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梦千载,三教薪火传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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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门‘厚土剑’之传虽自亚圣孟轲始,但此剑渊源却非止于千载之数,亦如儒圣孔丘做遗‘配水剑’,两剑成名于孔、孟二圣,但真正的渊源据说可追溯至上古之时三皇、五帝之世,是以,在轶闻之中又有人将当世五把传于诸子百家之中的名剑称之为‘五方帝剑’,而‘厚土剑’便有‘轩辕帝剑’之称,这说虽是飘渺不可靠,但相传上古五帝之中‘帝轩辕’有土德,因此经年累月之下‘厚土剑’久承帝泽之润,方成今日传世厚土之剑。

    眼见程无逸解开‘厚土剑’锋芒,一时之间玄黄剑华冲天,但绮云却是急忙道“程哥…如此岂不是毁了你…”言语之中满是担忧。显然程无逸此时所施展的击技之术存在着莫大的风险的。

    程无逸道“冷沧海势力惊人,不阻他此处,若使其暴走,倘若进入学海之中只怕后果堪忧。”长铗轻吟,厚土剑玄黄剑华陡盛,一剑之威势更胜方才。一剑出,竟是横绝穿越斩九龙击水与剑下,去势不剑,厚土直挑冷沧海手中飞云刀,此番交锋那冷沧海身子竟被震的微微晃动。

    程无逸出招沉稳刚健,冷沧海那沉猛霸道、沧海横流之招多由程无逸接下,其守真如山岳不动,招招硬接冷沧海竟似不退一步,招招是大巧若拙,两刃交锋之间竟是面对冷沧海竟也不落下风,而绮云剑走轻盈,极尽灵动之妙。每剑若出必是兰光点点,若漫天繁星。一者守,一者攻配合的天衣无缝。

    可十多招之后绮云已然看不出不对,程无逸那捉剑之手却是不住的颤抖,仿佛‘厚土剑’似要脱手而出一般,而程无逸口鼻之间竟似微有血液流出,绮云心中暗道“原来以程哥之能仍不能真正驾驭开锋后的‘厚土剑’。”继而手中‘星霄飞羽’也不由得加紧攻势,但手中利剑虽是屡屡刺中冷沧海,可剑锋每到三尺之间必被挡开,两人此时看似占尽优势,可仍难以制服近乎发狂的冷沧海。

    绮云骄斥一声道“内家罡气。”但看冷沧海竟是不顾程无逸手中厚土之利,手中‘飞云刀’却是猛的朝她劈了过来,程无逸一扬手,暗攒内劲于掌中,霎时绮云便被送出十丈远,随即欺身而上硬接冷沧海一刀,冷沧海刀势不缓,一刀之后又接一刀,‘厚土剑’长剑一屈,剑刃一弹荡开刀身,程无逸闪身一侧两人易位而处,这时程无逸右臂已为‘飞云刀’刀劲所伤,登时鲜血直流。

    刀光复起,冷沧海竟是要斩程无逸与刀下,而此时忽起剑光,却听有人叫道“竖子尔敢!”

    这一剑剑走偏锋,论威势比起程无逸的厚土之招却是大大不及,但就是这剑招竟逼得冷沧海退了开来,来者正是沈彦尘,而这一招虽仍是心火之力,可绮云和程无逸却同惊呼“西风疏雨”。而这“西风疏雨”正是出自儒门剑术配水剑诀之中的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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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彦尘以为自己死了。所有的感知在沉入湖水的那一刻完全消失,脑中只剩下如墨的黑,然后这黑幕化作丝丝缕缕的灰翳,就像是一滴墨水在水中不断的扩散,顿时这墨色不断的旋转,然后在黑幕的最深处闪出亮光,沈彦尘“眼中”所见是一座城。这城宏伟以极,可却在一片火海之中烧着,熊熊的烈火吞噬一切,天空中星辰竟也染上了血红之色,沈彦尘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能看见人们不断嘶声的吼叫,尸横遍野、饿殍满地,一具具的尸体在烈火中烧。大地在隆隆作响,到处都是尸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这些试图逃跑的人都被从地底涌出的火焰围困。沈彦尘能看见他们在嘶吼,可耳中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而所有人也未曾发觉沈彦尘的存在。

    再往城池深处,那是恢弘以极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栏画栋自有皇家气度,飞檐斗拱蕴含君临之象,这宫殿为熊熊烈火所包围,火势滔天可这烈火却是有意无意避开那座恢弘的宫殿,而一路之上越来越多,死状皆是惨不忍睹,整个天空被烟灰所笼罩,眼中所见传说中的修罗地。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沈彦尘,而那宫殿之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踏步超前,而这火焰竟也避开一条道来。

    在踏进宫殿的那一刻,眼前呈现的诡异场景让沈彦尘目瞪口呆,这宫阙之内竟是地火、焰流横行之地,焰流中央两方石柱矗立,海碗粗的金铁锁链环绕石柱而上,宛如巨龙绕柱,锁链之上铭刻咒、符箓,血红的古篆就像是龙身之上的鳞片,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大地在不断的震动,左侧锁链的不住的晃动发出巨响之声,仔细一看原来这石柱之上一柄剑震荡不休,这剑通身血红正欲破柱而出,剑样式奇特就像是红龙化身而成,锁链之上血色咒、符箓红光大盛,那红龙之剑剑身不住颤动,而这锁链之上血色咒也是越来越红艳。最后竟似渐渐呈现八个大字“燹焚八荒毁宗灭道。”巨柱之下地火、焰流汹涌鼓荡,顺着地面之上的巨大裂缝朝着四周涌出,沈彦尘这才知道原来这殿外滔天烈焰都是这柄血色之剑所为。

