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寞的手,很有节奏的在苏娇的后背轻拍着,有点像在哄孩子入睡般,更像是在默默的安慰她。
哭声渐止,等苏娇再抽泣了片刻,夏寞才轻叹了声,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不论你梦到了什么,现在都没事了,有我在呢。”
有丫这个腹黑毒舌贱兮兮的家伙在,也不是什么幸事。苏娇怨念地腹诽了一句,但不敢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吸了吸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我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反正心里堵得慌,哭一场就舒服了。”说罢有点恶意地拉起夏寞的衣裳,往鼻子上抹。
夏寞掀了掀唇,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这件衣裳经过白的折腾,已经洗不出颜色了,他是打算到了地方就换衣裳的,现在要是叫苏娇别往他身上蹭鼻涕,估计她还会蹭得尽兴些,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看着办。
果然夏寞一个不乐意的字都没说,苏娇反而抹了几下就收敛了动作。
他不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蹭两下以示报复就行了,做多了会对自己的处境不利的。苏娇暗想。
在黑暗的甬道里,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过经苏娇这么一喊一哭的闹腾之后,就连大白猫都被搞得没睡意了,也就没谁想去弄明白现在的时间,不约而同的整理了下便又上了路。
一路无话,走得机械无聊。每回在苏娇要喊累之前,夏寞都及时的提出休息的话,而且还体贴的把袍子的下摆提供给苏娇坐,让她不由的担心之前拿他衣裳抹鼻涕的事,是不是真的招来了某种报应。
贴着夏寞温度稍显高的身体,苏娇弱弱地说道:“那个……我不是有意想把鼻涕弄你身上的,要知道那什么……呃……就是那什么……哦对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我就抹上去了。”言下之意是她没有半丝报复心理,真心的不小心就做了这埋汰的事。
还以为苏娇吱唔的要说什么。却得到个牵强到爆的破借口,此地无银的说法令夏寞的俊脸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要不是他忍耐力很强。只怕是早就爆笑起来。
拍了拍苏娇的头顶,看着眼睛还没消肿的女子,夏寞故意笑得高深莫测的点了个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是‘情不自禁’的。”那四个字的重音一出。便见女子的眼角跳了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惹他不高兴的事她都做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自求多福了呗。
只希望夏寞折磨她的时候,给她留个“全尸”。
一路歇歇停停,停停走走。走走歇歇,再在甬道里睡了或者一夜或者半夜,然后再重复着走了歇歇了走的无趣路程。走到苏娇脚板抽筋,快喊出要累死了的时候,甬道不远的尽头出现了两扇银色光芒的拱门。
“耶耶?这是要到了?”苏娇显得有点兴奋,夏寞的表情里却有几分担心。
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就连回答都没有。苏娇的兴奋好像被浇灭似的,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抿唇想了想。问道:“是不是身为灰巫的我,要进入那扇门很困难?”
“咦?你这次倒挺聪明的嘛!”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一句,却是真真儿暗示着苏娇笨,暗示得明显,明显到苏娇咬牙切齿拽紧拳头,夏寞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笑得不自然地继续说道:“也不会太困难,至少那门的附近没有机关。”因为那扇门的白巫力可以阻挡一切黑巫的靠近,也就不用机关那么麻烦了,这恰恰也是他担心的地方。苏娇是灰巫,理论上是黑白巫术都不排斥,却同时说明了她不能使用纯正的白或黑巫术,想要进这扇门,可能要费点事。
听到后面话里带话的一说,正觉得憋屈的苏娇一愣,问道:“那你干嘛一脸的沉重?”知道的还知道丫这是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丫的是打算去上坟!
“沉重吗?”夏寞摸了摸脸,很无辜地说道:“没有沉重啊。”末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半真半假地又补了句,“哦,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你睡我身上,对我是种折磨啊!”
哇呀呀,又不是她想主动睡在他身上的!
