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指不定谁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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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哪个地方,但凡有个熟人,那办起事来自然是杠杠地神速。据女老板自己估算,最快也要花上四天的手续,哪知交给天木来办,竟然当天下午就有了回音。

    来送东西的是天木的人,那人用着不冷不热的声音说着,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在离开之前都可以提出来,他家主人一定会全力满足。

    或许天木是发自内心的想帮苏娇,可由此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些礼节上的客套一般,苏娇便随口应了一句知道,打发了送东西的人。

    拿到一路上必要的路条以及车行方面的手续,车行的女老板立马说道:“那么就明天出发。”

    “为什么要明天?”夏寞不急不缓地问了句,跟着说:“从这里到下个城镇,就算是明天一早走,那也要在路间停留一夜。我看不如就马上走,怎么样?”

    付钱的向来是大爷,加上夏寞和苏娇的身份有点扑朔迷离的让人猜不透,这刻夏寞看似建议,实则不容反驳的话出口,不论是车行的女老板,还是要替他俩跑车的景云,都不约而同地点头答应了。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景云和夏寞约好了半个小时之后在车行碰头,先一步的离开。

    夏寞和苏娇这个时间是没地方可以去的,索性继续坐在车行里面等景云回来。车行里人来人去的生意不错,那女老板却没有把他俩给遗忘,抽着空的找他俩聊天搭话,还时不时的打听着他俩的身份背景等等。

    苏娇是不擅于应付别人的刨根问底的,回答不了的内容就都丢给了夏寞来处理,而后者应该是考虑到眼下不是儿戏的时候,一扫腹黑毒舌的本质,一一接了招不说。更是抢答得自然,自然到让女老板产生某种误会。比如,苏娇是夏寞的新媳妇之类的。

    “你俩结婚多久了?”女老板在第五次抽空过来闲聊时,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正拿着杯喝水的苏娇,“噗”地一声就喷了出来,那句“我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那货的老婆。”的话,就这样错过了说出来的时机。

    夏寞眯了眯眼,笑得好像在表扬女老板的眼力好似的,末了悠然地答道:“来湖镇之前才结的。”

    结尼妹夫!苏娇一抹嘴。掀唇就要反驳,却听女老板略带遗憾地说:“你们既然认识领主,就应该来这里再结婚呐!”

    脑子里闪过领主掌心黑雾拍入那对新人额头的画面。苏娇愠怒的神色顿时一收,少有严肃地问道:“为什么?”

    由于夏寞之前的铺垫做得滴水不漏,纵是苏娇这一问显得很突兀,突兀到会暴露他俩真实身份的地步,女老板楞是没有察觉到地答道:“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在咱们湖镇结婚,有领主可以为你俩祝福啊!”

    “那个祝福,就是拍拍额头吗?”见苏娇的口型像是打算问“什么祝福”,夏寞抢在她发音之前问了一句,末了笑吟吟地拍了下坐身边的女子的肩头,意思是让她把一切都交给他。

    夏寞的可靠。可不是只表现了一次两次,在这个时候相信他,总比让她胡闹的强。苏娇瞅了他一眼。妥协的抿了唇。

    好在之前苏娇毫无保留的把看到的讲给天木和夏寞过,这个时候他才有内容可以来反问女老板,而后者不疑有他,笑说道:“原来你们是知道的啊——”长音拖出,女老板神色一转。神秘兮兮的朝他俩招了招手,意思是靠近些说话。夏寞和苏娇对视了一眼。倒是默契的都没发问,先后靠近到女老板的跟前。

    “据说有了领主的祝福,生下来的孩子就不会被选为黑巫。”

    这话听得夏寞和苏娇又一次的对看了一眼,二人在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女老板显然是把夏寞和苏娇当成了无话不聊的朋友,见他俩虽说什么都没问,表情里却有着没明白的迷惑,倒也没卖关子,直接把话讲了个透。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的,反正有点久远了,当时的国王下了一道命令,凡是生下来满月的孩子都会接受黑巫的资质审核。如果资质不错,适合学习黑巫术的,就得立即送到离王城很近的一个镇子里生活学习。

    当然,才生下来一个月的孩子,本身是很脆弱的,离开了父母,在送去那个镇子的路上就有不少夭折了的,更别说在学习黑巫术的过程里,受不了那种苦而自杀的人。据不完全统计,送去的一百个孩子里,能顺利长大成人以及学成黑巫术的,也就半数不到。不过这也是个很惊人的数字了。

    湖镇领主对新婚夫妻用黑巫术,用的是什么黑巫术,夏寞和苏娇都不知道,但他俩是听明白了,这种黑巫术定会影响到生下来的小孩接受黑巫资质的审核。

    审核不上,就不会有骨肉分离之苦,孩子在自己身边,更是能顺利成长,这都是有绝对关联的。

    那这么说起来,领主还是做了件大大的好事咯?

