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吃了,”元胤忙道,“昭荀,叫人去宝云楼订几个菜送来。”
“我要昨晚上那个黄酒焖鸡和翠玉八宝饭!”兮兮笑道。
“知道了,梁姑娘!”
昭荀起身正要出去吩咐侍卫,严琥珀忽然匆匆跑来了。昭荀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也跑来了?还没吃?”
“我的亲哥哥!”严琥珀一边往里走一边甩头说道,“今晚王府就算有山珍海味儿我也吃不下啊!我脑袋都给明珠闹大了,差点没给她活活掐死!你们倒好,都跑这儿来清静了,我也只好来凑个热闹了!”
“明珠?”兮兮问道,“就是昨晚那郡主?”
“除了她,还有谁呢?”严琥珀在桌边桌下,顺手拿起了昭荀的勺子舀了点蟹膏喂嘴里,然后说道,“从龙姑娘那儿回来后就没消停过!祺祥倒是躲得快,不知道在哪个姐儿怀里*快活呢!可难为我了,跟了我一下午了,闹得我头都疼了!”
他说着放下勺子对元胤道:“主子,要不您给她个痛快话!”
昭荀听到这儿,自行出去吩咐订菜的事儿了。兮兮昨天就察觉到了,那醋明珠喜欢昭荀,喜欢得要死,一说不让昭荀娶她,鸡汤都泼出来了。她好奇地问元胤:“给她个什么话啊?要让昭荀先生娶她吗?”
元胤喝了一口汤,没说话。严琥珀说道:“梁姑娘你是不知道,齐王爷有心跟我们幽王府联姻,想下嫁明珠给昭荀。”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昨天她那么激动呢!”
“可不是?你算是踩着她痛处了。”
“昭荀先生娶她?”兮兮连连摇头道,“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元胤放下汤碗说道:“其实这事并非是件坏事。明珠脾气是坏了点,但心肠不坏,再等等,容我想想再说。”
“那乔鸢姑娘怎么办啊?”
“你不必替她着急,”严琥珀笑道,“横竖还有个青易呢!听说她早就是青月堂少堂主夫人的内定人选,不愁没人娶她。”
“青易?”兮兮想起来了,脱口而出,“就是那个高手少爷啊!”
元胤脸色瞬间就变了,扭头看着她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兮兮眨了眨眼睛说道:“高手啊!我第一回遇着他的时候,他从黄果树上跳下来,身手可好了!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叫青易,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青月堂的少堂主,所以就叫他高手咯!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元胤很快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脸上的平静,“但是你记住了,梁兮兮,我不许你再见青易了,你也要分清敌我,听明白了吗?”
“我是好孩子,不跟那些杀手混的,你放心好了!”兮兮笑道。
“我说正经的,”元胤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要是你再见到青易,不许跟他说话,有多远离他多远,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兮兮只好连连点头道,“横竖我往后一瞄见他,立马躲得远远的,行了?”
冰残和严琥珀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窃笑。元胤在担心什么,兮兮不知道,他们是清楚的。兮兮太像梨花了,元胤护食的心情可想而知。
兮兮说完刚才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翠月:“龙姑娘,你跟那个陈馆主很熟吗?”
“不太熟,只是买卖上往来过几回,怎么了?”翠月停下筷子问道。
“哦,我想提醒你一句罢了。今天我不是给他送了张庚帖吗?他跟尹妈妈说的是给自己找继室,可当着你的面儿又说给他表弟找的,这样的男人你得小心着他,表里不一!”
兮兮这话一出,其他几个手里的筷子都停了。翠月有些尴尬,忙说道:“哦,那是他的私事,我管不着的。我跟他也只是买卖上有往来罢了!”
“你跟他在买卖上怎么会有往来?”冰残放下酒杯看着翠月问道,语气里颇有一种管事儿的口气。
翠月笑了笑说道:“他来我脂粉铺子里买过几回东西,我上他那儿去买过一副字画,仅此而已罢了。”
“他既然要续弦,家里该没女眷,买脂粉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送给别人的?”翠月发现冰残脸色都变了,心里有些发慌了。每回看到冰残这种脸色,她都有种不自主的慌张,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其实是个很爽快外向的人,也只有对着冰残的时候,她才有这样的心慌。
“今天呢?”冰残又问道。
“是他跟我说想买下我的铺子,请我过去谈谈价钱。他想压价,我没答应,后来梁姑娘就送庚帖来了。”翠月不得不从头解释了一遍。解释完了,她在心里纳闷了,为什么要跟这男人解释得这么清楚呢?自己出去谈买卖罢了!
