穿行之际,步履声却极轻微。当先一名男子一身戎装,灯火下看去也有几分硬朗,一身戎装擦洗得黑夜中都见锃亮,只是粗豪的面容上犹带着几分市井之气,可一走入别院,他的神sè却立即变得恭谨小心,这男子正是新任公主侍卫的俞达,昨rì蒙耶律明凰首肯,收他做了侍卫,这已让他喜得一夜睡不着,原以为要再等几rì才能入府任职,谁想今rì一早公主便派人来传他,还任他为侍卫副领,直把他激动得一整天都跟做梦似的,每每想到公主在酒楼内的激励民心,城南的巧助韩氏,北门下的阵前督战,便觉能守护这样一位公主乃是大为荣耀之事情,不过俞达虽粗鲁,却也懂几分世故,入府后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粗鄙xìng子,事事循规蹈矩,生怕出什么纰漏,见他如此谨慎,不但耶律明凰满意,原先的这莽汉误事的总管呼延年也大为放心,除了叮嘱他一些礼仪规矩,也未太过拘着他。
走到院内雅居外,俞达立即站住,先挥手让侍卫们在屋外左右侍立,这才向身后一人低声道:“到了,公主就在屋内,随我进去。”
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一声悦耳之音,“进来吧。”
“是!”俞达必恭必敬的应了一声,看了看身后男子,又压低声音道:“小心些,不要失礼。”
“那些规矩我明白,毕竟,我也曾在此当过许多年的差使。”灯火下,男子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他走上几步,又回头问俞达,“这位兄弟面孔生得很,刚入的府?”
“对,今天刚任职,蒙公主提拔,初一入府便让我任职副统领。鲁莽之处,rì后还请梁大人多为提点。”俞达有些说不惯绉绉的话,想挠挠头,一伸手却拍着头盔,发出一声轻响,声音不响,他自己却吓了一跳,忙把手放下,又低声道:“快进屋,别让公主久等。”
梁姓男子一笑,“你谨慎如此,还有什么需要我提点的,再说了,我早被免官,这大人之称,也担待不起。”
俞达憨厚的一笑,却不接口,生怕屋中公主久等,目光中已露出催促之意,又轻轻将屋门推开一线。
梁姓男子又是一笑,整了整衣冠,迈步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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