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喜欢看书,而关上门窗看书是他打小就有的习惯,而他在看书时的另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别人打扰。每逢他看书时,除了父母以外,府中下人敢打扰他轻则一顿痛骂,重则就是一顿责打。
府里下人都知道袁方的规矩,可是今天居然还有人犯在他的手里,这让袁方大为光火,张口就准备大声呵斥来人一番。可是等他转过头来,看到的却不是一个青衣小帽的下人仆役,而是穿着一身锦袍的袁术。
“主……见过主公。”
惊讶于袁术的到来,袁方愣神片刻,一回过神来便是马上躬身一礼。
“方儿不必多礼,此处并无外人,叫我叔父即可。”
袁方是袁琳的遗孤,当年袁琳只身潜伏太平教,挑拨张宝、张梁反目,又在张角身死之后为袁家带来了数万的黄巾军,大大壮大了家族的势力,又为将来袁家继续收编太平道教徒打下基础,为家族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就是如今袁术势力发展,也是多有受惠于当年袁琳的牺牲,再加上袁琳生前虽然更加亲近袁绍,可是对他袁术却也没有放对,反倒作为兄长是对他处处照顾有加。123456789123456789如此一个族人,在对待他的遗孤之时,袁术是怎么也无法不和他亲近照顾。
况且袁方还身怀才干,是袁家三代年轻人之中最出色的一个,没有之一。
“叔父。不知叔父前来,找侄……侄儿有何要事?”
因为在老家为父亲守孝时得过袁术诸多照顾,所以他对袁术格外的亲近,不过相比于作为亲人,袁方的表现更加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就和他父亲一样,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不是撑起袁家的栋梁,而是支撑着栋梁更加稳固的一块小小基石。所以,他们父子俩都为了那个他们认为能带领袁家发展壮大的人贡献着自己的才智,甚或其他的一切。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和蔼慈祥的笑语,袁术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儿,尤其是在和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对比之下,他对袁方就更是喜爱了。
感受着袁术那慈祥的目光,袁方就如沐浴在春日的暖阳当中一般,心底生出为袁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坚定意志。
“方儿你听说了吗?刘信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叶成的‘汉兴号’在琅琊靠岸,十天后刘信便回到了幽州。123456789123456789”
“‘汉兴号’……真想看看那艘天下最大的海船。”
“嗯?”
袁方一直以来不管人前人后都表现得足够成熟稳重,这让很多人都会忘记他其实也就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而已,年轻人有着旺盛的探求之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享受着袁方少有的露出孩童一般的表情,一旁袁术是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若是刘信已经回了,那么他应该要上路了吧?去武陵。”
“不,他留在幽州了,参加叶成的婚礼。”
“婚礼?和谁?”
“蔡琰,蔡邕的女儿。这一下叶成的势力更大了。”
袁术正自咬牙气愤着叶成的壮大,袁方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不是叶成的势力更大了,是赵云的势力更稳了。”
“嗯?”
在袁术不解的注视下,袁方缓缓踱步来到案几之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脸色稍稍变得凝重了一些,“世人只道叶成蹿升之快,势力发展之迅猛,已是权可涛天。却不知,叶成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替赵云遮风挡雨,只为将来赵云一飞冲天时无人能当。”
“方儿此说可有凭据?”
“无凭无据,只是猜测。”
“那方儿又是从何处得此猜想?”袁方越说,袁术眼中疑惑不解之色就越重。
“功劳,名声。”
“功劳,名声?”
“对,功劳,名声。在世人眼中,叶成和赵云是新兴政治势力集团的魁首,其中叶成为主,赵云为副,可是主……叔父,你可有发现?每当叶成展现出自己实力增长之时,其后必然跟随着赵云的蹿升,而且是比叶成更为耀眼的蹿升。比如赵云击毙本初叔父,之前平定辽东、高句丽和夫余,这些功劳都比叶成更为重大;然后便是黄巾之乱,赵云是跟随在卢子干身边最久,其武勇胆识最为卢植赏识,十八路诸侯讨董,赵云、关羽、张飞虎牢关前战吕布而不败,叶成却是深受重伤,赵云的武勇当时为世人所知。一直以来,赵云的光芒都被叶成的张扬所掩盖,世人根本没有看清楚,赵云如今势力,早已超越叶成了。”
听了袁方的分析,袁术细细一想,继而脸色一变,这才发现袁方说的确实有道理,如今的赵云声威、权势、地位,有哪一样不及叶成?弱冠征战至今赵云常胜不败;晋职镇北将军,手下十万雄兵震慑东北一方;他的未婚妻是徐州第一世家的千金,渔阳太守、上谷太守、幽州刺史都是他的八拜之交,还有河北名门田家为他效命,赵云明面上的势力早已超越叶成了。
“这么说来,两人出道至今便是一直如此,若非两人面和心不合,在暗地里较劲,那么他们从十多年前开始便是已经在为此而布置了。”想到两人居然有如此深远的布局,如今深沉的城府,袁术心里便是止不住地冷汗直流。
“不管如何,叶成与蔡邕成为亲家,其势力增长也是麻烦,因为那会连赵云的势力也跟着增长。不过,堤坝会从内部崩溃,叶成和赵云听说是同门,要离间他们是不大可能,但如果是离间北疆和朝廷的关系……”
“方儿已经有所计较?”
镇定了心中的震惊,袁术看向袁方的眼里是充满了希望,袁方这样出色的一个子弟,岂不就是袁家未来的希望?
“强干弱枝,一个强大朝廷不会愿意看到有地方势力成长到早已威胁到自己的地步,而如今北疆势力之强,只怕已经引起朝中猜忌了吧?”说着,袁方嘴角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此番朝廷削藩,既是为了试探益州一方的底线,又何尝没有离间赵云和关羽之间的意思?此事只怕瞒不过幽州的那几个谋士,以幽州的团结,此举当不会对其有所动摇,可是北疆与朝廷之间呢?只怕却又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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