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流血了还能没事?洛青急忙冲飞行员打手势,示意降落。
飞行员看到她的指令,打个OK手势便缓慢降落天台。
天台上还倒着个驾驶员,洛青没空看,抱着已经进入昏迷的陆将冲飞行员大喊。“他中枪了,快过来帮忙!”
武直上跑下两个人,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华煜。两人二话不说,把陆将抬进机舱便一个起飞,一个联系医院那边。
“已经跟这里最近的医院取得联系,可以降落。”华煜挂掉电话向飞行员说明,皱着眉看向满身血的四少。
在灯光下,看到陆将伤势的洛青浑身发颤,拼命堵住不断往外冒血的窟窿,害怕的失声。
“医药包!”一枪在后肩胛,一枪在腰上,止不住血的洛青红着眼睛大喊。
“先拿这个用。”飞行员往后扔了支止血喷雾剂。
华煜连忙捡起滚脚边的喷雾剂给洛青,只能干瞪眼看着洛青忙碌包扎。他只好奇学过一些硬件东西,这个软件他不会啊,也没碰到过。
洛青简单的帮陆将包扎完,武直就已经开始降落,专业医生团队早拿好担架在天台上等,接到伤患即刻推进电梯进行施救,一路马不停蹄直接进了手术室。
看着亮起的手术灯,洛青无力坐地上,看着满身满手的血发愣。
华煜搓搓脸,扶起地上的人坐长椅上。“四少会没事的。”
对,一定会没事的,他可是长官。洛青眼珠一动,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紧崩的等待着。
跟随来的全服武装特种兵,目送陆将进手术室就离开,跟长官汇报这边的情况,同时支援队友。
医院里的两人忐忑不安的等待,别墅里两方交战也渐到了白热化。
夏瑞被一个特种兵制服,其他两名成员在跟虎牙那边的人战斗,还有一个狙击手埋伏山上,只等他们出来就挨个点名。
“碰!”一颗手榴弹在漂亮的别墅轰然响起,震得两名特种兵趴地上躲避。
一楼的客厅玻璃全部破碎,书房外面的墙缺了一块,销烟在这里迷漫。
靠在墙壁后面的两名特种兵,打手势,一个负责掩护,一个攻击。
两人同时数口型一、二、三,唰的默契滚出去对着里面一阵猛打,惨叫声不断传出。
一阵轰炸后,一名特种兵靠墙上拿出颗手榴,对着同伴笑得露出口白牙,另个也露出森白的牙齿。
于是这两个“奸笑”的特种兵们,不管里面是不是有活人,拔了引线就扔进去,同时捂着耳朵蹲下。
又是一阵石灰掉落,满目疮痍的别墅很牢固的没倒。
等暴炸结束,两名特种兵拿枪冲进去盘点,清点尸体,最后神情一凛,其中一个冲无线电讲:“还有个漏网之鱼。”
陆龙从三楼破损的扶手跳到二楼,站定没动。
“把手举起来。”刚才上去叫夏瑞的虎牙头子,用K11冲锋枪对着陆龙脑袋,神情狠戾。“陆中将,真是久闻你大名,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陆龙转过身,看着并不陌生的虎牙头子,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惊恐,没讶异,就仿佛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也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用我整个虎牙队的雇佣兵作为代价跟你见一面,这面子可真大。”虎牙头子没在意他说没说话,自顾自的讲。“不过能让你给他们一起陪葬,我想他们死也冥目了。”
陆龙像一具完美的机器,望着他就没动过。“我想他们冥目不了。”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虎牙头子吐了口唾沫,瞄准他便扣下板机。
冷峻十分聚慑服力的眼帘一动,陆龙以常人难已看到的速度拔军刺一挥,在刀光一闪而过时“锵”的收进梢。
K11冲锋枪被砍成两段,在虎牙头子死不瞑目断气时,颈上才缓缓溢出血液,随后轰然倒地,可见这一刀速度有多快。
陆龙看也不看他,转身军靴有节奏的踩着地板走远。
事后清扫的特种兵们,看着瞪大眼的虎牙头子叹息。你说没事离他这么近做什么?难道近点打你才瞄得准?
