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长社之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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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才!你给我等着!”

    撂下了这么一句反派最常用的狠话,左髭丈八头也不回地打马向陈留方向逃去,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近百名手握利刃追击而来的黄巾军脸带惊悸地站在那里,半响后,领头的黄巾士兵见再也看不到左髭丈八的身影以后,这才缓过气来,带领部下回转向波才复命而去。(.赢话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今天是四月四日,波才之前拟定的吞并陈国黄巾军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顺利到连波才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语气居然如此之好。

    在三月三十日波才按照头天晚上拟定的计划,找人快马加鞭给左髭丈八送了一封信,信上说汉朝调集大军正与追击僵持在长社鄢陵一线,几次苦战之后虽然已打得汉军伤亡惨重,但是波才自己也承受了相当程度的伤亡,如今汉军势弱,波才却苦于兵力不足无法一举歼灭汉军,希望左髭丈八顾及太平道的大业,能出兵增援波才。

    左髭丈八听得信中波才语气急切,心中一阵兴奋。其实左髭丈八一早就想要向陈国以外的地方发展势力了,但奈何陈国北方的陈留郡和梁国分别置于张白骑和杨丑的管制之下,这两人一个是大方渠帅,手掌十数万大军;另一个名义上也是一方渠帅,但实际上却早已投靠了张白骑,受张白骑庇护,而且就算没有张白骑在,杨丑手下的实力就不比他差,甚至因为他投靠了张白骑,得张白骑首肯,从梁国的济阴郡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使得杨丑的军队虽然人数和左髭丈八相差不大,但是其装备却胜过左髭丈八不少,真要打起来,杨丑凭借装备优势就能打得左髭丈八兜不着北。

    至于南面的汝南郡,地大物博,土地丰饶,但却是刘辟和龚都两人的狩猎场,这两人虽然名义上连小方渠帅也不是,但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又两人颇有手腕,在两人联手之下,竟是短时间内就吞并了不少同僚部众,连原来张角任命的汝南黄巾的渠帅孙仲也被两人吞并了其部下后逃到了南阳张曼成的手下,寻求庇护,至此两人手下的兵力早已超出了波才和张白骑等黄巾军的大方渠帅,达到了三十万的数字,而偌大一个汝南郡也完全变成了两人的后花园,左髭丈八除非脑袋有问题,否则他是不会去惹这两位邻居的。

    而颍川又是波才的辖地,以他当时的五万兵力要去和波才叫板,左髭丈八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这个胆量。

    既然北、西、南三面左髭丈八都无法觊觎,那他似乎只能把注意力放到东面的沛国了,恰好沛国的汉军抵抗顽强,使得当地的黄巾军无法顺利攻下沛国,这也就让得左髭丈八有了足够的发展空间。

    只是当左髭丈八以援助沛国黄巾的名义出兵以后,他的三千先头部队却在梁国进入沛国的必经之路,谯县处遇到了一支由乡勇组成的义军,数量不过千人左右,但是由于带领这支义军的人武艺实在太过高强,竟是以弱势兵力把三千黄巾军打得溃不成军,等到左髭丈八大军赶到,这支义军又退入了谯县,与城里的官军合兵一处,凭借着城墙和左髭丈八的大军交手,然后就像波才在阳翟城前折戟沉戈一般,左髭丈八也在这小小的谯县被打得损兵折将。

    不过左髭丈八倒是比波才看得明白,见得自己无法攻破谯县,就代表着自己进军沛国的希望已经落空,于是为了保存实力,左髭丈八很便干脆地原路退回了陈国,重新谋划。

    只是还没等左髭丈八想出什么东西来,波才的求援信件便送到了他的手上,这一下可是让左髭丈八高兴得整个人跳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左髭丈八自己辛辛苦苦谋划良久都没能把手伸出陈国,想不到现在居然波才送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给自己,要是把握得好,不单止能为大贤良师立下大功,甚至有可能左髭丈八能取波才而代之,掌控整个颍川郡。

