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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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郡,宛县。

    “黄巾大军来了。”

    远处,漫天的尘埃在飞扬,杏黄的旌旗被掩盖着,原本灿烂的阳光此刻却因为被灰尘遮挡而变得阴沉,一部分城头上的士兵开始感到了恐惧,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渐渐显得僵硬,一股不可抑止的寒冷沿着脊梁向全身蔓延,可他们的主将,那个有着一张俊美得可称妖孽,能令大多数女人妒忌脸庞的少年,却只是双手背负身后,用他那比许多人看得都要远的眼睛在审视着远处的敌人。

    身上的盔甲一尘不染,光鲜亮丽,却是不断地催生着让人心悸的杀气,太史慈的心在激烈跳动,在冷酷的外表之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沸腾,无边的战意在灵魂里发出了呐喊,他想要马上跳下城去,和敌人大战一场,然后沉浸在血与肉的纷飞之中。

    突然,他的心头一阵悸动,心中的一处柔软显现,在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倩影在对着他笑,温柔地笑。

    回味着心中挂念的人儿那一抹微笑,太史慈笑了,同样是温柔的笑,同样的温柔……

    拿过身旁的长弓,太史慈双手抚摸着冰凉的弓身,那温柔的动作就仿佛如今在他手里的是心上人的柔荑一般,需要他去小心地呵护。

    慢慢地,轻轻地,太史慈的手从上往下,抚过了长弓,然后,迅雷不及之间,他的手划过了箭囊,一支利箭随手而出,接着搭箭,弯弓,拉弦,放!

    “嗡”

    “笃”

    “啪嚓”

    “轰”

    倒了,黄巾军的大旗倒了,在太史慈的神箭之下,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有空中如昙花一现的一抹黑光,然后声音传来,被二十万黄巾军护卫在中军之中,高耸挺立的大旗应声倒下了。

    中军大旗的轰然而到,二十万黄巾军茫然无措,机械地向前迈动着脚步,然后遽然而止,一阵无言的寂静突然弥散开来,没有骚动,没有谩骂,他们只是面面相觑着,麻木地在等待他们的统帅,“神使”的命令。

    看着身旁断裂的大旗,张曼成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二十万大军强攻叶县而不下,他本已心中有气,再等到后方士兵回报,说是宛县被数千汉军攻下之时,张曼成当时就险些被气得失去理智,一刀砍了那个报信的士兵。

    到得如今,他二十万大军压境,城中汉将不但不望风而降,反倒不知好歹,一箭射倒了他的大旗,张曼成只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乓啷”一声被摔得粉碎,然后就是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他胸腔里涌出。

    “好你个汉将,如此不识好歹,给我打。狠狠地打。把宛县给我打下来!我要把城里的汉军杀得一个不留!!”

    刚开始仿佛喃喃自语,到了后来,张曼成已是在嘶声咆哮了,一手拔下那射断了自己大旗的利箭,抬手遥指前方城墙,张曼成大声嘶吼着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杀啊!杀啊!”

    主将命令已下,二十万黄巾军当即收拾心情,握紧了手中武器,呐喊着向前冲锋。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轮齐射。”

    注视着黄巾军前进的步伐,太史慈举起手来,对着身后的传令兵,用淡淡的语气下令道。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轮齐射!”

    “弓箭手!上二左三!一轮齐射!”

    命令在一瞬间被层层下达,早已因为自家主将的一手神箭而恢复了镇定的士兵迅速地执行了命令,抽箭,搭箭,调整角度,一切动作一气呵成,显示出了他们究竟训练的军事素质。

    “一百五十步,放。”

    默默计算着和黄巾军之间的距离,太史慈一手看似地挥下,一声平淡的话语,却是为黄巾军汹涌的攻击作出了一波鲜血的回应。

    “啊!”

    “呀!”

    “哇!”

    “一百三十步,上一左一,一轮齐射。”

    不管乱糟糟冲来的黄巾军阵中传来的悲惨的呼嚎到底有多么响亮,也不管有多少的鲜血飞溅而出染红的了地面,太史慈只是继续下着命令,语气当中不见任何的杀气,也没有什么高昂的激情,甚至是显得有点太过温柔,可就是这么一种温柔,此刻却是让人觉得如此的残酷和无情。

    “一百一十步,上一左一,一轮齐射。”

    “放。”

    第三次,数千的箭矢腾空而出,形成了一片黑幕,遮蔽了天空,然后如流星一般下坠,疯狂地落入了黄巾阵中,夺去了上千黄巾军的生命,只留下一朵朵艳红的血花在空中盛开又凋零。

    “长枪手上前,滚木礌石准备,弩手自由散射准备,弓箭手注意补充弓箭,朴刀兵注意防护。”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城头的守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阵势的布置和调整,不过短短的盏茶时间,城头上的阵势早已变换完成,所有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只等着黄巾军不知死活地来到近前,他们便会给予黄巾军一个迎头的痛击。

    “一个时辰,顶住,不计代价。”

    越过仿佛漫无边际的黄巾军阵势,太史慈的眼神终于显露出了严肃,说出的话语,包含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杀!杀!杀啊!”

    “死吧黄巾军!”

    “碍眼的东西!下去吧你!”

    黄巾军的攻击没有阵型可言,只是乱糟糟的一团向前冲锋,人挤人,人推人,云梯被艰难的假设,士兵争先恐后地攀上云梯,最后却没有多少黄巾军爬上城头,因为当他们还在地上纠缠着到底改由谁先上的时候,利箭、坚石、巨木便从城墙上如雨落下,伴随着城头上汉军的咒骂,大群大群的黄巾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已经魂归天外,地上只留下一摊摊的血肉骨屑,作为他们驻留于此的唯一留念。

    …………

    “快、快!太史校尉那边已经开打了,你们还在磨蹭。快点挖,误了时辰,我要你们的命。”

    在淯水边上,一对数百人的汉军士兵在一员大汉的呵斥下,正在挥汗如雨地舞动锄头,把面前的这座“小小”土坝一点一点的挖空。

    “多久了?”

    大汉望望眼前已经是满身泥污狼狈不堪的部下,又抬头望望远处飞扬的尘土,他的眼中满是焦急。

    “快一个时辰了。”

    副手走上前来,在大汉的耳边低声耳语,他的脸上有着和大汉一样的着急。

    “塌了!塌了!大人!水坝塌了!”

    听了副手的回报,大汉正焦急得火气上涌,心里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这土坝建得这么结实的时候,一声粗豪此刻在他听来却有如仙音的呼喊传来,让他是兴奋地两眼放光,紧盯着那几处漏水的缺口是一通疯叫:“快、快!再加一镐子!”

    在边上,两个士兵合力抬起一块大石头,对着身旁的一处缺口用力地把大石头扔了下去,受此一击,缺口四周迅速地出现了大量裂纹,就在两个士兵见机,刚刚跳到一旁安全地带的时候,“轰”的一声,缺口终于崩溃,一道粗壮的水柱轰然射出,随即整个水坝到处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最后这些缺口连成一片,花了十多天辛苦筑起的水坝,终于在强大的水流压力下整个化为了粉碎,汹涌的河水聚集成了一条巨龙,带着一阵阵的怒吼,向着前方狂冲而去。

    沿途的一切面对水龙的冲击,不过瞬间,便已被摧枯拉朽地毁灭,而水龙的目的地,正是前方一马平川的平原,此刻在那里,聚集着的正是那二十万南阳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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