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颍阴和长社之间的一处山林里,一支汉王朝的官军部队正隐藏在这里,只是虽说这是一支官军部队,但是若是仔细去看,就能看到这些官兵的衣甲和脸上都沾满了草叶,就连兵刃上也附着着一块块的黑斑,怎么看就怎么狼狈,幸好这些士兵的双眼依然有神,行走间军人的铁骨风范更是显露无遗,不过,这中间却有一个人例外。
“烧鸡翅,我喜欢吃……”跟叶成处的久了,太史慈和赵云两人也都不可避免地被叶成调教堕落了,在平常放松自己的时候,两人现在也都会学着叶成的样子在那里一个人耍宝玩,完全不顾这些无厘头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败坏他们的形象。
这不,太史慈现在就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边烤着一只好不容易打到的山鸡,一边唱着从叶成那学来的“星爷”的经典名曲,让身旁的士兵既是羡慕自家主将能有肉吃,又因为太史慈唱着的乱七八糟的奇怪歌曲而一脸的囧样,不过,太史慈对于身旁士兵的各式眼神采取了完全的无视,只是一味很没形象地在那里边唱歌边烤着山鸡。
话说回来,要是让后世的那些历史爱好者也穿过来到这里,知道了叶成把太史慈这个历史留名的江东大将的形象破坏成这般模样,不知道叶成会不会被人家暴打一顿。
“大人!大人!”
太史慈看着手中的烤山鸡表面冒出了金黄的油光,一阵阵诱人的肉香伴随着“噼啪”作响的火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太史慈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在嘴角边处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晶莹在闪烁,就在太史慈把香脆的烤山鸡拿到面前,正准备品尝味道的时候,一名士兵却一路大喊大叫地冲到了他的身边。
“什么事?”轻轻地咬下了一块烫嘴的山鸡肉,太史慈一边慢慢地咀嚼品味着嫩滑香脆的山鸡肉,一边向着那名士兵不紧不慢地问道。
士兵见着太史慈镇定的样子,先是调整了一下呼吸,等到胸中急喘的气息平复下来后一正身子,语气中隐隐带着兴奋地说道:“回大人,兄弟们在巡视的时候捉到了一个黄巾军,据那个黄巾军交代,昨夜皇甫中郎在长社大破颍川黄巾主力,并且当场杀死了黄巾军的正副统帅!”说到后来,士兵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声音之中竟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嗯?”听得士兵的禀报,太史慈心中不禁一惊,几乎就被嘴中的香肉给烫到。
太史慈此时心中激动,也顾不得再去装模作样地品尝嘴中的美食了,随意地三两下子把那山鸡肉吞下喉咙,就一把抓着士兵的肩膀,急急地问道:“那黄巾军呢?”
“伍长打发属下先行回来向大人报信,伍长他带人押着那黄巾军随后就到。”
过了片刻,几名斥候就押着一名衣衫破烂的黄巾军来到了太史慈的面前,等从这名黄巾军的口中详细问明了他所知道的长社一战的经过,太史慈脸上也是一阵的兴奋,然后也不顾身旁那群同样一脸激动的士兵,把那烤山鸡拿到面前,只是三两口就啃了个精光,也不抹嘴,大手一挥,朗声下令道:“众将士听令,给你们一刻钟做准备,该保养兵器的保养兵器,该方便的方便,该吃饭的吃饭,时候一到,我们就杀回颍阴,把黄巾军的余孽斩尽杀绝!”
“诺!!!!”
…………
在颍阴城西南十五里外的一处树林当中,一座隐蔽的汉军营寨座落其中,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叶成就坐在中军大帐当中吃着晚饭,当然旁边是少不了聂雪这个吃货以及一众同样受不了叶成亲手做出的饭菜诱惑的军中要人。(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众人一如既往地在大帐之中专心扒拉着饭菜,却不料吃到一半的时候,叶成和聂雪突然心有灵犀一般地齐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两人一同抬头,眼神穿过门帘,望向了天空,眼睛里一阵精光闪过。
“大人,有何事?”看着两人奇怪的举动,戏志才不明就里地问道,但是叶成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皱着双眉望向帐外,眼睛里有着什么在浮动不已。
半响过后,所有人都已经停下了进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主将,大帐当中的气氛一时显得有点沉闷。
“空气很奇怪。”冷不丁的,叶成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出来,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嗯?大人还会天象之术?”
