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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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今rì起,徐济就是我的入室弟子。”这是司马徽当着书院众人说的话,带着满面的笑容。

    书院众人反应各异,有人敬佩,有人不屑,有人嫉妒,当然也有人打起了小算盘。

    徐济静静的站在那里,默然的看着人生百态图,心下是冷笑,蝼蚁终归是蝼蚁,上不了台面。

    郭浪子此时也是一副衣冠整齐的样子,不过他若是能够不瞌睡也许看起来当真有些翩翩少年的风采,荀彧对着徐济拱手,脸上带着笑,徐济默然想到,这人虽然世家出身却待人甚为和善,倒也可说这世家也并非具是坏事呢。

    司马徽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众人在书院里议论纷纷,时不时有人对徐济指指画画,徐济视若无睹的径直坐到自己常坐的角落里,拿起了竹简。郭嘉凑了上来:“大才子,怎么样,这众星捧月的感觉是否受用无穷啊?”言罢自己就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

    徐济看都不看郭嘉,只是举起手中竹简朝郭大浪子一甩,郭嘉急忙闪身躲过,一脸愤懑的说:“这玩笑都开不得?”

    回应他的只是徐济冷冷的眼神,荀彧一看情势渐渐不对,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为这么一件小事难道就要搞得割袍断义不成?刚想要起身就只见郭嘉忽的改了脸sè,一副谄媚的给徐济捏了捏肩,开口道:“大才子,你说真的,我是不是演的特别好?”

    徐济终于不再摆着个冷脸,苦笑着扯开郭浪子的手:“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我这怕是揽了件麻烦事,还不知道这事儿传了出去有多少麻烦会找上门来……”

    郭嘉这是也终于正经的起来:“这士子怕是还是小的,就怕……你也知道,这颍川郡里少说因党锢不得出仕的老家伙多半会打着旗号找你麻烦,这些老家伙老jiān巨猾,你若是着了道,不只是你,水镜老头子的名声怕是也毁的一干二净。”

    徐济只是苦着脸,看着眼前这两尊大神发呆,想想荀彧的背后那庞大的荀氏家族,徐济就有些挠头,这些老家伙必然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师的政治思想,难保老师离开颍川不是因为他们。

    况且自己注定无法随司马徽前往江夏的,不仅仅是因为父母尚在,更因为颍川是未来巨变的核心所在,自己这么一走恐怕又是耽误许多时间,徐济等不起,黄巾道近来已经越发广泛的传播开了,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尽管徐济不记得这一年到黄巾起义还有多久,但是想来也已经不远了。

    荀彧一直沉默着,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徐济:“是否水镜老师把他的衣钵尽数交给你了?”语气认真。徐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荀彧的双眼。

    “我明白了,原来水镜先生终究是被逼走了,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所以留下你来替他践行他的思想吗?”荀彧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郭嘉也终于不是一副随意的摸样。

    “是,老师三个月后必然会前往江夏。”

    荀彧站起身来,背过身去,似乎要走了。

    郭嘉刚想起身阻止,徐济便拉着他示意他不必。

    只见背过身后的荀彧开口说道:“只怕我们须得保持距离了。”语气带着笑意,言罢就走了出去,留下茫然的郭嘉。

    “若这是何意思?”郭嘉一副好奇宝宝的摸样。

    “奉孝,你想来长于奇谋,而治政却短,不知其意也实属正常。我便说与你听。”徐济开始解释起来

    “奉孝,这颍川,抑或说天下,究竟以谁为尊呢?你必然是说皇帝。可对?”郭嘉点了点头

    “可是实际上这权柄又何时真的由皇帝把控了?朝臣处处掣肘,政令分发各地亦是阳奉yīn违,不外乎世家早已垄断权柄,官员是由世家子弟出任,自然都想着为自己的家族,那天下的百姓又置于何地?”

    这几句话让郭嘉陷入了深思。

    徐济稍稍停了下来,这会已经是午膳的时间,荀彧出去时厅堂中已经仅剩徐济与郭嘉二人。

    “徐济,那这与若有何联系?”

