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了。。。。再一次。。。溺水了。。。。
咕噜咕噜。。。。。咕噜。。。。。
身体里充满了水,越来越沉。。。被水压不住地往江底推去。。。。。。可我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来。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明知此生就此结束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流泪。有句话说得好“被溺死的人永远不知道是第几滴进入身体里的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我的眼泪很可能就是杀死我自己的,最后一滴水。
如此可笑,却又无奈。
“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隐隐约约耳畔传来一个温柔而又稚嫩的女人的声音。
还有。。。一群脚步声。。。。。。。
“红珠,她怎么样了?醒了吗?”是个男人,成熟中带着点急躁。
“。。。不知道,但是我看见小姐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
“哦。。。那就是要醒了,再叫几声试试看。”
“吵死了,阿飞。”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但相比起来要比之前那个淡定得多。
“你什么意思啊亿青?!我。。。”
“好了,你闭嘴阿飞!”
那个急躁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被一个冰冷却又像流水般幽缈澄澈的声音给制止住,不再响起了。
“动了!她的手动了!”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空寂悠远的山谷中传来了叮铃般的雀跃声。清脆,响亮。
“水。。。水。。。”
我看见水从我的身体里渐渐地流了出来,越来越多就好像要把我的血液也一并带走似的,疯狂地往外蹿。慢慢地我的脑袋开始放空变得轻飘飘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又是我自己的一样可以动弹了。我看见接近水面的光线,它就像新生的光晕一样,透过玻璃,照射在荡漾的水面,暖和着我想要放弃的心。我本能地将手伸出去,却突如其来,又被迎头一阵水流将我猝不及防地卷了进去。。。。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原先从我体内出去的水珠又一滴不少地从嘴巴,眼睛,耳朵,皮肤,每一个拼命挣扎的毛孔里。。。。。。一点一点地渗进我的身体里。我的肚子被水涨得越来越大,我挣扎着,尖叫着,却让更多的水有机可乘,从我的口中流了进来。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我的眼泪。
“嘭!”的一声,我的肚子爆炸了,我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不要!!!)
“。。。。。。”
莫杞恪“唰”地睁开了双眼,刚才的那一幕就好像死亡预告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中反复上演。
我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又是这个梦!
“小姐!”刚才在梦里回荡的声音再次于我耳边响起,我寻着声音将头往左边转了过去。
(?!!)
我不认识的一张陌生的脸孔。
“太好了,万幸!您终于醒了!”女子倾着身子看着我,一脸的喜悦和担心后的放松。
我掩饰不住自己的疑惑与不安,微微地皱起了秀气的双眉。
“。。。啊!您现在是在白樱公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女子解释道:“您在归国的途中,掉下船溺水了。幸好老爷及时赶到救了您。”说着,她将视线往床尾投去。我警惕地抽了一下被她压住的被子直起身,枕着枕头靠在全木的床头坐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顺着她的视线向床尾望去。
三个男人。
一个懒散随意地倾靠在床尾;一个站在房门口位置,斯斯的样子,目光淡然;另一个男人,侧身背对着我,西装笔挺地望着窗外,手中却在把玩着置于床头的一盏欧式台灯拉绳上下坠的珠子。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一样,很自我地做着自己的事。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靠在床尾的男人说到一半被另一个男人捅了一下:“干嘛呀,亿青!”
“。。节哀顺变。。。。”那个男人说道。
(节哀顺变?)
