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孩景铜钱则一直在扯着景长发的衣袖想要让爷爷走快点。
最好能加入前边众人的队伍,走到景老夫人的身边。
关世豪砍掉禁军伍长的脑袋时,因为隔的远,前边有人群挡着,景长发又及时的捂住了景铜钱的眼睛,所以景铜钱并没有看到那人头飞起脖颈喷血的血腥场面。
虽然事后也有被惊到,却是没有被吓破胆。
他随着景府众人走进伽蓝寺,在寺门口路过也只是看到地面上留有的几摊鲜红的血迹,没有见到禁军伍长断头的尸身。
甚至先前发生的事情,让景铜钱记忆最深的,是景老夫人的气派。
一个军士,一个锦衫白脸,小男孩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太监。
另外还有一个穿着华丽官袍平rì里耀武扬威的大官,都不是景老夫人的对手。
此刻景铜钱对于景老夫人那是相当的敬仰与崇拜,并觉得身边的爷爷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如果能让他选的话,他宁愿选择当景老夫人的孙子,也不要景长发这个爷爷。
不过爷爷不止一次说过,迟早让自己当上景府的主人,到那时,他就是景老夫人的孙子了。
景铜钱的心中兴奋的想着。
景长发如果会读心术,知晓了胖孙子的想法怕是要气的吐血。
等景府众人在前边上过香,景长发拉起胖孙子的手,就是急匆匆的踏进庙堂内,双膝一软,连带也拉着景铜钱扑通一起跪在了宝相庄严全身鎏金的佛祖面前。
景铜钱一个不防,膝盖磕的生疼,不满的伸手拍打了一下景长发。
此时的景长发另有心事,没有注意。
这两天在景府中,他实在是给吓坏了。
那天晚上找他合作的老妇人,居然是个鬼!
俗话说的好,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但景长发早就在打霸占景府家财的坏主意,这心中有鬼,自然也就怕鬼了。
他先后找来好几个丫环旁引侧问,最终的结果都是说那个老妇人早就死去多年了。
他偷偷亲自溜去那个小院查看,也是看到了那个老妇人的遗像,高高悬挂在墙壁上。
人老了,上了年纪,身子骨渐渐虚弱,jīng神也是不济了,本来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也越发相信世上有鬼,所以现在的景长发是真的相信那个老妇人就是一个鬼魂。
今天跟着景府众人来伽蓝寺,他不是悼念什么归尘大师,而是希望佛祖能帮他镇压驱走那个老妇人,以后别再来缠着自己。
“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只要佛祖帮我镇杀了那个老鬼,我以后必定年年,不,是月月都来伽蓝寺施舍一份厚实的香油钱。”
景长发紧闭双眼,嘴唇翻动,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
跪在他身边的景铜钱则是好奇的四下打量,片刻后,见爷爷还是唠唠叨叨的不起身,就是扯着景长发的衣袖左右乱晃,“爷爷,老夫人他们都走远了,咱们快点追上去吧。”
好半晌,景长发实在不堪孙子的烦扰,这才睁开眼睛,又恭敬的给佛祖上了香,按着景铜钱一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拉着胖孙子肉乎乎的小手走出了大殿。
在大殿门口又转身,给佛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景铜钱不耐烦的拉着爷爷的手,强行拖着景长发走。
此时景老夫人还在和江龙一边走一边聊着。
林雅此时已经从先前的惊吓中回过劲来,伸出双手,掺扶着景老夫人。
“关世豪之前,已经有五个护卫因为维护景家的威严,舍去了xìng命。”
景老夫人一声长长的感叹,“你父亲当年战死杀场,咱们家便是失去了顶梁柱,又因为他与敌交战时,运用计谋不择手段,让得朝中以儒家学术为尊的大臣们纷纷都是对景家口诛笔伐。
当年皇上或许顾及和你爷爷的交情,没想要把景家怎么样,但无奈那些大臣们闹的太厉害,甚至有人在金銮殿外长跪不起,磕起头来血流如柱!
最终皇上仍是顶不住莫大压力,夺了咱们景家的侯爵。”
江龙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尽量从景老夫人的话语中,品味并记下有用的信息。
这些往事林雅也是不知道,同样聚jīng会神的倾听。
“没有了侯爵,顶梁柱也战死北疆,一时之间景府在一些人眼中就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是那些府中护卫,不惜身死,将那些主动上门挑畔的贵族豪门给杀怕了!”
景老夫人说到这里,眼圈有些发红,“他们抽签决定景府遇到麻烦,由谁来动手杀人,你不知道,当年仅仅是在咱家府门口,就有三个护卫挺身而出砍掉了五个官家与贵族子弟的头颅!”
