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子霆这儿呆了整整三天。利用这三天,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已经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但是于子霆的康复能力还真是惊人得快。
而这段时间,公馆也再没有人来过。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很惊讶刘左昂会就这样放过我这件事,可是,这就是事实。我也就此认为,这件事就就此结束了。
于是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将整件事情分析了大概。
首当其冲,就是冯翔的死因!
根据于子霆的分析,他认为冯翔的死和罗永辉的死,这两件事情是偶然,又是必然。说得我都云里雾里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侦探游戏了!
但是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冯翔死得蹊跷,事情一定不简单!
当然,这是废话中的废话了。
出事那晚,也就是拍卖会那天。接触过冯翔的人除了我和葛飞之外,还有就是那个黑影,和宴会上的所有人。
但是绝对不会是黑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样强烈地这么认为。再加上葛飞的说法,我自然而然地排除了他。他不过是被雇佣办事的人,与事件本身是没有任何瓜葛的。
接下来就是罗永辉。
照理说,像这种富豪,不是仇家就是与钱有关,也许是竞争对手。但由于跟冯翔的关系,又加上两件事在时间上又是如此巧合,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听于子霆说,刘左昂在卢家湾的几家赌场的事也是因为罗永辉找人捣的鬼。所以他一死,公馆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所以冯翔出事那几天,刘左昂他们总是行色匆匆的,应该就是这些杂事撞在了一起。可是刘左昂不是笨蛋,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任凭一个有脑子的人也是不会去做的。所以,刘左昂自然排除嫌疑。
这里还是要好好介绍介绍罗永辉这个人!
罗永辉是个典型的暴发户。这自然是我的定义!财大气粗又好女色,有六房太太。最新,一个月前还刚娶了第七房,还是个和他差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二十几岁,和我差不多大。简直作孽!不过这种事搁到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男的好色,女的爱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也管不着。顶多关上门说几句闲话罢了。相比下来,作为拜把兄弟的冯彬义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出身。照理说应该走上教书的道路的他,因家里实在太穷,才转行经商。后遇见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罗永辉,同乡,又一见如故。于是罗永辉就将冯彬义带上了经商的道路。从一间小作坊一直发展为现在的冯氏企业,成为报纸行业首屈一指的巨头。期间的辛酸不是几句话就能道尽的。
这些,都是这几天我所得到的情报。
但是,破案子靠的不是众所周知的消息,而是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更深的联系呢。。。。”我杵着肘子,自言自语道。
“唰唰~~”
“你在写什么?”于子霆一直在一个小黑本上涂涂写写的。就像于子衿在采访时的样子。
“。。。要想搞清这个,我们必须得亲自问一下与本案关系最密切的,现在唯一能说话的冯彬义了!”
“但是他自从冯翔死后就几乎没出过门,谁也没见过他啊!”
“他不出门,我们就当面问!”
“啊?!”我大叫了一声:“你现在被停职,已经是个无业游民了。凭什么进冯家?!”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已经计划好了先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唯一知道冯翔死因的人!”
“你不会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我带着点嘲讽的语气笑眼望着于子霆道。
他并不在意我的无礼,反而笑道:“你就带着这幅嘴脸笑我。到时候有的你哭的!”
“嗯~~~”我被他卖关子的样子吊起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人?”
于子霆见我一脸的真诚,也就不再卖弄了:“我得到消息,冯彬义曾经秘密找过人解剖过冯翔的尸体来鉴定他的真实死因。”
(!!)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而出。
“哼,虽然我现在已是个无职人员。但至少这种程度还是难不倒我的。”说着大摇大摆,很得瑟地打开了酒柜。
“吼~~~”我一脸佩服道:“那你所谓的计划是什么?”
于子霆叹了口气,说:“现在线索不是很多,先弄清冯翔的死因再说。然后必要地要找冯老爷谈谈。剩下的,看线索再说。走一步算一步!”他随手抄起了一瓶置放在酒柜里的朗姆酒,大口大口地就喝起来了。
“你哪来钱买这酒,不便宜啊~~”我调侃道。
“你别看不起人啊!我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这点还是可以过活的。”于子霆朝我晃悠着酒瓶里浅褐色透明的液体,一脸满足样。好像只要有酒喝就一切ok一样。
(德行!)
“给我也尝尝,我还没喝过这酒呢,什么味道?!”说着我就伸手想去夺,但是被于子霆一脸正色地拒绝了:“小孩子喝什么酒!这可是浓香型的!”
“现在喝这酒的人可不多哦!”
“哦~~你也知道这个?!”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我白了他一眼,跳了起来,一把将酒瓶从他手里抢了过来,马上对着嘴喝了起来。
“诶,不要这么喝,你会醉的!”
“。。。呃~~好甜啊~~可是,好冲。。。”我皱着眉头将还有一半停留在口腔里的朗姆酒咽了下去。
“笨蛋!”
“啪!”于子霆轻轻拍了下我的头:“大人的东西不能乱动知道吗?你以为这瓶酒就只是单纯的朗姆酒?”
“那你还兑了什么进去吗?”
“哼!”
于子霆坏笑着往酒柜走去。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透明色的液体给我。我狐着眼打开了瓶盖,立马,一股呛人刺鼻的气味漫了上来。
“呜呜~~~好冲,这是什么啊?!”
我最受不了!好像是自酿的烈酒。
“你的口味怎么这么变态!重口味的变态大叔!”
“喂!这可是你自己擅自喝的,还是用抢的。怎么反过来埋怨我?!”
“哼!谁叫你喝得那么香!看得我也想喝!”
“所以说,不要动大人的东西!不要轻易碰你不熟悉的东西,知道吗!”
