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回答:没有。579667
杨昂,刻板无通联之才,行军仅见厚防,因之惧战怯懦。
这是杨松在盖勋答应他,南郑城破之日便把城中钱财任其取用之后,杨松便把张鲁派出接应前方“断后的杨仁和吕布大军”的将领,也是自己亲兄弟的杨昂的情况告诉了盖勋等人。
为了钱财,别说出卖主君,就是亲兄弟杨松都能出卖,那贪婪,只说他贪得无厌似乎是侮辱了这个成语?
不管杨松那小人如何让人厌恶,但说他所提供的关于杨昂的消息,张辽一路走来却是发现绝无虚言。从南郑出发到达之前他所设立埋伏的地点本来只需三天的路程,可是就因为杨昂怕死,每日行军皆是步步为营,甚至但有风吹草动,他便紧张得让大军放慢脚步小心警戒,硬是一个人在那里把草木皆兵和庸人自扰演绎得淋漓尽致。
正常三天的路程,杨昂却足足走了七天。得,这下张辽也不用故意拖延时间等曹操大军前来会合了,甚至他还有时间派人去前头通知夏侯渊别走太快,不然就过了他的伏击地点了。
“张……张将军,那……曹军的士兵勇悍否?”
骑在马上,杨昂一边不安的搓着手,一边紧张得是磕磕巴巴地向张辽问话,结果还不等张辽回答,他却又自己接着说道:“想必曹军士卒应该很少勇猛吧,不然温侯如何会败?如此,张将军觉得我手下兵马比之曹军如何?”
张辽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时间,这几天来,杨昂都是如此这般表现,张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果然,不过是顿了顿,杨昂便又接着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差了许多吧,毕竟汉中承平日久,教中兄弟们都是少有争战,如何会是曹军百战雄师对手。如此,张将军,我见到了曹军该如何应对?”
还是没有搭理杨昂,张辽只是自顾在心里想着心事,而杨昂也没有在意,依然是很快又接着在那里自说自话:“张将军,你说我要是面对曹军时死守能守得住吗?”
张辽没有回应,然后杨昂接着自问自答:“张将军,曹军……”
……
一路忍受着杨昂的紧张和啰嗦,大军是终于来到了伏击的地点了。这是一处山谷,就和褒斜道一路上许多的山谷一般,坡度不大,却是起起伏伏还布满了石块,两相山崖一夹,原本宽阔的大道就变得狭窄了许多,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抬头看了看两边山头,隐隐在林木疏影间似有无数黑影游动,张辽知道伏兵已经就位了。转过头来又看了看杨昂,见他还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张辽觉得是时候发难了。
正待张辽把手伸到马脖子旁,接着马脖子挡住杨昂视线的当口就要打出进攻的手势,身旁的杨昂却陡然间就是一个激灵,肩膀一缩,身上寒毛根根倒竖,竟是双眼突如鹰目一般锐利如刀,抬头往四下里山头一扫,脸色便是一阵大惊。
“埋伏、埋伏!有埋伏!列阵,列阵,赶快列阵!”
果然只有在死到临头之时这浑人才会有此料敌先机之能。心里感叹一句杨昂那天生的对生死的直觉,然后又是在心里摇头一叹了杨昂居然有一个连亲兄弟的这些要害都能出卖的杨松,张辽不再犹豫立即打出手势,让两旁山崖上的伏兵立即杀出。
原来两旁山崖上伏兵见行藏败露,敌人迅速结阵应敌,知道再等下去他们的埋伏就没意义了,正打算着要冲杀下去,此时领军的秦宜禄一见张辽手势更是不再迟疑,豁尽力气一声暴喝,举刀便是一马当先杀下山去。
一见右翼遭伏兵冲杀,杨昂是立即下令右翼严加防范,至于指挥,交给下面人吧,他杨昂实在没有这个本事把握战局。杨昂手下似也习惯了他这个无能的主将,一见敌人杀来,也不用再招呼了,几个校尉互视一眼便是自觉各自指挥部下排好了阵型严阵以待。
可是当杨昂的右翼刚刚摆好阵势,另一边山崖上的伏兵却是马上发威,也不冲杀,却是人人拈弓搭箭,一阵箭如雨下,还全都是瞄着杨昂右翼而去。右翼士兵原本正全神贯注准备应对前头大军冲杀,不料后头居然来一阵箭蝗飞射,猝不及防下顿时死伤惨重。
咦?什么时候我手下还有此等精于弓射的兵马了?