    而至于波才会不会反过来吞并掉自己?左髭丈八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之前波才在阳翟被打得大败,兵力损耗严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从得到的消息来看,波才现在手上的兵力应该不比自己多多少,就算有所补充,他不是刚和汉军打了一仗,死了不少士兵嘛,这样算起来,虽然不知道波才到底损失了多少人手,但是相比波才现在手上的兵力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才对,而且波才的士兵由于之前在阳翟的失败,以及连续的征战,现在应该已经疲惫不堪了吧?但是反观左髭丈八,由于及时的抽身撤退,麾下士兵的损伤并不是太大,在退回陈国以后又休养了一段日子,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保持得很不错,真打起来最后鹿死谁手还得两说。(!赢话费)

    出于这些想当然的考虑,左髭丈八没有多想,马上就答应了波才的请求,带着麾下五万士兵向着颍川出发。

    在左髭丈八的催促下,五万大军仅仅走了三天便到达了鄢陵,然后发生的情况很经典,波才设宴款待左髭丈八,左髭丈八和一众心腹赴宴,席间,当众人喝得酒酣耳热之际,波才以掷杯为号,堂下埋伏的三百刀斧手一涌而出,乱刀便砍,左髭丈八及其手下由于之前被收缴了兵器,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埋伏,却没办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只能闭目等死,在一旁的波才看得情况也是心中大喜,却不料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名身高体壮的青年从旁杀出,两拳击出,就把左髭丈八身前的两名刀斧手打得倒飞而出,倒地不起。

    “渠帅!”

    “潘凤!”

    左髭丈八听得耳旁熟悉的声音响起,赶忙睁眼一看,等看清潘凤正护在自己身前,左髭丈八脸上忍不住的一脸喜色。

    潘凤看得左髭丈八无恙,嘴里松了一口气,随手捡起地上掉落的朴刀,一挥刀击退了两名走上前来得到刀斧手,左髭丈八见得潘凤神勇,心里自是大喜,然而潘凤心里却沉重无比,皆因潘凤天生神力,一身的功夫都在一柄特制的大斧上,如今换得一把朴刀,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五成来,如果现在只有潘凤一人,潘凤倒是还有信心能活着闯出去,但是偏偏他身后还有一个左髭丈八在,要现在的潘凤护着左髭丈八,然后两人安然身退,潘凤就没这个信心了。

    可是左髭丈八曾经救过自己一命,自己也答应了要在其手下效力以报其救命之恩,潘凤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让他抛下左髭丈八一人逃命,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但是若要他带着左髭丈八一起闯出去,没有衬手兵器的潘凤却又无能为力,一时之间,潘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潘凤!我们留下断后,你马上带着渠帅闯出去!”

    就在这时候,剩下还活着陪同左髭丈八一同前来赴宴的十来个黄巾将领纷纷聚集到了潘凤身旁,捡起被潘凤杀死的刀斧手掉落地上的武器,一边发起凶狠的反击一边对着潘凤大声喊道。

    潘凤听得同伴的话语,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只是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只是一把扯过身后的左髭丈八,向着门外杀去,一边前进,潘凤嘴里还一边高声说道:“兄弟们!潘凤他日必会为你等保持!”

    潘凤的武力波才手下固然无人能阻,但是那十来个将领的拼死反扑其凶狠程度也出乎了波才的预料,一时间竟被这十几人占据大门拖延住了刀斧手的追击,让潘凤能顺利带着左髭丈八突出重围。

    只是这次波才对于击杀左髭丈八是志在必得,除了三百刀斧手外还在县衙之外有所布置。

    等到潘凤和左髭丈八冲到县衙之外,就看见跟随左髭丈八进城的百余亲兵正被数倍于己的士兵包围,情况岌岌可危。

    “杀!”

    潘凤没有多想,见得己方士兵被围,嘴中一声怒喊,提刀便杀入战圈,而左髭丈八知道要想活着离开鄢陵,那这些亲兵就必须得活着,否则面对波才大军的包围,他必死无疑,所以潘凤刚刚冲出去,他便也举起手中的钢刀,紧随其后的冲入了战圈。

    “是渠帅!渠帅没死!”

    “渠帅!是渠帅!”

    “还有潘头领!潘头领也没事!”

    “为了渠帅!杀啊!”

