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所谓『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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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里亚边境线上空。

    呼……总算、总算是,逃出来了……

    在名为黑珍珠号的私掠船上,独臂的雷尔夫正满头大汗地躺在甲板上,像是刚经历了什麽相当惊险的事情。

    好像,太过小看对方的毅力了呢……

    化名为巴博萨的泰利斯特,则是趴在方向舵上,满脸苦笑地说着。

    嗯,船身没有任何问题,大家辛苦了。

    外表装成无赖船长杰克.史派罗的席摩海赫,此时慢悠悠地从船舱里走出,还大声鼓着掌表示大家做得好──看上去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说起来,是哪个白痴害我们惹上戈里亚两用舰队?

    啊啊,就是你面前这个人。突然说什麽要帮雷尔夫你庆祝上贼船四个月纪念日,然後就擅自修改黑珍珠号的航线,跑去撞沉戈里亚两用舰队专属的物资运输舰……

    那麽我们被对方追了上百公里的怨气,我是否可以出在船长身上?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雷尔夫你打不赢他的。

    饭菜中下泻药呢?

    这主意不错,我会叫其他人当作没看到的。

    我说你们!不要在当事人面前光明正大谈下毒的事情啊!

    其他船员虽然也疲累不堪,但依然笑看着三人的互动,像是早就习以为常。

    一番胡闹过後,三人也恢复正经的态度。

    这样一来,也算是完成马萨里尼卿所委托的任务了呢──虽然是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手段。

    泰利斯特看着远方的托里斯汀土地,颇为感叹地说着。

    实在是万分抱歉,让诸位一直这样为我国承担这份重任。

    只是吸引戈里亚注意力这种为不足道的小事,根本算不上什麽重责大任。

    杰克摆了摆手,表示要雷尔夫不用介意。

    席摩海赫你当然不会在意,你把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添乱。

    杰克!船长杰克!真是的,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改过来啊。杰克先是朝着泰利斯特大吼了几声,随後才无奈说道:还有,别把我说成那种玩乐至上的家伙,我跟那些虚无主义者可不一样啊。

    虚无……主义者?

    没料到会从杰克口中听闻到虚无这词,雷尔夫不禁愣了一下。

    并不是传说的虚无魔法,只是刚好称呼一样而已。察觉到雷尔夫发楞原因,泰利斯特笑着摇头回答道:根据席摩──咳咳!──好吧,是杰克的说法,虚无主义者是混淆了目的与手段的一种人。

    混淆目的与手段?能否再形容得具体一点?

    雷尔夫皱起了眉头,不解地说着。

    我记得是……泰利斯特边转头看了下杰克:……对什麽都有意见,却又对什麽都无所谓,因为认为一切最後都没有意义?

    没错。简单来说这种人并不是有目标才提问,而是提问本身就是一种目标。这麽作的结果就是什麽都没有,只剩自我满足跟无限回圈的批评。不过这一套也只对钻牛角尖,以及和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目标的人有效。

    杰克接着说道,表情也极为少见地认真起来。

    这种想法其实相当危险,因为这些家伙感受不到生命意义或乐趣,还会善於寻找理想和行动的矛盾,再把别人引导到思考的误区。但这行动却没目的、利益或建设可言。

    走到船舷边,杰克拿起一旁木桶里的苹果,边啃边说道。

    假设太多、猜测太多、不确定性更多,却没一个目标、方向或实作,到最後只会得到一个废话结果──杰克双手做出了一个烟火爆炸样:──我们都会死。

    面对这种自我矛盾的言行,就算认真辩驳,也只会变成废话大战而已。

    曾经有一群无脑狂信者认为,当神重现於世界之时,就是世界灭亡之刻。既然一切终将灭绝,为何浪费精神去活着?何必浪费精神去质疑?何必浪费精神去思考?何必去寻找乐趣?照这种观点的话,我们根本什麽事都不用作了。

    总而言之,离这些观点越远越好。

    杰克啃完了苹果,随手把苹果核丢出船外,之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想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

    说起来,雷尔夫你不久後就要离开了?

