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激昂的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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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八百人的马队行走在积雪皑皑的草原上,草原的风光十分的单调,白,除了白之外也就只有那蓝蓝的天空外加刺目的太阳。

    李轻眉坐在马车上看着白茫茫的草原发着呆,而凉山则坐在旁边赶着马车。

    一阵风吹过,凉山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身旁的李轻眉不由得出声说道:“国玲小姐,要不你先进马车,你病刚好,别在着凉了。”

    “别叫我李国玲,我说过了,从我醒来之后我就改名叫了李轻眉,看轻天下须眉。”顿了顿,李轻眉继续说道:“这个时代确实也有很多让我看不起的男人,所以这个名字刚刚好。”

    “小姐,你的名字是老太爷给你取的,不能改啊!”

    “别再说了,就这样吧。”

    凉山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继续赶起了马车。

    马车的前方和后方都有护卫,只不过这些护卫现在穿着不一,但共同点就是都是破破烂烂的,这是为了迷惑在草原上马匪而进行的伪装。而他们行走的位置看似随意,但其实都是围绕着马车进行的,只要发生突发事情,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取出藏在车下的枪支。

    “师爷,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花钱雇来的侍卫。”

    凉山曾经当过师爷,所以队伍里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师爷,李轻眉也认为这个称号十分符合,所以也就这么称呼了起来。

    李轻眉关注这些人很久了,这八百人怎么看怎么像当兵的,还是那种纪律严明的部队。在路上从来不喧嚣,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对她李轻眉也特别的尊重,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过气小姐的样子。

    “他们是私兵,是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从各地捡来的小孩,从小开始就接受普鲁士的训练。对了,老太爷还在的时候还跟普鲁士的一个宰相特别要好,训练方式就是那个宰相派来的人特别训练的。只不过在老太爷去世之后也就回去了,而这些人也就跟着老爷一起打拼,其实之前人数还更多,只不过在蒙古打拼的时候死掉了一部分。”

    凉山边说边叹气,老一辈的事他很清楚,虽然他今年才四十,但那些清朝末年的事还是历历在目的。

    李鸿章组建的这支娃娃兵其实是为了给慈禧看的,希望组建好了之后能让慈禧接受德国的训练方式来振兴清朝。可惜,训练还没到一半他就死了,而留下的这些娃娃兵为了报答李鸿章,一直跟随在李家后人的身边,直到李轻眉的手上。

    “铁血宰相卑斯麦。”

    李轻眉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她所知道的时代,还是说李鸿章真的如狐狸一般布下了这惊人的后手!只不过在她看来这后手如果没在合适的人手里的话也是无用的,就比如现在,要是李鸿章的儿子用好的话,清帝绝对不会退位!

    她不知道她名义上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她也不想知道,但看样子李鸿章的后手已经被他的儿子给败光了,现在只剩下这一支800人组成的纪律严明的部队。

    马车上的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聊的都是李鸿章的事情。对于李轻眉来说那个人生错了时代,如果是生在现代的话那绝对是震惊中外的一个伟人,可惜生在封建的清朝,最终含恨而终。

    车队停了下来,一名护卫从前面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李轻眉皱眉的问道。

    按照她的猜想这里不应该会遇见白俄军,而马匪也不应该在这附近,要知道马匪现在都被蒙古的王公们征召去攻打库伦去了。

    “师爷,小姐,前面遇到一个死人。”

    “死人?”

    李轻眉与凉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下了马车。

    这里距离买卖城已经不足半天的路程了,也就是说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出现死人,那如果不是意外死亡的话……

    “希望不是被白俄军或者苏俄军队攻陷。”李轻眉担心的说道。

    现在在蒙古可以扼守的城市只有库伦、买卖城外加一个恰克图了,库伦已经快破了,只剩买卖城和恰克图可以互成犄角来进行最后的防御。如果买卖城也破了,李轻眉在不想回中原,那她只能带着这八百人在广阔的蒙古草原上打游击了。

    来到马队的最前面,只见前方躺着一个少女,年龄应该是十八岁左右,穿着十分的厚,头上戴着一顶苏俄的小毡帽,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苏联人,因为她那及腰的头发是乌黑sè的。

    “看样子是前往买卖城路上倒地然后冻死的,没有血迹,看样子不是最坏的情况。”

    “小姐,那万一是从买卖城逃出来的人呢?”