江龙听到这里心中惊疑,为什么这些事情原身居然一点都没有耳闻?
而且官员与贵族家的子弟是那么好杀的?
那些子弟的家人能轻易放过景府?
一定会告御状吧!
“是咱们景家没用啊!也是老身没本事,保不住他们的xìng命,眼睁睁看着官府来人将他们押走,秋后处斩!”
说到这里,景老夫人的声音已经是带上浓浓的悲腔,即便一向坚强,这时也是忍不住掉下几滴眼泪。
林雅见状连忙掏出丝帕,给景老夫人拭去泪水。
“是孙儿无用,从不知晓nǎinǎi身上背着这么重的担子,只会贪图玩乐。”江龙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心中则道,景老夫人,你的亲孙子太不成器,以后我这个赝品会帮你扛起这副担子的。
先是对着林雅点了点头,景老夫人才拍着江龙的手背道:“你自幼便身体不好,请来府中的大夫都说在二十岁之前,不可以让你费心劳力,因此,nǎinǎi以前才什么也没有对你说。
而且还特意吩咐你的nǎi娘与院中的婆子丫环封锁消息,不让你知道府中的困难,所以这不怪你。”
江龙这才了然,怪不得原身这个景府的主人,居然对自己的家都不了解。
“总之,咱们景家欠那些死去的护卫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要记得把恩情百倍还上。”景老夫人深吸了口气,接着道:“还有,你以后不可以再对府中那些护卫有偏见,而且还要把他们当作亲人看待,知道了么?”
“孙儿明白。”
江龙应了一句,才试探的问道:“不知道那些护卫是……”
“他们有的是你爷爷当年的亲兵,也有的是你父亲当年在军中挑选出来的亲随,因为在战场中受了伤,落下残疾,你爷爷与你父亲才把他们收拢在咱们家当护卫。
当年你爷爷与你父亲对他们是有大恩的,所以都是绝对值得信任。”
听到景老夫人的回答,江龙才明白那些景府护卫是什么来头,他们身上为什么会有浓浓的杀气。
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禁军伍长为何不是关世豪的一合之敌。
禁军演练队形变化,做个仪仗队是很气派。
但要是动真格的,远不及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边疆军士。
“那不知咱们府上还有多少护卫?”江龙又好奇的询问。
“一百多个吧。”
景老夫人眼珠微动,佯装随意的说道。
这时江龙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那就是景府护卫杀了官员与贵族家的子弟,为什么还能无恙?
朝廷仅仅只是处决了动手杀人的护卫!
萧径和几个官员回到寺中,便来到了祭奠归尘大师的院落,院落中有几个穿着华丽衣衫的异国使节,大多扬着下巴,拿鼻孔看人,就算有几个态度貌似温谦的,也是眼珠转动,一副很有心机的模样。
认真仔细的观察,会发现这些人对于负责接待的朝廷官员,同样没有一丝敬意,眼底蕴藏着一丝不屑。
小院中还有几个品级较低的官员时刻陪从接待,一直留在这里没出去。
面对这些个外国使节时,这些官员都是赔着万分的小心。
“萧大人,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有官员见萧径等人回来了,便是上前询问。
萧径随意的摆了摆手,不想多说,“没什么。”
“可下官闻听那边闹出的动静挺大啊。”又有一个官员开了口,这个官员比较年轻,察言观sè的本领还不够火候,声音刚刚落地,就见萧径不满的瞪过来一眼,年轻官员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闭嘴不言。
“景府来人了,你们都避着些。”萧径想了想,觉得还是叮嘱一句好,省得待会景老夫人前来悼念归尘大师,又有人不知轻重主动挑衅。
景府?
宁远县景府?
几个上了年龄的官员就是立即猜出萧径说的是哪家。
心中一凛,这景府可是不能得罪!
而另外几个年轻些的官员,却是暗自挠头,不过见萧径脸sè不好看,他们又不敢开口仔细询问。
那些个异域使节都是通晓熟悉大齐语言化的,不管是来自南边,还是来自北边,闻言后个个都是脸sè大变。
景小侯爷五年前战死杀场,唯一留下的男丁又是病弱怯懦,府上的名声便开始衰败,直到今rì王朝内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以及南疆与北疆的将士们才晓得景家的厉害。
年轻的官员对于景家是不了解,也没有半点敬畏的。
不过这是王朝内,而在大齐王朝外,不论是南疆诸国,还是北边诸国,对于景家都是永远不会淡忘的。
有句话说的好,最熟悉并对你谨记在心的人,不是你的朋友与亲人,而是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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