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现在明显就是这样的想法。
他不相信别人真的会来诚心治病,但假如是有别的目的,他倒是愿意听一听,试一试。
“我们想要买你们族产的sū油。”顾明瑞道,“假如我们治好了族长大人您的病,还请您能支持一下。”
原来是为了sū油,族长心想,sū油是他们游牧族的特产,别的地方确实买不到,看来他们也是做点心生意的,上一回就有个点心商人来购买了不少sū油。
族长点点头,“这倒是不难,就看你们这大夫的医术高不高明了。”
商人重利,只要给他们利益,他们就绝不会害人,族长很明白这一点,看来他们确实是想治好他的,不像别的大夫,稍微治好一点,骗了钱就走。
他们不一样,这生意是长期的,治不治得好,总是看得出来。
若是好不了,他们的生意也就泡汤了,商人不会那么傻。
族长就叫傅琅给他看病了。
傅琅去切了脉,过了一会儿道,“族长的病虽然时好时坏,但问题不大,请先把这瓶药水喝了。”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
族长正要去接,门口冲起来一个年轻汉子,叫道,“父亲,不要受他们的骗!”
族长愣住了,“达来?”
“父亲,他们肯定又是来骗钱的,这大夫年纪那么轻,会治什么?”达来要去抢傅琅手里的玉瓶,“不要相信他们!”
“他可是御医的弟子啊,给皇上看病的。”族长忙道,“达来,你别胡来。”
达来道,“给皇上看病的?”他哈哈笑起来,“谁信呢,皇上远在京城的,御医的弟子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盯着傅琅,“你怎么证明?”
傅琅淡淡道,“喝了这东西,就能证明了。”
“谁信你,万一这药水把我父亲的病弄得更严重了,怎么办?”达来赶人了,“你们快给我走!”
傅琅只看向族长道,“族长,您难道对您的身体真的不抱希望了?若是如此也罢了,求生我能治,求死治不了。”
族长听到这话,不再犹豫,拿了药水就喝下去。
屋里的人都盯着族长看。
不到一会儿,族长呼出一口长气,满脸欢喜的道,“啊,舒服多了,这药真神奇,果然不愧是御医的弟子啊!”
卓玛高兴的蹦起来。
达来却沉下了脸,但也是一会儿的功夫。
fù人上来道,“那就好了,看来这大夫还是tǐng有本事的。”
族长舒展了一下筋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问傅琅,“我这就好了吗?”
“要彻底好,还需几日的功夫,如果族长能容我们留下来……”
“当然,当然,你们一定要留下来!”族长吩咐卓玛,“你给他们好好安排一下,当做贵客招待!”
“好的,父亲。”卓玛笑道。
达来却来问傅琅,“你打算给父亲再喝这种药吗?”
“不是,我会另写方子,不知你们抓药方不方便?”傅琅问。
“方便是方便,不过也得看是什么药。”达来说道,“要是些名贵的药材,我们可能要去远的地方买。”
“都是常用的。”傅琅道,“就在这儿写吗?”
族长说道,“达来,快叫人拿纸笔给他。”
达来就去吩咐了,一会儿就有人取了笔墨纸砚来。
傅琅坐下,写了一个方子交给达来。
达来看了看,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也看不太懂,他说道,“那我去抓药,等会就熬了给父亲喝,你最好记住了,要是我父亲好不了,小心你的命!”
傅琅一笑,不作回应。
fù人扶着族长睡下来,柔声道,“就算好了,也还是要休息的,卓玛,你快带他们出去罢,让你父亲安静一下。”
族长也点点头,“你们来到草原,走了好几天罢,也累了,去歇息一会儿。”
卓玛便领他们去了旁边的穹庐。
顾春芽好奇的问傅琅,“你起先给族长喝了什么灵丹妙药啊?他看起来一下子好了很多。”
“是卫家祖传的灵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精神大振。”他看了前头的卓玛一眼,在顾春芽耳边轻声道,“不过明天族长的身体就会弱下来,但也足够了。”
应是为了乱敌方的阵脚,顾春芽又问,“那族长是真的中毒了?”