    “若是荀氏所出。”徐济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

    郭嘉顿悟道:“莫非水镜老头他……”

    “正是,老师是寒门进身的士子,自然是见过民间疾苦,寒门士子晋身无门,平白浪费一身才学,更有世家大族子弟分明酒囊饭袋却仗着先辈余荫在任无为,只知鱼肉百姓。老师不忍见到如此,于是想为寒门开先河,然而这何尝容易,世家大族首先便不容于他。”

    郭嘉默然,他也是家道中落,早早便遍尝人间辛酸更是明白寒门不易。

    “若要与我保持距离是为了我好,他若继续与我亲善免不了荀氏一族有人会以为我想要蒙蔽若,只怕惹出更多祸事来。况且若向来周翔,且不说荀氏一族是否找我麻烦,就凭着我是司马徽弟子的身份就免不了会麻烦,若即是保护也是省去麻烦。”

    徐济说完笑了笑:“若最后那一笑怕是别有深意,但看他不否认老师便知他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豪族霸占权柄的弊端,只是如今他还不能站出来,所以这老小子决定躲一躲罢了。”

    郭嘉也是呵呵的笑起来:‘若这可是比我还要惫懒的作为,定要诈他一顿,叫这临阵脱逃的也知晓知晓什么叫做代价!“

    是夜,徐济挑灯夜读,郭嘉已经睡下了。

    徐济看了看暗淡的火光,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繁星点点的夜空显得格外静谧,时下还是初hūn,冬天尚未全部过去,这时候仍旧是有些发寒。

    徐济望着夜空,思维飘忽,想想来这里也五年了,自己终于找到了意见有意思的事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济最喜欢的就是挑战,而这次,他要对抗的不只是即将到来的动乱,还有林立的诸侯,凶狠的匪兵,徐济不由得澎湃起来,这就是三国大地,这就是男人的舞台,英雄的舞台。

    徐济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手边能动用的力量很少,他开始担忧起来,司马徽的人脉未必牢靠,荀彧那边暂时不是能够明面上能够使用的关系,而自己这边唯一能借助的只有郭嘉,当然这浪子对政治没有任何敏感度,打仗带兵出鬼点子浪子擅长,可是这政治上怕是只能自己面对。

    徐济突然无比怀念起自己前世强壮的身体来,自己这一副皮囊其实不见得比郭嘉好到哪里去,遇上些流氓到可以跑,可是自己恐怕不到一年之内就要游历天下去了,自己这样的,只怕山贼就能轻松解决自己。

    是时候找些靠得住的人了,人手啊。

    徐济开始挠头了。

    于是第二天郭嘉见到了双眼像被人狠狠窝了两拳的徐济,郭嘉因为这事几乎笑了一整rì。

    “徐济,老师没有什么能留给你的,想来你也是不会要别的,我有几位身手矫健的家将,你一人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这府邸留于你,这几个家将你也留下,多少也安全些。“这是司马徽临走时对徐济说的话。

    三个月来,因为司马徽的缘故,并没有人寻徐济衅,于是司马徽将自己多年的经营都交给了徐济,人脉,还有一些维持府邸的生计。

    “老师今番前往江夏路途遥远,这家将还是老师带在身边防身为好,颍川郡里至少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要了徐济这条小命的。“徐济带着越来越毕露的锋芒回答。

    “你以为这些人只是留着给你打打杀杀的?”司马徽一脸的诡异“这些人都各有长处,你艺人在这城里如何营生》没有他们,不必谁动手,你便先会饿死。”

    徐济当时便是一脸的呆滞,原来这些人不是打手……

    司马徽最后还是走了,走的很潇洒,一个人一匹马,若不是一把年纪真有些侠士的风范,只是徐济背地里狠狠的是咒骂了几句这个便宜老师。

    徐济这一天得到了自己的字,烈。

    徐济明白,司马徽取的这个字是希望自己气节刚烈,不畏艰难,不屈威武。

    从今以后,徐泽就不在了,现在我是徐济徐烈,为苍生请愿,为寒门头尽责。

    “烈,司马老头走了?”郭大浪子看到徐济回到书院时这么问道。

    “是啊,奉孝,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战斗了,这片战场属于你我,敌人是全颖川的豪族。”徐济说的意气风发,丝毫没有因为面对的是庞然大物而感到惧怕。

    郭嘉稚气未脱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豪气干云的说道:“与烈共进退,与世族为敌,嘉敢不以死相从乎?”

    言罢两人具是长笑,惊的鸟雀齐飞。

    颍川城就像潜伏的巨兽,而这两个六岁孩童却像是刺破yīn霾的利剑,露出逼人的锋芒来。

    看着吧,我要这颍川城里不怀好意的都知道我徐烈的本事。

    我可不是只会躲在羽翼下的雏鸟,徐济这么对自己说道,身旁的郭浪子也终于显得庄重起来,两人眼神对视,都看到了对方滔天的豪气。

    “走,我们喝一杯去,为明rì之壮举满饮。”徐济当先走向已经变成徐府的司马徽故宅。

    “烈,你莫走的如此快啊,等等我啊…………”

    长街上郭浪子狼狈的背影越拖越长,而身后的颍川书院,越发的yīn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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