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不会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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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XX日本

    时局非常的动荡。

    每个人都感觉到惶恐不安。

    举国上下漫布着杀气。

    「九日凌晨,神圣不列颠帝国总督府,正式提出了生物电子相关技术协议的修订草案。这很明显是针对我国的制裁政策,对于此,正在疗养中的枢木首相立刻发表了严正的抗议声明。而且欲将此次事件提交国际法庭裁决。」

    「请看。这是上个月神圣不列颠帝**在河内实施空袭所留下的痕迹。由于我们不难看出,神圣不列颠帝国所谓的『攻击是为了消灭游击队的军事据点』这种说法是完全的无稽之谈。列暴的神圣不列颠帝国将毫无关系的平民也卷入了战火,这一点从这里便一目了然」

    「国际人权协会NR也对神圣不列颠帝国所实行的侵略殖民政策提出了正式警告。但是对于此,神圣不列颠帝国却采取了无视的态度,这一点也引起了世界各国人民的不满」

    「神圣不列颠帝国外交部对于上次的马尼拉炸弹恐怖袭击事件,发表了抗议声明,而其矛头直指我国,污蔑我国为恐怖袭击的支持者。这完全是毫无事实根据的言论,那些无情的不列颠帝国人」

    「对于日前神圣不列颠帝国所举行的大规模军事演习,因病还在疗养中的枢木玄武首相在疗养地发表了『我们的国家是不会屈服的,如果不列颠帝国妄图将沾满鲜血的魔爪伸向我们所热爱的国家,我们将会尽自己的全力抵抗侵略。』的声明」

    「侵略者不列颠帝国终于开始干涉我国的skurdit分配问题。」

    只有一点明朗起来了

    两国之间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一间很难判断到底是B式还是欧式风格的屋子。

    从装饰房间的年代久远的挂轴来看,完全是一副日式风格,但是从屋子中间的圆形桌子看来却又充满了欧洲风情。而且在圆桌的周围,摆放着十几把可称得上是物艺术品的椅子。

    围绕在桌子周围,坐在椅子上的人们的年龄跨度也相当大。虽然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其中也有看上去三十左右和似乎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甚至还有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

    坐在圆桌中央身穿和服的老人背后,站着一个年轻人。这位身材高大体型匀称的年轻人挺着笔直的腰杆,看上去给人一种本份的感觉,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从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超出他年龄的成熟感。

    围坐在圆桌周围的人们,脸上都挂满了严肃的表情。

    或者说,是一种无奈绝望的表情。

    就在这些人的面前。

    在昏光的灯光下,圆桌上面展开着一张巨大的纸。

    纸上画着无数纵横的线条,茶色的陆地和蓝色的海洋遍布于线条之上。

    不用说,这是一张地图。

    如果没人打破眼前的沉默,恐怕这种气氛能够一直持续到天明。

    终于,坐在椅子上的人中有人慢慢地开口了。

    「不列颠帝国的这些家伙,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似乎这成为了打破沉默的一个契机。

    在场的人们都纷纷开口说道。

    「如此露骨的挑衅,如果我们再不有所响应的话一定会被对方当做傻瓜一样看待。」

    「敌人的舰队已经抵达石垣岛附近了,这是很明显的领海侵犯。」

    「可是现在枢木首相还在疗养中」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U都没有任何动静。毕竟是离它很遥远的亚洲国家。如果我们拿skurdit作要狭怎么样?」

    「本来U和不列颠帝国有着暧昧的关系。」

    「我看不如拜托中华联邦,他们一定不会坐视日本失守而不理。」

    「笨蛋,怎么能够相信**的那些家伙。如果一旦看到情况不妙,他们一定就会和不列颠帝国同流合污了。」

    「自己国家的防卫怎么能够请求别的国家去做呢。」

    「不,现在的情况是不列颠帝国实在太过于强大了。大家听说了吗?Glsgo貌似已经配备到不列颠的军队中了。」

    「哈?那种像SF玩具一样的东西又能做些甚么呢?」

    「总之,现在要做到一切防御的准备,等待时机。我相信即使U也好,中华联邦也好,他们也一定不希望我们变成为不列颠的殖民地吧。一旦事情发生了变化他们一定会采取甚么行动的。」