    那一百多亲兵见得左髭丈八和潘凤安全无事,士气立马一振,再加上潘凤这个杀神的加入,一时间这些亲兵竟是把包围圈冲得摇摇欲坠。

    “潘头领!接着!”

    正当潘凤因为手上的朴刀卷刃,被敌人趁机在他腰间划了一刀,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一个亲兵见到这情况,马上和几名同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某一个方向杀去,然后几人合力,从敌人瞬间让出来的地上拖起一把大斧头,冒着敌人的刀枪跑到潘凤身旁不远处,拼死地把大斧头扔向了潘凤。

    潘凤听得召唤,刚刚转过头来,就见到自己惯用的那把大斧头正向自己飞来,脸上一喜,伸手便把大斧头接在手里,刚一接稳斧头,潘凤还没来得及挥舞一下,耳边就听得几声惨叫,潘凤循声而望,就看见那几名拼死为自己寻回兵器的亲兵被敌人乱刀砍死。

    “啊!!!”

    见得这几名亲兵为了帮自己寻回兵器而曝露了自己,结果死在敌人的乱刀之下,潘凤心中一阵怒气翻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天怒喊,手中大斧挥出片片残影,凶狠地向敌人杀去,瞬间便把十几个敌人看得是七零八落。

    左髭丈八一见潘凤含怒出手,对方阵型在其气势震慑之下出现了一丝漏洞,马上便带领着部下向那薄弱处杀去。

    有潘凤在前开路,左髭丈八带领,很快便杀出了包围圈,向着东门而去,只是走到半路,左髭丈八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渠帅?”潘凤不解地看向左髭丈八,出口询问。

    “我们从北门杀出去。”

    “为什么?”

    “别问了!没时间了!杀出去再说!”

    左髭丈八没有跟潘凤多说什么,只是用命令的语气下达了指令,然后便转带人向北门杀去。

    事实证明,左髭丈八这一决定救了他一命,因为波才定计之初,就担心左髭丈八从县衙的伏击中脱身,所以便命令杨凤和黄邵在县衙通往东门的路上布置了大量士兵,如果刚刚左髭丈八真的一路杀向东门而去,那即使他身边跟着潘凤,他最终的下场也就只会是死路一条。

    可是波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左髭丈八竟会在这紧要关头福至心灵,转头向北门杀去,这么一来,波才之前的布置就都等于是做了无用功。

    等到波才接到消息,急忙调集手下追击,左髭丈八刚好在潘凤的护卫之下浴血杀出了北门。

    “渠帅,属下刚刚进城的时候有看到城中养有战马,想是波才手下有一支骑兵在,虽然数量不多,但若是波才派骑兵来追,我们是跑不掉的。”刚刚逃出北门外,潘凤便一手拉住了左髭丈八,焦急的说道。

    左髭丈八一听潘凤的话,当场就呆在了那里,原本这些人事发后都一直向着要回到大军当中,起兵与波才拼命,就连潘凤起先也是如此想的,从县衙出来向东门走去距离不远,而他们一方的大军就在东门外三里的地方扎营,所以潘凤一开始根本就没在意波才手下的骑兵,直到跟随着左髭丈八杀出北门,要是这样绕一圈再回到大营当中,在这距离之下波才手中的骑兵就变成了他们不得不考虑到的只要因素了。

    “轰、轰、轰”

    潘凤的话音刚落,左髭丈八也还愣在原地,从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有数十骑骑兵从城中冲出,直向左髭丈八一群人杀来,众人脸色当即就是一变,一丝绝望的神色出现在了众人的脸上。

    没错,对方是只有不到三十骑的骑兵,而且黄巾军的骑兵都是临阵磨枪训练出来的,战力不说和胡人比,就是连身处中原地区久疏战阵的汉朝骑兵也不如,但是这毕竟是骑兵,而左髭丈八一方经过了刚刚在城中的连番血战,他们这边也不过只剩下了四十人多人。

    四十多步兵对上三十骑兵,而步兵的装备还算不上精良,那这场仗还用得着打吗?这场仗还有得打吗?

