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胜败与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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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数万人混战的战场,从来不会为哪个人停顿。

    一个人的力量,也很难改变战争的去向!

    但李信带领的六十勇士,创造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那就是拖住了多尔衮,使他不能投入到主战场中!

    杀死李信的yù望,以及能够杀死李信的信心,让多尔衮失去了最后一个翻盘的机会。

    当他调转马头,准备将李信和那六十名勇士杀掉的时候,阿济格已经失去了再次冲击吉楞比和许桓的勇气。

    四千名平壤军,对两千五百名两白旗士卒!

    李信的主力军阵中,吉楞比挥舞着长刀,如同一头豹子般,从左翼撕开了阿济格的军阵!

    太阳已经挂到了山脊上,朝鲜的冬天,颇为寒冷。

    在雪地和河谷中厮杀的双方人马,已经到了最后的决胜关头。

    仅存的一千名重甲骑兵,在许桓的带领下,冲开了阿济格的右翼!

    军阵的两侧被同时突破,阿济格带领的两千五百人,已经乱作了一团,如同被无数桶热水泼过的雪地一般,瞬间就融化了。

    “赢了!”

    许桓的腿在流血,但他的长枪,却带着无比的气势,将阿济格的右翼彻底贯穿。

    “赢了!”

    在左翼的吉楞比,已经能够看见许桓的旗号,只要双方一会合,阿济格所部,便会被完全包围!

    “赢了!”

    战车之上,闵度跪了下来,满脸热泪。

    此时,多尔衮的骑军,已经摧毁了二十辆战车,上面的平壤士卒,大多数都死在了骑兵们的箭下。

    闵度将车阵前移,便是牺牲车阵,替李信争取最后一点生机。

    车阵一移动,便会失去防守的凭借,将自己的全部弱点,暴露到敌人面前。

    金国士兵只需要驱动马匹,便能靠近这些庞然大物,将上面的士卒,一一shè杀。

    一千名平壤士卒的生命,不仅挽救了李信的xìng命,也成功地拖住了多尔衮的步伐。

    “撤!”

    看着不远处的许桓和吉楞比,阿济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阿济格不可能学李信那样,在千军万马中,两进两出如若无人境,他没有那样的豪气。

    倘若被平壤军包抄成功,他也许就会跟代善一样,死在这个无名山口。

    他是多尔衮的亲大哥,又是镶白旗的旗主,不必替多尔衮的计策卖命,况且依眼前战局来看,已经不可能再打赢平壤军了。

    那么只能趁着平壤军还没有合围,从缺口冲出去。

    “阿济格!”

    多尔衮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百步的李信,还有远处向北逃离的阿济格,心头似乎被插了一把钢刀。

    胜利,离自己只有一百步!

    一百步!

    自己就能成为北地最出名的英雄,成为金国独一无二的名将!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百步,他手中的胜利,就变成了苦涩的失败,而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亲生哥哥阿济格。

    车阵已经被击破了,李信身边,只有不到十名战士,只要阿济格再坚持半刻钟,他就能将李信斩于马下!

    “元帅威武!”

    从李信的主力军阵中,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吉楞比和许桓并没有乘胜追击阿济格,而是调头直击多尔衮的背后!

    四千余人的欢呼,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连马蹄声都无法掩盖,响彻在整个山口战场上!

    “旗号向右,脱离战斗!”

    多尔衮的枭雄本sè,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已经失败了,就不能再作无谓之争,李信的军队虽然只有四千人,但在局部战场上,却占据了优势!

    他的八千余人,被分成了三股,每股都不及李信,只要无法会师,那败局便已注定。

    承认失败,如同一只狼,找个地方养好伤,再来决斗!

    多尔衮从来都不缺乏承认失败的勇气。

    因此,在离李信的人头只有一百步的地方,他选择了撤离战场。

    李信的面甲上,带着血迹和肉屑。

    看着身边剩余的十余名勇士,听着无数人的欢呼,他的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

    多尔衮的军旗,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河谷中,八千余名两白旗战士,撤退得非常彻底,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逸走。

    吉楞比没有追击,许桓也没有追击,就连李信本人,也没有追击!

    “收拢两红旗的战俘,撤回平壤!”

    对闵度下完军令之后,李信的全身力气,似乎在瞬间就失去了,坐在马背上,用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马来。

    战争已经胜利了,多尔衮不会留在朝鲜,他要回到辽东,去夺取代善死去后,留下的权力空白。

    岳托和硕托更不会再次南下,他们也要回辽东,重建两红旗,并且在阿玛留下的权力中,获得一份战利品。

    皇太极也无力再次征讨朝鲜,他还有察哈尔和大明这两个敌人要应付。

    派出议和使节,承认阿敏的自立,承认李信对平壤和朝鲜北部的占据,为金国恢复实力争取时间。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两红旗的俘虏们,如何划分?”闵度在李信的马头前,轻声问道。

    李信手下的将领中,有女真人,有蒙古人,有汉人,也有朝鲜人,派系杂乱,其中又以吉楞比、许桓、扎图和申东元四人为首。

    这场战争,虽然吉、许两人的功劳最大,但扎图和申东元也不能不赏。

    按照金国的习俗,所有的战俘,都是李信的私产,如何划分,只有李信才有权决定。

    “把他们叫过来!”李信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之后,下了一道军令。

    四千名两红旗将士被带到了李信的面前,站在最前面的,是那个带头投降的颜扎崇年。

    “我,李信,”李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不过却非常有力,“一年前,还是库库和屯城的一名牧奴!但眼下,我是朝鲜领议政和平壤大都护府元帅,吉楞比,许桓,一年前,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是干没本钱买卖的!”许桓大声回应道,引来无数善意的嘲笑声。

    “我是二贝勒的亲兵队长。”吉楞比微笑道。

    “两红旗的兄弟们,”李信大声道,“我和你们,曾在科尔沁草原上,并肩作战过,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清楚我们的根底,不管你们是旗奴,还是山大王,或者是我的敌人,只要你们投入平壤城中,便是我的兄弟!”

    “平壤没有旗主,没有固山,没有甲喇,没有牛录!每个人,都不是别人的奴隶,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朝鲜人和蒙古人,都不是天生的奴才!我问你们,有谁,生下来,就想当别人的奴才?”

    一个正红旗的士卒大声回应道:“不愿!”

    无数人跟着回应道:“不愿!”

    颜扎崇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想当奴才!”

    两红旗的降兵们,并不懂李信这番话的本意,但并不妨碍他们回应李信的话。

    作为降兵,就要有降兵的觉悟,凡是李信说的,都是对的,凡是李信认为不对的,都是错的。

    能够理解李信本意的,只有闵度、吉楞比等人,闻言后,都不禁露出了苦笑。

    “元帅,我们投入平壤军中,有没有饷银?”一个镶红旗士卒怯声问道。

    “有!”李信指着南方,大笑道,“到了平壤城,每人五两银子!还有五亩地!”

    这两个举措,都是闵度在平壤城招新兵时所设,这四千名两红旗将士,都是金国的老卒,收编他们,就能极大地增强平壤的实力。

    “元帅威武!”

    这下子,就连最喜欢当奴才的颜扎崇年,也举手欢呼起来。

    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和田地,至于平壤和沈阳之间的是是非非,那是军国大事,与他们这些小卒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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