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袁术一战,便折了我大汉数千兵马,你们都有什么看法?”492353
原来是袁术在前线轻率出战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雒阳,当天明明在朝堂上众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袁术领兵去到陈仓只要立寨坚守就好,可是昨夜军报却传来袁术轻率出兵,引致损兵数千的消息,看完军报以后刘宏当即就是脸色铁青,连夜使人传令京中官员上朝议事。
灵帝亲政以来,这大半夜的召百官觐见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再加上如今三辅战事正紧,众人都担心是前线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一个个都不敢有所怠慢,已经休息的是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批了官服就出门;在外头笙歌宴舞的是连忙停下了宴饮,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连忙朝皇宫赶去;还有甚者正和自家夫人战到酣处的,一听到消息,也不顾会不会落下后遗症,马上就是提枪落马,略略一整衣冠便飞也似地出门去了。
大半夜的被叫进宫里头,许多人都是一脸的精神不振,连说话的兴致也欠奉,而等到灵帝脸色不善地落座以后,众人更是不敢多话,全都低垂着脑袋做恭顺状,等待着灵帝的炮轰。
只是等了许久,灵帝都只是坐在御座之上一言不发,这种异样的宁静直让百官是一阵阵的不自在。
终于,许久之后,灵帝发话了,可一发话,就让百官是心中一个咯噔,面面相觑半响,就是无话可说。
袁家的人不说话,是因为他们知道详细情况,自然是不敢乱说话,以免让自己陷入比如今更加不利的状况之中;可是袁家有顾虑不敢说话,那些和袁家有缝隙又或是想要取而代之的人却也不来落井下石,这可就让人觉得有点耐人寻味了。
刘宏的眼光从左边扫到右边,又从右边扫回左边,来来回回地扫视了人群好几次,可就是不见有人冒头说话,这一下刘宏心中更是恼火,要是以前,他铁定马上就是张口一通臭骂,把殿下群臣骂得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为止,可是如今……
“皇甫嵩,你来念一下。”
沉着脸,刘宏命人把那份记载着前线战况的竹简送到了皇甫嵩手上,皇甫嵩接过竹简展开一看,眉头接着就是一皱。
没好气地撇了对面的袁逢一眼,他这一看当即就是让得袁逢的心脏一阵狂跳,以为那竹简上写了些对袁家非常不妙的东西,直到皇甫嵩把那份军报大声朗读完毕,他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悄悄伸手按了按还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只感到那里有一阵阵细微的抽痛传来。
可是袁逢现在没空理会那心脏传来的不适,重要的是他必须马上化解灵帝的怒火,为自己的儿子争回生机。
袁逢不懂军事,刘宏也不懂军事,他们不知道袁术这一败实际上在前线军中会引起多少的不良连锁反应,但是前线兵马一共一万八千人,因为袁术的这一败,却损失了四千人,单从数字上来看,这次就算一次惨败。
袁逢知道刘宏很重视这一次的战事,事实上又有哪一个帝皇会在十万叛军压境时还不重视的呢?正因为重视,所以刘宏格外的紧张,任何小小的失败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这次的失败并不算小?
袁术是袁逢最出色的儿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是袁家的掌舵人,更兼之其身为虎贲中郎将,是袁家掌握军权的人中最有实力的人员之一,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袁术被治罪的。
只是袁逢虽说要为袁术开脱,可这罪要怎么个开脱法?
袁逢不懂军事,虽然他一心想要染指军权,事实上历朝历代的人就没有几个不想染指军权的,可是你想不想染指是一回事,你实际上懂不懂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袁逢不懂军事,他只懂政治,当政客们在发现一个人处在一个位置上不适合又或是犯了错的话,他们通常是怎么应对的?很简单,换人呗,把原来那个犯了错的迁去一个清水衙门,或是犯错严重的时候让他蹲两天牢狱反省反省,同时扶另一个人上任,就是这么简单。
袁逢不懂军事,所以他只会按照政客的习惯去做事,于是他想也不想,大步出列,以头磕地,一副涕泪横流的样子对灵帝说道:“陛下,犬子无能,枉负陛下重托,兵事乃是国家大事,望陛下立即下令把我那不成才的犬子押解回京治罪,再另选贤能往前线赴任,挽国家于危难之中。”
袁逢满心打着以退为进的想法,希望刘宏能看在他主动认错,大义灭亲的份上,只是对袁术从轻发落,只是他算盘打得梆梆响,可等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皇甫嵩却立即浇了他一头冷水道:“陛下,临阵换将恐会动摇军心。”
这还不够,紧接着皇甫嵩的话头,刚刚回京升任司隶校尉的朱儁补充道:“而且如今大军新败,只怕这时候换将情况会比一般时候来得更糟。”
这,这是什么意思?按他们两人所说,就是公路不仅不能回京,甚至还不能治罪?这……这么一来陛下的怒火岂不是无处发泄?要是如此,难保陛下不会把怒气转到整个袁家头上来啊,到时候别的那些家族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的,若真是如此那又该如何是好?