我狐疑着脸将整个房间的人都扫视了一遍。他们的表情,要么是事不关己般的漠然;要么是同情中带着点无所谓。
啊!我想起来了,父亲死了。对,做了十三年的父女,今天却是缘断之日。
(就这么去了呢。。。。。。)
我低沉着头,想起至今为止的种种,不禁湿了眼眶。
事情还是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十三年前,我来到了民国,上海。将近一个月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时我才十六岁。却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身上。因此,我也多了几分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她的身份是一个叫君涟漪的大小姐,君家当时是上海首屈一指的瓷业巨擘。我也算是运气好的了。君家人待我极好,尤其是君父,除了疼爱就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渐渐地我也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慢慢地放下了对陌生环境的戒备。
因为我知道,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事实了。我的灵魂和我的被剥离了,然后,被抛进冰冷的江水里。。。。。。
君千炀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女儿君涟漪已经死了,当时我就是做了与刚才一样的梦,然后睁开双眼,事情就如此地铺展在了我的眼前。不得不接受。不知道是不幸还是万幸,至少从来到民国以来我还算过得舒坦。来到这儿没过多久,君千炀就把我送到英国读书去了。听说是一个仙姑的提议。
据说我,不,是君涟漪身上有一个奇怪的胎记,生来就有了。刚开始只是一个小红点,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红点渐渐转变为青色,扩张,竟然演变为形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其实只是类似一朵盛开的莲花的身罢了。可是,在她六岁的时候,突然一场大病,从此一觉不醒,但是身体却从未停止过成长。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七年,直到,我的错入。
仙姑说这是天兆,也是不祥的象征,但却又暗示着君临天下般的富贵命。两相矛盾,她也连连称怪。于是给我卜了一卦,说只要能平安渡过二十岁,一生也大致能够平凡。而这大上海的空气太混沌了,会折损我元气。虽然在我听来是迷信,但是君父信了,君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信了。于是,在我来到民国的第二个月,我就漂洋过海,来到了大不列颠帝国。陪同的还有两个和君涟漪青梅竹马的丫鬟,锦和檀汐。而我,只能独自守着这个秘密与她们一起生活。这一过,就过了七年。期间,君父偶尔会过来看我,虽然不是真正的亲人,但是在这个陌生孤立无援的环境下,是他们给予了我亲情,让我拂去不安。渐渐的,时间的沉淀也几乎让我忘却了,虽然每天看着一张陌生的脸,可是我却慢慢地忘记了自己原来的长相,将自己完全当成了君涟漪。
但是!原本平淡安逸的日子却被措手不及地打破了。几天前,我接到消息,君千炀死了!这个消息又让我回到了原先的惊恐无助。我回来不是奔丧,而是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祸不单行,回来的船还没进港,我却莫名其妙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掉进了湍急的江水里,一直一直往下沉。。。。。。
醒来后,就是现在这番景象。
锦,檀汐,都不在。
我们分散了。
“小姐?”
“。。。。。。”我捋了捋心情,放下接二连三的噩耗,将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我淡淡地开口问道:“我到这儿多久了。”
“。。。。。。”众人显然被我出奇的淡定惊吓到了,他们一定以为我会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但是,我给他们的反应却是极其的坦然和淡定。
“三天。”一个冰冷带点磁性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现场的僵硬。
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我。一脸的桀骜不驯却波澜不惊。简单的来说,就是面无表情却很嚣张狂气。
看来,他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了。
他冷冷地用眼角瞥了瞥我,从上衣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封没有拆封过的信,抛向我,掉落在了盖在我身上的被褥上。
“就算是遗。”然后那个男人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隐隐感到不祥的预兆,微颤着手,将信打了开来。
是父亲的笔迹!
君儿:
你若收到这封信的话,就说明你已经和刘左昂在公馆顺利碰面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为父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但是我没有时间了。抱歉,抛下你一个人。
时间紧迫,你要牢记下面几件事:
一,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胎记;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追究我的死因和君家的落败。二,你要离开上海;学会一个人生活;要每天笑,我最爱看见你笑的样子。三,我最后没能给你留下些什么,但是却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留下了一笔无形的财富。这笔财富,你要用心去寻找。最后,我已和刘左昂答成协议,他会负责你的安全,言下之意,现在由他代替我来照顾你,是你的监护人。但是不要与他深交,这个男人太危险。如果你遇到困难的话,记住一个名字——于子霆。去找这个人,他会帮助你的。最后的最后,永远不要再踏入上海!
记住,你是我的骄傲!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面带微笑骄傲地活下去!
“。。。。。。”
快要决堤了!我的心就快要炸掉了!悲伤从骨髓里渗出,仿佛要将我的血液抽离出身体一样,难受,痛,揪心般,无法平息。
“放心,这封信没有任何人看过,除了你自己。”那个冰块男又发话了,他应该就是父亲信中提到的刘左昂!
(危险的男人!)
