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看错了,而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念闪过,夏寞伸手去拉苏娇,掌间银光流动。
没察觉到不对劲的苏娇,瞧着他伸来闪闪发光的手,诧异地问道:“怎……”么字还没出口,一团黑雾没有预兆,十分鬼魅的出现在她身边,眨眼之间化成人形,使她余下的话变成走了音的惊呼“呃啊——是黑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以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二人面前的,确实是个黑巫,却与之前在草原上被夏寞用巫术击退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他直接出现在了苏娇的面前,二话没说就对着苏娇击去一道黑芒,跟着那黑巫化雾而散。
黑芒如蛇般快速窜入苏娇的胸口,她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便听夏寞惊恐地喊了一嗓子,跟着胳膊被他一扯,重心不稳的扑入了他温暖的怀抱里。下一秒,银光罩来,阻隔了视线不说,就连外面的声音也被挡住。
从黑巫出现到他攻击了苏娇,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看到苏娇被黑芒击中,夏寞的头皮顿时凉了。
“苏娇!”夏寞惊呼,一把将她拖到怀里搂住,宽大的银色长袍如有生命似的,直接将娇小的身体裹在了里面,末了银光将他二人裹住,夏寞单手抱着苏娇就大步流星的朝着东边疾行。
大白猫撒着丫子的快步跟上,边跑还边警惕的瞧着四周,好似在替夏寞放哨一般。
又是几条黑雾闪现身边,还未成形就或被夏寞挥出的银光打散,或被大白猫扑散。声声刺耳的啸叫在整个草原上回荡。
几波之后,那些讨不到好的黑雾倒不再缠上来,暂时的隐藏在了夏寞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暗吁了口气,夏寞不敢停歇,托着怀里的苏娇加快了速度。
她中的可是最折磨人的黑巫术,在没有保护屏障的情况下替她治疗,只会令他俩同时陷入危险,现在不是回苍原的时候,先到星火避避,治好了苏娇再回去。夏寞如此想着。同时暗自的后悔,一切都是他大意了。
跨进星火部落,无视掉部落里好奇过来问情况的人们。夏寞收起了裹在身上的银光,但仍然用银袍包裹苏娇,径直的踹开了部落巫医石屋的大门。他也不给星火的巫医解释,直接对着错愕的巫医说道:“借你的地方用用,你先出去。不喊你别进来。”
巫医在苍原见过夏寞,当然知道他的身份,虽说他现在很好奇夏寞怎么来了星火,还是没有多话的点了头先行离开。关门的瞬间,他看到苏娇从银色的长袍里滑了出来,她半挂在夏寞身上。看起来无力的身体使得巫医的疑问又多了一个。
看起来这么亲密?他俩是来幽会的吗?那么……那只白毛动物是个啥意思?
苏娇被半托半挂在夏寞的身前,不明所以的人看了是容易胡思乱想,不过只有当事的两个人才知道。他俩只是看来亲密,事实上清白得很。
“苏娇,你觉得怎么样?”放了苏娇躺下,见她的情况似乎没他想象中糟糕,夏寞略略松了口气。边问着边伸手去摸微凉的小脸。
大白猫前爪搭在石床上,用猫舌舔着苏娇的肩头。大有安慰之意。
躺在石床上缓了一阵,终于能说出话来的苏娇软软地答道:“还好,就像喝醉了一样,有点犯晕、没力。”说着懒懒的伸手摸着大白猫的脑袋,喃道:“妙妙你在担心我吗?别担心哦,我没事的。”
见她还有力气和猫说话,夏寞不得不相信苏娇的描述,更是惊讶地问道:“只是这样?”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黑巫对苏娇施的是种叫“灼烧”的黑巫术,中了此术的人,体内好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痛苦不堪,如果不治疗,烧个十七八天都死不了,纯属折磨人的黑巫术。然而苏娇只是说好像喝醉一样没力,完全没提半句痛苦难过的话,这就让夏寞万分不解了。
听夏寞问得话里有话,苏娇嘀咕了句“难道不应该这样?”随后紧张地问道:“我中的是什么?比死亡之纹还难治的黑巫术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夏寞真真假假,半问半答的回了句,视线落到苏娇的右肩,青色的瞳仁里滑过诧异。
延伸到裹胸兽皮内的黑纹,居然有一截消失不见了,被兽皮挡着,夏寞不确定那道黑纹是断成了两截,还是整个前端都消失了。
青色的瞳仁不转眼的盯在那里片刻,跟着他手快的将兽皮往下拉了些,就在苏娇嚷着“哇呀呀!你要做啥?你这是在趁人不备,非君子之为啊!”同时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他再把兽皮给拉了回去,末了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黑纹怎么会突然消失一截呢?
