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垂着首,低声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他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十分笃定的。
杜蘅也并不瞒他,微微颌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是,只要我稍有一丝不慎,此刻的下场,只怕比问兰惨一百倍。”
前世的恶梦,必会再度上演,她的命运将会比前世悲惨一百倍栀。
复仇什么,都是妄想!
夏风蓦地抬头看向她,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怜惜,伸手轻轻握住她的:“不会的,你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杜蘅笑而不语遥。
他?事实证明,如果不幸真的发生,他一定跑得比谁都快,躲得比谁都远!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一回,只怕要感动得落泪。
那笑容,不知为何,很是刺目,令他十分不舒服。
“你跟她,应该是初次见面,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夏风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纯粹是看我不顺眼。”杜蘅不想多谈。
“莫非,”夏风福至心灵,忽然顿悟:“是恼你多管闲事?”
他为人谨慎,即便身边并无旁人,也不肯把话说实了,以免落人话柄。
杜蘅反问:“我是大夫,难道要见死不救?”
夏风叹息:“为什么不等我?”
若是跟他结伴同行,卫思琪就算再心怀怨恨,也要顾忌一下平昌侯府,何来这一场风波?
杜蘅冷笑:“你未免太把自个当个人物!”
卫思琪是何等人,连南宫宸这正宗的皇子都没放在眼里,又岂会在乎一个区区平昌侯府的小侯爷?
夏风给她这股无名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一张白皙的俊颜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奇怪的是,明明尊严被她踩到脚底,竟然很没骨气的,不舍得掉头离去!
“小姐,咱们还没见过小王爷呢~”紫苏暗自叹息,心知她定然还记着前世被他抛弃的仇,恨他无情地扔下***绝望的她,琵琶别抱,娶了杜荇。
夏风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冷香殿,在那边。”
杜蘅不置可否,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沉默,进了冷香殿。
侍女通报进去,冷心妍竟然亲自迎了出来:“舞阳县主大驾光临,篷壁生辉~”
一番客套之后,分宾主坐了,侍女抱了小王爷出来。
杜蘅并未存着结交之意,礼物也只是随便挑的一件,送上一副镶松石的黄金缨络,价值也算不菲,只图应景并未走心。
堆在一屋子的金珠玉器之中,最多也只能算个中等货色,并不出挑。
冷心妍却亲手接过,从材质到做工,再到款式,狠狠地夸赞了一番,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这件礼物价值连城。
拢络之意,十分明显。
杜蘅暗暗好笑,面上只装得腼腆害羞,微笑着垂头不语。
夏风见她前一刻张牙舞爪,似只随时准备进攻的野猫;这一刻立刻恬静温婉,成最标准的大家闺秀,角色转换之快速自然,令人瞠目。
他不自禁在想,她究竟藏了多少面目,隐了多少性格,是他以前不曾发掘到的?
号炮响,吉时到。
冷侧妃抱着小王爷,在众人的簇拥下,去答谢宾客。
花园里席开二百桌,以溪水为隔,男女宾客分列两边。
卫思琪一身艳红,含笑穿梭在众宾客之间,听得冷侧妃到来,回身正要迎来,目光扫到她身侧三步远的杜蘅,不禁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姐姐,”冷侧妃莲步轻移,含笑道:“这位还没有见过吧?她就是舞阳县主。”
“好一个法炙神针~”卫思琪恨得牙痒痒,声音里含着明显的怒意,脸上也浮现一抹潮红。
究竟是谁给她的胆,把戏,竟然敢玩到她头上来了!
杜蘅不惊慌不害怕,没有丝毫闪避之意,直直地迎着她,展颜一笑:“谢娘娘夸奖。”
卫思琪身上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转瞬又消失不见:“小侯爷,你好福气。”
夏风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握了杜蘅的手:“阿蘅年纪小,又是初次经历这种盛大的场面,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呵呵~”卫思琪笑了起来:“小侯爷太谦虚了!我看舞阳县主,进退得宜,举止有度,应付自如,令人印象深刻!”