“长官,陆上校中枪了,已送往宁夏医院。”返回的飞行员见事情已经结束,向陆龙汇报他弟弟的情况。
在听到四弟受伤的事,陆龙才转身看向说话的兵,最后钻进车里。“去医院。”
“是!”
医院里陆将还在手术室,洛青跟华煜坐外面一动不动,似乎时间凝固了一样,直到远处响起一阵有力量的脚步声。
“陆中将。”华煜看到走来的陆龙,上去迎。
陆龙没搭理他,走到手术室门前,久久盯着手术中三个字良久,便转身坐长椅上。
沉浸在不安中的洛青,看向坐得四平八稳,仿佛雷都打不动的男人,在看到他的脸和肩上她望尘莫及的军衔时,知道他是长官大哥之外,更是咂舌。今儿个是见着真人了,若不是长官生死未卜,她一定给他敬礼。
这下走廊多了个人,可跟没多一样。三人继续坐着等,这是漫长而煎熬的。
手续进行了五个小时,此时外面已经天亮,一夜没睡又经历这么多事的人,都是一脸憔悴,只有陆龙跟没事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他有疲惫迹象。
“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手术室的门一打开,三人都起身,洛青看着医生紧张的问。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不怎么乐观。“子弹是取出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阵子,等他醒来才能进一步手术。”
听到这话,三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在护士推出昏迷的陆将时,匆匆看了他一眼,便被转移加护病房,暂不能探视。
陆龙隔着玻璃看着床上的四弟,站了会儿转身看向华煜。“这事别告诉老爷子他们,后面的我来处理。”
“嗯。”陆大少发话,他敢说个不字?华煜点头,答应他说的事。
正抬步要走的陆龙,又突然看向洛青。
洛青被他看的一紧张,赶忙站好。
“你该去洗个澡。”陆龙上上下下扫了她眼,讲完便离开了。
瞧着他威严挺拔的背影,洛青眨眨眼睛。
华煜好心的解释。“陆大少有洁癖,很重的洁癖。”
她好像确实需要洗个澡,听到华煜的话,洛青低头瞧自己被血染红的被单,尴尬的要死。
她是大嫂么,华煜立即打电话给她安排了一切,不仅在医院对面大楼订了间房,更是连衣服都让人送了过去。
把自己弄干净的洛青睡不着,想到长官为了救她而生命垂危,她就懊恼的要死,有想哭的冲动。最后再也坐不住,起身跑去医院。
守在外面的华煜看到她,立即皱起眉。“洛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再换你来守着。”
洛青看着门里边的陆将,紧闭着嘴没说话。
“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这样看着他也没用。”华煜劝道。“你去休息,最多他一醒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这样洛青才不甘不愿回去,给保母了打电话,又听到少爷不成调的叫声,才勉强自己睡着。现在长官还处在危险期,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也倒下。
长久的部队训练,就是让她克制眼泪与软弱,更重要是保持理性。
陆将的事最终还是没能瞒住老子们,陆龙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陆刚毕竟是他老子,哪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糊弄过去?
“长官,老首长电话。”一个士兵拿着电话跑进监禁室,叫正让部下把人当球打的陆中将。
知道老爷子来意,陆龙看着夏瑞,在他被揍死的前一刻伸手,阻止部下练拳头。
“爸爸。”接过电话的陆龙,有一阵才吐出这两字。
“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把人打死了。”陆刚声音有些苍老,透着浓浓的无奈。
陆龙沉默,锐利的看着身上无伤却躺在地上的夏瑞。
他们想要教训一个人,只要不脱衣服,别想看到伤口。
“夏家刚才决定把黑龙江那边的石油产业捐献国家,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四弟还在医院。”
“我了解你心情,但一切要以国家利益为重。”陆刚说到这里,声音刚硬不少,显然这个命令是必须执行的,没有商量余地。
拿着电话的陆龙坐得笔挺端正,久久没动,监禁室因为他的沉默而十分安静,站岗的士兵也像铁打的,只有疼痛的夏瑞在地上不时挪动,无声呻吟。
“嗯。”莫约三分钟后,陆龙嗯了声,正要挂电话时,又走进一名士兵急报。
“长官,医院给陆上校下病危通知单,请你快过去。”
陆龙眼光一冷,睨了眼夏瑞,最后把电话扔给部下,大步走出监禁室。
医院里面,洛青、华煜接到这通知,如雷轰顶,瞬间懵了。
“陆、陆董……”洛青望着被再次推进手术室的陆将,如鲠在喉,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白衣大卦的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洛青、华煜两人。
“我是他朋友。”华煜摇头,急得望走廊。怎么大少还没来?