    苏娇去瞄夏寞,后者似笑非似的看不明白在想什么。

    他就说怎么有那么多黑巫涌入南方,合着北方采取了这种筛选方法,这是想把南方给推平的打算啊!看来光解了南方的黑巫诅咒还不行,还得组织一批人学习白巫术来自保。

    得加快速度了。

    女老板的“故事”讲完不久,景云便返回了车行,他背上捆了个包袱,看来应该是些换洗的衣物。

    景云取了车回来,女老板叮嘱了他几句路上的注意事项,能看出女老板的心底倒是不错。

    乘着马车离开看似平和,实则也有不少故事的湖镇,一路无话的到了傍晚。

    马车平缓的停了下来,跟着景云跳下马车来到车门处,问道:“可能会到不了前面的旅店了,今晚是不是要露宿?”

    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夏寞推开马车的门,佝着背,探头左右看了看,末了对站下面的景云说:“露宿,不过你要找个方便露宿的地方才行。”

    景云笑嘻嘻地答了句好,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在苏娇的脸上停了半秒。

    细微的举动,并没引起还在走神中的苏娇注意,就连弯腰回车厢的夏寞也没留意到。

    这边才关好门,那边的皮鞭已然响起,马车由慢到快的行驶起来,行到能见度低到不能再低的时候,景云才找了个比较方便升篝火的地方。

    苏娇是女性,理所当然的可以睡在车厢里到大天亮,而夏寞是给钱的老板,当然也有资格可以好好的休息,但考虑到让景云一个人守一晚,第二天精神必定不好,夏寞主动的表示,他来守后半夜。

    商量好了,外加时间不早,夏寞就在车厢下找了个地方靠着先睡了,苏娇也蜷着身体躺在车厢的软椅上培养着瞌睡虫,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至于要先守前半夜的景云,则是坐在车头,叼了根枯草在嘴里玩着,百无聊赖。

    夜深时,整个世界安静无比,除了篝火时不时传来木头被烧炸的声音,还有就只是虫儿鸣叫的声音了。

    一直坐在车头没动过的景云,突然吐掉了嘴里的枯草,动作很灵巧的跳下车头,轻手轻脚的绕到了另一边的车门处。

    他摸着车门静静的站了片刻,蹑手蹑脚的将车门缓缓拉开。苏娇的头正好朝着他开门的方向,侧着身体蜷缩在软椅上睡得正香。

    银白的月光洒在苏娇的侧脸上,受到光线的惊扰而微微颤动的睫毛,有种出乎意料的诱惑。然而景云并没被迷惑,又或是他本意并不为财,仍旧一言不发的站在车门前,安静异常的瞧着苏娇,神色复杂难解。

    “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从马车的另一头响起,惊得景云心中突突乱跳,他摒住呼吸将门给关好,绕回车头的时候不太放心的瞄了篝火这边。

    夏寞还睡着,而且就连资势都没有变化。

    是巧合,应该的是。景云拍了心口几下,有点像是把跳出来的心脏给拍回去的感觉。

    回到车头坐下的景云,正好错过了夏寞唇角那似笑非笑的扯动。

    他是想劫苏娇的色吗?那干嘛站在门口那么久呢?

    景云从车头跳下来的时候,夏寞以为是到了换他来值夜的时候了,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来喊他,而是绕到了另一侧的门边。也就是说,景云的一举一动都被夏寞留意着,他要是当时对苏娇下手,夏寞就敢用白巫术打得他连北都找不着。

    这时的夏寞已然掌握了怎么躲开自然发动的黑巫术的追击,也就一扫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魄感,多少有些自我膨胀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要收拾个区区赶车的车夫,就算夏寞不用白巫术,那也倒是不在话下的。

    唔——再观察观察,反正苏娇现在也不是个什么吃素的主,那人真要动起强来,还指不定是谁弄谁呢。

    夏寞心里琢磨,耳听脚步声靠近,他没主动睁眼,而是等对方喊了三遍“老板,到你了。”才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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