冰残没再问了,把空了酒杯递给了严琥珀。严琥珀忙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问翠月:“龙姑娘,惊幽城里待着不好吗?非要走啊?”
翠月点头道:“买卖不好做,所以才想回虞城去。对了,梁姑娘似乎对脂粉挺在行的,我看你做的那紫草膏就知道是个老手,要不然我把铺子卖给你!”
“我?”兮兮吐了一口虾壳道,“我没钱!浑身上下九七十两银子,没多的了!”
翠月又说道:“没事儿,你打个欠条给我,往后等你挣了钱再给我不就好了吗?”
“那可不行!”兮兮摇摇头道,“你还拖儿带女的,我哪儿能占你这么大个便宜呢?你还是卖给别人!”
“要不,”翠月瞥了元胤一眼,“你跟王爷借点?”
“跟他借?”兮兮转头看了一眼元胤,想起房租的事,立刻摇头道,“利息有点难还,还是算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元胤自己都笑得筷子都拿不稳了。严琥珀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地笑了出来:“梁姑娘,好奇打听一句,你跟主子是分开过的吗?”
元胤丢了一个螃蟹钳子给他:“话真多呢!”他还是止不住地笑道:“梁姑娘,要不然我借点给你?不要利息的。”
“可以吗?”兮兮倒是真有点动心了。翠月那铺子在城里名声儿很好,若是现成盘过来,加上自己研发的那几款新品,赚头还是挺大的。
“可以……”
“严琥珀,”元胤冲他递了个眼神道,“小心你的胳膊!还想再断一回?”
“哦,”严琥珀忽然想起什么了,忙摇头道,“那个……我的银子都给雀灵管着,我得回去问问她。”
兮兮忽然也想到了什么,要是盘了铺子,龙翠月就要走,那冰帅怎么办?她忙笑道:“不急,横竖我也不着急买铺子的。对了,龙姑娘,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卖铺子。我听尹妈妈说你那儿的货都挺不错的,别处也没的卖,算是做独家买卖了。你要不做了倒挺可惜的。”
翠月道:“我那儿的货都是从陌香手里的进的。梨花去世之前……哦,我是不是又提了不该提的事儿了?”
“没干系,”兮兮摇头道,“你继续说!”
“那好,我们花好月圆的脂粉都是独家做独家卖的,除了我那间,虞城还有一间,是由王爷的侄女儿谢陌香在打理。梨花过世之前,曾教过陌香脂粉的做法,虽不及她做得好,可总归也是不错的。我是打算回到虞城,跟陌香把铺子和作坊开大些,做个一家独大也好。”
“你让谢陌香把铺子和作坊开到惊幽城来不就完了?”严琥珀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螃蟹钳子一边问道。
翠月看了一眼元胤,淡淡笑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其实自从几个月前那场bo乱之后,惊幽城的买卖就不太好做了。物价没跌,可买卖难做,很多商铺都是勉强应付吃喝的。现下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来城里做买卖,到底是提着个心眼儿的。王爷,我说这话您可别见怪。”
“没事。”元胤闷闷地抿了一口酒道,“早先看呈上来的单子就看出来了。”
“什么bo乱啊?”兮兮问道。
“说起来话就长了,横竖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鼓动了去岁进城避难的难民闹出来的一场事儿罢了,”翠月说道,“闹得还挺厉害的,好些同行都草草盘了铺子跑别处或者老家去了。虽说已经过了好两三个月了,可城里的买卖到底还是受了影响。”
兮兮看了一眼元胤道:“哎,朝廷都没把你这王爷撤了?”
“你以为呢?”严琥珀接过话道,“为这事儿,主子亲自去了趟汴京城跟皇帝解释,还好那皇帝是新登基的,还要靠主子扶持他,要不然上回朝里那些看不惯主子的人早几个折子把主子参死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惊幽城这回是受了不少影响。”
“不是已经平乱了吗?”兮兮好奇地问道,“再吸引人来做买卖不就成了吗?”
严琥珀轻轻摇头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说起来,主子在外面的名声儿不太好,他的绰号你知道?”
“知道,十面阎罗嘛,听着就怪吓人的。”
“所以啊,出了那样的事儿,胆儿小的不敢来,胆儿大的没必要非往这儿来,是不是?做买卖的谁不图个财源广进,四平八稳呢?”
