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却听知节殿外一女子道:“到底是何时竟还如此神神秘秘,此时已经到了知节殿,穂风你说吧,到底蔺师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告诉你。”
听到这话音沈彦尘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说话的正是和绮云,而绮云口中所说穂风正是蔺无咎身边青衫剑使之一。所谓儒门秩宗‘秩下四刃’——风、雨、晴、晦,四人之中更是以穂风为首,沈彦尘曾和绮云交手,心知此女武道击技非是等闲心怕漏了行踪,因此不得不屏住呼吸,藏身在厅堂屏风之后。
身形刚退入屏风之后,沈彦尘心中却是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只因眼中所见这知节殿内堂屏风之后却是六具尸体。除却三具儒生尸身,余下赫然是沈彦尘在‘洗墨湖’曾见‘秩下四刃’之中三人,其中更有前几日还曾来衡荒院为自己送饭的沐雨。只见沐雨尸身上嘴巴张的老大,虽是已死,可脸上似乎是带着不信和惊恐,而喉管间血液此时让在往外渗这血液,显然是被利刃切断喉咙而且丧命不久。
这时便听那名叫穂风的青衫剑使道:“其实蔺秩宗所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此时学海之中五部执令皆前往‘至圣贤林’埋葬岳教习,秩宗却是让我知会你一声…”话音却是忽然一低,显然绮云也未曾听清楚穂风说些什么更何况沈彦尘。
绮云眉头一皱道:“知会什么,你倒是说啊。”
穂风却是一笑,缓缓道:“蔺秩宗让我知会你一声,小心…身边人!”
还为待及绮云反应,穂风却是忽然一掌击再绮云心口之上,即便是沈彦尘在屏风之后窥视良久,可任谁也未能料到穂风竟然会偷袭绮云。一击得手,穂风在欺身而上,欲封绮云周身大穴,孰料绮云却是一声清叱,手中‘星霄飞羽’剑幻出点点星芒,转眼之间竟是挡住穂风来势,顷刻之间厅堂之中儒星斗碎裂,绮云虽是有伤可一剑化万千星芒,穂风竟也占不得上风,
沈彦尘虽是想出手助绮云一臂之力,可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急着贸然出手,只见绮云手中‘星霄飞羽’极尽灵动之妙,以‘落羽分霄’内劲御使‘玉衡剑术’,身形制动如玉女穿梭,‘星耀照野’、‘翠华冷空’、‘流云飞光’三式连贯而出,穂风似也未曾料到绮云竟有如此只能,霎时胸口连中数剑,虽是堪堪避过,可其中却也是凶险非常。
穂风眦目欲裂,抽出背上长剑,骂道:“贱人!”
绮云执剑而立,嘴角直上更是口有朱红,脸色煞白,喘息不止,屏风之后的沈彦尘看到如此心中却是一阵恍惚,看着此时的绮云,沈彦尘就像看着摇曳于风之中的花朵,只见绮云眉宇间不怒自威,斥道:“穂风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得了失心疯?”