    听到凉山的提问,李轻眉指了指尸体说道:“倒地的方向,如果是从买卖城逃出来的话头是会冲着我们,但她的头是冲着买卖城方向的,只能说我们杞人忧天了。”

    李轻眉无奈的探了探手,如果说不紧张那是吹牛,以八百人的兵力去夺一个城,虽然那座城的守军可能不到一千人,但还是很危险的,如果被发现,对方拒城而守的话李轻眉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咕噜~~”

    就在李轻眉打算转身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尸体发出了声音!

    “……”

    “……”

    凉山与李轻眉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凉山用手势吩咐一名护卫过去看看。

    只见护卫轻轻的走了过去,手刚刚碰到那具尸体的后背的瞬间,尸体一跃而起!一拳击中护卫的腹部将其击晕!然后少女愣愣的坐在地上,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大帮人。

    而这个时候李轻眉才看清那名少女的长相。

    少女长的十分的美丽,身材也十分的优秀,虽然有厚厚的衣着包裹,但还是能看出身体的曲线。但与这些美丽的词汇成反比的就是少女的眼神以及……身手。

    眼神很凌厉,有一股潜伏猎食狮子的感觉,身手很强,能一击击倒一名成年男子就可见一斑了。

    “呃。”

    李轻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少女再度倒下了。

    “肚子饿了……”

    最后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的话。

    *

    “真心感谢,要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恐怕都必须吃草才能顶到下一个城镇。”

    被救起的少女在李轻眉的马车厢中如风卷残云一般吃着干粮,虽然只是肉干以及冰冷冷硬邦邦的馍。

    少女的名字叫做红凌雪,其他一概不可知,从他中说的那样流利可以得知她不是蒙古这边的人,应该是从中原那边过来的。只不过一个女孩子来到这荒凉的蒙古到底来干什么,李轻眉就没有来得及问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干粮罢了,旅途当中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李轻眉淡淡的说道,看着面前的少女,以她的眼光多少能看出一些问题,只不过她没有点出来罢了。

    “不不不,虽然说可以吃草补充体力,但以我三天没吃饭的身体能不能支持到下一个城镇真心没有把握。你可以说是我红凌雪的救命恩人!”

    红凌雪拍了拍胸部自豪的说道:“有恩就必须报,所以恩公你既然打算前往下一个城镇我就当随行的护卫好了。别看我是个女生,我的功夫可是很好的哦。”

    说罢,红凌雪当即在狭小的车厢内比划了起来,但马上就因为头撞到车顶而老实了下来。

    “我看你是想一路混吃过去吧。”

    “哈哈……虽然有那方面的打算,但我的功夫真的很好,可以充当恩公你的护卫,而且恩公你这一行人虽然都是见过血的汉子,但没有丫鬟什么的伺候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李轻眉有点惊讶,她可没有告诉红凌雪这支车队是她的,而且能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外面的护卫见过血,这里的血可不是见的,而是杀的!

    “可以是可以,但别叫我恩公,听的别扭,我又不是公的。”

    “是的恩公!”

