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杨玉环,李琅以前仅仅只会从下半身的xìng福着眼。两女的俏皮,让李琅的上半身首次对杨玉环产生好感。
杨玉环待下宽松。
在等级森严的大唐,光这一点就非常难得。
冲着杨玉环的平和宽仁,李琅想着下一着险棋,增加进入太真观的可能xìng。
“好啊,好啊……公子快念曲子词,奴急着想听哩,嘻嘻……”
男子真逗,作不出韵律平仄严格的律诗绝句来,一转口就改成曲子词,事儿越来越好笑了,两女笑嘻嘻地连声催促。
李琅不在意两女的俏皮心思,他受到姑娘们的清脆笑声感染,也轻轻地笑了。
李琅胸有成竹,纳兰xìng德所作木兰花令中的前四句不但可以换一个理解角度契合他对杨玉环一厢情愿的关系;而且于杨玉环而言,还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情愫。
李琅冲两位美女道士笑笑,面南迎风,让南风微微荡起用皂角梳洗过的长发,脑袋微微上扬一个小角度,两眼斜上望着白云悠悠的蓝天,积淀了片刻心情方才轻轻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
念完第一句李琅微微停顿了一下,心境有些入题。
李琅从未谈过恋爱,但在他的青葱少年岁月,他也曾有过爱情幻想,朦胧而纯粹,淡然飘忽又回味悠长。
随着年岁痴长,经历过数之不清的鄙夷和嘲讽,李琅终于明白,他生活在一个被既得利益集团牢牢把持的“特sè”世界,权力和金钱才是获取爱情的正途。
然李琅在权力和金钱的追逐中被固化的权贵集团所极力构建的体制铁幕无情排斥在外。
现在的李琅不再是当年那个幻想着爱情的懵懂少年,面对美女,李琅剩下的只有赤
裸裸的肉
yù,连话都不怎么会说。
但是,有时候,李琅依旧怀念少年时代的梦。
两名美女道士没有催促,男子还真会作曲子词,这有点出于她们的意料。
男子的第一句曲子词就勾住了她们的心,她们止住笑声,在书写品读的同时静候李琅继续念下去,
“……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两女冠看着已经写在纸上的四句曲子词露出深思的神sè,她们差不多是李琅当年做梦时的年纪,由于人生历程的因素,无法完全感受个中深意,却能读出其中的绵长的韵味和淡淡的怨念与失落。
代李琅写字的女冠搁下毛笔,过一会才站起身来,又抿嘴浅笑道:
“公子请稍候片刻,奴拿着这首曲子词进观为你禀报。”
说着,她拿起写着木兰花令的纸就盈步进观去了。
“……我想作的诗还没念呢。”李琅哑然。
磨墨的女冠一边整理小几案上的笔墨纸砚,一面仰起脸蛋正sè地对李琅道:
“奴可要先给你泼一盆冷水,道观里从未有男子踏足,能不能进去,也只有看……天意了。”
“天意……不是天意,是美人险中见。”
李琅自顾自摇摇头,纳兰词中的秋扇喻含怨情典故。
本应相亲相爱的美满,却成了今rì相离相弃的无奈。
在杨玉环眼中,这说的是谁与谁呢,不言而喻嘛……所以,李琅祭出纳兰词前四句,真有点“美人险中见”的意味。
至于木兰花令后四句,说的是李隆基后来薄幸背弃了他在骊山华清宫长生殿与杨玉环结下的比翼鸟连理枝盟誓,此时此刻显然有点不搭调,就不念了。
……
入观禀报的女冠再次出现时,手足拘谨,面露惶恐,一个劲地冲着李琅悄悄眨巴着眼珠子,意思是大事不妙,你自求多福吧。
在她身后,跟来了一个比她年岁稍大一点的髻发女冠,美丽俊秀,双眉如画却神sè清冷。
髻发女冠径直行至李琅身前,秀眉微扬,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着李琅。
廉价的劣质麻布衣料,粗糙简略的针线,配饰皆无,手上还有厚茧……乡农。
“公子,你不像是寿王殿下的人,寿王殿下从不敢派人来,你是何人?”