夏风暗皱眉,这话的意思,怎么象是惦记上阿蘅了呢?
面上却含笑道:“王妃可不能太夸她,夸得越发得意忘形,只怕要瞧不上我了呢!”
“小侯爷真没出息,媳妇还没娶进门呢,这么快就替她说话了?”平素与夏风交好的,在对溪听到,立刻搭话。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治得她服服帖帖?”有那平素就油滑没正形的,酒壮胆色,大声调笑。
“哈哈~”边上人不知内情,闻言都轰地笑了起来。
那丝看不见的剑拔弩张,被冲得干干净净,卫思琪冷哼一声,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杜蘅含笑入席,不再理会卫思琪。
略吃得几口,便向同席之人告了乏,向冷侧妃打了声招呼,只说家里祖母惦记,需要早些回去。
冷心妍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多留,只嘱她以后没事常来王府串门,陪她说话解闷。
夏风正给一群损友缠着,错眼之间已失了她的踪迹,心知她必是提早走了,苦涩顿生——她倒是好胆,情愿摸着黑走人,也不肯叫他做陪。
究竟,她有没有当他是未婚夫?
转念一想,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要一个未嫁的女子来跟他打招呼,确实强人所难,遂又稍感安慰……
杜蘅回到杜府,已是戌时三刻。
车子进到二门,还未下来,就听得园子里罄拨鼓响,好不热闹。
待下了车子,抬眼一看,半空里着一团火焰,看仔细了,才发现围墙里矗着一个几丈高的云梯,上面依稀站着一个人,宽袍大袖,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第一个念头就是:柳氏又在弄什么夭蛾子?
“这是做什么?”紫苏张大了嘴巴。“驱鬼。”门房不敢看杜蘅的脸色,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杜蘅眉一挑,怒气不自禁地上冲。
算计她也就罢了,竟连死去的娘也不肯放过!
你非要做死,我又何必拦着!
“胡说!”紫苏俏脸一凝,叱道:“好端端的,驱什么鬼?”
好个柳氏!竟是一丝空隙都不能容,揪着点空子,就开始搅和!
“哎呀,你不知道……”门房巴拉巴拉,从纯阳道长不请自来,一直说到老太太莫名其妙厥过去……细细说了一遍。
“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厥过去?”杜蘅直觉不对劲。
“所以说啊,是邪灵做祟,撞了太岁嘛!”门房意犹未尽,很恨要守门,不能亲眼目睹高人捉鬼驱邪,只能在外面听声音。
杜蘅不再理她,一边往园子里走,一边吩咐紫苏:“你立刻去瑞草堂,把老太太吃的药渣包起来。”
老太太因杜松之事气得有中风之兆,不过在杜谦的精心调理之下,已经日渐恢复。
又没受刺激,怎么可能厥过去,且厥得那么及时?刚好就在杜谦回府的那一刻!
“好!”紫苏也不多问,立刻就往瑞草堂去。
杜蘅一眼看去,除了老太太,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园子里,就连杜松都坐在软榻上,被人抬到了道场。
所有人都仰着头,遥看着纯阳道长站在高高的天梯之上,手执桃木剑,忽尔对着剑身喷出一口烈酒,就见一团火“轰”地了起来。
“啊!”底下的人便跟着惊叫连连。
“父亲,这是在做什么?”杜蘅忍住气,缓缓走到杜谦身边。
“回来了?”杜谦心不在焉,胡乱点了点头:“坐下,有什么话,一会道长做完法事再说。”
杜蘅眸光冰冷,言词犀利:“祖母躺在床上,父亲身为儿子不在床前侍疾;身为大夫,不去追查病因,竟然相信邪魔附体,请道士驱邪?”
一句话,把杜谦逼到墙角。
“放肆!”他羞恼成怒,喝道:“天地神明,连皇上都要敬!你竟敢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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