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各位,我开的价码可满意吗?”49233
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董卓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十几人,等待着他们的表态,这些人一个个身穿异服,金发高颧,轮廓深邃,很明显的有别于汉人相貌。
“尊敬的大……大人,我们……对你的条件满……很满意。”经过一阵交头接耳,为首一人用半生不熟,发音古怪的汉语向董卓躬身回答道。
“好,那你们能拿出多少人来?”大嘴一咧,董卓满意地大笑两声,接着又是粗声粗气地问道。
这群胡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还是刚刚说话那人首先开口道:“大人,阿勒硕愿出三百精锐。”
“布腹阿愿出一百人。”
“提麻,一百五十人。”
“先力安,八十人。”
……
十多个胡人纷纷报出了自己的出兵人数,看样子很是热情踊跃,可是他们越说,董卓的脸色就越难看。
直到他们最后一人说完,董卓是直接掀桌而起,开口就是一声怒骂:“娘的!你们是以为我董卓好欺负是吧!?”
董卓骂声一落,厅外数十个披甲卫士便轰的一声冲了进来,在胡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呼啦啦一下子,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便已经被架上了不少于两把的钢刀。
“大……大人。”
阿勒硕这一声大人可不再是因为汉语不熟而说得含糊不清了,直接就是被吓得舌头打结,说话变得磕磕巴巴的。
“阿勒硕,两千七百人;布腹阿,一千五百人;提麻,一千五百人;先力安,两千人……”
厅中气氛此刻已然是险恶至极,可偏偏就是在这时候,一声带着几分阴沉,却又有几分清越的声音响起,而这声音每说一个名字,厅中的胡人便跟着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变得铁青而又惶恐。
“主公,这是各位首领的兵力分布,请过目。”
随着那声音的落下,一名士从卫士之后漫步而出,只见他身穿白袍,头戴纶巾,眼神深邃而明亮,颌下三缕长须随着他步伐的变换而飘逸在胸前,更是增添了士的出尘不凡。
士来到董卓面前,双手递上了一捆竹简,董卓接过竹简展开一看,随即冷笑一声,语气森然地道:“好,很好,想来是我董卓太久没回凉州,名字都不好用了是吧?”
听着董卓的森然提问,一众胡人都是别过了眼睛,浑然不敢与董卓那暴虐的眼神有所接触,只是即使不语董卓对视,只要被那眼神扫过,他们还是免不了会感到浑身一紧,脑门上的冷汗也是止不住地大滴大滴往下落。
看着这些胡人们的惊恐模样,董卓又是一声冷笑,“别说你们只是一群被人驱赶出国家的强盗,就是你们的国王亲来,也照样要给我董卓低头行礼,之前给你们明码标价让你们出兵不过是想给个机会你们,让你们投到我的手下,可是想不到,你们居然这么不识相,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
一听了董卓的话,满厅的胡人当即大惊,这董卓的意思,莫不是要杀了我们?虽然他们都是一群刀头舔血的强盗,挑刀子抢人抢银子的时候也是凶狠彪悍,从不畏死,但是如今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的性命已经完全掌握在了别人手上的时候,他们的骨头马上变得要多软有多软,和以往杀人不眨眼的时候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
“*
p;……”
……
一时间,厅中各种求饶声声嘶力竭地响起,像是许多鸭子在聒噪一般,实在吵耳得很,只是这些求饶声说的全是西域方言,董卓是一句都听不懂,不过就算他听懂了,怕是也没有兴趣理会。
被这些噪音吵得心烦,董卓脸上戾气一现,反手抽出腰侧马刀,狠狠地劈到矮几上,“磅”的一声,矮几应声而碎,突然响起的巨大声响一下子便惊得那些胡人全都张大了嘴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拉下去,砍了!”
