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明亮的空间,越走近越觉亮得刺眼,当完全进入这个不大的四方形空间时,她受不了亮光抬起手挡着眼睛,等稍稍的适应再放下手时,眼前多了一个东西。
凭空出现在眼前的是个一半黑一半银的巨大方块,两种颜色毫不相干的左右各占一边,中间好像被透明的玻璃隔了起来,飘浮在半空中,由上至下缓慢地旋转着。
她好奇的伸手去碰,手指触到方块的表面,好像摸到了水银一般,点出一圈波纹朝外扩散,却没有停下的趋势,一圈一圈直到她看不到的另一端。
“啪”地一声轻响,来自空间里的某处,那声音细微到容易被忽视,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又显得格外的清晰。
苏娇左右找了找,看不到任何可能发出声音的地方,正奇怪的时候,只见面前的方块有了变化。那本是各不相干的颜色,开始向对方渗透,不论是黑色还是银色,都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向对方渗透的同时阻止着对方的侵入。
两种颜色在方块里相互纠缠,吞噬,互不相让,最后融合成了银不银黑不黑的灰色安定下来。
灰色形成,没时间让苏娇多看一眼,有种力量将她从这个空间里抽离。
下一秒,她愣愣地睁开眼。
咦?又是梦?错愕间喉间一痒,苏娇暗喊了个不好,坐了起来。
“唔……噗……”她猛地坐起身,同时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只听夏寞在旁边惊慌地喊着“苏娇。你放松!”苏娇无力的斜了夏寞一眼,顺着他的话,弱弱的问了句“怎么放松?”还没说完,双眼一翻,倒回了兽皮上。
夏寞急得冷汗连连。
这五天每次治疗的时候,都看到苏娇被折磨得痛苦难忍,他也心如刀割。每次治疗之后,他都有认真的去琢磨下次要如何改进,想着如何减少她苦痛的方法。本以为这次治疗她应该不再那么难受,却没想这回直接让她吐了血。
她只是中了一部分的死亡之纹。为什么总是治愈不了?是他哪里做错了吗?夏寞边喊她的名字,边轻拍着她的脸蛋。半晌之后,苏娇重新睁开眼。视线恍惚,隔了一阵才聚焦到他的脸上。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夏寞小心翼翼地问着,视线落在她肩头上还没有消失的死亡之纹。
黑纹如一条蛇般从她的右肩绕了两个弯,延伸到了她的右胸前,好似某种神秘的图腾。要是不知真相的人看了。绝对以为这黑纹是苏娇有意弄在身上的纹身。
苏娇以为夏寞又在借看黑纹来偷瞄她的胸部,匆匆坐起来抓过兽皮把胸口挡住,再做了个深呼吸,说:“没有,哪里都舒服,顺畅得很!”
她突然的醒了。吐了口血再突然的晕了,让旁边看的人,比如夏寞感觉是很惊吓的。事实上她自己知道。此时的情况并非如别人看到那么糟糕。吐血归吐血,身体却比前面任何一次治疗都要轻松,不痛不胀的,好像好了一般。
夏寞将苏娇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道:“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问着伸了拇指抹去她嘴角的血迹。
他随意的动作让苏娇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后挪了挪。说道:“嗯嗯,真的没不舒服的。”
话是这样说。苏娇右肩上的黑纹并没消除,就像记号一样的留了下来。不过自她吐血之后,黑纹处就再也没痛过。纵是夏寞觉得不可思议,第二天非拉着苏娇反复的检查了几遍,检查到苏娇怒吼着他是不是想趁机揩油时才罢休停手,仍然没找出半丝问题。
分明没有消除的黑巫力,就这么的消失不见了,夏寞不得不再一次拿她的体质特殊来解释。
“特殊吗?”她可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就没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的。
夏寞斜睨了苏娇一眼,无视掉她明摆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笑而不语。
她必须特殊,不然他也不会费劲的把她从异界弄回来了。夏寞开始琢磨起什么时候引导苏娇巫力的事。
没了死亡之纹的困扰,苏娇的生活总算恢复到了正轨,白天没事的时候,她就开始试着做兽皮鞋,不过她的手工并不好,两天过去了,都没缝一双出来。
时间一晃过了五天,苏娇的手工鞋做了一双半,都还没来得及找人试穿,苍原部落便迎来了一群却是两拨不速之客。
这两拨人,一拨是纳德部落的人,另一拨是锦腾部落的人。
他们来苍原的目的和那些小部落都差不多,不过他们俩个部落的人都没想到会在路上撞在一起,好像约好似的到了苍原。于是本就不太合的两个部落的人,针锋相对,吵吵闹闹地到了苍原,令向来宁静的苍原热闹起来。
女性们争相着出来看热闹,留在部落里的男性们则是紧张的守在自己的女性旁,生怕被这两个部落的人拐走。
听到外面闹腾了起来,苏娇站到窗边探头瞄了眼,正好看到纳德带队的人。那人她认识,就是之前带队扫了蒙阔场子的贡朵。
贡朵也一眼就看到了苏娇,很兴奋地喊道:“苏娇苏娇!我们来看你了!”他这一喊,声音之大,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缩头没缩得及时的苏娇脸上。
跟着就有人喊道:“原来那个女性到了苍原!”喊话的人是锦腾那边的,听起那话应该是见过她的,不过苏娇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紧接着锦腾那边的又有人嚷道:“对对对,当时她还向我们问路来着!”