看着那边山崖上箭雨密集,落点精准,流矢极少,箭矢落下能穿甲透骨,显是一支久经训练的精锐弓兵,而是那领军之人更是一射一个准,已经有好几个杨昂手下将领被一箭穿心了,让张辽是看得一阵惊奇。
要说张辽手下骑兵精锐倒是不少,可要说这弓兵……差强人意啊。
自己手下弓箭手的能耐张辽可是门清,于是马上就知道那边山崖上的不可能是自己的人马,至于是谁的人马?还用问吗,除了夏侯渊的还能是谁?
随意地一侧身躲过一支流矢,张辽运足目力仔细一看,那领军之人还真是夏侯渊本人,心下当时就对夏侯渊的箭术感到了几分钦佩。
这头张辽是钦佩了,那边厢杨昂可是骂娘了,他的右翼被夏侯渊连续几波箭雨洗礼早已是伤亡惨重,再被秦宜禄带人一冲,防线已是岌岌可危了。而左翼,人家居高临下,上坡路又难走,还只是冲到半路就已是没了一半人马了。可最糟的还是前头居然还有一支骑兵冲了出来,看人家气势汹汹,身姿矫健就知道绝对是精锐,杨昂如今已是在苦苦支撑,还如何能受得住这骑兵冲击?
当下杨昂是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哪怕都快哭了,杨昂却仍然没有忘记求生,只见他双手一拉一扯,双脚再一踢,马上就是勒马调头,连手下兵马都不顾了,一个劲地就是往回跑去。
主将一跑,手下兵马哪还有斗志?尤其是主将还把他们当弃子一般,连一声撤退都不说就自己跑了,兵卒更是在瞬间溃不成军,争相逃窜。
混乱之下,张鲁军士卒互相推挤践踏而死的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却是一头撞向了曹纯的骑兵,成了曹军骑士们的枪下亡魂。
曹纯带着大队骑兵如劈波分浪一般,在混乱的张鲁军军势当中一冲而过,路上只留下无数血肉残骨,在向敌人昭示着自己的强大。
“子和,那边!”
一枪扎穿了一个张鲁军的胸膛,曹纯突然就见夏侯渊骑着一匹战马飞驰而至,伸手一指前头转入岔道之中的数骑人马,两人便是立即转过马头急追而去。
“张……张……张将军……”
杨昂现在不再是哭丧着脸了,因为他真的哭出来了,吓的。他从小到大就从没有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过,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敌人弓弩射杀,他就感到自己心中的坚强也在被一层层的剥下,看着敌人的骑兵冲来,他就觉得自己的勇气在一点点被挤压,可坚强还没去尽,勇气还有丝毫留存,他却是逃了。
死亡逼近,他的坚强不够坚强,勇气不够支撑,所以他逃了。
一开始是没头苍蝇一般乱跑,到后来是跟着张辽在跑,跑得丢弃了战马,扔下了头盔,卸下了盔甲,只拿着一把长剑,哭着,跟随着张辽这个强者在逃。
“张将军,我会死吗?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老大一个人了,也不是没打过仗,虽然杨松告诉自己杨昂最多也就带兵剿灭过一些山匪强盗,可那好歹也算是上过战场见过血了,怎的就像是个毛孩子一样,居然就哭了?张辽实在是不明白,可是看在一个大男人哭得实在是伤心,张辽一时心软也就劝了两句,终是让得杨昂哭声小了一些。
“张将军,援军会来吗?我们能等到援军吗?”抽噎着,杨昂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用祈求般的语气向张辽问道。
“当然会来。”
话音刚落,杨昂就听到一阵马蹄踏地声响起,从背后疾速由远而近,他知道这是追兵来了,当下就是脸色一白,眼泪又开始滚滚而落,转身就要逃跑。
可是一支大手却落在了杨昂肩膀上,用着杨昂根本想象不到的力气把他压得跪倒在地上,“噌”的一声,一把长刀便倒插在了他面前地上,锋利的刀锋正正抵在脖子上,甚至那锋锐已是划破了他脖子上的油皮,碜人的寒气丝丝透骨而过,压得杨昂是不敢动弹,眼里眼泪虽是落得更欢了,可他的嘴里却是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杨将军,你看,援兵不是来了吗?”
随着张辽的话语,一骑战马来到了杨昂的面前,夏侯渊骑在战马之上,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直射入杨昂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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