夏寞不按理出牌的一系列举动,令苏娇呆滞。
他在看啥?用力埋下头看向夏寞注视过的地方,一瞄之后,苏娇顿时明白了夏寞刚刚的举动是为啥了。她拉起兽皮看了眼放下,好像没明白般,再拉起兽皮看了眼又放下,如此反复的四五次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嚷道:“我的纹……不对,这死亡之纹怎么自己消了一截?”这也太奇怪了!
听苏娇的声音不像刚刚那样无力,夏寞收回思绪斜睨着她问道:“你不觉得软了?”
“嘿!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不软了。”非但不软了,还像打了鸡血似的,全身都是劲。话说她中的是什么黑巫术,怎么不疼不痒还很精神?
这情况很诡异。
苏娇觉得诡异,夏寞也觉得诡异。他不解的看着苏娇,眸色从凝重到不解,再从不解到凝重,半晌后说道:“你应该暂时没事了,我们回苍原。”说罢斜了门口一眼。
事实上,他想马上就弄清楚原因,不过这里不太方便,还是等回到苍原再慢慢找原因。
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打道回府的话,苏娇的身体歪了下,同时嘴角颤了颤,说道:“我可是中了黑巫术喂,你就不替我检查检查?”
“是要检查,但不是在这里。”夏寞一把拉开门,跌进来五六个汉子。
呃?他是察觉到外面有人才开的门,还是巧合?苏娇感觉有点汗。
偷听被抓了个现形,星火部落的汉子们不好意思地快速退走,走得慢的那个被夏寞一把搭住肩头,吓得那人连忙喊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们才到就被您发现了,真的真的!”
听到他的坦白,夏寞抬了抬眉,倒没责备的意思,而是说道:“你去告诉巫医,就说我们走了。”
汉子忙不迭地点头,目送着二人一猫离开石屋。
“你知道有人在外面偷听?”那之前她偷听的事……他岂不是也知道?丢人喂!
不知道夏寞是真的明白苏娇在问什么,还是他听出苏娇的音不对才故弄玄虚的,总之他没回答,而是很高深的瞄了她一眼,在她纠结的表情里伸手抓住她的手,跨出了部落的地界。
她不是幼儿园的孩子,不用牵着走!苏娇想甩了夏寞的手,可惜对方握得很紧,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跟着,银光从夏寞的手间滑了过来,顺着两人的手蔓延开来,将他二人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
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就把自己搞得像太阳一样吗?这是烧自己,照亮大家?吐槽归吐槽,苏娇却是一本正经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银雾’,和黑巫的‘暗雾’一样,是有保护作用的巫术。”考虑到苏娇迟早要学会这些巫术,夏寞不含糊地解释了,顺便收紧了手,补了句“你别挣扎啊,不抓着我的手,我是没法用银雾来保护你的。”
这话还是很管用,苏娇立马就不再挣扎,乖乖的由夏寞牵着小手在草原上走。
手牵手的走,尽管有危机暗藏,夏寞还是分了一点心来感受这难得的惬意。两人一猫,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苍原部落。
进了部落,等在附近的晨傲,大步过来,冲着夏寞就喊道:“你带她去了哪儿?不是说草原上不安全,你怎么还带着她往草原上走?”
草原上不安全?嗯……这话应该是索尔说的。夏寞暗想,同时拿眼角瞄了晨傲一眼,不轻不重地说道:“不是我带她去哪儿的,而是她非得跟着我去哪儿的,不信你问她。”
见晨傲过来就对夏寞吼,正偷乐的苏娇突听夏寞点了她的名,捂嘴的动作顿时一僵,暗骂了句,妈的这可是传说中的躺枪喂!
“咳咳……”借清嗓子的空档,苏娇组织了下语言,说道:“这事有起因的,但是说来话就长了,不论怎么样,我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夏寞意味深长地附和了句:“确实是好端端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