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们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一张餐桌上吃着早饭。大叔将至今为止我们得到的断断续续的线索整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我们遇到瓶颈了!
可以去的地方都去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是目前得出的最的大收获,除了冯翔和芸亭这一层关系外,似乎收获甚少。我们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忙“绿”都是为了什么!
而最大的麻烦就是,大叔被停职,尴尬的身份,根本展不开手脚!
“看来从冯翔这个线索入手这个想法要先暂告以一个段落了。”于子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我应和道:“冯彬义的态度很明显,就算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的,这方面还是再看看。至于芸亭。。。还是算了!”
我想想还是作罢,毕竟现在我们都是在两个最伤心的人口中套情报。多少还是不喜欢这样去强人所难。
我这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吗?
“你在看什么?”我望着突然一言不发的大叔。
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闷酒,然后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我。
“现在罗府正闹得不可开交,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冯翔转移到了罗永辉。我想,”他又喝了一口:“这个时候罗府进出的人最多,线索也是最杂最乱的。如果我们趁机插一脚的话,也许会有收获!”
“。。。你想去罗府?”
我一个问号刚刚冒出口,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嘹亮的惊叹号。
“你们在啊,太好了!”
“子衿?”我惊喜道:“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有空。。。。。。”
“不说这些,出事了!”子衿一上来就脸色严肃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了?”大叔也被弄得很是紧张的样子。
子衿却满脸通红,瞳孔放大。这很明显,只有独家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罗府出事了!已经出动了巡捕房的人。我现在也要马上去抢独家,正好安安载我就绕到这跟你们说了。我想你们一定苦于进不去罗府,所以我们也是想趁这次进会碰碰运气。毕竟罗府可不像冯府那样,到处戒备森严。现在已经全权由巡捕房的人来充当护卫了!”
“等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子衿一口气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喘过一声,我连忙端了一杯水给她。她立马接过来,‘咕噜咕噜’地就喝完了。而且,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不是说罗永辉死后巨额遗产被六房纷争吗?”
“嗯,这事已经拖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还没出什么结果吗?我们净是关注冯翔,完全分不了身。”
“嗯,律师换了又换还是出不了什么结果。”
“为什么?”
“据说是罗永辉生前留过遗嘱,但是重点是,现在,遗嘱不翼而飞了!”
“所以,现在罗府,罗永辉的后事,还有六房就像陷在泥浆里一样,举步维艰?”大叔反应过来接道。
“何止举步维艰,简直是动都动不了!因为没有遗嘱,所以现在的形式不是争家产,而是遗产论!六房分两边倒,一边说一定要找到遗产才能办罗永辉的后事,另一边说根本没有遗产,要求马上分家产办丧事。”
“这可真够乱的。这些女人到底是想先分家产还是先办丧事啊!”我吐槽道:“我们去看看,越是这些叽叽喳喳的太太,越是情报的吐槽机!”
(诶?大叔人呢?)我转头本想对着大叔讲,却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快走!”
只见于子霆拿着外套,早已站在门口,一脸的迫不及待了。
“我就知道这样才特地来通知你们的。事不宜迟,安安的车就在前面拐弯处。”子衿说着也跑了过去。
跟他们呆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话里话。既然安安都来了,自然是有后门好走了!
(真幸运!正愁怎么进罗府来着!)见势,我也抄起外套,跟了过去。
不过这么大热的天,我真心不想装淑女还披件什么鬼外套!
路上大家打声招呼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了。子衿显得很兴奋。
“等一会儿,我进去就只抓独家。你们不要惹出什么乱子知道吗?”
“啪!”
“啊!干嘛!”子衿摸着被于子霆拍了的头一脸不满地回头瞪着他叫道。
“你自己要小心才对!”大叔这么一说,让原本还想埋怨的子衿乖乖地闭上了嘴。
“子霆,你可真别出什么岔子。这次可都是我的面子你们才能进去的,知道。。。。。。”
“啪!”又是清脆的一记脑瓜:“别以为你老子认识的人多就给我拽鼻子,好好开你的车!”