这么一嚷,苏娇抬了抬眉,合着这是当初对她露鸟头的那群人。
苏娇回忆间,锦腾那边的人很热烈地议论起来,说着什么既然她并不是一开始就属于苍原,那就不能让苍原得便宜之类的话。
啥个不能得便宜的?
只听到半截,苏娇莫名其妙的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锦腾那边自说自话地得了个结论。
“这事得和罗安说清楚!”锦腾那边的人,一至认为既然苏娇原本不属于苍原,那谁都有资格带走她。
锦腾的人这么一闹,纳德的人就不干了。拿贡朵的话来说,苏娇还到过纳德一趟,不管是什么原因连夜都没过就又走了,他们总还比锦腾的人和她更熟不是?锦腾这都能向罗安讨苏娇,他们纳德怎么就不能去要求?
他是不知道在锦腾的人遇上苏娇的当时,他们纳德也有人在场。不过贡朵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他显然具备把黑说成白的能力,硬将苏娇与纳德扯上了关系。
于是,本是来拜访的两个部落,初衷瞬间改变。
苏娇都傻眼了。在心里一顿暗骂,妹的她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哪个部落的人,只要是看到个母的,就绝对的会动心思,要不要这么饥渴啊啊啊啊啊!
纳德和锦腾的两群人冲到罗安面前,各说各话的闹腾了一番,加上两边谁都不对脾气,情绪激动得像要动手一样。要不是吵嚷的理由确实很有偶然性,罗安都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部落是在路上约好了要对苍原动手,这才上演了蹩脚的戏码。
等到两边的人闹腾得差不多了,罗安这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苏娇是苍原的女性。这没有什么可争的。”
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还在吵嚷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这时,罗安再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态度很平淡,却又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胡说,我看她是一个人住着的,根本就没在苍原组家庭,怎么能硬说是你们苍原的女性呢?”锦腾的带头人,瞪着眼睛吼着。他的个子至少比罗安高一个半头,居高临下的好不威风。
罗安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把他放在眼里,还是那句话,换了个方式说出,“有没有组家庭,她也是我们苍原的女性。”
“不对不对,她没在苍原组家庭,就说明还有选择,而且她还到过纳德,说不定她更喜欢纳德一些。”贡朵话才说完,就看罗安的脸色黑了黑。
要不是苏娇被纳德从蒙阔强行带走,就没有长老的纳德一行,更不会在回来的路上被黑巫偷袭,说来说去纳德部落就是他爷爷死掉的最终原因。
这么一想,罗安额角的青筋冒出,张了嘴就要指责纳德的人。
“你们说得不对,苏娇是我的。”悠然的声音从罗安的石屋里传出来,很及时的打断了罗安准备出口的恶言,也像导火线一样引得众人轻声议论,跟着夏寞在众人议论的声音中带着微笑从屋里走出。
“苏娇是我的,谁都不能带她走。”宣言一出,纳德和锦腾两边都沸腾起来,吵嚷的问题中最多是在说他有什么本事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
夏寞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轻蔑地笑了下,下一秒脸色一正,银色刺目的光芒包裹起全身,吓得咄咄逼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啊——他是传说中的白巫!”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在场的除了罗安之外,全部整齐的跪了下来。
银光内,夏寞的脸上是戏谑的笑容。
看来亓元他们有把他的话散播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