“病人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签了这个病危通知单,我们好进行手术。”听到护士汇报的情况,医生催促的看着华煜。
急得焦头烂额的华煜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什么的搂住洛青肩膀,把她推到医生面前。“她,她是病人的未婚妻。”
啊?慌张的洛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惊恐万状看向华煜。
华煜无害一笑。“洛青,别犹豫了,再不快点你得做寡妇了。”
“那快点签吧。”医生疑惑看看他们两,把单子推洛青面前。
知道华煜这是没办法的方法,可洛青还是摇头后退,不敢去看那张病危单。她做不到,这一签就如同背负一条生命,决定了一个人的生与死,还是长官的,这个任务太艰巨太难完成。
华煜自然不会让她逃避,搂着她肩膀暗中施力,阻止她的后退,甚至还把她往前推了推。这是个赌注,嬴了,四少两全期美,输了……不,四少不会输的,世上没有什么赌注是他嬴不了的。
被逼上梁山的洛青,想到还躺在手术室等待手术的长官,看着被硬塞手里的笔,心提到了嗓子眼。赌吧,如果自己签了,长官就还有一半希望。
洛青咬牙,全尽全力,颤抖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她签完字,医生件夹一合,把它交给护士就进了手术室。
虚脱的洛青脚一软,被华煜扶到长椅上。
不能死,长官一定不能死,死了自己就是凶手。看着刚才签过字的手,洛青呆怔的无法思考。
手术刚进行五分钟,苍白长长的走廊响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陆龙站定他们两面前,在洛青身上停留了三秒。
面前突然一暗,洛青看到面前锃光瓦亮打了油的黑色军靴,笔直的橄榄绿军装,疑惑抬头望着陆中将,心里莫名一震,浑身紧崩。这是一种弱小看到强者的本能反应。
长官的大哥……好有气概,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代名词。
陆龙在她抬起头时,一字未讲,直接坐她身边的长椅上等。
紧崩的洛青更紧张了,哆嗦的不敢动。
而本就极为担心四少的华煜,在陆龙面前更不敢放肆,顿时整个手术室外面平静的诡异,如无人一般。
冗长,忐忑不安,在陆龙的加入下,气氛更是凝重又严肃。在三个小时过去后,华煜打破局面。
“大少,事情怎么处理了?”四少都这样了,那个夏瑞应该死在乱枪下,最后会以歼灭虎牙的名义,刀枪无眼的话糊弄过去。
陆龙沉默半响才说话,似乎他每次回答问题,都会深想一下,或许在考虑有没有回答必要。
“还活着。”
“还活着!”华煜拔高声音。“他私藏枪支,找雇佣兵绑架洛青,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自由活着?!”