“咳咳~~”
“倒杯水漱漱口。”于子霆递过来一杯温的白开水。我接过来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以后再也不轻易碰了。。。。”一边喝着水,我一边空出嘴埋怨道。
虽然于子霆整整大我十来岁,但他的性格很随便,我和他能如此和谐地相处,这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他外表虽然不修边幅,看起来也很粗俗,性格也是单纯地说风就是雨的。但其实却是个细心温柔的人。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
也许只有和这么纯粹的人相处,我才不用像在公馆一样故作坚强,时时戴着面具。在这里,我可以毫无防备地做我自己。
“好了,走!”
“?”
“去哪里啊?”
“不是说好了去搞清冯翔的死因嘛!”
“现在?”
“不然呢?”
“可你没事先说啊?”
“我杀你的时候是不是要事前先通知你一声啊?”
“哼!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我都没准备。”
“又不是嫁人,做什么准备啊!”
“你!”我无语地停了一会儿:“这么大的事,你总要有什么周密的计划,然后再实行什么的?”
“计划?”于子霆一副胸有成足地笑着朝我晃了晃之前一直在涂写着的小黑本:“在这呢!”
我狐疑地走过去,瞄了瞄:“给我看看!”
“不行!”
“啊?”
“放心!听我的没事的。走!”说着,于子霆拉起我的手就冲出了门,一把将我塞进了他的那辆老爷车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汽车。
我整个人都懵了一样,怎么他做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刚刚还在计划,怎么一下子就实战了?杀猪也得把刀磨亮先?!
我现在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他要阻止我了。
因为,他怕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他自己的一时兴起!
“你认识那个知道冯翔死因的人?”
“不知道。”他的语气听起来是很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
“不知道?!”我惊异地望着坐在驾驶座位上的这个男人,正要把下面的话讲下去的时候,‘吱~~~’的一声,老爷车毫无征兆地叫了起来,车子立马奔腾在并不平坦的小路上。
“你为什么不走大路?好好的长在那里,偏偏走小路,这么泥泞。真的搞得跟做贼似的!”
“我们本来就是去做贼的啊!”于子霆又是理所当然地说:“我知道你没干过这种事。我理解,凡事都有个第一次,习惯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现在可是在诱发青少年犯罪你知道吗?还警察呢!”
“我现在已经暂时不是了,所以这不是诱发青少年犯罪,而是在传授人生阅!”说着于子霆还很恶心地朝我挤了一下眼睛:“你既然要和我一起办案,那么这点觉悟是远远不够的!”
“呃~~~”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兴奋起来了?看来你很有天分啊!哈哈!!”
我也许是真的开始后悔了!我已经无法与他同步了。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处荒野地上。到处的沙砾,不见人烟。可前方却有一栋房子。虽然看起来已经被闲置很久的样子,如果忽略它的残破,那么至少它原来是一幢豪华的私人别墅!
“。。你不会想告诉我,我们要见的那个人就住在这儿?”
“我也不确定她到底在不在这儿,碰碰运气!”
“啊?”
于子霆关上车门,往那栋看起来很玄乎的房子走去,我连忙也踩着步子跟了上去。
“你一不认识对方,二不确定她是否在这里。你的计划还真是六月的天啊!”
“什么意思?”于子霆突然停住了脚,害我差点迎面撞上他宽大的背。
我拍了拍胸口,自顾庆幸道:“字面上的意思。”然后越过他,笔直往前走。
“喂,你别走这么快!”于子霆忙在我身后喊道:“你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在你前面了,不就是视线范围内了嘛!”
于子霆见我不听,加快了步伐,追了上来:“我说的这个人名字叫雷光,是个医学怪才!人们都称她为教授。”
(叫兽?)
“别走神!”于子霆瞪了我一眼,我悻悻地笑了笑:“然后呢?”
“她从小是在法国长大的,是个说着一口流利法语的中国人。”
“哦~~~~”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于子霆正色道:“据说她因为讨厌中国,只来过这里两次。但是我得到消息,她前阵子回来了,并且给冯翔验了尸体!”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说下去,因为这个原因不明而喻!
雷光几乎不来中国。所以她一旦来这里,一定是有事情发生。而这次,她不仅来了中国,还给冯翔验了尸体。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冯翔的死,果然有蹊跷!
“但是她是个很棘手的人!”于子霆继续道:“几乎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子,是个性格孤僻的人。而且,”于子霆说到这儿突然神情变得很是谨慎:“她当过雇佣兵,还参加过革命!”
(?!)
“并且,”于子霆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
他这样买关子的样子都弄得我都急死了:“并且什么啊?!你快说啊!”我都快要拿脚踢他了。
于子霆微微皱着眉头道:“并且,她从小与狼一起长大,是个地地道道的狼女!”
“。。狼?”
“嗯。”
(天哪!我可是连凶一点的狗都怕的,狼?不行,光是听着,腿就发软了。。。。。。)
“你怎么了?”见我脸色瞬间苍白,于子霆担心地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不会是害怕了?”
“。。谁,谁害怕了!”我挺起胸膛逞强道:“我才不怕嘞!”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那栋凄凉凄凉的老房子走去。
后面又传来了于子霆的喊叫声:“我不是说了,她不一定在的!”
我不理会他,一个劲地往前走。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脚停不下来了。
(既然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话虽是这么说。。。。。我还是有点后悔。。。。。
“冯翔的死因是最理想的切入点。如果不行,我们只好绕道而走,选择其它的路。毕竟这个女人有点玄乎!”于子霆不知何时赶上来,走在了我的身边:“这里好像是她曾经用过的实验室。一切小心!”
“。。。。。。”
我点点头,大叔将手搭放在大门的扶手上。
“咔嚓”一声,门缓缓地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