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徐久,剑塚都没有任何反映,陆子羽冲着脸色变换不定的掌教苦笑了笑就款步走下山来,好在他已有了心理准备才没有失魂落魄
掌教见他如此,本想出言宽慰,但也知此时多说也是无益,只等他自行解去心中阴霾才能拨云见日,因此他负手页立,仰头看着蓝天白云,低低叹了口气
包知他心中多有不爽,急忙上前迎接,本欲搀着他,却被陆子羽一手甩开,一时讷讷无言,也不知说什么是好毕竟以二人目前的情形,无论包说什么都有可能被误解成讥讽,因此他也不言,只是默默的伴在他的身边
而三位长老见异象散去,陆子羽终未取得任何法宝,心中极欢喜,脸上喜形于色,互使眼色,在那边偷偷乐着,这情形好像陆子羽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而不是方寸山的子弟
如此情形看在陆子羽的眼里,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这般他与包本是初来乍道,之前与眼前三位并无交情,说交恶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他们从石室试剑开始就处处针锋相对,不喜他得到什么好处,又似乎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真的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三个老头子,但想不通也就想不通,此时的他就如一只丧家犬,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可以得到三位修仙界前辈的尊重,当然怨不得别人如果要怨的话,也只能怪贼老天,怪它一次次带给他霉运
“资质测过了,法宝也取过了,你们就跟着老夫修炼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掌教,他背对着二人,看向远方,看不见面上的表情,但从其平静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已经认可了二人,如今征求他们的意见只不过是走走过场
包闻言大喜道:“吾等小辈求之不得,多谢师父成全”
包却是通透人,一点即通,当即改口叫了师父,如此聪敏自然讨得掌教欢心只是陆子羽那厢心念这天大的好事降到他头上竟然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以他的资质不可能成为掌教的弟子,因此并没有反映过来
包推了推呆愣的陆子羽,随即清醒过来然而只这片刻耽搁,三位长老中的紫云却走出拱手沉声道:“此子资质平庸,依例只能成为方寸山外室弟子,如此之人断不可成为师兄之徒弟”
掌教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神色恭敬看不出丝毫异样的紫云,随后扫向紫清与紫霄,二人也是神色沉重,似是为方寸山未来着想的模样但他们三人为人掌教心中一清二楚,又如何能骗得了他?
他转过身,宽大的袖袍来回摆动,一身紫色道袍显其尊崇无比,胸前以金云织就的硕大太极图案显示出其无上的地位
虽然没有说话,只这一身气势就吓得三人战战兢兢,但三位长老连气同枝互为依靠,加之对陆子羽心存怨怼,当下紫霄强作镇定道:“祖师已有规矩,师兄切不可因一名资质不堪的小子而留下口舌,从而令其他弟子误以为方寸山可以有规不依”
“哼,你们三个这是存心作难于他”掌教气愤的转过身来,双目熊熊盯着三人,指着他们十分生气道:“你们说他资质差,资质差能登上青云梯的顶峰?他若资质差,那为何比他资质高的你们反而登不上?”
三位长老哑口无言,但见掌教发怒,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还是为首的紫清走了出来,咳了一咳,拱手低首沉声冷冷道:“师兄所言极是,但祖师定下的规矩是以取得九色小剑其中一把为准,即是说最低也得取得黑色小剑才能转为内室弟子,从没定下什么规矩说能够登上青云梯顶就可转为内室弟子,望师兄三思”
祖宗规矩压着,掌教无话可说,他看着陆子羽,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即扬袖而去离去时的落寞,让人依稀觉得他只是一个老者而不是修行高深的修仙者
然而包闻听他们几人所说,方寸大乱,叭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求道:“求师父收留,我兄弟二人断不分离”
掌教猛然钉住身子,身子不自主的颤了一颤,然后慢慢的转了过来,面上有难掩的一丝兴奋这一切当然瞒不过三位长老,三人异口同声,齐齐道:“祖师规矩如此,还请师兄三思而后行”
掌教闻言颓然失色,而那边包又磕了一响头求道:“求师父收留,我二人同进同退,若师父不收留,我也不愿拜方寸山门下”
三位长老闻听包如此决绝之言,互望了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互相使了个眼色,不说话,好似在等着掌教
他们心思,掌教如何不知,转了转眼,两手一摊,似无奈又似欣慰的道:“三位师弟,如今方寸山万年以降的第一位奇才在此,合当如何?”
