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苗条,胸还挺大的,可怜一颗好白菜,就这样让狼给糟蹋了。”
不怪李琅就这点出息,作为一个两辈子娶不到老婆的饿狠了的贫苦光棍汉,他第一时间是发自内心地为红颜薄命感到惋惜。
毕竟,每当看到美女的时候,每个男人心里总或多或少地有那么一点占为己有的**与一厢情愿的憧憬。
当然,李琅也很清醒,女sè通常是权力和财富的附庸,为追求更加优越更高品质的生活,美女攀附权贵富豪是一种必然。这跟穷人臆想女神降临,商人趋利轻德是同一个道理。
人嘛,就这么回事,谁也不比谁纯粹到哪里去。
如果这个美丽的少女活着,当不会瞧上他一个社会底层的流民穷光蛋……媚权拜金绝不是后世的专利,唐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和门第观念甚至形成后世所不及的“制度xìng拜金”。
联想到自己两辈子的苦逼人生,李琅不免有些怏怏,至于这名少女为何不同寻常地出现在唐军斥候小队中,奚人又为何谨守“君子之礼”没有将她剥得玉体横陈,李琅一时反倒不曾去想。
……
夜风撩起女尸的衣袖,露出了半截玉臂,在淡淡的月sè中惨白刺目,突然,这条玉臂微微动了动,随后,一双眸子扑棱扑棱地缓缓睁开了。
记忆伴随着身体苏醒而涌了出来:刚才突然遇袭,军士纷纷中箭落马,然后她也中箭落马,落马后又被一匹中箭倾倒的大马重重压中身子,就此昏迷过去。
她转动着双眸,清冷的月sè下,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骑在马上,长发披散,兽皮左衽的约二十多岁的汉子。
中国礼仪,华夏束发右衽,披发左衽为夷狄……奚人与契丹人的衣服一般都是长袍左衽,圆领窄袖,裤脚放进牛皮靴筒内,这名汉子是个胡人。
胡人没有对她作出任何攻击或非礼的举动,只是神sè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指着地上几十具半裸的尸体向她问出一句契丹话:
“牙帐骑兵把你的同伴全杀了,却为何独独不杀你,难不成是看你长得漂亮,他们不忍辣手摧花?”
闻声后她想爬起身来,可感觉浑身酸疼,上半身刚一摆动,后肩部伤口传来的剧烈刺痛让她颓然无力,柔唇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不说我走了……随便提醒你一下,骑兵已经沿河南下,尽管他们不杀你,但估计也不会回来医治你,你的伤口如果不及时止血消毒敷药,就会受到细菌感染,然后你就会发烧,再然后,你就会在高烧中昏迷,那时药石无效,神医来了也救不了你。”
胡人见她半晌默然,有点不耐,又说了一通用词很怪,她似懂非懂的话后,说走就走,拨马向远方驰去,没有半点停顿。
她连忙艰难地动了动双唇,嘴里也吐出有气无力的契丹话:“请等等,医生……”
眼前这个胡人看上去较为邋遢,说话又十分无礼,话中还带点莫名其妙的讽刺。
虽然她心中一百个不情愿搭理这样一个缺少教化的邋遢胡人,但听邋遢胡人所言,貌似他还是一名医生,话中又透露出一丝有意施救的意思,她不想就此错过救治的机会。
“吁……”听得胡服少女出声,说的又是契丹话,李琅勒住了前奔战马的缰绳,不过也没有返身回去,他坐在马背上回头继续道,
“而且,此地靠近狼群饮水的河岸,死尸的血腥味又如此浓烈,草原苍狼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胡服少女的身子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气,但心里却被李琅说得有点发毛:“请医生帮帮奴家。”
“刚才骑兵杀人的情景某看到了,说说吧,箭雨之下,你怎么只中一箭,他们为什么没给你补上一刀,说了我可以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
对着死去的美女,李琅还能无聊地意/yín一下,可一旦面对一个活生生的美女,李琅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回归到现实所决定的理xìng和距离。
说实话,李琅对胡服少女的苏醒有些惊讶,不觉对少女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他看到少女长着一张汉人面孔,却故意用契丹话发问,便是一种试探。
试探的结果是,胡服汉家少女竟然会契丹话,这给了李琅进一步的猜想空间。
胡服少女期期艾艾道:“奴被他们的流矢误伤……”
一名少女出现在唐军斥候小队中是不寻常的,奚人没有杀掉她更不寻常,李琅有理由怀疑高帅富对唐军小队由原定的驱离变为shè杀,以及高帅富连夜领军沿河南下跟此女有关。
但如果真如胡服少女所言,她是被唐奚双方交战的流矢所误伤,那高帅富为什么不救治她,奚骑不是有两个医生随军嘛,高帅富把一个美女扔在野地里自生自灭算怎么回事。
孤苦的生活让李琅没有多少与女孩交流的经验,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既不指望来一个屁民救美,然后美女会以身相许的狗血故事,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所以他问得很直接,当然也非常无礼:
“恕我直言,那些骑兵可不是什么守礼慎行的君子,小娘子秀sè可餐,他们竟然没有……实在让人费解。”
胡服少女一阵羞怒,这胡人汉子不是好人,面对一个中箭昏迷后刚刚苏醒过来,依旧虚弱不堪的弱女子,不赶紧施救也就罢了,还满心猥琐下/流地对那些不堪之事追问不休,是人不是?