兮兮算是明白了,赵元胤的虽战绩卓越,可名声儿不太好,加之出了bo乱的事儿,本地商人已经外逃了,外地商人更别提了,谁还会来?这也是元胤近三个月来最头疼的事儿。她想了想说道:“外商引不来,就拉动内需呗!”
“内需?”翠月问道,“什么是内需?”
“外商不来,那自然是吓的。若是能让本地商人都活跃起来,先把城里搞活了,一个传一个,自然有图利的商人肯来。”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个拉动内需之法你倒是说说?”
“得让城里人肯掏腰包才行。就譬如说,幽王府弄个什么选侍妾的事儿,龙姑娘那胭脂,裁缝铺的衣裳,银楼里的首饰,保准好卖!”兮兮打个响指得意地笑道。
严琥珀噗嗤一声笑了,冲兮兮竖起大拇指道:“梁姑娘,你可真舍得啊!让主子公开选侍妾,这心头肉你也真狠得下心割去!”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兮兮忽然有点着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们,得弄出点有大响动的事儿,要不然谁理你们惊幽城去?再说了,幽王府里也不止他一个男人?冰残大人,昭荀先生,还有你,不都可以选吗?”
元胤忍不住笑了,听着她这话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腰问道:“别光顾着耍嘴皮子,倒是说点可行的?”
“要可行就得好好想想了,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来的。离得最近的就是龙姑娘了,从她的脂粉铺子下手,或许是个好的开始。”
“所以啊,”翠月看着兮兮笑道,“让你接手我的铺子是最好的。我瞧着你也是个有主意的,必定能把铺子经营妥善。”
兮兮忙摇头道:“我出主意可以,叫我白白占你那么大便宜,我可不会安心的。”
元胤跟冰残对视了一眼后说道:“那好,梁兮兮你尽快想出个折儿来,若是可行就交给翠月来办。”
“我?可是……”翠月有点着急了。
“你不是一直说想还我人情吗?难道这个时候你也不肯帮我一把?”
“那倒不是啊……”
“那不就结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这时,昭荀从宝云楼带了饭菜回来。严琥珀问道:“不是有侍卫吗?还劳您昭荀大人亲自跑一趟?”
昭荀脸色不太好,挤开了严琥珀没说话。元胤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烦什么,也没多说什么。
一桌人吃完饭后,翠月抱着枕儿下楼去喂ni了。元胤四个又开始在凉塌案桌上忙了起来。兮兮一个人闲得无聊,回房间躺在*上想可行计划了。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窗外已经是大亮。
这时,门吱的一声就开了,元胤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倒*上睡觉了。
兮兮翻坐起来,用手指戳了他两下。他闭着眼睛,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别动我……”
“你昨晚又熬夜了?”
“废话……”元胤毫不客气地送了她两个字。
“你这王爷还真不好当呢!”兮兮由衷地说了一句。她从前以为当个王爷挺不错的,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可眼下看来,赵元胤这王爷当得可不是一般的累啊!
“又要出门了?”元胤还是闭着眼睛说话。
“嗯。”兮兮掀开被子,顺手给他盖上了。正准备下*时,元胤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肩头,她吓了一跳,忙回头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元胤懒懒地直起身来,一条胳膊搭在兮兮肩上说道:“梁兮兮,记住了,见到青易躲远点,别让我看见你和他在一块儿,要不然我真的会……”
“行了,”兮兮双手合十做个拜拜的动作道,“赵王爷,您老人家就放心!我说我是好孩子,绝对不跟那些杀手混的,我说到做到。往后别说是青易了,只要姓青的我都躲得远远的,行了?你安心睡觉,快睡!”
元胤满意地笑了笑,倒回去睡觉了。兮兮无奈地耸了耸肩,起身去梳洗了。等她回来时,发现元胤的鞋子没脱,站在*前纠结犹豫思来想去了好久之后,她还是决定帮元胤轻轻地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道:“好,算是拖欠房租的利息!”
是不是利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兮兮照旧去了茶坊。上午的茶坊真是没几个客人,旁边几家铺面也是门可罗雀,兮兮发现真跟龙翠月说的差不多。不过,尹妈妈天生就是个乐观的,见没两个客,便交给兮兮打理,去旁边铺面寻人聊天去了。
过了一会儿,兮兮刚送走仅有的两位茶客后,上回来的那洪妈妈笑米米地走了进来,打量了兮兮一眼问道:“姑娘,你家老板娘呢?”