安安不怒反笑地对我说:“杞恪,你别看这家伙这么说来着,他的探长之位还是看我的面子给的。不然,就凭他动不动就急脑子的性格,破得了什么案,升得了什么官啊!”
“去!”又是一记,但是安安这次没着道。大叔气狠狠地忙解释道:“别听他胡说。无聊!”
“哼哼~~~~”
看着他们感情这么好,突然也很羡慕能有一个青梅竹马,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陪着说笑。
“诶,你的车是不是换了?”
“哼哼~~杞恪好眼力啊!”安安笑着说:“是不是很炫啊?!”
“嗯,还不错,至少比大叔的那辆老爷车来得要好得多了!”
“喂,杞恪,不要连你也过来欺负我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
“子霆,你就认了!哈哈!”
“认什么啊?!”
“承认你的老爷车不行了呗!”我马上接过嘴说道。
“你。。。。。。”
“好了别闹了,你们,要到了!”子衿打断了我们提醒道。
由于大叔家离罗府本来就不远,再加上刚才的打闹就感觉时间如流水,很快,我们就到了。
我们抬起头望向远处,一座和冯府大相径庭的老宅子,据说里面可完全是西式的装修。
“你们是什么人,有通行证吗?”门口站着的是穿着制服的巡捕房的人。
安安将窗摇了下来,把头探出去同时提出一张名片然后在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声。车子毫无阻拦地畅通在罗府里面。安安将车子停下后,子衿就匆匆忙忙地往稀疏站着几个记者的大堂跑去,一看就是也得到特殊关照的竞争对手。大叔本想叫子衿,但是她跑得太快,连叫的时间都没有。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说。
“放心啦!有我在。”安安也走过来拍拍于子霆的肩膀说:“你们也快去快回,他们就给我两个小时。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像子衿一样匆匆忙忙地朝大堂走去了。
“大叔,我们。。。”
(?人呢?)
目送完安安,我正转头打算跟大叔说话时,突然,他不见了。
(怪不得刚才就没声音!去哪了?)
“大叔~~大叔~~~大。。嗯~~~~”
突然,一只手从后方将我的嘴捂住了:“嘘!”
(大叔!)
“。。。你干什么啊?”我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手埋怨道。
“别吵!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干什么神经兮兮的?)
顺着于子霆目不转睛的地方看去,几个巡捕从离我们不远走的廊前刚刚走过。
“同事?哦~~原来你也会尴尬啊!”我调侃道。
“不是!”大叔一口否决说:“我现在已经被停职了,出现在这里被发现很不妙!”
“那还呆在这干嘛?!”说着,我就拉着他的手顺势往旁边的走廊走去。
“你知道什么路?”
“不知道!”
“你!”大叔很无奈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算了。总之,情报那边子衿到时会告诉我们。现在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罗永辉!”
“不错!罗永辉据说是被人一枪毙命,也没找过法医鉴定过。”
“所以你怀疑。。。”
“嗯!还有就是,不让鉴定的人正是陈远晴!”
(陈远晴?不就是那个原配的陈氏!)
“我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是罗永辉的真正死因!就像冯翔一样很可能被人掩盖了事实。而最有可能的这个人就是不让做鉴定的陈氏,对!”
“嗯,所以现在要先去灵堂!”
大叔这么一说,我本能地往全是白布的灵堂看去。到处挂着白布,不要说也知道是哪里。
“好多看守的人!”
我们蹲在离灵堂不远处的一处草丛里嘀咕着。因为灵堂前站了很多巡捕。
(该死!)
“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罗永辉的尸体应该早就火化了才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看守者?”
正当我们烦恼时,一个看起来是领班的人走了过来。只见他凶巴巴地对那些看守的巡捕们说道:“有什么异样?”
“没有!”
“看紧一点,那里有记者,出了什么岔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知道了!”
巡捕们都害怕地异口同声道。这时,我身旁的大叔突然小声呼喊着,对象好像正是那个很凶的巡捕。
“老范!老范!”