“要起风了吗?”
叶成没有搭理众人的问话,一双眼睛依然是紧紧地盯着帐外,只是眼中那浮动的神光变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刺人。
“啪”
突然间,叶成把手中的饭碗用力地放在案几之上,然后猛地站起了身子,对着帐外大声叫道:“来人!传令下去,即刻整军!”
“大人?”突然而来的命令让帐中众人一时反应不及,全都愣在了那里,只有荀彧和戏志才两人最快回过了神来,然后一脸奇怪地看着叶成问道。
“空气在躁动。”
“嗯?”
“是战场的味道。”
扔下了这么两句话,已经以最快速度披挂整齐的叶成大步走出了帐外,然后众人及惊讶地看到,聂雪居然也放下了碗筷,一手提起身旁的双手剑,紧跟着叶成的脚步走出了大帐之外。
叶成的命令一下,营中的所有士兵便放下了吃到一半的晚餐,迅速行动了起来,只是叶成的命令来得实在太过突然,等叶成披挂整齐走出帐外的这么短时间里,营中校场也只不过聚集起了四、五百名士兵而已。
“都随我来!”
不过叶成可不管这些,等他的坐骑木炭一被牵出来,叶成便一下子夺过了士兵手中的缰绳,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上了马背,然后用力地一夹马腹,当先便策马而出。而木炭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撅着蹄子,打着响鼻,那双经常性半睡半醒的眸子也是睁得老大,眼中的神光便如他的主人一般光亮耀眼,等到叶成翻身上马,木炭口中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然后甩开四蹄,带着叶成一同化为一团黑色的电光,以极速直奔寨门而去。
聂雪和那数百士兵一见叶成行动,也马上紧随其后豁开双腿,尾随着叶成一阵狂奔。
…………
“小帅不好了!汉军、汉军打过来了!”
在颍阴城的县衙大牢里,在杨凤面前被绑着的是几个衣衫破烂、双眼无神的黄巾军,但是传到杨凤耳里的,却是牢门外传令兵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
此时的杨凤脸上浑然没有一丝的血色,青白的嘴唇在不断地以小幅度嚅动,却是没有一丁点声音传出,那最近已经开始发福的身体更是在抖个不停,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不断闭合又打开,似是想以此来洗净其中的惧色,只是恐惧还没有消去,迷茫又在他心中冒了头。
长社战败,波才战死,颍川黄巾被灭,那么现在整个颍川还剩下的黄巾军中就以他和黄邵两人最是强势,从那几个溃兵的话里能听出,皇甫嵩和朱隽这次平叛不需要俘虏,也就是说,以他和黄邵两人脑袋上所代表的军功,皇甫嵩和朱隽下一个要杀的不是黄邵就是他杨凤。
树倒猢狲散,他杨凤本来就对波才没有什么忠诚,当初之所以会委身于黄巾军,也只不过是想图个富贵而已,既然现在波才死了,颍川黄巾散了,而他又即将面对着皇甫嵩和朱隽带领的能打败十几万黄巾军的北军精锐,那么杨凤的选择就显而易见了。
逃,有多快逃多快,有多远逃多远。
不过,要逃的话,那他应该逃去哪里?
向北逃?那不是叫他直接面对汉军的兵锋?那杨凤还不如直接直接用到抹脖子算了;向西逃?重新面对阳翟的那个恐怖分子?再给杨凤是个胆子他也不敢;那向东逃?会合黄邵的部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但是要是和黄邵合兵一处,那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很有可能会提前引来汉军的追击;剩下的只有南边了。
南边,南边有什么?南边……
南边,汝南郡!