我没看他,本能地将信揉成一团,耷拉着眼皮沉默着双手背到了身后。
“你看过信后应该大致也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应该不用我解释当下的局面了。”
“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我下了床走到正烧着旺火的壁炉边,将这封信投了进去。
我不需要了,因为这些话,已经全记在了我的脑海里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好。”刘左昂答应着,眼神却一直盯着我刚才的动作。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见状就都出去了。
外面的窗大开着,风就像肆无忌惮的小男孩一样从外面肆意地灌了进来。现在虽是三月份,也许是我溺水的原因,总觉得连迎面吹过来的风都会瞬间化为雨钻进我体内一样。我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又走到了壁炉旁静静地望着烧着正欢的火苗。
“说,什么事。”
我坐到了壁炉旁边的沙发上收起伤心,淡淡地问道:“他是怎么去的?”
“。。。。。。”刘左昂站在我侧旁,面对着壁炉轻描淡显道:“枪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不满地叫道:“是谁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左昂皱起了眉头,显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他不可能抛下我的!”
“不知道!”刘左昂瞥了我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也不需要知道。他应该是这么希望的。那就好好地遵循他的话。”
“现在是我的父亲被人迫害而死,你说我是否有资格知道?你不愿说的话,我自己会找到答案。”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个足足高出我一个头还要多一点的男人。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父亲也不会将我托付予他,却又警告我不要和他有任何过深的瓜葛。这足以证明,这个男人,不可信!
“你不要妄想报什么仇,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知道是谁!?”
意识到被套话了的刘左昂立马露出不爽的表情说道:“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不要仗着这点就想要做一些出格的蠢事。不要给我和你自己找麻烦,最后倒霉的绝对会是你自己!还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的责任就是代替君千炀照顾你。所以等你身体好全了,我就会将你送回英国!”
“。。。。。。”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父亲没了,君家没了,锦檀汐也走失了。一瞬间我几乎一无所有了。眼下是寄人篱下,我不能再任着性子来,不然的话,受苦的真的就只会是我自己。
我冷静了下来,耷下眼睑不去刻意与他叫板。才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如此毫不客气地挑明了态度,我不能将自己想得太高。
“。。。君家。。现在怎么样了?”我降低了声音,很轻,很轻。
“很好。”刘左昂扯了一下外套,准备往门口走去,但是走到中途又停了下来,淡淡地说道:“过些天会有一个拍卖会,到时君家的家产会以拍卖的形式被幸运的人拿走。”说到这儿,他有意识地又瞟了一眼我的反应:“你的存在已经被抹灭了。君涟漪这个人已经死了,君家从此没有后人。”
君家的家产不是充公,而是以拍卖的形式落实掉。这说明什么?
这件事情不简单。
聪明的莫杞恪立马就嗅到了可疑的味道。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在刘左昂正打算迈出脚步的一瞬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拍卖会只是将看得见的家产拍卖掉罢了,真正的精华其实是被你吞掉了是!”
刘左昂半眯着眼睛狡黠的目光透着微微的寒光上下地打量着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看得我全身发麻。
“你知道吗,很多人的死都是因为祸从口出。我并不一定要坚守承诺的。”他探出头在我耳边阴阴地说道。
这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我生我就生,他要我死我就得死!?
“。。。。。。”我紧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地愣在原地。就像父亲警告我的一样,光是这个男人吐露出来的气息就让我觉得恐怖得想要颤抖,他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混蛋!”
“你说什么?”刘左昂皮笑肉不笑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看不出他这是什么表情。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我走来:“你真是让我惊讶了一下啊。”他用修长的手指挑衅般地玩弄着我的发尾,眼神却极其冰冷。就好像在玩耍着没有生命的装饰品似的。
“啪!”我毫不理会地将他的手打落,瞪着他:“请你自重!”
“哼!”他愣了一下,转瞬间突然冷笑了起来:“弄清楚现在你自己的处境。你是寄人篱下,不是高高在上!”他将嘴轻轻地贴向我的耳朵。
“。。。。。檀汐。。锦。。”我不自主地求救道。
(你们在哪里?)
“她们也许和君家一样没了,也许被人不知道卖到哪里去当下人或是。。。。。”
“你!”我对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感到无比地恼火:“刘左昂!你就算不知道也不要随便恶毒地诅咒她们,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刘左昂戏谑的语气,一脸的不以为意:“你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你什么意思?”
