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许大班长诧异地说道。她感觉到此时的柳甜似乎有些方面不对劲。室内极细微朦胧的能见度之下,看着那张几乎近在咫尺熟悉了十多年的娃娃脸,好像变得有些陌生了。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很多事情没有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两人肩膀挨着,坐得很近,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体香。柳甜扭头看着许大班长,目光很直接,她是在质问。但目光当中的迫切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她等不了!在她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急于想知道的那件事情来得重要!
晚上大家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没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尤其是当着许大班长这位从前的闺中密友的面。可她没问,那些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也没人提起,好像都在刻意回避那个人和跟那个人有关的一切事。而这些,正是她从离开国内的那一刻开始就关心的。
从前只是矛盾,心里想着,但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玲珑剔透有时候又像是实心的榆木疙瘩。总是无可捉摸没有道理而言的。
时间久了,那些不该想的事,没有道理的事,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会慢慢变淡。最后逐渐逝去,单方面的小女儿心思,也可以彻彻底底画个句号了。可离开国内之后,在海外的那些日子里,无数次在梦中见过那个人。
只有他们俩,没有大班长。
相互依偎,手牵着手在夕阳下的海边漫步。很浪漫,很温馨,很令人向往。
梦醒的时候,枕边都是湿的。睡梦中不自觉流下的眼泪。
梦,有时候是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秘密无情剥开的一种残酷,也是心境最真实的体现。一次两次无数次......
柳甜明白了,那个人在自己的心理早已扎下了根,狠狠地砸开了自己的心房。
想装作不在意,想忘记,太难了。
此次来中国,她的确有身不由己的成分在内,但其实,她自己也想来。不期望能有什么,更不敢奢望能得到什么。只希望能远远的的看他一眼,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怎么会不好呢?有飞飞大美女在身边陪着,或许早就忘了曾经的那个叫柳甜的小丫头吧!
那个时候,她也得到了那个人在京城出事的消息,可是她没办法,无法分身。只能含泪上路。到达了澳洲土地上,泪水还没有干,眼泪流了一路。
这次终于有机会回来了。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不谈跟他有关的一切。为什么?是有了什么察觉在防备她?可再次见面时的激动做不了假啊?难道他们也变得跟自己一样了?学会伪装,一天下来,必须有几张不同的脸随时调换?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善变是本性,但柳甜绝对不希望自己的这些小伙伴有朝一日也变得跟她一样,失去了最本质最善良最纯真的东西。
她是没办法,孤单一人在海外,身边没有一个真正亲近的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失去很多。她变成现在这样,是迫不得已,柳甜是聪明的女孩子,如果不这样,她保护不了自己。
如果早知道在海外等她是那样一种环境,她当初宁愿放弃庞大遗产的继承,不会卷入蝇营狗苟的争斗。当一个无忧无虑快乐天天的小女生。嫁人生子,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可这一切,她已经没有了后退余地,更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她一旦放弃,等待她的最终结果不是向西方面孔的宗族亲眷们认输,然后拱手交出手上所掌握的财富权利那么简单,而是消失,彻底消失,无声无息的消失。
在巨大的财富和权力面前,人性丑陋的阴暗面都会暴露在阳光底下,所谓的西方上流社会,其实就是恶心,污浊,肮脏的代名词。她从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山区里长大的小姑娘,一头扎进了那个丑恶的泥潭,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漩涡。
而且她没有了退路,现在、今后只能坚持下去。
心里有太多的事,有所牵挂,所以她才会睡不着。半夜起身在那里坐着,她在想自己,到底该如何开口,该不该开口。她只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好不好?
没想到许大班长能突然醒过来,一时冲动才问出那番话,而且情绪有些失控,用了那样的眼神和语气。
许大班长若有所思,微笑道:“你不是也一样吗?我感觉你在国外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跟我们撒谎了,对吗?”
