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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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墙体,明亮的灯光,房间蔓延着消毒水的气味。无影灯下,两张解剖台上的两个人,四肢被铁环桎梏在上面,呼吸均匀,微弱。

    “弄醒他们。”男人低沉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在偌大的房间回荡着。

    “殊曼,你要怎么做?”鬼冢倪了一眼坐在桌后的殊曼问。

    殊曼起身,走到解剖台边,居高临下,眉眼含笑的看着那对还未清醒的男女,她想看看他们醒来后看见自己,表情会有多么精彩,或是惊愕,恐惧------

    台上的两人被冷水泼醒,口子发出哼声,眼神迷蒙恍惚,显然还不知身在何处。

    殊曼转身走到柜橱边,动作轻柔,有条不紊的穿上白色的褂袍,带上眼镜。修长的手捏起薄如蝉翼的胶皮手套,回身,回到解剖台边。

    “啊!你……”那对男女在看清床边站着的殊曼时,终于完全清醒,下意识的想坐起身来,可发现自己早已被桎梏的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惊愕的叫声。

    殊曼一直浅淡温润的笑着,斜睨着那对男女的眼底蔓延的笑带着冰冷的毒与残忍----------手习惯性的把玩着身侧支架上,白搪瓷托盘中的手术器具。

    拿起锋利小巧的柳叶刀,在手中翻转着,那刀在无影灯下幽光逼人,带着令人恐惧的寒光,锐利,逼近那个男人的脸,那个她本应该唤做父亲的人。

    殊曼唇角弧度上扬,露出争气洁白的八颗贝齿,笑的艳丽,魔魅,刺伤了所有人的眼---------

    “你……你……要做什么?”男人身体瞬间僵硬,唇颤抖,牙齿哆嗦着,恐惧的看着直逼眼前的利刃------

    “贱丫头,你想做什么,他是你爹!!”名为母亲的女人大睁着眼,狠狠的瞪着殊曼,眼底凝着不解,语气满是厌恶,“赔钱货,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逃出来的?”

    殊曼收回手术刀,走到女人身边,笑看她一眼,轻抿唇,转移视线,看向身后两米处的鬼冢,用眼神示意他过来说话-----------

    鬼冢两手插兜,迈着沉稳的步伐,两步就到了殊曼身边,和她并肩站着,看向手术台上满眼怨毒的女人,眼神残酷,声音森然,“说!你们想怎么死?”

    “你……”女人惊愕的瞪着眼,浑身因恐惧开始哆嗦-----------

    “蔫儿,我们……知道错了……对不住你,可就算再错,我们终归是你的父母啊,你就……绕了我们吧。”男人哆嗦着,满脸可怜,眼乞求的看向殊曼-------

    殊曼只觉浑身冰冷,心枯萎了,眼底干涩的生疼。心嘲讽的笑着,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笑他们的无耻---------他们可有把她当作过亲生女儿看待过?

    “女儿……恐怕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吧!”

    隐去心底的涩然苦楚,眼神冰寒,唇角笑意却越发深邃。“哐!”的一声,殊曼将手中的柳叶刀扔回搪瓷托盘,回身走回桌后,坐下,抬手在脖子动脉处做了个横切的手刀,挥手示意鬼冢可以开始了。

    既然他们那样对她时,从未因自己是他们的女儿,有过任何恻隐之心,没有丝毫犹豫,那么------今日就为自己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把自己的命留下来。

    “殊曼,你确定,就如此轻易的让他们死个痛快?”鬼冢看着殊曼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脸,眼神疑惑。他知道这个永远笑的云淡风轻,即使解剖尸体时面色仍是淡定,眼底无波的女人,行事手段的残忍冷酷不下于他,或是组织任何一人,否则老头子怎会那般看重她。

    既然她要如此,必是有着自己的理由,他可不认为是她心底的不忍在作祟,那他又何必多问。

    视线对上鬼冢眼底的疑惑,殊曼心中苦笑,无力靠着椅背,阖眼轻轻挥手。他是太看得起她了,只有自己知道,心里虽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可-----终是下不去手。

    看着他们给了自己一条残缺的生命的份上,就给他们个痛快吧,从此刻后,她会让自己的心会彻底的死掉,干枯,碎裂。

    “蔫儿,求求你,不要啊……”男人看着站在身前,眼底冷漠,充斥着杀气的男人,扭头,浑浊惊恐的眼,流着泪看着不远处的殊曼,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绕了他们---------

    殊曼曼色平静,无动于衷,不理会男人的乞求,阖住的眼睑没有睁开,连睫毛也未颤抖一下--------

    鬼冢手起刀落,快--狠--准----解剖台上的男人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头和身体已分了家,嘴大张着,眼球爆出,恐惧的大睁着。

    “啊……你个杀千刀的魔鬼……”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身体分家,死相恐怖,眼珠子睁得快要突出眼眶-------

    女人扭头,眼神怨毒,睚眦欲裂的狠狠看向殊曼,被桎梏的四肢死命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嘴里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你这个贱人,杀了我们……啊……你会遭报应的……啊!”见殊曼不理会,女人挣扎的更加厉害,手术台都在狠狠的晃动。此刻女人毒液蔓延的眼,满是刻骨的恨意,恨不得冲上去把殊曼剁碎,毁了才甘心。

    “天理不容的东西,你这个魔鬼,弑杀亲生父母,你会下地狱的!”

    女人的咒骂,怨毒与恨,很快结束于鬼冢的再次落刀----------

    一切归于平静。殊曼睁开眼,慢慢起身,没再看手术台上,那两具名为父母的尸体,转身走了出去-------

    艳红粘稠的血,顺着解剖台流淌而下,低落在雪白的大理石上,汇聚成妖娆的图画。解剖台上的两具尸体还留有余温,与身体分开的两颗头颅,面目狰狞可怖,带着不甘的怨怒,大张的嘴角挂着溢出的血-------

    走在灯光昏暗,陈长的走廊,殊曼面容依旧,浅笑依然------从此后,这个肮脏浑浊的尘世,只有殊曼一个人游荡,存活。哪怕寂寞,孤独,疼痛------她再也不奢望什么狗屁情感,这个世界也再没有什么能影响她,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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