    「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泄气了吗?」

    「即使限制言论也有一定的极限,虽然说是惯例的军事演习,但是也没有办法限制媒体的报导。再这样下去国内的抗议之声恐怕很难控制了。」

    「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哼,到了这个时候,恐怕不列颠的驱逐舰正挂着国旗大摇大摆的在东京湾里游戈呢。」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先下手为强。至少,我们都要同中华联邦连手。」

    「现在根本不能考虑那些了,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

    「可是」

    讨论没有结果地持续着。

    不,从根本上来说这根本就不能算是讨论。

    既没有内容也做不出结果的讨论,根本不能称之为讨论。

    这种行为应该被叫做「白痴」。

    但是,其中只有一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周围的意见。沉默的老人微微摆了摆手,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注视着他。

    坐在圆桌中央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老人身穿茶绿色的和服,脸上布满了皱纹。

    虽然老人的身材显得有些矮小,可是却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威严感。

    慢慢审视了周围的人群之后,老人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们都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呢。」

    老人的声音非常平静,内容也只是单纯的指责。

    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列席中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惊讶起来。

    老人又继续说道。

    「今天,你们聚集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讨论国家将来该怎么做。本来这一点就不是你们所能够左右的。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只有现在不在场的枢木玄武首相一个人。」

    「可,可是,桐原公」

    刚要开口说话身穿军服的男子,被老人冷冷地瞥了一眼之后马上停下来,沉默不语。

    「那么我代表枢木首相,宣布他的意思。」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一顿。

    「坚决抵抗!」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人继续说道。

    「不用请求U和中华联邦的帮助。我们祖国的国土,要由我们的手来保护。这就是枢木首相的意思,而且他也要求大家的讨论要以此为基础进行。」

    老人充满威严的话语使场内的气氛再次转变。

    屋子里面所留下的只有两个人。

    一直坐在桌子中央的老人,以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

    老人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茶水,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我不自量力了吗?不过强出头还真的满累人呢,藤堂。」

    男子无言的沉默着。

    看到男子沉默不语地站着,老人继续说道。

    「果然,我的性格还是不适合抛头露面啊。这么说起来,枢木比我更加难做呢。不过至少他是比较擅长处理这类事情的人。」

    老人喝了一口茶水。

    当他把手上的茶杯放回桌上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男人藤堂镜志朗终于开口说道。

    「坚决抵抗吗?」

    「听起来有点做作嘛。」

    老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虽然这句话含有本人强烈的感情意志,不过现在看来却有些自负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对那些家伙就得这么说才行。都是一些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家伙,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盲从。废物,一群废物。」

    「总之,他们就是一群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有所行动的家伙。而且其中还有支持枢木的人。把他们都赶出去是最好的。」

    藤堂再次沉默起来。

    本来,藤堂不是这个老人的下属。

    藤堂原本是身份显赫的军中人物,拥有正式的军衔。能够命令他的只有他的上级军官。而这位老人并不是藤堂的上级。这个老人甚至连军人都不是。更不是政府的官员。

    但是。

    藤堂知道真相。

    表面上是因病疗养中。

    但是,事实上,日本首相枢木玄武已经去世了。

    首相的死讯为什么被隐瞒起来了呢?

    到底是谁为了甚么而隐瞒起来了呢?

    而且

    到底为什么,不列颠帝国和日本到了现在还没有进入战争状态呢?