一声令下,卫士们一把架起胡人们就往门外托,任凭他们如何哭喊吵闹,都是无动于衷。
“哼,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看着卫士把那群胡人给拖了出去,董卓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转身落座,便向士沉声问道:“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公,临近的尉黎、山国还有移支三国国王已经回信,言及会派出麾下精锐助战,其人数应该可达一万人;另外,羌氏戎、钟氏羌、黑水羌、卑禾羌、白兰羌、青衣羌,还有参狼羌的头人都已经答应投入主公麾下,各部族的兵力加起来估计达三万余人。”
连多回想片刻的时间都不用,董卓不过话音一落,白衣士,也就是董卓如今的谋主,同时还是董卓女婿的李儒便清晰利落地回答了董卓问题。
“嗯,这样一来,我手上就多出了四万大军,若是利用得好,或许我的本部兵马还能再隐藏一段时间。”
“主公,”董卓正在思考着如何利用好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兵力,却在这时候李儒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我们安插在韩遂军中的眼线传来消息,言是韩遂突然带兵袭击了狄道,挟持了凉州名士王国。”
“嗯?韩遂这么快就开始扫清粮道了?难道他已经筹集到足够的粮食了?”消息一出,董卓当即是显得满脸疑惑。
“主公,韩遂攻打狄道,怕不是为了厘清粮道,而是在谋退路。”
“退路?”李儒的话让得董卓是更加疑惑不解了。
看着王国府邸门前的情景,韩遂不觉眼睛睁得老大,里头全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同时还有,愤怒。
惊讶和不可置信,是因为此刻的马腾和阎行正扭打在一起,只是他是被阎行给压在了地上,艰难地举起手来格挡着阎行的拳头,却是一副勉力招架的模样;至于愤怒,其实更应该说是恼羞成怒,因为在王国的府邸门前,躺着一地的尸体,断头,缺手,肚穿,肠流,满地的鲜血,残破的内脏,端的是一副修罗地狱的场景,而架构出这副惨状的血肉,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韩遂的手下,粗略一算,阎行一方不过是三百侍卫全灭,而倒在这里的韩遂所部,光是能算出人头的,就已经超过七百人了,还有一些身体残破得太过厉害,根本就无法辨认。
有心算无心,还在兵力上占了优势,可到头来自己的伤亡却是敌人的两倍以上?这样的结果你要韩遂如何不恼羞成怒?
“他是何人?”压了压心中火气,韩遂马鞭遥指阎行,沉声向身旁部下问道。
“回韩帅,他叫阎行,是王国的女婿。”
阎行?王国女婿?听了士兵的禀报,韩遂的心脏不禁咯噔一下。
“杀了他。”韩遂沉声下令。
“可是马头领……”韩遂命令下达,可是士兵们却在那里犹豫不决。
“杀了他。”这一次下令,韩遂的声音已然变得冰冷,就连眼神也是一片森然。
接触到了韩遂的眼神,副官不敢再有违抗,连忙吆喝着带领着士兵冲上前去,看准一个机会,马腾格开了阎行的一拳,阎行收拳身形不稳至极,照着阎行就是一枪捅去。
“咻”
突然,一声锐器破风声响起,随即一抹银光划过夜空,在副官的长矛将将要刺到阎行身上的时候,一支利箭却是抢先一步,射穿了副官的脖子。
只是感觉脖子一痛,副官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双眼一黑,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彦明,住手吧。”
韩遂正因为自己副官被射杀而惊怒,却在这时候,从王国府邸里突然跑出了一队士兵,这些士兵身穿甲胄,头低兜鏊,腰间挂着环首刀,手上俱是拿着强弓硬弩,虎背熊腰,神情凶悍,一看而知都是些久经沙场,杀人无算的精锐强兵,而在这些士兵身后,一名四十多岁年纪,头戴进贤冠,身穿皂衣儒袍的中年人缓步而出。
中年人一出现,阎行很听话地便放过了马腾,警惕地注视着身前不远的敌兵,疾步退回到了中年人身旁,原地上,只剩下马腾躺在那里,挣扎着用力呼吸,嘴角边一阵阵地溢出鲜血,那模样却是凄惨至极。
一看见中年人出现,韩遂眼睛一眯,脸上就是杀气一现,策马上前两步,沉声问道:“王国?”