髻发女冠打量后才向李琅福了一礼,声音却跟她的神sè一样清冷,有质问口气。
“她的故人。”
李琅用灼灼的亮眼神正面迎击对方的清冷目光。
“在哪里相识的故人?”
“……”
“公子为什么作出那般曲子词,你是何用意?”
“见到她我自然会跟她说,难道因一首曲子词,她就不敢见我?”
李琅含糊其辞,继续用火热融化清冷。
“没有仙子不敢见的人,只有仙子不愿见的人,你觉得自己属于仙子愿意见的人吗?”
髻发女冠有点扛不住李琅侵略xìng十足的灼热逼视,退后一步,将分贝调高给自己抬势。
“她是我最愿意见到的人。”
见杨玉环比见皇dì dū难,这里我的故土,居然在故土前受到侵略者的一再盘查。
“公子请随奴来。”
髻发女冠见问不出什么详情,也不与李琅过多纠缠,脸sè微微舒展,退身居于侧后,用手指引着李琅入观。
李琅一着险棋还真奏效了。
李琅走出几步,回头朝那两个俏皮的漂亮小道姑微笑致谢,两个女冠也回以鼓励的目光,让李琅心中一暖。
生活中还是有美好一面的。
李琅入得山门方知,太真观远比从山门处看到的壮丽宽阔,不但占据了他的祖屋土地,还占了几乎大半个清江村的房基地,只是因桃林掩映,在外无法窥其全貌而已。
太真观并不是按照道观的标准布局建造的,里面园林别馆错落,观中女子们也不都是穿着道袍,不少人襦裙罗裙飞扬。
太真观更像是一座女子小宫殿,璇台玉榭,宝象珍龛,极尽华丽。
这规模,跟虢国夫人府有得一拼,跟玉真公主在终南山的道观相比,就算差也不太多了。
虢国夫人府用钱两百万贯,可供十万唐军征战一年;玉真公主的道观就更不用多说了,公元712年,因建道观花钱如流水,玉真公主曾受到朝野舆论的群体攻击。
髻发女冠将李琅引到道观左后侧的一座偏馆,在门口对李琅行礼道:
“烦请公子脱鞋。”
李琅朝馆内一看,只见居室内铺满纹理细腻、紫红微香的檀木地板,洁净如镜,片尘不染。
地板上面摆放着博山炉、屏风、鱼灯、玉珠、铜镜、青瓷,鎏金的几案,书架、还有很多不认识叫不出名字的各式珍龛、一排排乐器,三面有落地的轻纱幔帐。
大唐最顶级女贵族奢华尊贵的生活让穷人咋舌。
髻发女冠自己也脱了鞋,引着李琅穿过大堂,进入靠近桃林的一处偏室。
室内芳香醉人。
偏室向着桃林一面开窗,还开了一个小门。
窗前有两个曲腿几案,上面摆放着书籍、饰物,还有女子用的一些什么零碎玩意儿。
小门外有一条木板廊道,数根结满桃果的桃枝横斜进廊道,给居室增添了盎然生趣。
廊道后就是成片桃林和一个水池,水池上还有一座小拱桥。
正堂应该是歌舞区,这间居室则是主人歌舞之余的休息间。
“她呢?”
李琅贪婪地闻着充盈室内的清雅芳香,却没看到杨玉环的芳踪。
“公子请坐。”
髻发女冠秀眉微蹙,不回应李琅的问话,她伸手请李琅在一个几案前跌坐,然后双眸倾注着李琅问道:
“公子到底是谁,究竟是不是寿王殿下派来的?”
“我是她的故人,她见到我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不劳你多问。”
“那首曲子词真是你写的吗?”
“如果你不信,可以把那首词流传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跟我争……不过,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
“公子这是在嘲讽仙子抛弃寿王殿下吗?不妨跟你明言,仙子看后很生气,你不了解内情就不要胡说一气。”最快阅读小说尽在看书啦,http:../book/dzhuzi/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