陆龙抬头看了眼站着的华煜,又低头看着地面。
显然,这个问题他觉得不需要回答,不管对方是多么想知道。
知道他性情的华煜郁悴的要死,可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憋着气。
瞧着快扭曲脸的华煜,洛青又看向坐得一丝不苟的陆龙,沉默。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要长官平安。
这次手术比上次还要久,在这样的生与死等候中,感觉时间尤为漫长。
在仿佛经历一个世纪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同样精神不济的医生说不上喜或悲。“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依旧不稳定,如果三天内没醒来,情况会很危险。”
听到这话的洛青、华煜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没松彻底,被吊在半空中。不过有希望总是好的。
送陆将再次返回加护病房,陆龙看着病床上的四弟,没停留多久就走了。
陆龙离开,洛青没觉得他对亲情的淡漠,反而轻松不少。像他这种人,就算心里难过的要死,也不会表露一点出来。
“医生,我弟现在能否转移。”陆龙拦住主治医生,冷然的像在下达命令,而不是寻问。
“中将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最好还是不要移动的好。”医生敬职的讲,但看到他冷峻似模具的脸,心颤的讲:“不过中将先生是想将病人转移京城市医院吧?如果是飞机只要两小时就能到,只要路途有医生,到达市医院又能接受更好的治疗,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立即办理转院手续。”
“是是,中将先生。”
有了陆大少的帮忙,这躺返程十分迅速,当天下午就将陆将送入京城市医院,并且一下飞机就有最权威团队在等候,一刻没延误时间。
陆四少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权贵人物,他一转入医院,那些老头可有的忙了,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到了晚上。
中途华煜已经回公司主持大局,陆龙部队里有事,并没有跟随来京城,他的点在宁夏,所以这时只有洛青还在外面等。
医生检查出来的结果,跟宁夏那边的差不多,就是等他醒来,不然依然很危险。
“长官,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躺下就不醒来了?”病房的仪器在嘀嘀有规律的响,洛青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瞧他。
感觉好不真实,前一刻还空降来救自己的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仿佛只是在睡觉,可是他却已经睡几天了,又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洛青闭了闭眼,瞧着他脸上那坑看了会儿,便趴床边睡了过去。
长官为了救她而受伤,愧疚的洛青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心的觉,所以她这一睡睡得很沉,没发现床上病人微小的变化。
而回到家的华煜先是睡一觉,然后两边公司来回跑,把事情都处理完才得空去医院看望四少,可这时天色渐暗,又转去了饭店。
陆将受伤一事消息没暴露,医院里陆龙都很好的打了招呼,因此除了洛青跟华煜,都没有人来看望,就连陆老爷子也没有,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相信陆家子孙会挺过来的吧?又或许是这场面见多了,不想再看到。
“洛青,我来换班,吃完饭你回去休息晚。”华煜提着晚餐,叫/船边的人过来吃饭。
洛青望望一时半会不会醒的陆将,跑过去跟华煜一起把晚餐解决了。
“华总,还是你回去吧,公司现在就你最大。”菜色不错,狼吞虎咽的洛青饭没吞完,口齿不清的讲。
“没事,我留会就让看护过来守着。”华煜转念一想,她这性格必定会死守到底。“你也好几天没回去公司,严谨他们需要你。”必须得让她做些其它事情,这样即使四少真输了,她也不至于太难过。
唉,自他们都去当兵,进入前线后,早已做好这个准备,也想开了,谁没了谁都得活下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开心。
“嗯。”洛青略犹豫下,点头。她不仅有那帮子部下,更有少爷,现在回来了怎么样也要去家里转转,陪陪少爷。
吃过饭,洛青跟华煜道别,又看了眼床上安静睡着的陆将才离开。
在路上买了点水果跟吃的,想犒劳一下辛苦的保母,但她一出电梯,听到少爷刺耳的哭声,顿时心揪的匆忙进门。
家里有点乱,少爷坐在婴儿床里嚎啕大哭,保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洛青扔下东西,小心翼翼抱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少爷。“少爷乖,妈妈回来了,别哭别哭。”看他小脸皱的,洛青抽出纸巾帮他擦脸,把惨不忍睹的脸又恢复粉嫩粉嫩的模样。
