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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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邢头还没到,萧绝负着手,身姿笔挺地立在金桂树下,不知想些什么。。舒悫鹉琻

    萧乾推了轮椅进门,悄没声息地滑到他身后。

    萧绝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

    “有结果没有?”半晌,还是萧乾先开的口。

    “还在查。”萧绝明显不想多说恁。

    “昨晚府里值夜的,查过没有?”萧乾问。

    萧绝回过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萧乾轻咳一声,道:“珈佇那孩子,能在没有一丝音讯的前提下,苦等你十九年,可见是个心性坚毅的。我又让你娘给她递了话,三年后蘅姐若无所出,必迎她进门。她心中存了念想,绝不至为了与你媳妇生这几句口角,就寻了短见。这件事,只怕另有蹊跷。胆”

    其实刚听到珈佇的死讯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必是这逆子下的手。

    所以才会震惊,愤怒。

    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萧绝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混不吝,实则精明圆滑,狡诈似狐。

    行事貌似嚣张跋扈,实则很有分寸,都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里,不会轻易触别人的底线。

    况且,他真想除掉付珈佇,多的是办法做得不露痕迹,绝对不会蠢到牺牲杜蘅的名声来达到目的。

    要付珈佇死,必然是因为她损害了某人的利益。

    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付珈佇死后,除了萧绝和杜蘅,谁能从中得利?

    而这所谓的利,比起因这件事给杜蘅带来的名誉上的伤害来看,实在是得不偿失,甚至可说是百害无利才对。

    如果说是妒恨杜蘅,想要用付珈佇的死给她难堪,未免又太过了些。

    她嫁过来不过十来天,想结怨也得有时间不是?何况还是这种搭上人命的生死之仇。

    若说是府外的人,谁有这个本事到王府里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

    想来想去,竟是一团乱麻。

    萧绝这才缓了几分脸色,慢慢道:“已经命人去查了,很快就会见分晓。”

    王府的护卫看似松散,实则紧得跟铁桶似的。等闲之人,别说后院,只怕连穆王府的围墙都进不来。

    凝翠阁又紧挨着听雪堂,是护卫的重中之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人允许,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如果付珈佇真是为人所害,下手的,必定是王府内部,且是有机会接近听雪堂,可以随意进出凝翠阁的人。

    最可疑的,当然是凝翠阁里当差的丫环仆妇。

    可是,她们跟付珈佇并无深仇大恨,何至于要她的性命?

    他只问了当晚情形,便把人都带到隔壁院子里,自有专人细细再审。

    “人你瞧过,可有什么不妥?”萧乾问。

    萧绝摇了摇头,道:“我人虽杀了不少,验尸委实不是强项。已经让人去请老邢头,也差不多该到了。”

    老邢头是刑部大牢的资深老吏,祖上五代都是狱吏,刑讯逼供是把老手,勘验尸首更是经验老道。

    后来萧乾负责组建神机营,亲自点名把他要到了五堂,专管刑狱这块。

    萧乾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没必要把事做得这么绝吧?”

    “验尸,是为了还她一个公道。”萧绝淡淡地道。

    他亲手试了,付珈佇的确没了呼吸,身子也硬了,理论上来说是死透了的人。

    可他横看竖看,总觉得她不象是死了,倒象是睡了。

    说他是谨慎也好,胆小也罢,他还是觉得剖开了,更放心些。

    她若是真的死了,那么反正已经死了,也不差多挨这一刀。

    如果敢使诈假死,那就只好算她倒霉了。

    “爷,老邢头来了。”魅影立在门外,恭声禀报。

    “进来。”萧绝道。

    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枯瘦老者,提着个沉沉的铁皮箱,慢慢地进了凝翠阁,在蔷薇花架下停步,拱了拱手:“邢连霜,给王爷,七爷请安。”

    “人在床上搁着,”萧绝转了身,领了他往正房走去:“是自缢死的,我看着有点没把握,你给掌掌眼……”

    穆王妃还沉浸在付珈佇自缢的悲伤中不可自拔,应邀来赏荷的几位夫人已经带着如花似玉的小姐们到了听雪堂。

    突然听到这样爆炸性的新闻,顿时个个打了鸡血般兴奋。

    夫人们围着穆王妃,纷纷表达关怀和慰问;小姐们聚在萧燕身边,叽叽喳喳地打听那位不幸的付小姐的种种资料。

    好在,萧燕还没有糊涂到家,不敢把话题往村蘅身上引,含糊几句打发了。

    等几位夫人表达完心意后,杜蘅出面,向诸位娇客表达了歉意,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恭敬地把人送出王府。

    几位夫人得了这第一手的八卦消息,前脚出了王府,后脚就四处宣扬。

    不过半天的功夫,穆王府新进门的世子妃逼死了世子爷的未婚妻的新闻,就象长了翅膀飞遍了临安的大街小巷。

    消息传来传去,不知怎地,那句无言对杜蘅的“刑克子女,孤寡之命”八字判词,就这么传了出去。

    再后来,不知道谁说萧乾父子许诺了付家小姐,三年后若杜蘅无所出,则必迎其进门。

    紧接着,付珈佇死前与杜蘅发生争执口角,那句“就算我不能生,也绝不让人进门”也传了出去,甚至演变了:“宁愿萧家绝后,也绝不许世子纳妾”等等无数个版本。

    并且,由此又衍生出了无数个二女争夫的故事。

    不论哪个版本,无一不是说杜蘅心胸狭窄,多疑善妒,无容人之量,实非良配。

    然后,话题兜到萧绝身上,感叹以穆王府之滔天的势力,萧绝的蛮横无理,竟然栽在这么一个无才无貌无德的女子手中,必是被狐媚之术蛊惑了。

    话题于是又转回到杜蘅身上,说顾家世代行医,必然有些方技秘术,可以令男子神魂颠倒,再然后流言就朝鬼神的方向发展。

    到得后来,杜蘅已经成了一只九尾妖狐,专门勾/引世子爷,为祸穆王府,谋害国之栋梁……

    甚至有人言之凿凿,曾亲眼看到晚上有狐狸在杜府出没……

    那年杜府请道士驱妖,二小姐曾被带走的事翻了出来;然后,别院秋狩,杜家几姐妹争宠,杜蘅不顾亲情,非要把十二岁的妹妹杖毙这桩公案,也被再次翻了出来……

    一时间,临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听雪堂里,穆王妃拉着二舅太太的手,哀哀地哭泣:“是我害了她!我不该把无言替蘅姐批的命透给佇儿,原是想安她的心,没想到弄巧成拙……”

