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我只求自保。
只要你不将我救治杜鹃一事告诉离墨,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的。
只是,”她顿了顿,口气忽然变得狠厉起来,“若是他人要迫害于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若我非死不可,我不介意让天下人给我陪葬!”
冰冷的话语无情得如来自幽冥地狱,在屋子里盘旋不散。
梅儿被那口气吓得一个寒颤,连忙跪倒在地,无声地磕头。
叶阑静知道,她在表忠。
梅儿总以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她和侧王妃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应该没那么恶劣了才是。
可是听到叶阑静说的话,她心里也十分明白,她在威胁她。
拿这天下苍生的命,威胁她。
果然,侧王妃还是十分讨厌她的啊。
“离墨要是问起来,你就回不知。”叶阑静的声音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样子,“就说,我将杜鹃带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那样了,如果他还有疑问,就叫她直接来问我。”
“是。”梅儿诺诺点头。
“没事就下去吧。”叶阑静阖上眼眸,只觉得眼睛也一阵酸胀。
难道因为精神太紧张,便许久忘记了眨眼么?
“王妃…”梅儿没有退下,仍是跪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杜鹃的眼睛和嗓子…可还能治好?”梅儿紧张地看着叶阑静,眼里是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
叶阑静苦笑,这孩子当她神仙么,样样都行的?
“大夫都说治不好了,你问我有什么用?”
梅儿眼神一黯,喃喃道:“连王妃也治不好了么?”
“看她造化吧…”叶阑静长长地舒了口气,“你先下去吧,我睡一会,午膳不用喊我了…”
叶阑静不想再在这些烦人的事情里周旋,尔虞我诈。
所谓“虫疫”的蛊虫,她自然是没有的。
那东西稀世罕见,哪能是她能随便弄到的,不然,几个离隐国都不够灭的。
这么说,不过就是恐吓恐吓梅儿罢了。
毕竟,蛊术的秘密万一透露,她极可能性命不保。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躺在床上,回忆那个被她忘记了的梦。
又或者直接回到梦境里。
总觉得,有太过重要的东西,被她遗漏了。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
不自觉的,酸痛的眼睛就湿润开来,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
“静儿,你变了…”
沉痛的声音,是谁在呼唤她?
是谁的告诫听起来却痛彻心扉?
“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荒宅的梦似乎就这样消失了,无论叶阑静怎么回忆,怎么祈祷再做一次那样的梦都无济于事。
整整三天过去了,她连荒宅的破败大门也没有再梦到。
她坐不住了。
她想,既然荒宅不来找她,那就由她去找荒宅好了。
于是乎,第四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了某院落一墙头,和守在那儿的暗卫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对峙。
为什么?
因为由于某人极度缺失的方向感,她确保自己走出去拐几个弯就能把自己迷丢了,所以她坚持要按照梦境里所走的路线,从这处墙头翻出去。
暗卫很汗,暴汗,瀑布汗。
你说王爷早撤了侧王妃的禁令了,她好好的就是非要给你上这来翻墙。
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又于是乎,一刻钟后,书房里的离墨得到属下报告说,凤妃要翻某院落的墙出去,来征求他王爷的意见。
某王也很汗,好好的她不走大门翻什么墙?
可是人家凤主子说了,一定要从那个墙翻出去,她才认得路。
于是某王抽搐了,恶狠狠地丢了一句,下次再碰到这种事,不许再来汇报,她爱翻哪儿让她翻哪儿!
他觉得,自从她出现以后,他三王府下属的平均素质都降低了,隔三差五就带来一些让人恶寒的消息。
暗卫们也觉得郁闷。
过去是王爷自己说凤主子一举一动都要向他汇报的,现在又嫌他们烦人了。
真是吃力不讨好。
况且,这爬墙的寓意也不太好,不是么?
最后于是乎,叶阑静终于顺利从那院落的墙头翻了出去,还很无良地朝梅儿挥手大喊:“老娘先走一步咯!”
梅儿苦于离墨不能轻易漏功夫的命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阑静翻出墙,白眼一眨一眨。
顺利甩掉了梅儿跟屁虫,叶阑静不着急了,老神在在地晃悠了几圈,终于搞清了这处墙头出来的具体位置。
位置弄清了,叶阑静没有急着去找梦境里荒宅,总觉得晚上去的话,会更加贴近梦境的遭遇。
她先去热闹的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各式各样好久没吃的甜点零嘴过过馋瘾。
逛累了,又去三喜酒楼二楼临窗订了个位子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等到什么人。
音兰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她了。
这直接导致她和离墨的合作成了空话。
尤其是,离墨摆出一副圈养她的姿态以后,更是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