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令支人,世家出身,貌美,声音洪亮,机智善辩,与刘备一同拜卢植为师。
两人可以说是同门师兄弟,虽然由于刘备在卢植门下时不喜读书,却热衷与斗鸡走狗,卢植门下大多不喜欢他,但是公孙瓒却是例外,在公孙瓒看来,刘备心怀大志,胸怀宽广,有着总是能让人在不自觉间就聚集到他身边的人格魅力,就像他自己,豪迈、热血,身边总会聚集着一大群心怀激昂的士子。
一个存大志不拘小节,一个坚毅果敢行事得体,却同样地能吸引人心,两人就如磁铁的两极,不单止各自吸引了一大群志同道合的同伴,两人之间也有一种英雄间惺惺相惜的友谊存在。
所以当黄巾乱起,刘备被困涿县,虽然张飞没有因为视察业务而来到涿县,关羽也没有逃亡至涿县卖枣为生,但是他的另一个兄弟,公孙瓒正坐镇涿县,刘备第一时间便投奔了公孙瓒,成为了公孙瓒护卫涿县,击破黄巾的左膀右臂,及至张飞和关羽在范阳击溃了侵扰涿郡的黄巾军主力,公孙瓒和刘备也在涿县奋战多时,终于把多股觊觎涿县的黄巾军成功化为了两人军功簿上的功劳。
不过,两人一个拥有皇族血统却家道中落,一个因母亲身份卑微从小受尽白眼和欺凌,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自己爬升高位,只是多年过去,刘备至今还是白身,而公孙瓒也不过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以两人的野心,或者称之为雄心壮志,都让他们无法满足于当前的身份和地位。
难得乱世来临,神州大地战火不断,只要手中有兵,打着为朝廷效力的旗号,不管是野心家还是国之栋梁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只要他们能立下战功。
刘备和公孙瓒是不是野心家如今无人能够定论,他们能不能成为国之栋梁也还需要时间去论证,不管最后两人的结局如何,后人如何评断,现在他们都必须迈出自己的步伐,然后走下去。(赢话费,)
迈出这一步,两人靠的就是善用手中的五千兵力,在这场席卷天下的大乱之中立下战功,更多的战功,更大的战功。
相对于太平道根基不稳的幽州,冀州作为太平道的发源地,盘踞其中的黄巾军势力惊人,不单止是因为冀州是太平道教主张角的故乡,还因为这里土地肥沃,所以豪强林立,土地兼并严重,被豪强大族逼得卖身为奴又或是家破人亡的穷苦人家比比皆是,这为张角提供了足够多的被欺压的贫苦百姓,也就是为太平道提供了足够多的兵力来源。
正因为在冀州,张角有着足够多的兵力,所以当黄巾乱起,冀州的大部就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告沦陷,而储存在冀州的粮草和军械也让得黄巾军的实力进一步增强,黄巾军兵锋步步进逼,京师雒阳看似已是岌岌可危。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张角的起义严重损害了冀州为数众多的地方豪强的利益,所以黄巾军受到了这些地方豪强的顽强抵抗,而等到灵帝一纸诏书,让各地方自行募集乡勇以对抗叛乱,这一下,冀州世家更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大量豢养私兵,囤积粮草,建立起一个个坚实的坞堡,成为了一颗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张角的后方。
一开始,张角为了坞堡之中储藏的比官府粮仓还要丰实得多的粮草,派出了手下军队对各大家族发起了进攻,可是想不到,每逢黄巾军来袭,相邻的几个坞堡便会抱成一团,互相帮助,不管是武器还是兵力,面对着抱成一团的几个坞堡,黄巾军每一次的攻击都是无功而返。
而后来,当张角加派了兵力,攻破了几个坞堡以后,他们又会发现,坞堡中的粮仓早已被人从地道搬空,就算是来不及搬走,人家也会一把火把粮草烧得一点不剩,黄巾军丢下了许多人命,却只得到了一个连老鼠都能饿死的空仓。
眼见从这些世家坞堡之中捞不到便宜,反倒折损了不少人,张角仔细一合计,反正这些世家中人手中的武装力量也不算多,对他手下的数十万大军应该构不成多少威胁,恰逢田丰暂时性出山,整合了三郡兵力,钳制住了黄巾军的兵锋,使得黄巾军向雒阳的推进极不顺利,因此种种,张角也就果断放弃了对这些坞堡的攻击,把所有的兵力都调往了前线,却不料,他自以为放过了人家,人家却没有让他好过的打算。
先是黄巾军的运粮队经常会受到世家的骚扰,当张角为了确保粮草而增派人手护送以后,世家武装又联合起来,对着那些黄巾军手下防御空虚的小县城进行攻击。
不管是攻击运粮队,还是占领小县城,所造成的结果只有一样,那就是黄巾军本已脆弱不堪的后勤变得更是支离破碎。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搞好后勤,谁敢打仗?