“奇怪,你没尿床啊,怎么一直哭。”洛青摸了摸他的尿不湿,看着抱住自己脖子哭得天昏地暗的少爷皱眉。
少爷哭了阵,闻到熟悉的味道,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就扁着嘴巴瞅着洛青。
洛青也瞅着他,两母子对望一阵,最后少爷败下阵来,张嘴又哭,中间不住扭动,往她胸口趴。
“你都多大了。”知道他是饿了的少爷,洛青提起他衣领,让他趴自己肩上就去泡奶粉。
少爷不依,趴在她肩上又扭又动,抽抽咽咽的。
但洛青是谁?她是洛蕊那叛逆孩子的首长,手臂抱着他以防掉下去,就没事人的倒开水,帮他弄饭吃,对他的抗议不痛痒。
门口响起开门声,洛青没管她,把凉得差不多的奶瓶给四少,在他不甘不愿吸着喝时,才看向进来的保母。
“哎,洛小姐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声呢,我好为你准备饭菜。”十分朴实的妇人,说着要走去厨房弄饭。
洛青打量着她,在她快走进厨房时开口。“不用,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哎。”保母笑着点头,弯腰把地上的玩具捡起来,又把屋子收拾了遍。
很累的洛青没阻止她。她本以来回来可以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公司看看,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了。
保母收拾完房间准备离开,洛青叫住她,给了她这个月的费用,还多了一张毛爷爷。别说她小气,她现在虽然是秦汉的总监,拿着高薪,可是家里有两口子要养,还要给大伯寄钱,她现在穷得快叮当响。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啊?洛小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少爷很乖,我刚才就离开一会去买些东西,就一下功夫。”保母紧张的解释。这份工作是她拿手的,而且雇主大方,她可不想换工作。
既然已经拍死掉的,就没必要说太多。洛青在少爷又闹起来时,礼貌的讲:“少爷一点都不乖,我都想掐死他了。”“我没有怪你,但他是少爷,比较难伺候。”
意思就是需要一个更细心的保母,而不是为了买东西就把他扔家里不管的。少爷才多大,难道你抱不动他?如果真是这样,她更应该请个能抱得动他的保母。
老妇人无奈,只有拿了钱离开。
送走少爷的第一任保母,洛青又开始头疼起来。
这个少爷还真不是一百九十块钱的事,更是种折磨。瞧着渐渐长开的少爷,洛青戳了戳了他粉嘟嘟的脸,抱着他睡觉。
第二天,洛青很早就去中介公司,找了个保母排行榜的NO1。薪酬是高了点,不过再高她也愿意。
用盖次的话就是:我与其花这个时间去捡钱,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创造更多财富。那么洛青就是,与其花几千请个保母,她不如用这个时间赚回上万,甚至是更多。
洛青当下带着NO1的保母回家,跟她相处一小时后,放心去上班。
这个保母是个美人,自己家里也有个宝宝,因此少爷很喜欢她。洛青去上班的途中,突然想到少爷这是不是美女效应?这么小就喜欢美女了,长大后怎么得了?
不过他大爷跟自己那次还是第一次,不像花花公子,自己看到帅哥最多也就看两眼,按理来说,少爷不应该好色才对……
一路上洛青想了许多,少爷的,公司的,还有少爷他大爷的。
“洛总监,这个客户说想跟你见一面。”容卫拿着张便利贴进来,告诉她不在期间有人约见。
埋头看件的洛青看到号码跟姓,知道找自己的是谁。“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容卫不停留,点头出去了。
洛青把可以进行印刷的件签名,又叫他们开了个小会。
这一忙碌就是一天,当然,那张便利贴被放在抽屉里安静躺着。
现在长官还在医院躺着没醒来,她哪有心思管工作上的应酬?
“洛青,一起去吧。”下班的时候华煜开着车,叫住正在拦车的洛青。
洛青没意见,打开车门坐上去。反正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搭个顺风车她还能省点钱……真是,哪个做到秦汉总监还有她这么穷的?恐怕她又是创造了先例。
“华总,你现在一定很辛苦吧?两边都要管。”路途有点远,洛青找话说。公司一切正常,也没什么风言风语出现,这得多亏他这个老总在。
华煜没什么的摇头。“四少把公司管理的很好,制度什么很明细,就算没有我跟四少,公司也能如常运营一阵子。”
确实制度明细。制度明细了,就分工明细,自己做自己的事,如此循环,只要不暴出决策者的事情,相信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想到自己一直跟他对着干,出差前还和他打一架的长官,洛青心里又是一沉。“华总,医院那边没来电话吗?”比如说醒来了。
“没有。”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离开的四少,华煜深意看了她眼。“洛青,我有跟你说过,四少是因为一个女孩离开部队的吧?”