一丝害怕侵袭心灵:化外无人之地,这样一个猥琐的胡人汉子会不会对她作出荒/yín无耻的举动……她曾听说,夷狄发起情来,连女尸都不放过。
可是,看胡人的冷淡态度,她不说点什么理由怕是得不到救治。
羞怒纠结之下,胡服少女感觉左后肩部的箭伤愈加疼痛,脸部肌肉也因疼痛扭曲到痉挛,她的清泪哗哗地掉出眼眶,忍不住再次呻吟出声。
在她痛苦不堪、楚楚动人的时候,她因泪眼婆娑而变得朦胧的视线却看到,胡人汉子毫无怜香惜玉的觉悟,对她的痛苦视若无睹,不但不趋前施救,反而转过头去,催动坐骑继续向远处驰去。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这个胡人汉子一开始便对她怀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委屈又绝望的感觉如电流般激荡全身,管不了那么多了,胡服少女突然拼尽气力地发出一声尖叫:
“好教医生知晓,奴与奚人大舍利原是相识的,所以他们没有加害奴……”
“早说嘛。”
胡服少女这个契合李琅心中猜测的回答终于让李琅策马回到她身边:
一个深夜出现在野外的少女,其身份地位应当较低,但她至少知道一点高帅富的底细。
李琅故意毫无怜悯地离开,正是为了促使少女如实道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李琅相信一个少女在绝望之下说出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当然,如果少女执意不说,李琅最后也会尝试着帮帮她,无需多少高尚的理由,纯属出于救人一命的人xìng本能与成就感。
李琅下马,在少女jǐng惕害怕的眼神监视下,双手很规矩地再次把少女柔嫩的娇躯小心翻转俯卧,看着少女后肩部锁骨间被箭镞棱角划开的血洞,正sè道:
“我可以尝试着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是医生,不一定救得了你,死马当活马医吧,你看着办,要不要我帮手?”
胡服少女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几乎想要无视从小被先生教导的《女诫》开口骂人了:
不是医生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半天,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会说点人话不,你才是马。
但当下的情势,胡服少女还是芳心通透的,胡人没有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追问下去也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因而说出嘴的话反而带着违心的轻柔鼓励,甚至给出了甜枣:
“不打紧,壮士拿捏施为便好,奴家若得大恩,必有重谢。”
少女见李琅两手空空,对着伤口看了许久,还没动作,不禁又担心道:“你有药吗?”
“还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小娘子莫担心。”李琅边说边抽出挂在马鞍一侧的横刀。
“你……要干什么?”胡服少女吓了一跳。
“采药。”李琅拿着横刀弯下腰去,以与地面平行的角度,用刀把地面上不管什么野草野花野荆棘的植物统统一股脑地全都割下来,卷成乱蓬蓬的一团堆在地上。
“奴原是个没见识的,恕小女子无知,可否请问壮士,这是什么药,奴仿若未曾见过。”胡服少女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开始打鼓。
李琅带点歉意地直言不讳道:“其实我根本就不会识别什么药材,也没有医治箭伤的药方,我只能给你一种选择。用,或不用的决定权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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