许大班长冰雪聪明,小团体成员里面,如果单论智商,她是最高的。有天生的因素在内,也跟出身的家庭以及后天环境有关。
之前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柳甜说话遮遮掩掩,不尽不实,尽往好的方面说。可她对柳甜太了解了。这丫头向来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即便长大了,成熟了,但三岁看到老的性子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伪装只是表面,骨子里的东西会伴随一生,很难伪装。
政治和财富不分家,她是政治家族出身,可以说是红色背/景,爷爷是老革命了。这种家庭里面出来的孩子天生就善于各种争斗,即便不参与,但很多事情真的是很难逃得过她们这种人的双眼。
看出来但是没说没问,当做没看见,什么也没察觉。如果今夜柳甜不问出那句话,她也不会用“撒谎”这种伤人的字眼。尤其对方还是个跟她一样的小姑娘。
既然说出来,就不准备收回。索性大家把话摊开了讲。她知道柳甜在期待什么,所以才会用那种质问的口气。
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酸酸的。暗自叹气,这里这位她很早就有察觉。一直就装作不知道,感情向来都是自私的,对女孩子来说,感情这块阵地到任何时候都必须绝对私有化,必须保持绝对的完整性。而捍卫阵地,就是她许梦飞必须做的事情!
说起来,也要怪姑婆婆。老人家当初送见面礼的时候,就不应该为了公平,大家人手一份。导致现在很多事情说都说不清楚。
更闹心的是,这位先不提,日本那儿还一个呢,不知道啥时候就得像个战士一样杀过来,还有贝儿,小丫头也不是个善茬,人虽然不大,但感情方面直接的厉害,从不藏着掖着。没走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撼动她跟脚儿的力量。
现在算算,三个了!唉......
柳甜没想到大班长说话会这么直接!
撒谎这个字眼,对于她来说,很残酷。带来的不仅仅是伤害,还有背叛友情的意思在里面。
她不得不这么做,不想让大家替她担心。
飞飞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啊!
“甜甜,我们是好姐妹,最好的姐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不论今后我们之间隔得有多远。也不论岁月如何变迁。我只想听你说实话,你在那边过得到底好不好?你才十七岁,像cjcx这么大的国际酒业集团,不是现在的你就可以撑得起来的,你的肩膀力量不够。或许几年之后可以,但现在的你绝对不行。别怪我说话难听,更没有贬低小看你的意思。这一点,我想即使我不解释,你也明白。”
许梦飞扳过她的双肩,动情的看着她被自己一点点剥去伪装但仍不卸掉外壳犹自硬撑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明白吗?”
许梦飞清澈的目光,真挚的情感,彻底击碎了她看似坚硬的外壳。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越流越多,想忍都忍不住。哽咽地叫了声飞飞,然后扑在她怀里失声痛哭。
她心里压抑了太多,眼下终于找到了可以肆无忌惮尽情发泄的途径,许大班长的怀抱就是她最宁静的港湾。
开了个口子,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当着许大班长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的面隐瞒,本身就不是很聪明的一件事。
半夜,本来应该是安静的只有鼾声,可在这间卧室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低声私语。一个听,一个说,说的是一个很残酷很老套争夺财产权位的故事。
许大班长搂着柳甜的手愈发的紧了,咬着嘴唇,坚持在听。想到的跟亲耳听到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很难想象,像柳甜这样没有心机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是怎么一路走过来坚持到现在的。换做是她,也未必能够做得比柳甜好。
环境,果然能改变一个人,人的潜质,都是被逼出来的!
讲述完自己的真实经历,柳甜轻松多了,轻轻脱离许大班长的怀抱,抹抹脸上的泪痕,长吁口气。将心里的苦和难,随着这一口长气像二氧化碳一样,都呼了出去。微笑着说道:“飞飞,你不是好人,更不是好姐姐,现在我没有秘密了。只是......对不起,让你开始为我担心了,而且这个担心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还会继续下去。”
许大班长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里的担心怜惜关切化作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可她又无能为力。她帮不了柳甜,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但至少在目前,她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柳甜一个人独自战斗。
“为了弥补你对我了说实话,我告诉你个秘密,有关唐宁的......”
柳甜脸蛋顿时红了,羞窘的摆手辩解,“飞飞,你误会了,我不那个意思,我......”
“我明白,但是我想让你知道。”
“......谢谢。”(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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