    这时那右侧的石柱之上竟也齐发共鸣,不住的扯动,这右侧锁链之上也是尽书咒、符箓,可这石柱之上却是一柄乌黑如墨的剑,剑身通体乌黑竟似没有剑鄂,两把兵器各自激荡不休,这石柱之上的金铁锁链也是不住的晃动,其上铭闪烁不定,剑身之上散溢而出的黑烟凝而不散,经不断的吞噬、淹没这锁链之上的咒、符箓,最后竟是与左侧红光相对应也出现八个大字“兵戮九州天罚赦罪。”左边石柱之上血色漫天而起,而右边黑焰不断的侵染这封印的锁链,锁链不住的扭曲变形,最后只听“砰”的一声,这两座石柱和锁链竟都碎为尘屑,两把兵刃脱开束缚破开宫殿穹顶而去。

    一红一黑两道剑华遮天竟使得满天星斗移位,最后这两把兵刃竟化身为龙,红、黑两条巨龙盘旋在天空之上,雷电击绕龙蛇不住闪动,这巨龙最后竟似怒目而视,相互咆哮起来,大地在这咆哮声中颤抖,接下来两条巨龙张牙舞爪飞身激斗开来,相互缠绕撕扯不休,天幕中的星辰也在这激动之中不断的坠落,那龙身之上掉下的鳞片落到地上便是焰火熊熊,大地也开始撕裂开来,一切都宛如世界末日,片刻之后这两条龙竟似合二为一,身形更见巨大,整个天空为其遮掩,盘桓半空俯身大地,口吐黑红气息所到之处尽成焦土。

    这时不知道从那里传来一声长叹,这还是沈彦尘此处第一次听见人声,这声音竟像是大地的悲歌,便听另一方有人合着这长叹说到“诸法尽灭,天降灾劫,魔焰横行而众生受戮,此等末日之竟更胜修罗地狱百倍,阿难今日能见两位檀越,此佛不弃众生。”此言刚毕便听另有人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日三教传人联剑。定能阻次浩日天劫。”

    沈彦尘抬头看去,便见有三道人影缓缓而来,当先一人手执拂尘,仙风道骨,背后一柄古拙长剑,衣衫之上会以八卦阴阳之图,长髯轻抚道“儒圣、圣僧风采不减当年,南华见礼了,犹记当年昆仑三教道论天下,而今竟似已隔三十余年,今日能与诸君在有联剑之谊,此南华之幸。”言罢,背上长剑脱鞘而出,剑华之盛星斗失色。再看另一边,来人白衣胜雪,眉宇间似乎写着无尽的慈悲,举手之间也满是悲天悯人之情,双手一合道“诸行无常,诸法空想,不想今日阿难手中般若也要再历红尘果报。”背上剑衣竟自行消散,一柄长剑凌空而起。这时沈彦尘便看见最后一人,这人面色莹润,头上附巾,腰间佩戴这玉珏,所传竟是青衫儒服,正自凌空踏步而来,腰间佩剑激射而出缓声道“道君、圣僧孔丘见礼了。”空中三人三件围这巨龙而立,这巨龙收爪拢身也少了方才的狂态,似乎也知来人非比寻常。

    而此沈彦尘早已呆若木鸡,这最后之人竟是儒门圣人孔夫子,沈彦尘心中暗道“这难道是千年之前的世界么。而那两位能和儒圣平辈论交,为何未曾听过这南华道君和阿难圣僧的名号。”未及深思,便见三剑其动超巨龙攻去,巨龙一声咆哮而天地战栗,但见南华道君拂尘一挥,挡开这龙息,一声长啸那悬空之剑孕化千万,南华道君喝道“纳天地正.法,御阴阳之气,天玄问道。”漫天之上竟是剑影纷纷,万千长剑汇聚如海。

    儒圣道“好个天玄问道,南华道君负阴、抱阳之术越见精深,若无此祸只怕再有十年便可修至纯阳体。”儒服长袖一挥动,身前佩剑浩然之气盎然而出,续道“承天载地,浸润万物,儒风浩然凌千古”。这浩然之气如大川不歇,儒圣身前之剑如银河倒悬华灿倾天,再看名为阿难的圣僧,双手结诸般法印,身后现出金色卍字,转运如轮。清圣之色满布苍穹,那悬空之剑绽出金色燎天火焰道“佛说法亡而经尽,是为末法,今日阿难自坠修罗之道,舍身成仁,悯众生之苦。”那身上白衣登时变成黑色,而一头黑发却是变为白色。

    南华道君和儒圣齐道“圣僧…。”

    阿难双手一合道“如能自悟,心相皆尽,即是涅槃,儒圣、道君何必挂怀于此,有生既有死,有明既有灭,修罗之路也是阿难修行之道。”

    南华道君赞道“好个如能自悟,心相皆尽,即是涅槃,倒是我等执着了。”猛然之剑三剑齐动,巨龙之声咆哮,沈彦尘眼前一片刺亮,竟似什么也看不清楚,再看半空那里还有什么巨龙和三人的踪影,这是却远远传来南华道君的声音“此番灾祸虽过,可这天地浩劫也不过推至千年之后,幸于不幸可难说的紧。”西南方便传来阿难的声音“若至那日,必有卫道之士立身魔焰之前。”却听儒圣吟道“山川王气歇,黍离歌不停,三教薪火传**,天地终有后来人”这声音越过地火、焰流直入沈彦尘耳中,沈彦尘大声喊道“前辈!”只听着在熊熊烈火之烧的城池传来三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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