    这一切原因藤堂都是知道的。

    是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老人。

    经济大国日本的第一大复合企业集团,桐原财团的前总裁,桐原泰三。

    实际上,他才是这个日本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藤堂慎重地开口说道。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避免开战吗?」

    「无法避免了。」

    老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然后老人接着说道。

    「不列颠的经济界,也确实有人反对这场战争。那些抵抗运动频发的殖民地上的投资项目收益越来越少。而且如果是单纯为了争夺skurdit资源的开采权的话,与其使用武力侵略来争夺,不如通过改善与我国的关系和加强合作来得更有效率也更加安全。而且现在阻碍他们计划的枢木也已经不在了。」

    「那为什么还」

    「但是,所谓的国家意志,并不都是以合理性为最优先考虑的。换句话说,人类自从有史以来,便从来没有只因为合理而进行斗争。关键的是自尊。为了自己的荣誉,为了自己的信条,人类互相之间争斗撕杀。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人类的一种征服**,想要让其它人都赞同自己的想法,听从自己的意志。从这一点上来说,枢本就做得很好。如果只是为了利益而战斗的话,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要在战争中包含进信念,我便无能为力了。」

    是那种一定要将敌人击败的信念,老人补充道。

    「已经是刀出鞘,箭上弦了。最后的结果只能由鲜血来谱写。虽然我们现在还能把这个结果延缓一段时间。但是要改变这个亿万人所希望的结果却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

    「输的人不只一个」

    老人的话语好似在低声自语,藤堂的眉头稍微皱了起来。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标已经指向凌晨零点。

    慢慢走动的秒针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楚。

    老人再一次拿起水杯放在嘴边,轻轻叹了口气道。

    「结果,还是要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那样的话,只能选择一个最好的失败方法。你说是不是,藤堂?」

    「并不是注定失败。」

    「嗯?算了,那样就好了。如果所有的日本人都没有一点反抗精神的话那也相当没有意思了呢。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抵抗不列颠也好。能够做到那一点的只有你藤堂吧。」

    「您是说要我做亡国的功臣?」

    「并不是甚么亡国。你要明白。你要有这样的觉悟。我刚才要那些家伙坚持抵抗,并不是为了向不列颠的侵略者示威。而相反的。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次的战争中日本会败给不列颠。但是我们的牙还没有被拔掉,我们的傲气还没有消失。这就是今后翻盘的机会。」

    「是。能够那么顺利吗」

    藤堂也好似自言自语一样小声地嘀咕道。

    事实上,藤堂早已经看透这个老人的想法。

    最近不列颠频繁的向日本挑衅。

    不只是侵犯日本的领海和领空。前段时间,旦本的渔船还在阿拉斯加海域附近遭到不列颠警备艇的威胁袭击,并上船进行强制搜查。随后还发表了声明,称该船为携带毒品的可疑船只,

    当然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总之不列颠就是明显在向日本发出挑衅。接下来就是日本接不接受挑衅的问题了。不,实际上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不列颠已经将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向日本推进。以不列颠目前强大的国力,完全可以无视国际社会对其进行的孤立举措。

    另一方面,日本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在之前的经济制裁同日本结成联盟的U和中华联邦虽然表面上答应帮助日本加强防御阵线。可实际上一旦日本遭到不列颠的侵略,两国都不会进行任何的军事援助。已经拥有10个殖民地,国家版图占据世界三分之一的神圣不列颠帝国,是两大强国即使连手也很难与之相抗衡的强大对手。简单的说,就是双方都不愿意与对方为敌。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双方都会采取外交的手段尽量保证本国的安全。所以如果牺牲掉日本就能够使神圣不列颠帝国的矛头转向的话,那么两国一定愿意这样做的。当然,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即使两强国不愿意这样做,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

    望着窗外的夜色,藤堂再次开口说道。

    「目前已经对那霸、岩国、严岛、小笠原和其它国内数十个战略设施中发出了戒严警备命令。相信不列颠那边一定也能够感觉到我们的动向了吧。」

    「这都是安排好了的。之后就是找个机会开战便可以了。总之,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现在就等不列颠帝国先出手了。」

    「桐原公。您的想法我完全明白。我国同不列颠帝国交战之后,在战火刚点,我们还保留大实力的时候同不列颠帝国进行交涉,然后在保留一定程度的自治权的基础上宣布投降。然后等待不列颠的统治有机可乘的时候便进行反抗。您所说的『最好的失败方法』就是这样吧?」