杨凤站在那里苦思不断,霍然间一个地理名词跳入了他的脑海。
只要能逃到汝南,依附在刘辟和龚都手下,重走一次当年的老路,他杨凤有信心,能在刘辟和龚都手下继续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终于想通了的杨凤突然间回身,一手从身旁猝不及防的亲卫手中夺过钢刀,手起刀落,很快地就把那几个被绑起来的黄巾溃兵砍倒在地。
之前杨凤还在发呆,对牢门外传令兵的叫喊不理不睬,让得几个亲卫心中焦虑煎熬不已,都盼着杨凤赶快回神,是打是逃也好给他们一个准信;只是想不到这杨凤刚一回过神来就抽刀杀人,虽然杀的不是自己人,但是几名亲卫心中却都是惴惴,不知道杨凤到底是不是受不住打击,所以脑袋抽抽了,胡乱杀人。
“去!马上把我们原来那三千弟兄集合起来,让他们手脚利落点,还有,记得别太张扬。”
没有让这些亲卫多谢,杀人之后,杨凤连头也不回,也不擦拭身上沾染的血迹,直接就用低沉的嗓音对着几名亲卫发出了命令,而这个命令也让亲卫明白,自家统领这是要打算逃离颍川了,要不他怎么不是说要召集所有人,而仅仅只是让手下的直辖部队集合呢?要知道,现在他们可是很有可能面临着敌人的主力部队的攻击,这时候还不把手下所有兵力集合起来,摆明了就是想留下那些外人来吸引汉军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活着逃离嘛。
亲卫们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后便迅速地跑出了这个地下牢房,而杨凤则在亲卫全都离开以后叫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传令兵,并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在传令兵惊讶的眼神中,杨凤把钢刀插入了他的胸膛。
很明显的,这名传令兵之所以只是传令兵,而不是被杨凤笼络为亲信是因为他不够聪明,在当初他在牢房里报告完事情,杨凤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告退离开的,可偏偏敬业的他却始终留在了牢房里,等候着杨凤的指示,而在杨凤杀人下令以后,传令兵见杨凤还是没有理他,便天真的以为没他的事了,想要随着几名亲卫的脚步离开,可是这个离开的时机却让得杨凤对他起了杀心。
“你若是早一点又或者晚一点离开,你都能活命,可你却偏巧在听了我的话以后离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够机灵了。”在传令兵的尸体上抹了抹刀刃上的血迹,杨凤信步走出了牢房。
…………
“杨小帅在哪?汉军都快杀到城下了,他怎么还不来?”
在颍阴的城头上,一名黄巾军的小头目一手扯着一名黄巾军士兵的衣领,一边急吼吼地喷着口水。
“杨小帅说…他…他正在整顿兵马,让…头领…你先带人顶…顶着。”看着面前小头目的狰狞表情,黄巾士兵心中惶恐,连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
“顶,顶个屁!”说着,小头目一手指向城外,在远处正有一片漫天的烟尘正在快速地接近着颍阴,而空气中也仿佛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大军行进间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看情况,怕是不用半个时辰,那制造出莫大声势的军队就能杀到颍阴城下了,小头目逼视着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告诉小帅,现在情况紧急吗?他再不来,这仗就不用打,兄弟们就先垮了!”
士兵看着小头目凶狠的大方脸近在咫尺,他都快哭出来了,上层之间的扯皮,你让他一个小兵夹在中间,他能说什么呢?
“头…头领!不好了!杨小帅、杨小帅带着人从南门跑了!”
这时候,另一名黄巾军士兵跑上城墙,声音带着焦急、慌乱以及绝望的声音大喊道。
…………
“轰”
南门一打开,杨凤便带着手下三千兵马调整了方向,直直向着颍川和汝南的边界处的临颍逃去。
不过,还不等杨凤逃出一里外,路旁的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一团黑影,带着凶狠的气势杀向了杨凤。
由于太阳已经下了山,遗留在天边的一抹金黄反倒更是显得天色的黑暗,而那黑影速度实在太快,杨凤只觉得眼中有一缕黑光闪过,然后他就感到了一股锐风已经来到了面前,还不等杨凤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座下的战马却似被黑光给吓到,在疾速奔跑当中竟然一个急停,然后人立而起,把杨凤摔到了地上,疼得杨凤半响起不了身来。
不过杨凤躲过了一劫,那匹战马却是成了替死鬼,整个马神被贯穿,一大蓬热血溅洒到了杨凤的身上,战马的牺牲让杨凤捡回了一条命,同时也让杨凤看清了生成那一股锐风的竟是一根黑梨花木杆的长枪,还有,那个手握长枪,一脸张狂杀气的骑在马上的少年。
“叶成!!!?”
“在我拿你们的头来祭天之前,让我尽兴一下吧。”冷冷的话语传出,然后便是更加寒冷的枪刃化成了一片光幕,笼罩向了身旁已经惊呆了的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