黄巾军就敢,而且黄巾军不但敢打,还打得自己后勤接近崩溃,前线几乎断粮,士兵几乎无力上战场。
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张角突然灵光一现,飞马传令,让青州黄巾前来助阵,这才算是扳回了局面,让兵锋能再次向前推进,可是张角后勤的脆弱依旧没有改变,等到卢植的增援部队一到,双方僵持与邺县的时候,张角的头便又开始痛起来了。
对于张角的困境,许多人都清楚,而张角面对卢植和田丰,只剩下拼死一搏这个选择,也有许多人看得明白,无关于军事,因为这是政治——张角的起义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他前路难行。
出兵冀州,既能立下功勋,又能交好于既得利益集团,刘备和公孙瓒当然不会放过。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后,公孙瓒便一声令下,留下田楷领一千人马守城,刘备随行参赞军事,公孙瓒亲率部下四千兵马直指冀州清河而去。
…………
冀州,黎阳城外。
地上遍布着尸体,鲜血汇聚成河,在落日余晖下,刺眼的血红和黄河上的金波交相辉映,让人觉得是如此地炫目。
静立在这一方有如地狱的天地之中,五千军士眼里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对遍布四周的血腥的厌恶,他们的眼里如今,只有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
黑马上,少年的脸庞显得有点刚硬,仿佛是由铜铁所铸,不见丝毫血肉灵气,只有钢铁那冰冷凝重的压迫感,让人不觉间呼吸困难。
一名娇小的少女手执一柄长剑,侍立于马旁,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衣裳,清丽得彷如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容颜,被满地的鲜血衬托着,显出的是一种诡异的美丽。
这是第一次,这是这群士兵第一次见识两人全力出手,黑色的闪电,银白的光,敌人的哀嚎是伴奏,敌人的鲜血是对他们的赞颂,他们在战场上彷如代表着死神在舞蹈,张狂霸道和清丽典雅间,他们带走了一个个的生命。
无何阻挡的震撼,让这群士兵看向两人的眼里,只有敬畏。
“黄巾军的兵锋既然已经来到了黎阳,那内黄又会如何?”甩了甩手上依然温热,却是属于别人的鲜血,叶成开口问道。
“应该无恙。”说话的是贾诩,在见识过叶成和聂雪那几乎让人绝望的表演,如今也就只有贾诩能用如此平淡无波的语气回答叶成的问题了。
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共五千八百四十四人,这就是这次偷袭黎阳的黄巾军全部的兵力。
曲曲折折地前进,叶成的部队终于踏入了冀州地界,得到的,却是斥候回报,一支黄巾军将要偷袭黎阳的消息。
为了保住黎阳,这个黄河上重要的渡口城市,叶成带领着部下反偷袭了这支黄巾军,结果,黄巾军无一幸存。
“想必黄巾军的主力还被卢中郎钉在了邺县,他们派出扫荡冀州各处的部队应该在内黄遇到了麻烦,不然他们不会连一点粮草都没有带。”接过聂雪递来的一条手帕,叶成擦了擦手后,继续说道:“看起来,他们只不过是一支奇兵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绕过内黄,直接去清渊吧。”扔掉了手中沾染了血腥的手帕,叶成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面对叶成置友军于不顾的命令,原本应该是关中世家打击叶成在军中声望的机会,但是如今,这五千士兵却整齐统一地照着叶成的命令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