    听完藤堂的话,老人的脸上首次浮现出笑容。

    「不愧是藤堂。完全看出了我的意思。不过,这种表里不一、阳奉阴违的事情,不符合你的性格吧?」

    「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做。不过,这样是不是会太小看对手了。如果一旦不列颠帝国看穿了我国的计划,而完全击溃我们的力量」

    「听天由命吧。毕竟对方是一个到目前为止完全不讲任何道理的家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甚么。」

    老人若无其事的平静说道。

    「不用,也不用太担心。神圣不列颠帝国的皇帝沙鲁鲁-J-不列颠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人。先不说两国人民大半都有深厚的感情。单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列颠帝国也没有将日本完全破坏的必要。要将整个日本通过战争摧毁的话,对不列颠帝国来说也是一种损失。将来统治日本的时候还要进行再建设,对于他们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利用敌国的贵族阶层对敌国进行统治,将其收编为自己的殖民地,是不列颠帝国惯用的做法。只要拥有skurdit资源点的开采权的话,并且占据防范中华联邦有利的军事据点就可以了。」

    「那刚才那些人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他们按照您的话去做,一定会坚决抵抗不列颠的侵略。如果那样的话,开战之后投降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实行了。」

    「到那个时候就公布枢木的死亡消息。然后宣称考虑到为了国民的安定而决定投降。然后,军部的强硬派成员切腹自杀虽然手法简单,但是非常具有说服力。实际上需要控制的,只是我和你两个人而已。不过,这个剧情的脚本一定要安排好,毕竟在目前来说,这个国家名义上的主导者还是枢木玄武即使,这个人已经死了。」

    老人的话语里充满了坚定。声音虽然还是没有任何波澜,但是藤堂仍然能够从老人的语气里感觉到不容质疑的自信。

    可是,对于藤堂来说,还是无法轻易赞同老人的观点。

    这个老人的打算是要日本暂时投降不列颠帝国,然后寻找时机将侵略者再赶出去。

    但是,这一点在藤堂看来。

    这不是和那个男人的方针一样吗?

    那个男人当然是指首相枢木玄武。

    这并不是值得称赞的作战方法。

    因为,只要一旦被不列颠占领之后,日本的军事机构便会很快被不列颠帝国解散,取而代之的将是不列颠的殖民军队。那时候再想培养起能够抵抗不列颠的强大军事力量将是非常困难的。而游击队性质的地下组织又能有甚么样的作为呢?而且

    只要有战争,便一定会有牺牲

    不管是不是真的想要去进行战争,战乱本身就是非常混乱的。战争中会有很多生命死去,不只是职业军人,就连普通的百姓也难逃在战争中丧命的命运。况且,要在不列颠统治之后继续进行抵抗的话,那牺牲还会继续下去。

    如果一开始就不是真的想要战斗的话,那不去进行战争就好了。

    反之,如果真的开始战斗的话,那就一定要战斗到最后。藤堂是这么想的。既然要同不列颠开战,然后再为苟且求和寻找一个突破口,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以全力的姿态迎战呢?即便是神圣不列颠帝国也好,一定也有其弱点。如果能够很好地抓住对方弱点的话,那对方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在藤堂的头脑里,还存在着这样的理想论点,不,应该说是乐观论点。

    可是,老人似乎看穿了藤堂的心思一样说道。

    「有美好的愿望确实是不错呢,藤堂。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不列颠已经压到我们家门口了。我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已经死去的枢木还有你,和我。」

    「而且,现在我们的国民所有人都有一种自豪的气概这种气概在经历过一次失败之后会变得更加强烈。当大家的信念都集中起来的时候,不列颠这巨人的根基总会有崩坏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实现愿望的时候。」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转过身来。

    老人第一次转过身来面对着藤堂。

    老人苍白的眉毛下面浓灰色的瞳孔微微晃动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意志。

    「但是,只有美好愿望的话,是不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未来的希望的。你说呢?藤堂。」

