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顾太医首先诊出了冰凝怀有身孕的事情,他怕走露了风声令她再遭不测,继而伤到他的子嗣,于是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后来张太医的平安脉诊出了冰凝有喜的这个消息传遍了王府的时候,她就真的不再有出血的症状。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冰凝还说,是小阿哥体恤她,因为怀了胎才自然就将病治好了。他当然不可能相信冰凝的这番话,因为他最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后来,冰凝确实是病症完全好了,再也没有复发,令他也有些怀疑,难道说真是因为小阿哥体恤他的额娘?
而现在竹墨的供述再次有效地印证了他早先的判断。毕竟当时除了他以外,整个王府谁都不知道顾太医诊出年侧福晋喜脉的事情,包括冰凝在内,全都是从张太医那里才知道她怀了身孕。
除了顾、张两位太医诊断时间先后次序具有足够的说服力以外,王爷之所以相信竹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不管是竹墨也好,淑清也好,她们不过就是深居内府、争风吃醋的女流之辈,根本算不上什么手狠心辣、十恶不赦的歹毒之人,因为她们谁也没有这个胆量拿皇家子嗣开玩笑,更不要说以此作为争宠的手段。她们在本意上只是想与冰凝过不去而已,矛头并不是直指福宜,但是在客观上造成了小阿哥受到严重伤害的恶果。
在那个时候他就对竹墨产生了怀疑,依照他的性格,在震怒之余必须立即予以彻查,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可是他之所以如此反常地在案发的当时没有立即予以追究,而是选择放了竹墨一马,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他确实没有抓住任何真凭实据是一个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竹墨是冰凝的奴才。
冰凝可是一个护奴才护得非常紧的主子,他担心万一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竹墨是清白的,令正在怀胎生子的冰凝会误以为他在打她们年家的主意,毕竟竹墨是从年府过来的丫环,冰凝会以为他这是向年家开始动手的前奏。
即使他的怀疑被有效地验证,竹墨果真就是罪大恶极之人,这样的结果则更是令他难办。因为他最能够理解当局者的心情,被自己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出卖的滋味该是有多么的难受。他担心冰凝经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再由于伤心过度而动了胎气,那就更是得不偿失。因此,不管竹墨是否参与了这桩罪恶勾当,他都不能立即对她进行追查,至少也要等冰凝平安诞下小阿哥之后。
万分值得庆幸的是,还不等福宜阿哥降生,竹墨她们就及时地收手,直接将他从两难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同时也为她们自己争取了一条宽大处理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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