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起初细微不可察,但是随着元力的流失,裂缝一点点扩大,逐渐变为无数条婴儿手臂般大小的缝隙由内向外看,土黄色的世界就像一个裂痕斑斑的鸡蛋壳,虽然仍旧粘连,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轰然碎裂
很快,当土黄色的元力消失的一刹那,这方空间啪的一声如玻璃破碎般化为一块块碎片碎片一个闪动隐没于空气中消失无形
陆子羽诡异的现出身形,双脚仍然踏着离去之前的那方土地他看了看自己,还是正常的身高,再感受一下体内,虽然身强体健,但之前汹涌澎湃的暖流已经消失不见
他挽起袖子看看柔嫩光滑的小臂,细腻圆润,并无金属光泽一切像一场梦,梦醒以后,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并没有丝毫改变
放眼望去,祖巫后土依然定相庄严凛然不可侵犯,紫衣女子的面容仍被一团紫雾遮挡看不分明,而不知何时苗女也依然幽幽醒转唯独不同的是包依然不知所踪,三千军士诡异的消失不见
他的心越来越沉,看着脸上始终没有一丝一毫多余情感的祖巫后土,他知道或许包以及三千军士已经惨遭毒手,而凶手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曾经的他连扶老太太过马路都怕担责任,如今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兄弟,却要面对这种结果,拼命吗?他在她的眼里不过是比喽蚁强不到哪去的卑微生命或许连生命都不是,也许万物在她的眼里都是刍狗
陆子羽的脸色先是狂喜,然后是疑惑,再后是冰冷,甚至有些悲苦后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了他的心里,也不说话,大手一挥,一道黄色光芒迅疾奔入远方,消失在林中
随即三千军士重显现,一个个精神甚从前,非但没有受到半分伤害反倒得了些好处三千军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所以,不知后土之手段,一个个满头雾水,却不知已然得到了天大好处
三千军士出现,陆子羽方知误会了后土,老脸一红,讷讷不言但是随即他就发现了军士再现了,然而包仍然诡异消失,当下拜求道:“下界小民恳请大神放我兄弟”
祖巫后土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注视了一会陆子羽,颇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胸前腾蛇张口喷出一团血雾血雾摇椅晃落于他跟前,一阵风过,血雾消散,感动的一把涕一把泪的包正怔怔地看着他
包上前一把抱住大喜过望的陆子羽,无声哽咽,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不耐的后土阻了道:“此间事了,你们离去,再晚恐怕就到不了你们想要到的地方了”
后土之言颇有深意,似是暗示,又似提醒,陆子羽闻言心中惊喜,拜了一拜,说些感激的话,就带着三千军士离去
而一旁的碧筱仙子隐在紫雾中的眼睛自从他出现就再未离开过他的身上,好似唯有如此才能解她多年相思,眼神之哀切令人动容,只是这一切都只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然而碧筱仙子的一举一动却被另一个女人深深看在眼里,加之陆子羽离去时她满怀的惆怅还有无语凝噎的哀婉,看得苗女大吃飞醋,当下不阴不阳的道:“没想到不允许洞女留恋世间男子的堂堂湘西洞神却恋上了人间男子,当真可笑”
碧筱仙子眉尖微蹙正欲反驳,没成想,那边后土早已大怒,胸前腾蛇嗖的蹿出,巨尾一扫狠狠掴在苗女娇嫩小脸之上,顿时血肉模糊,一张俏脸再难复往昔风采
苗女不顾脸上伤痛,忙跪下战战兢兢道:“小女知错,多谢祖巫大人手下留情”
后土看也没看她,背后一手挥出一团土黄光芒,罩于苗女之脸,遮挡其面容,冷冷道:“黑巫、白巫合归一处,且莫再生事端,滚回苗疆”
苗女闻言不敢停留,身影鬼魅般消失于林中,度甚至比当时死尸客店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碧筱仙子见此并未多言,约摸众人已经全部离开林子时,才开口幽幽道:“小仙不知洞神为何不劝阻他,反而给他莫大好处”
后土立于空中,看向远方,然后抬头看了晴空万里的天空道:“天道变换风云莫测,就像俗世之人不知何时阴晴一般,你我又怎知大道变换?你误投巫族,他以人族之身重修炼,或许是天道怜我巫妖一脉不绝”
这番话碧筱仙子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还是听出来了,顺其自然不可强求,陆子羽今后如何自有造化但她仍有一点不明,当下道:“那又为何三千军士也得到了如许好处?”