袁逢呐呐地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又求救似的望了自己兄弟一眼,却只见袁隗也是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一看自家兄弟的模样,袁逢就不禁在心里大叫要糟,果不其然,朱儁话音落下不久,刘宏就瞪圆着一双眼睛,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袁逢和袁隗两兄弟,声音冰冷地说道:“这么说来,那袁术是不能动了。”
看着刘宏那冰冷的模样,就连袁隗如今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大感不妙了,看来袁术的这一败,着实是让刘宏气得不轻啊。
“陛下,”就在这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叶成突然出列说道:“临阵换将是不利,但若是那将领手中已无兵权,不知又会如何?”
说着,叶成的眼光便落向了前头的皇甫嵩和朱儁,随着他的眼光,刘宏也是跟着望向了两人,就见听了叶成所说,皇甫嵩是闭上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朱儁则是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回望着叶成。
两人的反应到底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呢,还是另有所想?不过叶成都不在意这些,只是见两人既然都没有回答,他笑了笑,接着自顾自地说道:“陛下,既然袁术新败,想必前线士兵士气不高,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提升前方军士的士气为要。”
刘宏:“叶爱卿有何提议?”
叶成自信一笑,道:“派一在军中威名素著之人,再领五千兵马增援陈仓。”
“与你之前问予皇甫司马和朱司隶之事有何关联?”敏感的袁隗抓住了叶成刚刚拆开来说的两段话中似有关联,因为着急自家子弟和家族利益,鲜有地也不顾是否僭越了刘宏,抢着向叶成问道。
“陛下恕罪。”话一说完,一接触叶成的目光,袁隗马上是醒悟刚刚自己到底是对刘宏有多么不敬,赶紧在位置上就伏身于地,向着刘宏谢罪。
眼角撇了袁隗一眼,既不多加斥责,也不叫他起身,就这么晾着袁隗,让他伏首于地就对着叶成一扬下巴,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陛下,若是那所遣之人,威名甚于袁中郎,战绩甚于袁中郎,职位甚于袁中郎,所带兵马又多于袁中郎先前所带兵马,那袁中郎及其手下士卒到底是要听谁的?”
名将带领大军到达前线,既能鼓舞军心,又能令敌军忌惮,还能强取豪夺剥去袁术兵权,让灵帝能对他搓圆捏扁,既是兼顾了前方战事,又卖了一个人情给袁家,叶成所谋确实精妙,当即皇甫嵩不禁脱口而出一声“妙”来,就是不知他这一声“妙”是为了叶成这一换将之法,还是他那七窍的心思。
当夜商议已毕,灵帝下令让大司马皇甫嵩领三万兵马出征三辅,增援陈仓,所需一切钱粮器物皆由府库支出。
公元一八六年,汉中平三年,秋七月初四,因陈仓战事不利,大司马皇甫嵩受命持兵增援,点将毕,济北相曹操、西园军中军校尉袁绍、荡寇将军周慎、奉义校尉李邵、西园军助军校尉赵融及射声校尉赵稚长从属出征,将兵三万余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底是谁为叶成定的这一计,让袁家自相残杀?下一步,又该如何?削其名望?”
在雒水河畔,一名皮肤白皙,身材瘦弱,年及弱冠的少年坐在船上,在少年面前摆着一副棋盘,少年一手持着酒樽,一手捻起一颗棋子,悠悠然地把棋子点落棋盘之上,自言自语间,少年的嘴角泛起了一个不羁的笑容。
“削其名望?尚未天分二日,言之尚早了。”
少年对面,一名三十出头,脸容坚毅,一双虎目闪耀着熠熠精光的士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刚好截住了少年人的大龙,打断了少年的攻势,棋局当即便成为一片乱势。
“有理,这天下要乱,还嫌言之尚早。”
少年一子落下,刚刚才成乱势的一局棋竟是又恢复成了两军中分之势,是一个不胜不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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