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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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无力地躺在榻上,每一次的咳嗽都会给虚弱的张角带来巨大的痛苦,而每一次的痛苦都在提醒张角,他还没死,但是却已经离死不远了。#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

    “大哥。”

    有点冷淡的声音传来,张角挣扎着张开眼睛,转过头来,最先看到的是张梁那带着明显的隔阂与疏远的眼神。

    “二…弟……”

    张角开口呼唤,声音却是那样的嘶哑空洞,仿佛一身的生气已经全部流逝。

    看着张角这弥留的样子,张梁坚硬的心终究是感到了一阵抽痛,移步来到床边,脸上虽然还是那样的冷漠,眼里却出现了一丝张角熟悉的柔软,那是以前三兄弟在一起相依为命时,包含着浓浓兄弟情的眼神。

    看着这熟悉的眼神,张角笑了,笑得很欣慰,仿佛此生已经了无遗憾。

    “咳咳。”

    “大哥!”

    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张角的脸容因此而变得狰狞扭曲,张梁张宝见状,同时担心得脱口而呼。

    “我……没事,二弟……三弟……”

    张角的头轻轻摇晃着,不知是在摇头表示自己的无恙,还是只是单纯地因为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而在下意识的摇动。

    张宝紧紧地握住了张角枯干的右手,脸上有掩不住的悲伤,张梁只是站在一旁,但是那心底的哀痛却也忍不住的浮现在了脸上。

    “三弟,我死后……太平道……交……给你了,二弟,你要……好好辅助……三弟,兄……兄弟同心……万事可成……”

    “大哥!大哥!”

    张角艰难地交代完了遗言,闭上的双眼已无法再张开,枯瘦的手臂软软地从张宝的掌中滑落,身体虽还带着余温,但是任凭自己的兄弟如何呼唤,张角却是再也无法给与回应了。 首..发

    汉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太平道教首,黄巾之乱的发起者,一代枭雄张角病死于冀州广宗城内太平道总坛,享年五十三岁。

    “大哥,你是说真的吗?”

    张宝还伏在床边为亲人的死去而悲痛哭泣,而张梁却只是脸上带着恍惚站在那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直到过了许久,张梁仿佛想通了什么,脸上的茫然全都消失无踪,面容又恢复成了刚开始时的冷漠,霍然转身离去。

    打开房门,张梁却发现有十几个黄巾军拦在了房门之外。

    “滚开!”

    张梁心情糟透,见状也不再掩饰心中恼怒,张口就是一声怒喝,可是那十几个黄巾军却无动于衷,只是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死死地阻挡着张梁的道路。

    “我叫你们滚开!”

    自己的命令被人无视,这令得张梁不禁怒火中烧,怒吼声中,伸手便要推开面前的黄巾军。

    然而还不等张梁的手碰到黄巾军的身上,一把闪烁着冷光的朴刀便首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对变故,张梁是一脸的惊怒交加,可是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冷冽刀锋,张梁还是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万分忌惮地看着拔刀的黄巾军。

    “地公将军,请冷静。”

    温和而儒雅的声音响起,和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顿时吸引住了张梁的注意力。

    眼睛越过人群,张梁看到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士,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一脸从容地一步步越过了人群,来到近前。

    “你是谁?”

    “在下袁琳,是人公……大贤良师座下谋士。”

    听着袁琳口中的大贤良师,张梁的额头青筋暴现,一双眼睛顿时怒张得如同发怒的公牛一般,布满着血丝,心中嫉怒的火焰熊熊起,烧得他紧紧地咬着牙才勉强忍受住了快要把他的理智焚毁一空的灼热。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鼻子里喷着粗气,张梁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面对着张梁欲择人而噬的目光,袁琳显得风轻云淡,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想请地公将军稍稍冷静一下而已。”

    侧身一让,袁琳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要张梁放弃反抗,乖乖地跟着他走,然后……到底是杀了张梁还是要软禁他?

    执太平道牛耳多年,张梁再冲动,当然也会知道张宝不会杀自己,毕竟自己是他的二哥,自己手下还有着一大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要是张宝敢杀了自己,怕是会寒了天下教徒的心,然后就等着黄巾军在城里自相残杀吧。

    “对不起,二哥,可是太平道是大哥一声的心血,我不可以看着它没落,所以,对不起。”

    “三弟,张宝,你好。”

    听着张宝充满了无奈和哀痛的肺腑之言,张梁只感到心里快气炸了,他真的很想转过身来,狠狠地给张宝一拳,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广宗,可是无奈,自己的脖子上还驾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钢刀,而对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他们的主子打翻在地,形势比人强,张梁现在只能咬牙忍住了心里的愤怒,一甩衣袖,在十几个黄巾军的包围下,向外走去。

    走在大街上,张梁的眼睛一直在左顾右盼,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发现异样,帮自己脱离控制,可惜,堂堂一个地公将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四周是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威势外露的黄巾军统领,这阵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张梁被忠心耿耿的部下小心翼翼地保护在中间。

    所以即使是一路上有不少的黄巾军见到了张梁,却也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走开了,并没有给张梁说话提醒的机会,这时候张梁不禁第一次对自己在黄巾军中的崇高威望感到了气苦。

    当张梁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他又是一怔,因为他想不到张宝为自己准备的软禁之地居然会是自己的府邸,虽然此刻在自己府邸的四周多了数百名的黄巾军在虎视眈眈,但是只要能回到自己的家里,那张梁就有办法把自己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去,只要自己的心腹听到了消息,就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回自己,到时候再纠集自己的部队和张宝摊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蓬”

    张梁迈步进入府中,大宅门轰然关闭,放眼望去,宅子里静悄悄地听不见一点声音,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身后跟随他进屋的十几个黄巾军以外。

    诡异的寂静让张梁心头感到了不安,但是不容他多想,就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黄巾统领已经悄然拔出了腰间的利刃,然后以迅雷之势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张梁的后心。

    刀尖透体而过,带给了张梁巨大的痛苦,同时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机,黄巾统领拔回利刃,张梁的尸体颓然倒下,在地上,张梁死不瞑目地睁大着双眼,眼里犹自带着不甘和难以置信。

    “走吧,把消息传出去。”

    甩了甩刀上沾染着的血迹,下手的黄巾统领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背叛后的悔疚,甚至没有一丝的动摇,只是淡然地转身离开了这座奢华而又死气沉沉的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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