    藤堂盯着老人的目光。

    只是静静地看着。

    终于。

    藤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下来。

    稍微思考了一会,藤堂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嗯」

    老人再次转过身去。

    「和刚才说过的一样,你只要尽你最大的努力抵抗不列颠的侵略就好了。这也是战后我国的方针。严岛的防守就交给你了。我们财团会尽最大努力完成战略物资的补给。整个战争的局势你不要考虑,到少,在局部地区的战斗你不能失败能够做到吗?」

    「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您的命令。」

    「如果有甚么需要的话,我也会尽量帮你。不过在那之前」

    「之前?」

    「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处理掉。不是别的事情,就是不列颠以前放到我们这里的东西。」

    藤堂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在意藤堂的反应,老人继续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那似乎是枢木的交易材料之一,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没有用的多余东西。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人质甚么的对不列颠来说是没有甚么效果的。不管在甚么时候来说,都没效果」

    「甚至那是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的炸弹。虽然不知道枢木是怎么考虑的,但是就那样放任不管的话,就过于危险了那家伙果然是不列颠的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不愧是当代枭雄啊。我们的这点小把戏和他比起来就太幼稚了。」

    「说了这么多总之,到现在这个时候,既然喊出了要彻底抗战的口号,那再留着这种东西,对自己的国民也好,对对方也好未免都是一种失信。而现在也没有把他们郑重送返回去的机会了」

    「那您的意思是把他们收拾掉?」

    「那么」

    老人只扔下这一句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老人的视线落在屋子里的装饰上面。

    花瓶中,玫瑰插花正鲜艳地开放着。

    但并不是所有的花朵都在盛开着。

    在那鲜艳盛开着的花朵中,只有一朵,也许是因为失去水份,也或者是因为已经盛开过了。这一朵玫瑰正半耷拉着。

    就在老人的视线停在那上面的时候,一片花瓣跟着落了下来。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清晰的笑容。

    那是一种冷酷的微笑。

    藤堂不由得全身都感受到一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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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14日本

    娜娜莉开始发烧了。

    自从去那沙滩玩过的第二天。

    看到朱雀以为是自己那天胡乱教娜娜莉钓鱼造成的,鲁路修带着一脸开朗的笑容安慰他道。

    「身体活动起来了,就会感觉到疲惫,这是好事。」

    「甚么好事啊?」

    「以前的娜娜莉都是这样的。」

    一直生活在轮椅上的娜娜莉,体力不足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一旦进行了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活动的话,娜娜莉就很容易发烧。但是,鲁路修却认为这是好事。

    在鲁路修看来,他真心担心的不是年幼的妹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灵。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娜娜莉,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变得更加自闭了。而且她的腿又无法自由行动,然后眼睛也看不见了。医生说过,精神上的损伤要比**上的损伤大得多。关键是心病,这和身体上的疾病完全不同。但是心病如果在平时的生活中无法驱除的话,便会慢慢地转移到身体上去。

    到外面去玩,玩高兴了,即使累到使身体病倒,对于娜娜莉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鲁路修是这样认为的。这样就能够使她的心病得到治愈,等过几天身体好转以后,她的精神也能够更加开朗起来。

    不过鲁路修虽然这样期待着,可是他却从来也不会说出来,实际上他是非常感谢朱雀的。娜娜莉能够有今天这样开朗的状态,和朱雀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

    被父亲放逐出祖国不列颠,刚刚来到日本的时候,鲁路修本来打算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守护娜娜莉。在不列颠想要把自己和妹妹赶出去的人固然有很多,而在日本,则是所有的国民都对不列颠人怀有敌视的情绪。所以,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保护娜娜莉。

    可是,在枢木府生活的这段时间内,虽然还是孩子,鲁路修却深刻地感觉到一件事情。

    所谓的守护,和养育是一样的道理。

    自己的妈妈玛莉安娜去世的时候,不管鲁路修如何的悲伤无助,但是每当想到妹妹娜娜莉的时候,他就会立刻变得坚强起来。也许在根本上并没有解决甚么问题,但是在思想上他却变得非常坚强。因为自己比妹妹要年长,自己是哥哥,所以在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就要肩负起照顾好妹妹的责任。