眼瞅着这话题要往限制级上面扯,苏娇有点尴尬地阻止了话题地延伸,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都不知道。”说完捂着耳朵快行了几步,夏寞少有识趣的没有追上去。
夏寞有着说不出的纠结。就好比一盘秀色可餐的美食摆面前,却被人命令在某个时间之内只许看不许吃,于是不管口水流得再多,没到时间之前都只能看不能吃。同理,对着苏娇,他是有千种想法万种打算的,却都不能操之过急的实施,于是小调戏她一下可以怡情,大调戏却是会伤自己的身了。
至少他得在原始的冲动上来之前,点到为止。
望山跑死马,明明就能看到前面的银色大门,偏偏走了很久都还没到,苏娇不免怀疑那门是不是会走路。
“怎么可能会走路?”夏寞幽幽地说道:“确实是因为还离得很远。”
呃?我问出声了吗?苏娇尴尬地扯了看嘴角,好像是扯了半个笑容,又像是没意义的扯动了下脸部的肌肉,末了脑子里转过一念,问道:“难道,那两扇门很大?”离那么远都能看清楚,可见其庞大的程度。
“嗯……”微妙的沉默之后,夏寞才说道:“很大。”他本想找个词来形容一下的,却发现什么形容词放在圣地的大门上,都没法准确的表达那两扇门的高大。于是只用了“很大”两个字来回答。
很大就很大,干嘛还特意的停顿几秒?苏娇猜疑地斜了夏寞一眼,却没从他的眼里发现什么不对劲。
好,是她想多了。
可能走了有一个小时的样子,二人一猫终于到了银色的门前。
当苏娇终于来到银色的门前时,不对,应该是当她更接近银色的大门时,她就已经明白夏寞那微妙的沉默是个什么意思了,这银色的拱门根本就没法用一个具体的词来形容大小。如果非要她来说,她只能自叹才疏学浅的用“巨大”来形容。
她张着嘴,抬,不是,是仰着头都无法看到大门的顶端,要不是在远处就看到了这门的全貌,估计她连门楣是直还是弯的都不知道。
夏寞拍了拍苏娇的肩头,将她失态的表情给拍了回来,末了冲银色大门努了下嘴,说:“你试着去推一下。”
“推?”尼妹的当她是大力士?苏娇惊得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瞪着夏寞看了许久,后者表情淡定里透着认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好,她就推一下,反正又没说必须得推动才行。
苏娇妥协地撇撇嘴,转了转手腕,摸上了银色的大门。
“嘿!”本来是作秀,压根没打算用力的苏娇,不觉间用了力不说,还为发力喝了一声,本以为夏寞会落井下石地嘲笑她,却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果然推不动。”
苏娇不解地说道:“这扇门这么大,我推不动很正常啊!”有本事你推呀!
“正常吗?”夏寞反问的同时斜了苏娇一眼,没有意料中的鄙视,也不带半分戏谑,好像只是为了看她而看的她一样。
好好,既然不正常,那就请他表演个正常的!
苏娇朝夏寞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见他的从容的伸了双手扶着银门,也不知是用了力还是没用力,总之那两扇门就这么被推开了一人宽的缝。
苏娇都惊呆了。
“这这这……”平时没觉得他力大无比呀,居然……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既然他能推开门,干嘛还非要让她来试,这不是明摆的让她出糗吗?
果然腹黑的家伙就没有不腹黑的时候。
转了一念,苏娇惊讶的表情收了个干脆,末了闷闷地哼了声,说道:“你能推开,为什么还叫我来?”
夏寞侧头看了满脸怨念的女子,很无奈地说道:“因为你要不是自己推门进去的,就别想进到真正的圣地!”
靠,原来是这种设定!苏娇回头看了眼黑得看不到头的甬道,心说,难不成这是要逼她打道回府?
“不对!你知道我不是白巫,肯定推不开门,干嘛还带我来?”一想到白走了一趟,苏娇居然灵机一动,问到了问题的中心。
问得夏寞松开手,银门毫无声响的又关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肯定,所以才叫了你过来试的。”
妹的还要把她当小白鼠多少次哇哇哇哇哇!苏娇内心在咆哮,嘴角在抽搐,憋了片刻憋出一句“我不管,我要进不去,你也不许进去!”说罢余光扫到一直被忽略的大白猫,她脑子里又是一闪,问道:“妙妙是怎么进去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