刘左昂微微将身子往我这边倾斜下来:“你以为我是尽宾主之仪来请你好好休息的吗?”他的眼睛定格在了我的胸前,却又突然吃惊地微眯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本能地双手护住胸前,身子不安地往后挪了挪。
“哼~~”他很戏谑地哼笑了几声,然后一把抓过我,猛地将我翻了个身,迫使我只能背对着他:“我说的是这个。”说着,他就用他冰冷的指尖触摸着我的背。
“!”我挣扎道:“你在看什么!”
“啧啧啧!!!这朵莲花开得还真够艳的!”
“!”
(被看见了!父亲刚说完,我就违背了他的意愿!不对!为我换衣服的下人也应该看见了!我完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惊异,惶恐!父亲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我却轻易地被这个要命的男人看见了。
刘左昂在眼睛触碰到我背上的莲花胎记的那一瞬间,脸就像垮塌的大楼,眼神也变得阴冷到了极点。
“大小姐难道被水溺得连脑子都进水了?”刘左昂直起了身,离开了我的身体,但是他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
“你!”
“君千炀虽然死了,但是尸体却不见了。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我才刚刚回来,还来不及伤心,你叫我怎么知道!?)
刘左昂的眼神仿佛要吃掉我一样:“这件事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那事情就会更麻烦!你要清楚,君涟漪已经死了!所以,”他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背上的这个东西除了我以外,不能给任何人看见!谁都不能,知道吗!”
(哼!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沉默着,拿眼狠狠地瞪着他,以此表示抗议。
“我父亲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世间下贱龌龊的小人多得是,父亲定是遭人陷害。我大好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凭什么要当做没了!”我狠狠地推了一把他,却像以卵击石一样,就算我自认为是用尽全力了,他却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以为他会生气,但是他没有。刘左昂面无表情地,“噌!”地伸出了手抓住了我的左肩:“跟你说些什么也不知道!”
“你干什么!”我本能地将他的手打了回去,却不想在半空被他抓个正着。
“别动!”他靠近我,冰冷的呼吸声打在我的脸颊上使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放手!”我没理会他,被抓住的手不断地挣扎着。
“爷!轻点,人家大小姐可不像我们粗人一个,细皮嫩肉得很呢!”
“别起哄了你。”
这时,另外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门口。被别人看见这幅糗样,真的什么心情都有了。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狠狠地瞪过去,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刘左昂丝毫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地盯着我的肩膀凝视了一会儿,眯了眯眼将刚才被他拉下来的我裙子的左肩带拉了回去。冰冷的指尖触到我的皮肤使我一个灵激,另一只手顺势朝他的脸甩了过去,却又被他挡住。
“既然会反击和瞪我,看来是精神的很。”他冷冷地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又像是在怨自己的无能。
我除了瞪也没辙了。
“红珠!”他叫了一声在外面的丫鬟:“从今天起,她是白樱公馆的贵宾。我会再调个人来你们一起照顾她,不要让她出什么岔子。”他用余光冷冷地扫视了一下红珠。
“是,红珠知道了!!”红珠颤着声音回答道,头压得很低很低。
“嘿嘿!!大小姐,多有得罪,那我们也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叫阿飞的男人一脸坏笑地和叫亿青的男人一同出去了。
(少得意,这个屈辱我莫杞恪是一定会还的!!)
我气得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父亲,请您一定要保佑我,我一定会帮您洗脱冤屈的!)
父亲死得太蹊跷,遭人陷害定不用说。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被人迫害的!世人以为我是自己投河自杀,但我分明是被人从后面推下河的。先不说君父与我的感情我也要找出凶手,如今寄人篱下,就算是为自己也是要找出那个始作俑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檀汐和锦。在这里,我只有她们能相信了。但愿她们一切都平安无事!
“小姐。”
“啊?”
