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了解这个女保镖,年龄不大,顶多比自己大两三岁。虽然长相清秀但很厉害,非常厉害,是跟唐宁一样的人,会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人漂亮,可寡言少语,性格极其冷淡。平日里只是跟自己偶尔说上几句话,对旁人从来不搭理。除了跟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身上的气息总是冷冰冰,很难让人接近。抛却其他外在因素,算是合格的保镖。
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想打听飞飞!一个常年在海外,一个从小在国内长大,她们两个之间不可能有交集。
“依兰姐,想打听飞飞的事情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两个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在我出国以前,一直都在一起。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听她呀?”
“这......对不起小姐,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许小姐,我发誓!”
柳甜认真地看着依兰,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了真诚。稍作沉吟,于是点头说道:“好吧,我相信你,可以告诉关于飞飞的事情。”忽然微笑着说道:“你昨天也看到了,飞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不是吗?”
依兰也微笑着点头,说道:“是的,许小姐的确很漂亮,是个少见的美人,跟小姐你一样漂亮。”
依兰总板着脸,不习惯笑,所以她笑的时候,很不自然,看上去很僵硬。
柳甜羞红了脸,人若其名,甜甜的,娇嫩可爱,小声说道:“哪有,飞飞才真的漂亮......”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怔了下,眼神有些暗淡,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但没逃过依兰的眼睛,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从眼底深处迅速划过。
“飞飞呢,她父亲是我们那里的县委书记......”
柳甜双手环抱着小腿,线条柔和的下巴抵着光洁膝盖,娓娓道来,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依兰听得非常认真。
半个多小时后,依兰怀着感激心情跟柳甜道晚安,才离开。
“依兰小姐,还没休息啊?”
“嗯。”
汉斯是地地道道的澳大利亚人,金发蓝眸,身材高大。三十来岁,正是成年男性最充满魅力的时候。他作为市场部总监和路易斯的首席助理,在cjcx集团有不小的权势。或许因为新老板是东方女性的缘故,他现在对东方女性很有兴趣或者说是很着迷。而依兰的美貌在来到路易斯身边的第一天就把他吸引了。可双方年龄相差十来岁,而且依兰性格寡独为人冷淡,有时候一整天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他想搭讪都没机会。没想到今夜习惯性的问候招呼,这位冷冰冰的东方女神居然回应了。虽然只简单的“嗯”了一声,但对于汉斯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当然了,他不会认为这就代表着有了可以借此亲近对方,顺便做个绅士邀请,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如出去喝一杯什么的,而是对方简单的一个“嗯”字回答,代表着有了一个很棒的以后。
自从老板过世,换了个新来的东方女孩做当家,他曾专心研究过东方女性。作为下属,要想获得新老板的认定或者首肯,必须得了解对方,知悉对方的优缺点,生活习惯性格爱好。这样才能有利于今后更好的相处。
他发现绝大多数东方女孩有个特点,含蓄矜持,爱恨直接。如果她们讨厌一个人,绝不会掩饰,直接就不搭理你。肯回应你的的招呼,即便是出于礼貌,客气的,礼节性的,表面的,最起码也是个机会。所以汉斯很高兴,今夜能睡个好觉。
这个男人没给依兰留下任何印象,跟路旁的垃圾一样。
她两手背后,背靠在门上,仰头望着走廊天顶上的灯。灯光柔和,看时间长了,就会发现那里散发着一圈圈橙色光晕。像是佛光一样。
向柳甜打听许梦飞,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冲动,对自己对今后所要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益处。老板甚至都会多想或者据此联想到很多。因为老板虽然看上去年纪小,不懂世事,但非常聪明。否则也不可能在群狼环饲之下坚持到现在。一个孤零零的东方女孩在西方那些假绅士的虚伪圈子里仍然能够做到游刃有余,维持各方。这种微妙局势不知能持续多久,但至少现在,路易斯或者说柳甜小姑娘做的非常好。或许没人能比她更好。
依兰明知道不应该,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昨夜,她虽然躺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但两个女孩子的深夜私语都被她窥听在耳。因此知道了一些事情。在她感觉很温暖的事情。
柳甜跟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上学的事情。许梦飞的家庭背/景。