    但是,就在下定这个决心不久,鲁路修便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毕竟不管怎么说,鲁路修都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和他能做到的事情比起来,他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从生活上来说,虽然他年纪轻轻便失去了母亲,还被送到异国他乡的日本去留学。但他毕竟还是世界强国不列颠的皇子。不能够失去自己的名誉和身份。即使日本这边如何冷淡地对待自己也好,毕竟还不算残酷。日本方面提供了自己和妹妹足够的生活所需品。

    另一方面,鲁路修尽量避免让娜娜莉接触陌生人。虽然自己也知道娜娜莉并不希望那样,但是毕竟他对周围的任何人都无法信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鲁路修渐渐注意到,娜娜莉一天比一天憔悴起来。

    不是身体上的憔悴,而是心灵上的憔悴。

    不管是在祖国不列颠的时候也好,还是刚来到日本的时候也好,娜娜莉可以依靠的都只有鲁路修一个人。对娜娜莉来说,只有鲁路修是值得她仰慕和信赖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毕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自己面前。她所能够依赖的只有哥哥一人。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女孩的世界也因此而被封闭了。

    在封闭世界中的人无法成长,也无法生存。

    小孩子能够成长逐渐变成为大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孩子的世界变广阔了。虽然广阔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但是如果不能够奋力投入那广阔的世界,那么小孩子便永远无法成长为大人。所能够得到的,只有腐朽,精神上的腐朽。

    鲁路修忽然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在抵达日本之后的第五天夜里。刚刚从街上回来的鲁路修走进娜娜莉的房间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乱七八糟。

    一片狼藉。

    到处都散落着碎片。

    茶杯,玻璃,花瓶,以及其它一切可以摔碎的物品。

    在鲁路修出去前还都好好的,明明说好了要等回来之后一起收拾屋子

    在那一瞬间,鲁路修以为是有人故意搞的。难道是厌恶不列颠皇族的日本人搞的鬼吗?

    但是,鲁路修的判断是错误的。

    房间的窗户和门都完好的锁着。屋子里面只有娜娜莉一个人。

    是娜娜莉干的。

    是她自己把这些东西摔坏的。

    当然,看到眼前情景的鲁路修一改往日的温柔或者说,是一时情绪失控严厉地责备起娜娜莉来。但是更加令鲁路修惊讶的是,娜娜莉竟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印象。当她听到鲁路修突如其来的呵斥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吃惊神情完全不是装出来的样子。那是一种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被呵斥的表情,一种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甚么的表情。

    即便把锋利的东西和易碎的物品放到远离娜娜莉的地方也无法完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鲁路修在她身边的时候还好,可是关键是鲁路修离开她的时候。一向依赖着的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少女的精神便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鲁路修外出归来的时候,会发现橱柜中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

    或者娜娜莉的小手因为不停地敲打墙壁而乌青红肿。

    或者床单上被撕裂成一条一条。

    甚至在倒下的轮椅旁,娜娜莉额头鲜血直流地躺在地上。

    鲁路修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那是娜娜莉对他发生的信号。娜娜莉希望鲁路修哪里也不要去,永远地陪伴在她的身旁。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鲁路修要经常不在娜娜莉的身边。而且,这样的话只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如果鲁路修在娜娜莉的身边,娜娜莉就不会去破坏周围的环境的话,长此以往只会使娜娜莉更加依赖鲁路修。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鲁路修便甚么也做不了,而且这也是一个恶性循环。鲁路修越是庇护娜娜莉,娜娜莉对他的依赖度就会越高。这样的话,一旦鲁路修不在她身边的话,娜娜莉的不安感就会越加的强烈。这是娜娜莉的心病。

    是的。

    而这个名叫枢木朱雀的少年走进自己的生活,就是在那个时候。

    坦白地说,鲁路修最开始对这个少年的闯入是非常讨厌的。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总是给自己找麻烦,简直叫人无法相信他会是一国首相的孩子。那时候的鲁路修认为日本的孩子都是最差劲的。

