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人咳嗽数声,似是无法立即出言。邓夫人却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竟然是邓jīng夫偷袭邓夫人?”覃钰心惊肉跳,莫名其妙。他看着脚下,冒险悄悄往后退却,他退得极慢,却坚定不移。
这几个人的气场实在太可怕了!做事也是百无禁忌,不可理喻,离他们越远越好。
低哑的嗓音开始响了起来。
“我掌击自己的夫人,史府君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夫人,你觉得我一向宠信于你,绝不可能知道你们之间的丑事,是不是?哼!你还要用神钟救他!若非你二人私通,我族盘弧神钟,如何会被史家小儿窃走?”
“不……不是的!”邓夫人急声道,她受伤显然深重,喘息湍急,“我……我没对不起你……夫君,你相信我!”
“哈哈!哈哈!”史璜猛然大笑起来,“好,很好!今rì我们三人,便一起死于此地罢!有武陵蛮的两位大渠帅为我殉葬,史某纵死无憾。”
“武陵蛮?”覃钰一屁股坐地上,完全明白了邓氏二人的来历。
武陵蛮是东汉初对分布于今湘西及黔、川、鄂三省交界地沅水上游若干少数民族的总称,西汉初在此地设置武陵郡,因其地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等五条溪流,亦称“五溪蛮”。
武陵蛮各溪的历代酋长,多有自号大渠帅的,不过比较正式的名称还是“jīng夫”。
这二人,居然正是武陵蛮这一代其中的两位大首领。
雄溪jīng夫邓千万,邓夫人唐沅水。
邓夫人道:“夫君,我虽然与他有些私下交往,却从没对不住你。你若不行,我们一起去捉史公子。”
史璜声音变了,大声叫道:“阿沅,你我好歹相交一场,你何忍心,去谋害我的儿子?”
邓夫人冷笑:“史府君,为何你不说,是你暗怀祸心,早有窃我族神钟的险恶之念,才有今rì之果?”
双方言辞越来越是尖利,覃钰心念一动,刚想做点什么,却听史璜蓦地大吼一声,接着剧烈的风声猎猎刮起。
下个瞬间,覃钰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竟是被人猛然拦腰胁持,疾速奔向远方。
覃钰懵了一下,瞬即知晓自己是被史璜一下擒拿捉走。他心里又惊又怒,这史府君中了蛮子的蛊毒,临了要逃,却顺手抓了自己同去,用心之险恶,不问可察,是要随时拿他当挡枪的肉盾啊!
史璜到底是顶尖强者,虽然中毒,但一夹之势何等力度,覃钰身软手麻,左手再也捏不住箭矢,破甲锥轻轻跌落于地。
……
“哪里走?”
“留下!”
异口同声的一句话,出自两位女子之口,一娇媚,一冷脆。
背后厉风湛然。
那邓夫人不知从哪里拔出一口细柄软刀,四尺来长,拇指粗的刀刃晃晃悠悠,显示出良好的材质,她刀法却是极硬,站定脚步,刷地抖直刀体,随即又刷地一刀,便劈斩过来。
刀影中数道银芒一闪,三个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的“银环”自刀体上脱落出来,飞速转动着,斩向史璜的后颈、后腰和尾椎部分。
与此同时,一道锐利如剑的金风自身前电shè而来,却是个窈窕玲珑的黑sè身躯。这人一剑伸出,绿sè的尺长电芒直插史璜前心。
史璜双睛中红光一闪,随手丢下覃钰,嘴里嘟囔一句:“现在的小女孩,都是如此的戾气深重,真是可惜了!”却是一眼看出眼前女孩尚属**,但剑法yīn狠,径奔人命而去。
微一踌躇,史璜左手一弹,胸口骤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接着,右手反向一挥,一道赤sè长影自袖中蹿出,啪!啪!啪!三声响处,身后环形刀芒尽皆破碎。
覃钰看出,在史璜胸口处发出脆响时,三个银环同时僵了一下,似乎受到不小的影响,暗想:“他胸口内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影响了邓夫人的刀芒?”
邓夫人眼瞳微张,似乎没料到史璜身中蛊毒之后,竟然还如此强横。
“别追……别追……他了,那是……赭……赭鞭!!”jīng夫邓千万眼力非凡,虽然jīng血耗损过甚,无法站起说话,却一眼看出史璜兵器的异常。
“赭鞭?夫君你是说神农百草鞭?”邓夫人按刀而立,听闻此言,不禁大大吃了一惊,“汉人先祖神农氏鞭百草,御万兽,号令万千族人的神农百草鞭?”
邓千万涩然而轻微地点点额头。
“他……有此鞭,这里的人……都拦不住他。更何况,他……还有神钟。”
“哼,我听到了,神钟果然在他手上!”邓夫人脸sè一沉,“那更不能放走了他!”
“自……然,这次他……他走……不了的!”
夫妇俩低声言谈沟通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戏芝兰也遇到危险。
一剑飞来,高喊留下的正是冷俏杀手戏芝兰。
她一口二尺来长的短剑上,绿光大盛,其中突出剑尖之前的电芒不住吞吐,现在已长至足有近三尺长短。
史璜眼中红光闪现,见戏芝兰虽然修为不高,勉强算是够上了暗境门槛,秘传剑芒却如此诡异,也不敢大意,长鞭灵动一抖,鞭梢已堪堪卷住剑刃本体。
戏芝兰也是机jǐng异常,剑锋一探对方力量,立知无法抵挡,急忙在鞭圈里一按一挂,短剑已自鞭中抽回,双臂上举,娇靓的身躯在半空中即将完全伸展开来的瞬间,一声鹰唳,双足借势便是往下一踏。
“神鹰双踏!?好!”史璜血眼亮了一亮,赞了一声,摇摇头。
与此同时,地上的覃钰也不禁在心里摇摇头。
“似乎不对……有些过急了。”
果不其然,嘭!嘭!几波连响,自戏芝兰的一双靴底内,断然shè出两篷细短钢针来,黑汪汪的,钉向史璜的眉眼面目。
史璜猛地踏前半步,闪开自己的头顶处,信手横鞭一封,鞭梢如毒蛇一般横扫过来,一招同时荡开了大半的暗针,剩余的
两三根,也被鞭身所附的内力吸住,无法脱开。
他的血红两眼,依旧死死盯在头顶上的戏芝兰身上。
躺在地上的覃钰大叫一声:“笨蛋,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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