想着想着,依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里面的光很亮,很纯真很美的笑容,可惜没人能看得到。
小弟真的很有福气,居然找到了这么出色的一个女孩子。虽然小老板在掩饰,但她肯定,小老板也喜欢自己的小弟。看来,小弟真的很出色。
越是这样,她越是期待着能快点见到小弟。虽然这么做会很危险,会为今后带来很多不可控的变数。可她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堕天王近来频频想身边的人询问有关她的事情,看来是有些等不及了。一旦到了紧急关头,她不惜一死,也绝对不会让仇人染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活多久。在此之前,能见到小弟一面,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安心到地下去找爹娘。让他们放心,小弟很好,有很多漂亮女孩喜欢他,相信今后也会越来越好。
唐家的血脉没有断,唐家有后,今后的一切就拜托在小弟身上了。
依兰的眼泪顺着光洁白净的脸颊流淌。
一道黑影出现在走廊拐角。拐角的墙壁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
见十多米外的依兰凌厉目光望过来,微微点头。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依兰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换好外套,急匆匆离开。
顺着员工电梯从酒店后门出去后,上了停在黑暗中的一辆没有亮灯的吉普车。车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旁边的一处僻静街道。这里地理位置偏僻,极少有人来。
驾车人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满是疤痕的苍老面庞。灰白的头发杂乱,整个人的气质阴鸷森冷。
“鹰叔,您怎么来了?您不是说过,这段时间要少见面吗?”依兰虽然是用责问的口气,但声音柔柔的,就像是在面对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
“小姐,抱歉,但我不能不来。”疤面老人的声音沙哑,回头看向依兰的目光充满了关切。
“发生了什么事?”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依兰的清秀脸庞变得如同冰雕一般的白而且透明,森冷的寒意透体而出,逐渐弥漫开来,车内开始慢慢挂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疤面老人无视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他质问依兰,“我没事,是小姐你有事!”
“我?”排列整齐细密的精致眉毛微微挑动,依兰诧异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瞒着鹰叔?”老人愤怒地问道。
“鹰叔,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我没有事情瞒着您啊?”
从这几句话当中,察觉疤面老人没有危险,车内的寒意徐徐淡去。
“堕天王是不是不想等下去,准备对小姐你下手了?”老人更加愤怒地问道。灰发的发丝无风自动,满脸的紫红色疤痕狰狞可怖。仿佛活了过来,
依兰嘴动了动,但没有否认。鹰叔有他自己的情报渠道。他已经知道的事情,在想当面否认或者隐瞒也没用。淡定地说道:“我自己会想办法处理,鹰叔您不用担心。”
疤面老人冷笑,说道:“你自己处理?怎么处理?小姐你有那个能力处理吗?是不是准备见了小少爷一面之后,然后跟堕天王同归于尽?”
“我......哼......”依兰倔强的把头扭向了车窗外。咬着嘴唇,脸庞绷紧,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就等于是承认了。
疤面老人从小抚养她长大,太了解这个孩子的脾气秉性了。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但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宁肯他自己去死。反正已经苟活了这些年,早就该死了。
转回身体,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准备去刺杀朴永善......”
“不,鹰叔,您不能去!堕天王深不可测,您现在的实力去杀他,只能是自投罗网,是去送死!”依兰激动的大声叫道。
“我死总比小姐你去送死强。”
“不,鹰叔,我不会让您去的。”依兰从后面抓着疤面老人的肩膀,神情坚定地说道。
“我可以不去,但我有条件。”
“鹰叔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立即离开魔神城堡。我已经跟魔狐联系过,三天后,她的人会跟你见面。”
“不,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那我就去杀那个杂种。”
“鹰叔,您别逼我。”依兰的眼泪再次流下来。柔弱的双肩颤抖,她的坚强是给外人看的,但是在疤面老人面前,她坚强不起来。
疤面老人的眼睛也湿润了。他缓缓说道:“小姐,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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