    无奈的摇了摇头,让红凌雪继续在车厢中补充食物,李轻眉来到了外面坐在了凉山的身旁。

    “小姐,那个人可信吗?依老夫看,那个少女杀过人。”凉山小声的说道,声音只有旁边的李轻眉能听到。

    “放心,我看她也没什么恶意,到时候扔到买卖城就好了。”

    靠在车栏上,李轻眉闭目享受着天上的太阳。冷风吹在脸上很冷,但能让李轻眉体会到活着的感觉,而阳光照在脸上,又能体验到温暖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李轻眉开始犯困了。

    “离买卖城还有十里远的时候叫我。”

    “是。”

    这回李轻眉彻底的没有声音了,她没有在睡觉,而是在专心的想事情。结合一切的情报来谋划如何以最低的损失夺取买卖城。

    买卖城虽然不是军事重镇,但她手底下也没有多少兵。

    少一个兵就意味着未来与恩琴对决的时候就会少一分把握,所以她要调集全部的脑细胞来好好预想,预想一切的突发状况。

    *

    掀开车厢的帘子,只见红凌雪正四仰八躺的在车厢中睡觉,嘴里还在说着“吃不下了”之类的梦话,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但李轻眉没有叫醒她,因为买卖城到了。

    将帘子放下,李轻眉跳下马车。

    “兄弟们,你们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距离买卖城还有七八里地的时候,李轻眉让车队停下,将护卫们全部召集在一起。虽然人挤在一起,但完全没有嘈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大小姐训话。

    “我,从今天开始改名李轻眉了!想必大家都有疑问,名字是父母给的,就算是死都不能改,可我为什么改了呢?因为我看轻天下的那些须眉们!他们先是在鸦片战争的时候败给了英法联军,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接着在甲午中rì战争中又败给了rì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最后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又败给了八国联军,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李轻眉激昂的说着,尤其是在“丧权辱国”四个字上说的极重。

    “而现在,白俄军打过来了,库伦要失守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在签订一份新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四周的护卫们纷纷咬着牙,捏紧着拳头,他们很想反驳,但他们无法反驳。李轻眉说的对,中国近代所有的这些条约都是中华男儿失败之后的附赠品,而他们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那个时代牺牲士兵的孤儿。可以说,是他们的父亲辈,爷爷辈让中国附上了这么多耻辱。虽然主要原因并不在于他们的长辈,但他们心里还是这样认为的。

    “我告诉你们,现在在库伦的那只白俄军是之前沙俄的军队!而沙俄,总共夺走了我们一百四十四万公里的土地!签订了中俄瑷珲条约、中俄běi jīng条约、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这三个吞并我国国土的条约!”停顿了一下,李轻眉怒吼道:“可以说!沙俄比西方列强更歹毒!西方列强只是打我们的脸,吸我们的血,可他沙俄呢?吃我们的肉!啃我们的骨!”

    越说越激动,李轻眉开始挥舞着手指握成拳头的手臂。

    “库伦要败了,接下来沙俄将会往我们这里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

    周围的士兵们一直在憋着一口气,现在全部释放了出来!而凉山刚刚则老泪纵横的听着刚刚那些不堪回首的历史往事,现在则也挥跟着舞着手臂高呼着。

    幸亏这里离买卖城还有一些距离,而蒙古的呼啸的寒风也掩盖了这里饱含杀气的呼喊。

    “很好!”

    看着周围的人,虽然李轻眉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她可以确定,这些已经不是自己的护卫,而是蜕变成一个有着爱国之心的军人!

    “既然那些废物军队不能保家卫国,就由我,区区一个女儿之身来保卫!而你们,也不再是护卫,你们从今天此时此刻成为了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

    护卫,不!应该是周围的士兵开始沸腾了起来。虽然没有部队称号,没有军装,但他们有枪,还有让他们的心烧起来的大小姐,李轻眉!

    “现在,我们将由南门进入,尽量不开枪解决,我要的是完美接受这座城。你们记住,我们的敌人是白俄军!我们要让他们接受血一般的教训,偿还以前强加给我们的耻辱!”

    没有在废话,李轻眉一挥手,顿时四周的人整齐的开始向着买卖城前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坚毅,虽然这一仗他们中的人可能会死!

    但他们绝不悔!

    男儿当以马革裹尸为目标!以保家卫国为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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