“嗯。”难道是要把她找来,见长官最后一面?本就蔫蔫的脸更是一沉,垂着头莫名难过,不知原由。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以你这榆木脑袋,别人不说你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至少在最坏的结果之前,把真像说出来,算是……了了四少的心愿。
发现什么?洛青疑惑的看着华煜,暗想她哪里榆木了?明明都是班里第一。
她能更呆一点吗?华煜不跟她玩字迷。“其实四少为的那个女孩,就是你。”
“呃……你?”
“是你!”“你洛青。”他要被她气死了。
我?洛青转不过来,点着自己鼻子。“哦。”
就这样?华煜惊愕。“哦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这样的玩笑一点不好笑。”洛青坦然摇头。“华总,你让我装陆董未婚妻签了病危通知单,这次又是想让我冒充陆董喜欢的女孩,去做电视里的狗屁情节,唤醒他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华煜被她这句话醍醐灌顶,激动的差点把车开上人行道。“洛青,不管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摆,你暂且去试试。”
“不干。”声声脆的拒绝。
华煜碰一鼻子灰,不甘心的一路劝说,无果。
等两个去到医院时,陆将的病房里已围着好几个白衣天使,吓得他们几乎是冲进去的。
“发生什么事了大夫?”洛青提心吊胆的问医生。华煜则拉着个天使妹妹问消息。
主治医生在病历表上写下一笔天书,才看向急切的洛青。“刚才病人突然间休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么消息的两人,才被工作拉开的心,又紧张起来。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再不醒来,即使我们能救活他命,但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医生扔下个重磅炸弹就离开,洛青跟华煜两人当场被炸得动弹不得。
“我还是把这情况跟四少家人汇报一下。”好几分钟后,华煜难堪的看着四少,出去打电话。
洛青怔怔看着自己怎么也追不上的人,无法接受他突然只能躺在床上,除了心电图就无生命特征的长官。他放弃了军装保家卫国,穿上西装运筹帷幄,帮自己解救一个又一个麻烦,怎么能一直这么躺在床上?
华煜进来没多久,病房里人渐渐多起来,不仅陆家几位代表,还有王永他们。
只是他们没呆多久,就被护士哄出去,说病人需要安静,只能留一个守床。
大家很默契的退出去,甚至没有挣抢。洛青疑惑看着他们,不想走。
“洛青,四儿就交给你了。”陆刚苍老的说完,由陆堑他们搀扶出去。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前提,个人事小,国家事大,这话他从爸爸那辈就听起,可是……有时他真不想听,可还是要让自己的儿了听。
拥挤的病房一下宽松许多,现只留下洛青跟华煜两人。
洛青看着站着不动的华煜,觉得他是想让自己出去,可是她真的不想出去,于是就跟他耗着。少爷在家有美女保母带,自己如果不留在这里,会更加难受,华煜还有公司要管,这事怎么说也是她这个“闲人”来做。
看了她一会儿,华煜叹气。“洛青,现在你还在怀疑我的话吗?”
“?”
“四少喜欢上你的事,在我们这群人中已不是秘密,不然你认为他们为什么都走?他们有的是看着四少长大,有的跟他一起长大,谁都不希望他出事,谁都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也许他们是刚好有事?
“你知道四少为什么要成立秦汉吗?”华煜知道要说服她,这事很难,但他有的是证据。“因为你学的是设计,四少千方百计把你诱进他的局,就是想着有一天你能明白,不过他好像高估了你的情商。”
是这、这样吗?
