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虽是不如此一说,可话语却也带着转圜的余地,便听荆三娘道:“泉下三脉之中兵戈、利器无数,例如顾寒泉的‘却寒刃’也是绝世少有的刀兵,可‘息红泪’、‘计都刀’、‘荧惑守月’能被称之为宝具,我想此中原因你定也十分清楚。”
男子道:“那又如何,‘荧惑守月’已随我…‘冥城’先代剑圣失踪许久,只凭你一言之说,我不能信你。”今次男子手执白骨利刃,夜入稷下青瓦檐欲以‘生斩百胴’之法为剑铸魄,但男子心中却也知道便是此剑得成,还是难于‘冥城’一脉所传宝具‘荧惑守月’相比。
荆三娘慢声说道:“泉下三脉虽是隔阂甚深,可皆是一源而出,‘埃土’、‘冥城’两脉先祖的可说皆是溟主之左右手,可按照我三脉古老相传之说,‘荧惑守月’、‘计都刀’一刀一剑乃是溟主武力所在,‘忘川’一脉此时虽盛,可到底也不过侍奉‘泉下真主’的仆从而已,如今真主已出,难道你不想再现传闻中‘一剑斩城、荧灾厄天’的‘冥城’神话,你虽是隐忍多年,可你真以为顾寒泉不知,你真正身份乃是先代女剑圣杜绯颜之子。只怕今时今日,便是‘冥城’中能晓得现代‘剑圣’乃是女子之身也不多吧!”
男子虽是隐忍已久,可听到荆三娘如此一说,心中也不免一阵,道:“此事你为何会知道?”自当年‘避风塘’一战之后,母亲杜绯颜便下落不明,以致‘冥城’日渐式微,而‘冥城’众人虽是晓得杜绯颜,但真知她是女子者还真不多。
荆三娘笑道:“你切莫忘了我虽是‘忘川’一脉,可便是顾寒泉他也还管不到我头上,泉下三脉之中女子本就不多,而能称的武道击技好手的更是屈指可数,只怕整个泉下三脉中,能和你母亲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也就是我的师父息大娘而已,当年你母亲以女子之身,尚能继承冥城‘剑圣’之名,手执‘荧惑守月’那时何等风华,而如今,你堂堂七尺男儿隐姓埋名,以致‘冥城’一脉更见凋零,我虽是女子也瞧不起你!”
夜色中男子双手紧握,竟是发出‘蹦、蹦’的骨骼作响之声,显然已是怒上心头,荆三娘是言谈带笑,缓声慢道,可这一声声说来,却像是一把利刃,不仅刺痛男子这些年来的隐忍,更是一把软刀子,一刀刀的切开那男子的尊严。男子怒吼一声道:“住口,你给我住口!”背上白骨利刃登时出鞘,利刃一挥劲风激荡,一时间荒野之上积雪飞扬、冬草漫天。
荆三娘见男子一怒拔剑,心中却是一喜。‘冥城’一脉武技全在剑术之上,而剑法之名便是‘斩城’,当年杜绯颜虽是女子之身,可荆三娘也听息大娘曾说,三十多年前泉下三脉中,白诚轩‘尘埃千仞’之术未成,便是有‘烟枭水冷、却寒三千’的顾寒泉也未必能生杜绯颜,当年泉下三脉和诸子百家为《黄泉谱》之争激战与避风塘,杜绯颜未及防备造白诚轩重创,其后为治一身伤患隐遁,以致这三宝具之中的‘荧惑守月’也跟着下落不明。
男子手中白骨利刃虽是舞的劲急如风,可在这剑锋激荡之中,荆三娘却只是闪避,也不出手相攻,手中利刃越舞越快,可荆三娘却是对应的更见轻松,渐渐这男子手中剑法竟似自己失了章法,慢慢施展不开,荆三娘却是忽然在这剑影如梭中振衣而动,秀女装豁然一跃,衣袖一翻那藏在袖口中的短刀‘斩相思’已是停在男子咽喉处,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这心中的怒可消了!”,这般局面也正是荆三娘想要的,若是方才男子不是一怒拔剑,荆三娘倒是为难,可世间又有哪个男子抵得住女子一激之言。‘冥城’剑圣失踪,宝具‘荧惑守月’下落不明,而‘冥城’一脉日渐凋零,顾寒泉有虎视与外,荆三娘知道眼前男子要想振兴‘冥城’一脉,唯有和她合作。
三十年前,其母以女流之姿傲世而立,而如今,在他手中‘冥城’越见凋敝,而一人若是能隐忍十多年,又怎么会是胸无大志之辈,其实有时候‘请将不如激将’,这法子未必只适合君王帝略,其实世间真正将这‘激将’之法用的活灵活现的大都是女子,以荆三娘阅历尘世多年,独自一人和权倾天下的明霞宫缠斗多年,如何不晓得那点男子们那点可怜的自尊。荆三娘笑道:“如此可是答应和我合作了。”
男子开口道:“你既说帮我寻回宝具‘荧惑守月’,我无有拒绝你的理由,更何况三十年来,我也想知道她的死活。”