“。。。。。。”好像听到谁在叫他似的,那个领班的巡捕提防着四处张望着脑袋。
“在这!这里,看这里!”那个老范还是没察觉到声音的发源处,大叔恨不得四肢挥舞了起来。
“啪!”大叔随手拿了一块脚边的石子朝他扔了过去。
“哎呦!谁?”闻声,一阵惨叫响了起来。随之老范也发现了我们。
“子霆?!”老范的脸上充斥了疑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你!”老范本想大叫,但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张望了一下,把大叔拉到了一边角落小声地埋怨起来:“你怎么来了?!”
大叔尴尬地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这个老范似乎是他的熟人应该很了解大叔,一眼就明白了过来,警告道:“子霆,你可别想我帮你什么的,你已经被停职了,不要再瞎掺和这个案子了!”
“这个案子?”大叔眼前一亮:“这么说,冯翔的案子和罗永辉他们真的是有联系的!?”
“这。。。。。。”老范一脸后悔死的样子,连连叹气道:“你,你快回去!我就当做没看见过你。不然的话,林老大知道了,可不仅仅只是停职了!”
“我管定了!”大叔坚定道:“本来我就是因为要查这个案子才被停职的。这说明有人在害怕真相被世人所知。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有查下去!”
“我说,”老范说到这突然狐着眼停了下来看着我说:“这位是。。。。。。”
大叔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转悠着眼珠子,想了想说:“额。。。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是个侦探迷。”
“您好。我姓莫,叫我小莫就好了。”我顺势对老范打了个招呼。
“嗯~~~~”老范歪着头眯着眼凑近了打量着我:“你母亲好像没什么兄弟姐妹啊。。。。”
“哎呦,都说是远方了嘛!好了好了!”大叔马上心虚地打断他说:“帮我个忙!”
“不行!”老范的反应很快,还没听是什么内容就连连摇晃着他圆圆的脑袋:“我跟你说,自从你被停职后我每天担惊受怕的就是怕你不听林老大的话擅自插手这个案子。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做了。”老范伸出双手,做了一副‘白费’的姿势:“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
“不行!”大叔也马上回绝道:“告诉我罗永辉的真正死因,不然的话。。。。。”大叔眯了眯眼小声地用威胁的口吻对老范说:“我就把你聚众赌博的事告诉林老大!”
(你自己还酗酒呢!)我黑着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喂!”老范一听大叔这么说就马上急了起来:“你可别!我只不过是和几个兄弟小赌了一把而已。再说,你知情不报也是共犯!”
“哼!”大叔冷哼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反正我已经被停职了,再说我现在将功抵过也还是来得及的!”
“你!”老范头疼地扶着额头左右地来回踱着步子,满脸的踌躇:“。。。好,就这一次。”他比了比手指:“但你不可以再纠缠了!不是我不愿意,这次的案子不简单。连林老大都被上头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只接到命令看守这里而已。”
大叔转了一下眼珠:“那么说,罗永辉的死因。。。。。”
“的确是被人一枪击毙的。但是。。。”
“但是什么?”
老范迟疑了一会儿,看着我们说:“虽然是被枪打死的,但是在尸体里却没发现子弹!”
“什么?”
我和大叔不约而同地惊讶地看着老范:“你们难道没有去查?”
“不是我们不查,而是上头不让查!”
“到底怎么回事!”大叔催促道。
“咳!”老范长长地叹了口气,颇感哀伤:“你不知道啊子霆。自从你离开巡捕房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一些事。。。。。”老范支支吾吾地停了下来。
“你说啊!”
“是这样的,廖狄那家伙已经被升为巡长了。。。。。。”
廖狄?
我只觉得老范的话一刚落,此刻,我周围的气氛变得就很僵硬般静止了下来。我隐隐感到一种不一样的悸动。不是出于我的,而是身边,大叔身上弥漫散发出来的一股压抑无法言语的感情。
我偷偷望向了突然沉默掉的大叔。
一瞬间,我觉得好像什么戳到了于子霆的痛处。不似针扎般,短促而又尖锐的疼痛感,而似沉重的铁锤闷声地敲击打压在心房上的苦郁。一时间,难以言表。
这个人是熟人,并且在大叔的内心,举足轻重。当时的我,不知出于何种直觉,心里认定了便是这样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