“道家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他真的能困龙升天,这三千军士或许能成为左膀右臂”后土对着虚无的空气,似是说与自己又似说与碧筱仙子,整个身子笼罩了一层神秘,令人越发看不透
且说陆子羽带着包以及三千军士赶路的事云开雾散之后才发现这个困住他们数天的恐怖林子不过方圆十里大小,即使林中难行,想要穿林而过也只需半天功夫而他们竟在其中绕来绕去晃悠了几天还没能脱困,众人一时哂然觉巫族可怕
远离了林子以后,大军找了个开阔之地休整军士忙着宰杀瘦马吃肉,包找到了陆子羽,神神秘秘的拉着他走向远处
陆子羽不明所以,看着眼角有些泛红的包,不知该说什么,包也不说话,二人一时相对无言,任凭冷风呼呼的刮过,卷起无尽心事过了很久包才幽幽道:“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过去的事了,提他干嘛,喝酒吃肉才是正事”包正欲说下去,陆子羽却开口阻拦,拉着他就要回去
包拉不过陆子羽,大吼道:“站住,这些话,我要说完”
陆子羽看着状似疯狂的包,一时怔住,停了拉扯,嘻皮笑脸的道:“成,有什么事,你就说,就当免费听一回光荣事迹报告了”
包不理他,不管地下脏还是不脏,一把把他按倒坐在地上,然后才道:“自从穿越以来,我每天都处在生死的边缘,许多隐于暗处的政敌欲置我于死地,为了自保我学会了争斗,而我的心也越来越冷,从来只做最合理的事,做最有利的事是你让我找到了良心还有血性”
陆子羽讪讪一笑,大手拍在包的肩膀道:“说这些干什么,吃肉去”
包一把按住他,不理会的道:“论阴谋诡计你不如我,但是论做人,你甩我几条街,这么多年冰冷的我看到你不畏死的救我以及三千军士,才知道有时候人做事不能追求最合理”
“滚蛋,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起来吃肉”陆子羽趁包不注意突然跃起,然后一溜小跑吃肉去了
看着陆子羽欢快的身影,眼泪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站起任风吹干眼角的泪水,冰冷的心慢慢的热了起来
“赶紧吃肉了,再不吃就没了,想挨饿我可管不住哟”陆子羽油乎乎的手里抓着一块后腿肉,边啃边催他
包笑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衰老的身体重注满活力,像兔子般奔向熊熊的火堆还有香喷喷的马肉
之后他们继续前行这次他们学乖了,也不敢沿着荒芜的野地行路,专走官道,天黑停,天明走,一路穿州过府,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华亭,这个在二十一世纪繁华的港口
幽森的海水不断洗刷着沿岸的泥土冲进海里,长江奔流的河水带着唐古拉山而下几千里的风尘与淤积的泥沙冲进了大海,浅浅的淤泥有的已经高出于水面,有的仍在水下慢慢的堆积,波浪翻滚处掀起漫漫黄沙与幽黑淤泥,总有一天他们堆出大上海的版图
此时天正晌午,应是渔民出海打鱼的大好时机,再早一些或者再晚一些都有些不妥,冰冷的海水会让他们手脚麻木收成好的渔民早已选择了休渔,唯有一些生活还没有着落的渔民还趁着晌午的太阳贴补些家用
然而正当一个面孔黝黑的老汉托着小渔船下水的时候,远处的、渔船上的老汉却大喊道:“老金快上岸,快,不要影响我们上岸”
老金愣了一愣,直起腰看向泛着冷光的海水道:“老李,你不是刚下海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边老李神色慌张边摇橹边大声喊道:“海,海里有海妖,再不上岸就来不及了,快点让开”
唉,倒霉的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晚了,不好意思,原因就不说了,反正也没几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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