    但是既便如此。

    自从朱雀一个月以前来到这里和自己一起居住之后,娜娜莉的疯狂一下子停止了。

    也许,娜娜莉最开始只是对陌生人的目光感觉到紧张。毕竟在娜娜莉的内心深处,她是只属于鲁路修一个人的女孩。所以只有鲁路修才能够停止她的行为。

    但是不管怎么说,娜娜莉的这种行为是不正常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朱雀的存在使娜娜莉的行为变得正常了,对于这一点鲁路修是应该感谢他的。但同时,鲁路修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悔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鲁路修才终于摘掉「野蛮的日本人的孩子」这个有色眼镜,开始对枢本朱雀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

    表面上看来是当鲁路修对朱雀变得信任起来之后,娜娜莉也对朱雀充满了好感。也许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哥哥都这样了,所以做妹妹的也随之一样了吧。

    但事实上却是正好相反的。鲁路修之所以对朱雀的态度有所转变,正是因为自己妹妹的改变,朱雀给娜娜莉封闭的世界带来了一线光明。

    这一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鲁路修一直这样认为。

    晴朗的天气一直持续着。

    因为在海边,所以空气一点也不干燥。凉爽的微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在面前壮阔的展开,波涛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使人心情感觉非常舒畅。

    因为娜娜莉说想要感受一下这种感觉,所以鲁路修便把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了。现在的天气也致于会患上感冒,所以这样也不错。事实上,现在的气温已经比较高了。从健康的换气角度考虑,开窗通通风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窗户刚开一会,娜娜莉便呼吸均匀地睡起觉来。

    虽然没有吃甚么安眠的药物。

    但即使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安静的睡姿,鲁路修感觉到非常安心。“吱嘎”房门被打开了,神乐耶轻轻的推开房门,随之又轻轻的关上房门。而又脚尖轻轻点着地,来到鲁鲁修的身边。伸出嫩白的小手放在了鲁鲁修的肩膀上,“娜娜莉退烧了吗?”

    “刚刚吃过药,现在已经睡着了,体温已经低了些。”鲁鲁修将娜娜莉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拿开,掀开被窝爱惜地放到被子里盖好。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神乐耶的小手微微用力,捏揉他的肩膀。鲁鲁修与她对视一笑,拍拍她的手,站起身子。总觉得这样的发展,怎么像是照顾孩子的夫妻俩呢?鲁鲁修自嘲的笑了笑。鲁路修看着娜娜莉的睡颜微微一笑,然后望向窗外。

    突然想起了娜娜莉喜欢吃草莓,正好去水果店买些,这样娜娜莉醒来肯定会高兴。这样一想,鲁鲁修的心豁然开朗,“乐耶,我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一些草莓回来。娜娜莉先由你照顾好吗?”

    “嗯,你去吧。交给我好了。”

    “谢谢你。”

    “呐……”

    “嗯?”

    “鲁鲁修……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做……外人呢?”神乐耶,语气中透露出哀伤,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立刻让人有了疼惜的心。

    鲁鲁修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神乐耶低着头,眼眶中闪着泪光,落寞地说道“因为,鲁鲁,你好像一直在和我保持着距离……是不是,不喜欢,我呢?”

    鲁鲁修捧起神乐耶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轻轻勾去她的泪珠,“我,只是个送到日本的人质,已经不再拥有皇子这个位置了,知道吗?你是日本皇室的公主,以后是要嫁给有身份地位的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鲁鲁修会在意这些?就是因为这些,才和我保持距离,对吗?”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小手死死的抓住眼前这个少年的手,现在自己有种预感,有一天,他肯定会离自己而去的!

    鲁鲁修捂住了神乐耶的嘴巴,不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如果鲁鲁修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我可以……”

    “乐耶,我还要去买东西,你先照顾好娜娜莉好吗?”鲁鲁修打断了她的话,松开了她的嘴,没有再对神乐耶说任何话,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而神乐耶只能用小手擦着眼泪,无声的流泪。看着他,就这么决绝的转身离开了。

    难道自己与他,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吗?小手死死的捏住拳头,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放弃的!

    而被窝里,一直死死撰着被单的两只小手也终于放松开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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