    二舅太太一边拭泪,一边柔声宽慰:“跟你没关系,是她福薄。”

    陈二奶奶叹道:“佇儿也真是,绝哥儿既允了她三年后进门,安静等着就是。偏偏好心弄什么生子偏方来,凭白把自个的命搭上。”

    杜蘅踏进门来,道:“饭菜备齐了,母亲看摆在哪里好?”

    大舅太太冷哼一声,道:“我可没你心宽,出了人命,还吃得下饭!”

    杜蘅垂着眼,轻声道:“付姑娘死了,我也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总还是要过下去。请两位舅太太和母妃节哀顺变。”

    穆王妃哭得两眼红肿:“我吃不下。”

    “那好,”杜蘅躬身道:“我让厨房熬碗燕窝粥,几位多少用点。”

    大舅太太怒道:“谁要吃,谁自己吃去!”

    陈二奶奶过不去,朝杜蘅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母亲年纪大了,又心伤付姑娘,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我明白,舅太太是怜惜付姑娘。只是老人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大悲大喜,再要饿出毛病来就不好了。你一会劝着她们多少进些饮食,我让厨房一直预备着。”杜蘅也压低了声音道。

    “嗯。”陈二奶

    奶点头。

    杜蘅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卧房。

    “看看,看看,居然象个没事人一样!”大舅太太瞠目:“这心肠,得有多硬!”

    陈二奶奶看着杜蘅苗条的身影消失,这才回过头来,叹了口气,道:“娘,付姑娘再好,终归是外人。这时候,外面不定多少人在戳蘅姐的脊梁骨呢!这节骨眼上,咱们可不能帮着外人踩着绝哥媳妇!”

    “谁踩她了?”大舅太太老脸一红,声音到底小了下去:“我只是替绝哥儿可惜!那么温柔大度,善体人意的媳妇,说没就没了……”

    “佇儿是绝哥的未婚妻,算不得外人。咱们做长辈的,一碗水得端平。”二舅太太忙打圆场:“再说了,这屋里也没外人,自家人关起门来说几句,也没什么。出了这个门,谁不知道要帮着绝哥媳妇!”

    紫苏站在走廊下,一条手帕拧成了酸菜叶。

    “走,去厨房。”杜蘅从正房出来,也不走抄手游廊,直接从院子中间的青石板路面上过去。

    “小姐!”紫苏开口,声音暗哑。

    “怎么啦?”杜蘅讶然回头。

    “她们,”紫苏眼眶通红:“太欺侮人了!”

    杜蘅一愣之后,笑了:“傻丫头,没人欺侮我。只不过,事情来得太突然,大家一时都接受不了而已。”

    “是她自个要死,关小姐什么事?”紫苏愤愤不平。

    杜蘅默然半晌,低低道:“人都死了,再说就有失厚道了。”

    “那就是个祸害!死了还要给小姐添堵!”紫苏想起来就气。

    杜蘅淡淡道:“你要是不想在这伺候,就回东跨院,换白蔹过来。”

    紫苏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悻悻地闭了嘴再不说话了。

    杜蘅不再理她,抬脚迈进了厨房。

    穆王妃喜欢做点心,因此听雪堂的设了个小厨房,设备十分齐全。厨房管事的,是个姓曹的嬷嬷,听说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擅长的是各类药膳,如今年纪大了,轻易不下厨。

    配了三个厨娘,另有一个专做面食点心的,还有三个专门切菜,二个负责洗菜的丫头,两个烧火的丫头,一个挑水的婆子。

    这时,几个人聚在一起,说得眉飞色舞。

    见杜蘅进门,曹嬷嬷急忙站了起来:“世子妃!”

    其他人唬地四散而开,各人假装忙碌。

    杜蘅装做没看到四面扫来的视线,微笑道:“母妃和两位舅太太没吃东西,弄些容易消化,清淡开胃的小食,随时侯传。”

    “您看,这么点小事,打发个小丫头吩咐一声就行了,哪用得着劳烦您专门跑一趟。”曹嬷嬷略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杜蘅缓缓走了进来。

    春妮紧张地低着头,眼角余光看到杜蘅一步步接近,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整个人几乎埋进洗菜的木盆里去。

    杜蘅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巡视了一遍厨房,察看了食材,这才冲曹嬷嬷点了点头,带着紫苏离去:“费嬷嬷的心了。”

    春妮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世子妃慢走。”曹嬷嬷送了杜蘅回来。

    李妈妈尖声喝骂:“春妮!你是洗菜还是洗衣,揉得这么碎,还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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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絮:(纯属无聊)

    小付,打滚撒娇:我还没过够戏瘾,我的情蛊还没发挥作用,我还有很多很多手段没用上,可不可以不要死?

    明月,笑摸小付狗头:已经写死了,有什么办法?

    小付,星星眼:可以假死啊,可以复活啊,你是作者,你最大。

    明月:卖你的麻袋去!(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