“不过这么说来,四少也挺好色的,在二十四师那么多年没看中一个,最后看上了一个最漂亮的林妹妹。”
呃。原来长官也好色?那少爷真是遗传他的?不对,喜欢漂亮的不代表好色……洛青脑袋混乱,复杂看着床上的陆将。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三十六层。”用说的不行,他就用事实证明给她看。华煜说完,在护士的催促下离开病房,跟王永他们这伙人去释放一下压抑的神经,顺便把这次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
他们都是从小长大的玩伴,有权知道这事的经过,因为他们会真正的为四少难过。
华煜走后许久,洛青才坐过去,趴他身边瞅着他瞧,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她除了长得过得去,智商高点拿到了学历证,其它一无事处,就连现在的地位都是他一手给的。
这一晚上洛青想了许多,脑袋里乱七八糟装着许多事,她保证没有比现在更混乱的事了。
在病房呆了一晚,洛青心疼的看着护士给陆将打完营养针才去公司。
下午的时候华煜说要带她上三十六层,洛青拒绝了。
她并不是傻子,华煜说的这么明白,自己想一想就通了,之前之所以不知道,是根本没往这地方想。就像她对陆龙,跟对陆将是一样想法,都是种崇拜思想,也不会去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可是现在这种事成真了,她除了意外就是震惊。
意外长官会喜欢自己,震惊自己掉他这几年的圈套里,竟然不自知。怪不得他时常送自己回去,又跟自己去逛街,还因棉花糖一事被当地的居民狠狠鄙视,又带自己回家过年,更甚至是自己动手打架,他都一笑置之……
还有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都得到解释,让她知道这不叫一笑置之,是纵容。
当真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单吗?那他这个单买的可真大。想到自己年少犯下的错,要让他花这么大代价去买这个单,洛青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什么!”突然接到电话的洛青霍站起,喝声惊动外面严谨他们。
洛青没管那帮子部下,撑着桌子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洛青,你还好吧?”严谨被怂恿进来,看着脸色苍白的洛青关心问。
洛青惊醒,呆滞看到严谨就迅速跑出去,匆忙赶去医院。
四少进入深度昏迷,能否活下来全看这次手术。
回想华煜的话,洛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
这次的手术室外不同以往两次,这次来了许多人,陆家庞大的家族把这个走廊堵得水泄不通,连陆龙都在场。
他们看到走来的洛青动了动,有的站起,有的让出路。
“陆伯伯,陆董情况怎么样了?”洛青紧握拳,强装镇定的走到陆刚面前。
陆刚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就看天意吧。”
多么沉重的一句话,连刀锋上舔血的陆刚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心都凉半截。
陆龙笔直坐着,看着手术室三个字没转眼,那坚定的眼神像是在传达什么决定。
陆刚这时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以陆龙的性格,若是小四真这么走了,他绝对不会让夏瑞还活在这个世上,任何理由都不会成为他的阻碍。也摆,他们为国家付出这么多年,也要自私回。
这个手术长达十多小时,陆刚他们这代人在华煜、王永的劝说下,回去休息了,只有几个年青后辈在坚守。
天快亮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照样带出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依然是抢救过来,但还是没脱离危险期,如果病人能醒来就可以转移普通病房,现在还需要再回加护病房观察。
被这两次病危通知弄得心惊肉跳的华煜,真想骂娘。四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可以免费送他几滴眼泪,甚至在他坟头坐一晚,可是他就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给人希望,又时不时来一下,真他妈搁硬人。
“洛青,四少现在需要你,非常需要你。”华煜看向洛青认真的讲。“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能让他醒来,那么就只有你了。”
她、她没这么利害。洛青张嘴说不出话,拧着裤子承受他们的目光。
陆龙看着四弟的心电图许久,最后转身离开,似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平静。
王永拍拍华煜肩膀,和他一起离开。
最终,病房只剩下洛青跟陆将。
洛青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认真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也很好看,像蛰伏的猛兽,随时暴发无穷攻击力。可惜……现在他只能这么安静的躺着。
“长官,你真的喜欢我吗?”洛青蹲下身趴他头边,像问他,又像自言自语。“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又不会撒娇又不会讨你欢心,还常常跟你唱反调……”
此时外面天色大亮,洛青用了三十分钟阐述自己的缺点,又用三十分钟质问他二十四师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挑中了她。
洛青说的口干舌燥,在看护和护士进来送早餐送药时才停止。
“我来吧。”一分钟吃完早餐,洛青守在旁边看护士耐心的帮长官润唇,决定接手她的活。
护士笑着点头,把棉棒和白开水交给她,就收拾药具出去了。
笑什么笑,自己就是不喜欢你盯着长官的唇看怎么了?洛青关上门,回到床边的时候已把水喝得差不多了。她刚才说了那么久,喉咙烧得厉害。
喝完护士专门给病人准备的温开水,洛青问心无愧的倒了杯滚烫的开水,边吹凉边又说起来。反正他都不说话,不会比自己还渴。
这天洛青说了许多话,认她都快以为自己是话唠了。
“长官,你真的喜欢我呀?”三心二意的帮他润唇,洛青突然凑他耳边问。“感觉好神奇。”
“你不答我,我就当你承认了。那么爱是什么感觉呢?害怕失去吗?但是这种事情太没根据了。”也没指望他回答,洛青自顾自的讲:“如果我身边认识的人,突然有天不见了,我也会难过,甚至是悲泣,所以什么样的感觉才叫爱呢?”