穂风冷笑一声道:“蔺先生本让我一剑杀了你,可放着你这美妙身段,我又如何舍得,今日不是我得了失心疯,而是今日之后稷下学海将成灰飞而已。”
绮云一时还听不明白穂风话中所说何意,却见穂风手中长剑一轮急攻,方才穂风手中无剑,此时执剑抢先出手,招招式式竟都是要和绮云硬碰硬,原本以绮云所修‘落羽分霄’之能,虽是善于导力、引势,可此时绮云确实不敢硬接,只听穂风冷笑一声道:“如何,方才一掌可受得不轻吧!我隐姓埋名跟随蔺先生十多年,关于儒门之中‘锁脉禁武’之术虽是比不得蔺先生,可此时久战下去,你之内力却也越见凝滞,你是必败无疑,嘿…嘿,到那时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稷下之中的一干腐儒也真是愚蠢,放着你这人间尤物,却是不懂得享受。”手中更是剑招急攻不断。
绮云娇斥一声道:“无耻!你和沈家那小子一般下流。”
沈彦尘本已是要出手助阵,可听到此言却又止住身形。便听穂风桀桀一笑道:“无耻,待会还有更无耻的。”而就在此时却听知节殿外,或者其实可以说是整个稷下学海中却是刀戈之声,不断是更是闻的几声惨呼,穂风冷笑道:“此时可知我所说的话不假吧,今日之后神州九陆之上稷下学海将除名,‘儒圣’嫡传道统至此而断。”
若说方才绮云还能和穂风战的奇虎相当,可此时也不知是所受一掌之伤的缘故,还是绮云心神为知节殿外呼天喊地的杀伐声所影响,原本犀利非常的‘玉衡剑术’也渐落下风,而穂风确实有意而为,招招式式皆是好勇斗狠,只见穂风手中长剑破开绮云剑势,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响,绮云身上所传蓝衫儒服左臂袖摆竟被削掉,一只雪白长臂裸露在外,穂风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搅,绮云手中‘星霄飞羽’险些脱手。
只听穂风道:“如何,这儒门之中‘锁脉禁武’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虽然比不得蔺先生,可此时你那一身‘玉衡剑术’也不过能使三四成力气了吧,本大爷我最是懂得怜香惜玉,便在陪你走上几招,好帮你剥了这一身蓝衫,嘿嘿……嘿嘿,忘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穂风,在学海之中很多人都喜欢叫我‘粉面郎君笑笑生’。你口中的穂风,十多年前便已死在蔺先生手中,而所谓‘秩下四刃’余下三人也亡于我之剑下。”
绮云本还不信西门有庆之言,可此时此刻,稷下学海之外呼喊之声震天,而两人比斗多时,也未见知节殿中有人出现,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柳眉倒竖、一脸嗔怒,可自身内劲却也越见凝涩,心知只怕片刻之后再难挡得住西门有庆剑招,‘哗、哗’两声,片刻之间绮云右臂、前襟之上便被划破,隐约之间更是可见蓝衫儒服之下贴身小衣。
西门有庆淫笑一声道:“程无逸可真是哥腐儒啊,白白放着这大好身段不知想用,我早知你心中所系乃是厚土剑者程无逸,嘿嘿,今日待我享用之后,我先废了你四肢经脉,再毁你之容颜,我倒要看看那是你这所谓稷下娇女如何自处。”
西门有庆的话音还未落,只见屏风之后一道剑风激射而来,沈彦尘所持之剑取自沐雨尸身之上,一出手便是一式‘流萤千里’,知节殿中如亮起一道刺目白光,此时出手可说沈彦尘蓄势已久,眼见此一剑可将西门有庆斩成两段,可便在这时,自知节殿外竟是飞来一物挡住沈彦尘剑势,两物相触,沈彦尘之觉双壁一阵酸麻,胸中气血翻腾,‘嘭’的一声,沈彦尘手中之剑竟承受不住撞击之利碎为两段。沈彦尘后翻而下,踱出五步才稳住身形,
沈彦尘这时也发现,挡住自己剑招的竟然是半截青砖。而这青转不过是知节殿铺地之用,以方才沈彦尘一剑之利削金、断玉也不为过,但偏偏就是被这半截青砖断去手中长剑,沈彦尘心知来着是敌非友,而武道击技更是高深莫测。
知节殿外一人缓缓踏步而来,来者慢声语道:“你藏身屏风之后已久,而前后有四次出手良机,不过以此次时机最为合适,单单是这分伺机而动的能为也算是不凡。”
一张黑色玄武面具遮住来者的脸,而在沈彦尘看来似乎还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包裹在来者身侧。那面具之下露出一双眼瞳,沈彦尘和来者对视一眼,在这双瞳之中看不出任何情感,只觉这双瞳之中尽是带着无法言说的魅惑,这双朣朦让他想起了被困九龙蔽渊之下的白诚轩,沈彦尘知道来者只怕是堪与白诚轩比拟的武者,转头看了绮云一眼,心中不由得一沉。面对此等高手,自己或许能借‘石火光中寄此身’和‘天一踏歌’这等无双轻功逃脱,可绮云又不能不置之不理。
西门有庆单膝跪地,语带敬畏道:“属下…西门有庆拜见北方天玄武敕使。”
来人却是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看着沈彦尘笑道“有趣、有趣,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敢直视本敕使双眼之人,诸子百家之中常闻息兵堡之武学最善破幻灭虚,看来此传言却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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