红珠的一声轻唤打断了我的思绪。
“喝点粥,您自从溺水后就一直滴水未进了。”
“红珠,”我推开了她递上来的粥细声细语地问道:“我有些事想问你。”
“。。。。。。”红珠脸上闪过了一丝顾虑但马上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小姐请说。”
接下来我问了红珠很多关于当下的事,细节的地方她都摇摇头。但是一些大致的情况我还是多少有了一点了解了。
君家是上海的商业巨擘,齐肩的还有顾家,周家,罗家,冯家等,这些都是上海响当当的大户人家。顾家经营着一家叫新班的电影公司,是上海三大电影公司之首。顾启仓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是妻所生,幺子是二房就是妾生,但是顾启仓却最疼二儿子,只可惜,这个儿子福薄,很小就夭折了。周家是医药世家,老字号芳德堂更是全国大大小小分号到处都是,举世闻名。周里奇共有一子一女。据说小女儿很是刁蛮任性,全上海的公子哥见了都要敬三分。而罗家和冯家是世交,从父辈开始就有生意上的来往。罗永辉一共有七个老婆,其中属六房最得宠,人称六太太。而冯彬义在这方面就简单得多,妻早丧,就一独子,叫冯翔。
接下来红珠又说到君家。
“。。。。不过世人都没见过君千炀的千金君涟漪。据说长得奇美!只可惜。。咳,跳江死了。”红珠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吃了一惊看着红珠不语。
难道红珠不知道我就是君涟漪?
(真如刘左昂所说,他真的要将我的身份隐瞒掉?)
“小姐?小姐?”红珠伸出两只小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红珠!”
“嗯~怎么了小姐?”
“我再问你件事。”
“。。。。。小姐请讲。”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红珠说:“我只知道三天前您被老爷他们带回来,然后他只吩咐我好好照顾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哦。。。。。。”
(果然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那。。小姐,您到底是什么人啊?”红珠好奇但又害怕地问到道。
“我。。。”我停顿了一下,急中生智说:“我。。我叫莫杞恪,如你所知,我家里人没了,于是我就想不开投河自尽,是你们爷救了我。”
“哦!我就说嘛,怎么就突然大变活人了呢!”红珠豁然开朗般笑着但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尴尬地低着头说:“小姐也请节哀顺变。”
“嗯。。。。”我无力地笑了笑。
“你再跟我说说这个白樱公馆,这个刘左昂是什么来头?”
“嗯!”红珠点点头,开始跟我说起她所知道的的关于这个白樱公馆的所以事。
刘左昂虽不是什么商业巨擘,但是地位却不容小觑。就连顾周两家也是不敢对他有丝毫怠慢的。刘左昂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上海滩有了话语权,只知道他旗下的业务多又杂,吃穿住行,化娱乐,连赌行钱庄他也都有涉及。甚至连黑白两道都要敬他三分。有人说他就是用正当生意来掩饰,实则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这个白樱公馆就是窝点。而葛飞和亿青就是刘左昂的两只左右手,一些琐事直接就由两人负责和处理。可见刘左昂对两人很是信任。
说白了,他就是个黑道!无论怎么说,刘左昂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自然是我的总结。不过既然他是这么厉害的角色,那自然利用的价值就很大了。
既然是天意让我回到上海,又和他遇见。那么我就没有回英国的理由!
(我一定要找到锦和檀汐,查出是谁害死父亲,我要重振君家家业!!)
我狠狠地在此刻于内心这么发誓着。
我想父亲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黑白两道都忌惮三分的刘左昂。的确,这样我的人生安全就可以不用担心了。可是看刘左昂的样子不像是好说话的人,父亲一定是应许他什么了!
(刘左昂刚才好像的确是说到了什么‘承诺’!什么承诺?还有,到底是什么人推我下水的?害我的人和害死父亲的人是否是同一个?刘左昂又知道多少?)
疑问太多,这一切都来得又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不过当下有几件事是可以清楚明白的:
我迟早是要被刘左昂送回英国的,所以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找到父亲说的那个叫于子霆的人,我一定要离开公馆。这个男人不可信,而且很危险。他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事!还有,我要找到檀汐和锦,这是当务之急。最后,我一定要回去一趟君府,在它还属于君家之前,我要让刘左昂带我去那个拍卖会!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窗边,低头望着公馆的前院一片的白茫茫。满树的樱花白中透着淡淡地粉,这是染井吉野。
美丽极了。花瓣不住地一阵阵往下飘落,却不禁让人感到伤感。我的命运是否也会同这白樱一般注定是要零落的。那时是否会有人像我一样在这里为它唏嘘伤感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