正在收拾茶具的兮兮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笑道:“在隔壁呢!我替你叫去……”
话未说完,尹妈妈已经摇着团扇从隔壁快步地走回来了。她笑容满面地问道:“今天又是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还不待见我呀?”洪妈妈随意挑拣了张茶桌坐下笑道,“我可是你的老主顾了,也不殷勤点!”她说着拿眼珠子在兮兮身边瞟了两眼,问道:“这丫头真在你这儿干活儿了?”
尹妈妈回头吩咐兮兮点盏核桃芝麻香酥茶来,然后坐下道:“可不是吗?怎么了?你瞧上了?”
洪妈妈转头瞄了兮兮一眼,用团扇拢了嘴笑道:“瞧着还真不错呢!你打哪儿寻来的?”
尹妈妈拿扇面轻轻地扑了扑洪妈妈的脸道:“去去去!少打她主意了!我好容易得了个能帮把手的,可不能叫你引了去!再说了,这姑娘也不愿意!”
“知道了知道了!”洪妈妈满面春风地笑道,“你的人我不动,总行了?横竖我那儿现下也不缺人!”
“是吗?”尹妈妈笑问道,“我看你这两天跑我这儿跑得够勤的,莫不是又梳拢一个?”
洪妈妈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使劲地点了点头,得意之情全写在了她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了!尹妈妈拍了拍扇面笑道:“哎哟,看来全城也就你那儿买卖好?前些日子不还听你说做不下去了吗?怎么才几天功夫你倒又做得风生水起了?快跟我说说,都是老往来的人儿了,不许藏着掖着,横竖我也不跟你同行!”
这时,兮兮送上了茶水,站在尹妈妈身后好奇地听了起来。那洪妈妈颇有些得意,抿了一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城里的买卖秋得要死,那是谁都知道的。我只是前几天新入了几个雀儿罢了!”
“这光景你还敢大手笔的卖雀儿?”
“也不是大手笔,若是要费大价钱,我也不买了。五个雀儿,拢共才一百五十两银子,”洪姑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喜滋滋地说道,“三个溜新的,两个旧货,虽说是旧货,可模样标致着呢!你说说,要照往年的价,我上哪儿买去?那五个就算打发到大户人家做丫头,我也能收回本钱的!”
“哎哟喂,”尹妈妈一脸羡慕的表情,转头对兮兮说道,“瞧见没?这就是天老爷偏疼偏爱啊!你说我们俩跑死累活地才挣那么点银子,人家坐家里头就有好东西送上门,现成的买卖,可叫人嫉妒了!”
兮兮一时好奇,笑问道:“我听说前几个月闹了一场不小的乱子,外面的人都不敢往这儿来呢!谁还这么大胆儿领了五个雀儿上您那儿来,也不怕买卖做不成把命折了?”
洪妈妈拿团扇指了指兮兮,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就为着头几个月那场乱子,好些人都不敢往这儿来了。可我跟你说,做买卖的也有大胆儿的,就譬如说卖雀儿给我的那妇人。她原本就是我的同行,只因他男人收了别人的官绢,给人连累了下狱了,这才做不下去了,想着把手底下的雀儿都倒腾出去,换两个钱打点牢里的事情,要不然,我上哪儿占这么大便宜去?”
兮兮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是个男人,不曾想竟然是个妇道人家。”
“妇道人家又怎么了?”洪妈妈笑呵呵地说道,“我和你家老板娘也都是妇道人家,照样儿做起了买卖!姑娘,我瞧着你有点慧根,好好跟着尹妈妈干,准能有点出息!”
“那是呢!我跟尹妈妈最是投缘了!”兮兮嘴甜笑道。
话刚说完,洪妈妈忽然起了身,朝街面上喊了一嗓子:“哟!邓姐姐,这么早就出来溜街啊?”
兮兮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领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从茶坊门口过。那中年妇人一看就是洪妈妈的同行,转头看见洪妈妈时,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敷衍道:“能比你早吗?都在人家茶坊里坐着了,真是好清闲啊!”
洪妈妈满面笑容地迎上去说道:“这两天着实忙了个心慌气短,可不得好好歇口气儿吗?哟,这不是金铃儿吗?好些日子没见了呀!我瞧着模样这么憔悴了许多呀?别不是你家妈妈怠慢你了?”
站在邓氏身边的年轻女子客套地从洪妈妈点了点头笑道:“妈妈这是哪儿的话?我家妈妈从来不苛待姑娘的,是我自己身子单薄,经不住天热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