    不管别人是如何想的,反正潘凤绝不束手待毙,只见潘凤一手提起大斧,嘴中发一声喊,毅然向着那三十名骑兵冲去。

    骑兵们见对面居然有人不知死活,靠两条腿就冲了过来,脸上都显出了一阵不屑的神色,最前面的一个骑兵提起了手中的长枪,心中一阵高兴,想不到这首功这么快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等一下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心里剩下的只有难以置信以及惊恐绝望。

    面对冲刺而来的骑兵,潘凤脚下不停,双手把大斧斜举过头,注意力高度集中,然后在人马即将相交的一刻,潘凤咬紧牙关,大斧毫无花式的横扫而出,挟雷霆万钧之势,看向敌骑。

    大斧破开空气,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破风声,在那员骑兵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斧刃从马头而入,直砍向骑兵腰际,连人带吗全都砍成了两段。

    被腰斩的骑兵在失去意识之前,映入他眼里的最后一幕就是潘凤借挥斧之势,腰身向左一沉,用右边肩膀硬吃了一枪,然后潘凤右脚踏前一步,一声怒喝,把大斧像棒球击球一样,用斧面死命向右抡去。

    “啪”的一声,随后而来的一名骑兵,其坐下战马被潘凤的大斧击个正着,而潘凤的力量之大,竟是把对方连人带马给击得腾空而起,那战马身体还在悬空,便发出一阵悲鸣,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夹带着内脏的污血,而那名骑兵则是在空中便被甩出马背,砸到了旁边猝不及防的同伴身上,两名骑兵当即便一起摔得人仰马翻,半响爬比起来,紧接着就被后边收势不及的同伴踩得一片血肉模糊。

    见得潘凤如此变态,剩下的骑兵脸上都是惊惧的神色,纷纷拉起马缰,忙不迭地躲开了潘凤这个杀神。

    这些骑兵这么一躲,原本就已经散乱的阵型更是变得零零落落,首位不能相接,更有甚者,一些骑兵在仓促躲避的时候和同伴撞到了一起,纷纷堕马,摔得筋断骨折。

    而在潘凤面前就刚好有一名骑兵堕马后,其坐骑孤零零地从地上爬起来,潘凤二话不说,一把扯过马缰,翻身上马,拍马杀向别的骑兵而去。

    骑兵见状,个个赶紧一挥马缰,便想转身逃走,可是潘凤的骑术比他们好太多了,骑兵还在手忙脚乱地调头,潘凤便已经策马杀到了他们身边。

    潘凤大斧一挥,就又是一个骑兵被砍落了头颅,潘凤也不看无头的尸体一眼,胯下战马便又冲向了不远处的一名骑兵。

    同伴被杀,其余的骑兵心中却没有升起一丝为同伴报仇的心思,有的只是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杀神的念头,然而他们想逃,左髭丈八及其部下却不想放过这些追兵,趁这些骑兵还没提起马速,纷纷一拥而上,把这些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从马背上扯下马来,然后乱刀剁成肉酱。

    潘凤策马来到一名正打算逃跑,露出后背对着自己的骑兵身旁,手中大斧毫不留情一斩而下,而那么骑兵面对着这一击,除了惊恐而绝望地看着潘凤狰狞的面容,静静等死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啪嚓”

    一声脆响,那名骑兵从头到脚,连人带马被潘凤一斧两断,而这一幕,又正好被从城里赶来追击的一队黄巾军看在眼里。

    看着潘凤那被鲜血染红的身躯,看着潘凤那蕴含着无边杀气的血红双眼,再看着地上被潘凤干脆利落地砍为两半的骑兵,黄巾军的心中只感到了一阵阵的惊惧。

    “潘凤,走!”

    翻身骑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左髭丈八招呼了潘凤一声,然后迅速打马远去,而左髭丈八其余的亲兵则基本上都是两人一骑的骑在马上,跟在左髭丈八身后,向北面的陈留郡而去。

    听到左髭丈八的话语,潘凤缓缓扫视了远处的黄巾军一眼,然后才调转马头,紧随左髭丈八而去。

    “波才!你给我等着!”

    左髭丈八一行人刚刚提起马速,口中便传来了一句左髭丈八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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