说到这个深奥的问题,洛青沉思。“不知怎么突然想亲你,这算不算爱?”瞧着他湿润非常好看的薄唇,解释不通的人嘀咕句。
陆将一直没醒,现在可以说是到了最后关头,华煜放了洛青假,让她从今天开始就陪着四少,直到他醒来为止。
刚想反驳的洛青,还没张嘴就乖乖闭嘴。他如果不醒来,自己也没心情做事,陪着就陪着吧,反正还有美色可以看。想到每次帮他润唇时的场景,洛青有些窃喜,应该叫窃香?叫视奸吧!
可是有时看的久了,洛青会忍不住凑上去,嗅到他浅浅呼出的鼻息又退开。她才不是色女,少爷绝对不是遗传她的!
某天夜里,洛青再次陪他说话,用着棉棒沾水擦着他干燥的唇,完了后自己一鼓作气把杯里的水喝掉。
“长官,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我吻你一下,你就醒来好不好?”她忍不住了。洛青说完,不管他答不答应,凑上去就亲他。
洛青非礼昏睡的人,大气不敢出。等一下后见他没动静,就像以前他亲自己一样,细细的咬着。
静躺的人并没有因她这魔法般的吻醒来,或许她不是白雪公主,或许……
平放腹部的手动了下,不过被掩在被子里,而她光顾着嘴上的活,没发现这个改变。
“还是不行吗?”洛青松开唇,撑下巴瞧他紧闭的眼睛,有股搓败感。“童话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她不说话,房间就十分安静,被这种安静折磨快疯掉的洛青,慷慨就义看着床上的人。“长官,是不是我爱上你,答应跟你在一起,这吻才算有效啊?”书中是这样写的,两人之间要有爱。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那好吧,我也爱上你了,你醒来好不好?”
陆将:……
天上的月亮:……
“你他妈的,我都说我爱你了,还装什么高调!”洛青一把瞅住他衣领怒吼。“既然都说了,那前面的吻买一送一,你再不给我醒来,我就不管你了。”近距离看他立挺的脸,洛青抱怨的讲完,再次贴上他温热的唇。
这次洛青多亲了两下,感觉温度越来越高,还有什么游动,在它想窜进嘴里来时霍然惊醒。
陆将哪里肯,扣着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把她从里到外亲了个遍,缠绵绯侧。
又惊又喜的洛青差点被他吻窒息,挣了两下居然没挣开,顿时迟疑起来。他一个刚醒来的重患,哪来这么大力气?
“放开我,你个流氓!混蛋!”
陆将紧锢住她,把她按在心脏位置。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洛青火蹭得冒三仗,拳打脚踢。“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为你担心?!”
“哼……”陆将闷哼声,冷汗冒了出来,可抱着她的手依然没松开。
看到他额上的汗,洛青不敢动了,安静训服的趴他身上。“我也很担心。”想到这十几天来的情形,洛青低低的讲,略带沙哑。
“我知道。”陆将平静的吐出这三个字,久睡让他声音低沉不少。
他当然知道。抱着瘦了不少的洛青,没有告诉她,他醒了很久,为的就是等她这句话。
我也爱你,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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