三位长老不抬头,仍自拱手低首异口同声道:“祖师规矩不可废,方寸山万年以来全靠规矩维系,规矩若破,只怕大劫将至”
“如此说来,三位师弟是要我将资质高绝的奇才也赶出方寸山?”掌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三位长老,一字一顿冷冷逼问
“规矩不能破”三位长老认了死理,死活不肯掌教收陆子羽为徒,态度十分坚决,纵使掌教心中不爽也没有丝毫退却
包见他们僵此难以断绝,叭叭叭,连叩了三个响头道:“我与师父无师徒之缘,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二人就此离开方寸山,多谢师父这一段来的照顾”
包言辞恳切而声情并茂,说到动情处,不觉而哽咽,听在掌教耳中犹为难受他本爱才惜才,如今见他要走,指着三位长老道:“我只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然而三位长老并不退步,不约而同道:“我等三人愿与方寸山数万年规矩共存亡,还请师兄成全”
“放肆”掌教处处被他们以规矩相掣肘,心中早有不爽,但见他们步步为营,不曾退步,大怒,接着指着他们道:“我意已决,今日他们二人都会留在方寸山”
三人闻言,呛然失笑,大笑出声,直震苍穹,四围山石簌簌抖动,接着大吼道:“方寸山至此乱矣,只叹吾等回天无术,愧对列祖列宗,今不肖弟子以死谢罪,还请祖师英灵佑我方寸山万世千秋”
说罢三人,齐齐举起右手径直拍向自己脑门他们右手光芒大盛,这一掌当真落下只怕会立时脑浆四溅身陨当场,就算回天圣手在此也无力回天掌教见他们竟然愚顽如此,袖袍一挥一道质朴无实光芒飞出将三人罩住堪堪挡住三道光芒
然而三人并不收手,仍旧在不断聚集法力,一点一点拍向脑门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陆子羽也不愿乐见,当下扶起苦苦哀求的包,冲场中几人抱了抱拳道:“几位前辈,小子资质平庸,无良缘能得掌教垂教,如今因小子之事而惹得山门大乱,心内惶恐,因此小子愿意离开方寸山,还请各位前辈不再作口舌之争”
说完也不理会他人,转身拍了拍包的肩道:“你能把我当作兄弟,已经值了,我们大老远远度重洋,经历万难才到了这里,切不可丢了大好机缘,好好珍惜,或许我真的不适合修仙”
说罢,陆子羽沿着山路大踏步离去,身形潇洒并无丝毫落寞,而其身上流出的那股镇定从容的气息令掌教与包动容
包一个箭步冲上去,搂着他的肩膀道:“留下,方圆万都是方寸山的势力,你又能到哪里?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安心修炼”
“放心留下,努力改善体质,二十年以后还可以再来测试,千万不要令老夫失望”掌教也出言道,如此厚待也算前无古人了
那边三位长老却有些不喜了,小声嘀咕道:“二十年又有何用,那些能够改善资质的灵丹妙药别说一个修仙无路的小子,就算是我等也未必能凑得齐”
另外一个酸里酸气的接道:“就是,不过痴人说梦罢了,如果资质那么好改善,天下之人岂不是都能修仙了?”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这些话不但陆子羽一字不落的全听在耳中,就连包以及掌教也全无遗漏陆子羽还好,经历此番风波早已学会了息事宁人,包纵然心有不忿也无可奈何然而掌教想起此番收徒之事这几人多加阻挠,现在又尖酸刻薄,大怒道:“放肆,这就是身为前辈的你们应该做的?”
三位长老不敢出声,掌教却意犹未尽,本想痛加斥骂,想着给他们留些面子,才忍了忍最后道:“禁足一年,不得踏出山门一步,如有违逆,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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