“韩约,久仰。”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扫了王国身旁的百余甲士一眼,韩遂突然嘲讽一笑:“王国,你虽是名士,但是你应该是一介白身吧?可为何你家里会有如此之多的甲具军刀,还有强弩利箭?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军中禁物,私藏是要以谋反论罪的吗?还是说,你就是要明知故犯?”
说到最后,韩遂陡然把眼睛一睁,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凛然杀气。刚刚才退回王国身边的阎行,感受到了韩遂眼中的杀气,不顾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反手抽出身旁甲士腰刀,一横身便挡到了王国身前。
“既然你九曲黄河可以起兵造反,为何我就不可以蓄兵自保?”
阎行表现紧张,可他身后的王国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一句不咸不淡地反问,当即是说得韩遂哑口无言。
虽然韩遂很想反驳一句他起兵是要清君侧,而不是图谋造反,可惜当初他却是败在了太史慈和皇甫嵩的手里,成王败寇,既然他败了,那他就只能担上一个贼寇的名声。
吁了一口气,韩遂强压下了心中的郁闷,脸色不善地开口说道:“王国,投降吧,我给你一个全尸。”
“哈哈哈……”韩遂话音一落,王国便哈哈大笑不止,“韩约,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你一听到我起兵的消息,就马上派人收买我的手下,把你的部下偷偷运到城里,你这么大费周章,难道就只是为了要杀我?”
王国说得对,从他聚众两千人起兵,到消息传到韩遂耳里,时间不过三天,而在接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韩遂便是马上制定了计划,派出人手,收买了王国手下的一名军官,让他借着募兵的名义,把马腾及其手下一千五百人给混入了城里,然后在潜伏了十天左右,马腾趁着王国还没把手上的军队整训好之前,遽然而动,趁着夜色,把军营里的军队给灭了个精光,又在城里到处放火,制造混乱,趁机攻下了城墙,剩下的人马是直接扑向王国府邸。
明明韩遂手上兵马是王国的十倍之多,而且还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而不是王国新近招募的菜鸟新兵,狄道也不是什么墙坚池深的大城,可韩遂偏偏就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马腾又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敌营,为的就只是王国的项上人头?
谁信?
韩遂沉默不语,现场的气氛越显凝重,半响之后,韩遂似乎想通了什么,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没错,我花这么多心机,为的不是杀你一个王国,而是要借你的名头用用。不过,现在看到你手上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东西,我突然觉得,杀了你是一个更好地选择。”
“哼。”听了韩遂所言,王国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董卓已经回到了凉州,李优也回来了,你难道以为自己会是他们的对手?整个凉州谁不知道李儒智冠群伦,而不管谋略、智略、兵略,你韩约一直是他手下败将,就连你起兵,也只能是趁着李儒跟随董卓去了河东上任以后,你才敢行动。而如今,李儒已经回到凉州,以他的智谋再加上董卓在羌人之中的威望,难道你认为你还有胜算?”
韩遂双手紧握马缰,是青筋暴现,这显示出被王国说中了心事后,他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地动摇,可是王国却不管这些,或者说,韩遂动摇得越厉害对他反倒越有利,所以既然刚刚所说效果不错,那么还是打铁趁热吧。
“你如果杀了我,你一旦兵败,你这个叛军魁首只会是个夷族的下场;可是如果你推举我做了首领,那么一旦兵败,我这个首恶伏诛,你还有可能受到朝廷的招降,哦,或许不用等到兵败,董卓为了省点力气,就已经会暗中招降于你了,毕竟你九曲黄河的名声也是响彻凉州,只在李儒之下,这么一个人才,想必李儒会把你推荐给董卓吧。”
说到最后,韩遂心里已是邪火乱窜,直烧得他想举刀杀人,可是偏偏他却又发作不得,因为一切就正如王国所说,如今的王国是他为自己安排的退路的关键一环,自己实在是动他不得,可以这么说,如今的王国正正是捏住了韩遂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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