为以‘生斩百胴、纳秽成刈’制造兵刃,男子一张脸庞早已不似人形,可荆三娘还是在男子眼中看出了母子之间的羁绊。荆三娘缓缓道:“其实这三十年,杜前辈非时不愿回来执掌‘冥城’,而是被困于一地不得出。”
男子微微一愣,道:“她…她被困何地,难不成是顾寒泉设计害她不成,顾寒泉你个老匹夫!日后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泉下三脉彼此交恶已久,自避风塘一战,三脉之中名宿或亡与诸子百家之手,或为发狂白诚轩所杀。以致事后,保存实力的顾寒泉独大泉下三脉之中,更是自命九幽冥主。
荆三娘微微摇头,道:“顾寒泉虽是野心勃勃,可你这倒是冤枉他了,以顾寒泉之能也不过和杜前辈在伯仲之间,更何况杜前辈手握‘荧惑守月’,锋刃之利也非是顾寒泉他敢轻犯,困住杜前辈的地方名为慧海慈航。”
男子叨念一声慧海慈航,急忙道:“为何我未曾听过此地,诸子百家学坊之中也无有此名。荆三娘你切莫诓骗于我,如若不然,你所说‘真主’之事被顾寒泉知晓,只怕那就真成幽冥之主。”
荆三娘眼眉一敛道:“既已答应合作,我断无欺骗你之可能,更何况我也希望杜前辈早日重得自由,慧海慈航其名如今虽是不显于世,可据说所知,此地和我泉下三脉颇有纠葛,更是传闻中消失已久的一个宗门两大源流之一,杜公子你可曾听过‘三正四奇’‘南溟北辰’或是是‘三教’之类说法?”
男子沉吟片刻,若有所思,方才道:“‘三正四奇’‘南溟北辰’我幼年之时曾听她提起过,却不知到底指的是什么,至于这‘三教’据我所知乃是在胤国未立之前曾和儒门并世而立的两大宗门,一者称道门,一者为释宗,不过自有胤以来,却是未曾听闻这两宗点滴消息。”说道这里,男子忽然心中恍然大悟,急忙道:“你是说她被囚之处竟是和这消失已久的道门、释宗有关!”
荆三娘抬头却是朝着稷下学海方向看去,缓声道:“我曾听大娘对我说这道门、释宗之事,她所讲乃是‘道统天下分三天,释宗一源生双树’,据说这两宗在很久曾是堪与儒门一般的存在,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对于这‘道统天下分三天’大娘她也所知不多,不过这‘释宗一源生双树’,大娘却说是暗指释宗之中的两大源流,后来杜前辈神秘失踪,大娘和你母亲交好便欲寻访其行走,那时在青州之地误入一山,此山中所竟是暗有阵法种种,大娘数日不得出,后来却是一个女子将大娘带出阵外,更是将一个纸条交到大娘手上,其上写‘绯颜无事,大娘尽请安心’,其中字迹正是杜前辈手笔,大娘还欲一见杜前辈,可那女子却是不许,两人最后更是言语不和动起手来,两人虽是平手,可事后大娘才发现那女子竟是在交手之时在地上以剑留下一语。大娘才知那女子武功原是胜过自己的。”
男子道:“息大娘手执‘息红泪’竟让不能胜过此人,大娘和她武道之术不再上下,若是如此这慧海慈航倒是真有困住她的能耐。那女子在地上所留之字为何?”
荆三娘看着男子轻轻一笑,知男子虽是心中担忧自己母亲安危,可仍是不愿意以母亲二字相称,随即道:“‘灭度三千罪,苦海有慈航。,后来大娘便以这十个字为关键,最后翻阅泉下三脉历代先辈手札无数,这才晓得原来那地方所在竟是释宗两大源流之一的慧海慈航,此外也得以知晓这‘释宗一源生双树’的另外一树名为灵隐禅宫。”
男子道:“你既是知晓此事,为何不早告诉我!”言语之中微带怒气。
荆三娘轻笑一声,道:“以大娘之能犹不能闯进这慧海慈航,便是告诉你那也是于事无补。”随即话锋一转道:“但此时已经不同,三脉之真主已出,只要你助她登临泉下三脉,她定能助你救出杜前辈。”
男子转头看着荆三娘,道:“便是真如你所说她是我泉下真主,可即便我‘冥城’一脉愿奉她为主,顾寒泉也未必听她号令,只是为何三娘你对此事如此尽心,此事若成,你所求又是为何?”
荆三娘越目而望,朝着西边看去,夜色黑沉,可三娘却像是看到了明霞宫中那女子,微微一咬牙,说道:“我所求乃是只为杀一人而已,这些年以来我虽是独来独往,可毕竟大娘她有恩于我,‘奉弦以待真主’、‘天地五音之争’大娘的诸多遗憾,但我尽力去替她完成,而我也想知道泉下流传的所谓的‘溟主灭世、星陨天倾’之说会不会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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