他点点头,“可惜我没看出来是什么毒。”
他用了灵药只是想制造一种假象,好像他能很快就治好族长,所以,下毒的人肯定会在族长的药里面动手脚,让族长以为他根本治不好,再把他们赶走。
几人进了穹庐。
这个穹庐估计都是拿来招待客人的,布置十分的精美。
卓玛对他们行了一礼,真诚道,“你们有句话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来救治我父亲。”
“我们也有自己所求的,卓玛姑娘不必客气。”顾明瑞回了她一礼。
傅琅往外看了看,回过身道,“卓玛姑娘,刚才我不便说,其实族长是被人下毒了。”
“什么?”卓玛脸sè大变。
“应该有一阵子了,所以一点点小病总是好不了,还有恶化的趋势。”傅琅表情严肃,“卓玛姑娘,能对族长下毒的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们相信卓玛姑娘肯定不是这个人,所以才告知你,倘若你想治好你父亲,下面的事情必须要办好。”
卓玛抚着xiōng口,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什么事情?”
“你必须说服你父亲相信这件事,并且不能透漏出去,后面的事情才有可能成功。”
卓玛皱了下眉,喃喃道,“会是谁呢?”
“你们族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傅琅问,“敢问姑娘,又是因何事被罚。”
卓玛苦笑道,“父亲让我管理我们族的一个仓库,有一天点算的时候,少了几样值钱的东西,母亲说我看管不利,罚我去放羊,当时父亲已经病了,我不想为这个让父亲烦心,就没有告诉他。至于族里,”她语气沉重下来,“我们族与南边的一支族群本是同宗,不过在祖父那一辈决裂了,分成了两个族群,去年因抢夺草原发生过争斗,父亲想要与他们和好,可二哥不同意,他想交战到底,也有不少人是支持他的。”
几个人听了,都在想,是不是因为观点不同,所以族长才会被人下毒。
这应该就是yòu因吧。
卓玛说到这儿,也有些明白了,她点点头,“我这就去跟父亲说。”
“还有一事。”傅琅叫住她。
顾明瑞,顾春芽也参与进来,几人商量了会儿,卓玛才急匆匆的出去。
伯都坐在地毡上,担忧道,“不知道卓玛能不能说的成。”
“卓玛姑娘很勇敢,我们又说清楚了,她肯定行的。”顾春芽笑道,“伯大叔不用担心,咱们就等着好了。”
“是啊,这次傅公子的药大显神威,族长已经很相信咱们了,卓玛又是他疼爱的女儿,没有理由不信的。”
四人坐了会儿,就有人送进来丰富的吃食。
伯都笑道,“都是上好的牛羊肉啊,肯定是族长吩咐下来的,你们快来吃。”
傅琅一抬手,“等等。”
伯都问道,“怎么了?”
“他是怕有毒呢。”顾春芽笑道,“不过也真有可能,假如下毒的人足够狠辣,说不定直接就采取行动了,把咱们置于死地,然后再去对付族长。”
顾明瑞脸sè变了变,“那不糟了,他们金羌族都是善斗的,咱们怎么逃得出来?”
傅琅笑了笑,看了一眼顾春芽,“那人若像你说的这么果断,之前又把族长的长子,卓玛都调离了,那么,族长此时应该死了,可他还活得好好的,可见那人还想要个名正言顺,并不想以武斗取之,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顾春芽斜睨他,“你的银针呢,不拿来试下毒?”
傅琅失笑,“谁跟你说银针试的出来?族长吃饭用的还是银碗呢,有些毒根本是毒人于无形,所以这些还是不吃为妙。”
伯都忍不住拍自己的脑袋,哀声道,“哎,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像有几个脑子的,就我最笨,还好同你们来,不然就死了。”
顾春芽扑哧笑了,“我们不来,伯大叔也不会来啊。”
“哎,都吃干粮罢。”顾明瑞看着面前的好酒好肉,咽了下口水,又一股脑儿的把它们倒进了旁边桌上的桌布里,卷成一个包袱扔在了后面,他拍拍手,“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吃完了。”
几个人啃起了干粮。
随后一个人也不出去,闲聊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要黑了,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傅琅站到穹庐门口,听了一会儿,说道,“抓到人了!”
其他几人也都站了起来。
“是谁?”顾明瑞问,“他们说抓到谁了吗?”
傅琅摇摇头,“没有,有点乱,只是说在厨房抓到人了。”
穹庐的门帘这时被人liáo开了。
卓玛走了进来,脸sèyīn郁,有失望,有悲伤,有愤怒,她说道,“父亲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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