    凭藉着长年的友情,泰利斯特非常有默契的帮杰克转移话题。

    是阿,马萨里尼卿来信通知我,表示已经安排好一切。下次靠岸的时候,大概就是我与众人道别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就再帮雷尔夫办一场欢送夥伴离舰的打劫活──

    给我住手。

    船长!大副二副!东南南方向十公里处,有人骑乘飞龙朝着这里接近!

    听到了望台船员的大呼声,泰利斯特与雷尔夫立刻给自己加上远视术,观察着来人外观。

    那是……罗马尼亚的圣堂骑士团骑士?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身着白色长袍与白色斗篷,脖子上佩带着银制圣像,还有在斗篷和长袍的胸口上,那用银线绣出的始祖开展双手的符号。凭藉着这些特徵,泰利斯特马上认出来者是圣堂骑士团的成员。

    巴博萨大副,该怎麽处理?

    【对方只有一人,就算对方是精英骑士,我与雷尔夫就足以制服对方,而且这艘船还是杰克的制造物……】

    考虑片刻,泰利斯特对着船员下令。

    全员黄色戒备,配置飞行小艇,让对方将坐骑置於五公里外再让他上船。

    来者毫不抗拒地坐上了小船,将坐骑留在远处,孤身一人来到了黑珍珠号的甲板上。

    各位午安,我乃罗马尼亚圣堂骑士团的一员。此次前来,是──

    你等一下,罗马尼亚?不知何时搬出椅子坐在上面的杰克,转头说道:亲爱的巴博萨大副,我们有抢过罗马尼亚的船舰吗?

    完全没有。

    喔──好吧,你可以继续说了。

    那我就重说一遍了。这名骑士完全没有话语被打断时的不悦,依旧心平气和地说着:此次前来,是想邀请各位前往罗马尼亚一游,好让圣下与我们能够招待各位。

    哈?

    船上过半船员同时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喊声。

    呃……我等只是默默无名,而且身分低贱的空贼罢了。教皇圣下的邀请太过贵重,所以还请恕我们拒绝这份款待。

    泰利斯特第一个回过神来,委婉地向着骑士表达拒绝之意。

    不不不,诸位绝对不是默默无名之人啊──

    这名圣堂骑士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前阿尔比昂御林骑士团长,狩林的席摩海赫;前阿尔比昂康贝骑士副团长,寒焱的泰利斯特;前托里斯汀鹰马队队长,迅光的雷尔夫;而且船员皆是康贝骑士团与灰园丁成员,这种组合绝非是泰利斯特先生所说的默默无名啊。

    下一瞬间,船上所有人掏出魔杖与手枪,对准了这名圣堂骑士。

    没动过的人,就只有杰克、泰利斯特以及雷尔夫三人。

    阁下是罗马尼亚专属谍报集团,不记名的成员?

    雷尔夫冷静地问道。

    雷尔夫先生过誉了,在下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圣堂骑士而已。明明被手枪与魔杖包围住,但这名圣堂骑士看上去依然相当从容:圣下款待各位的提案是真心诚意的,这点我愿意以始祖之名发誓。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打算参加。泰利斯特冷静地说道:但为了不让阁下回去通风报信,恐怕得请阁下与坐骑暂住在船舱内一段时间了。

    泰利斯特先生的好意,我非常乐意接受。

    圣堂骑士缓缓鞠躬说道。

    但若我没有回去的话,我国那边会再派出第二人、第三人,甚至是第十人前来邀请各位,直到各位答应圣下的邀请。

    ……派人的是罗马尼亚,而非是圣堂骑士团?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就在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杰克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起,并示意所有人收起武器。

    杰克?

    请回去通知教皇圣下,黑珍珠号的全体船员,会前往罗马尼亚赴约。

    这真是太好了,我们会在圣弗尔萨迪大教堂设宴并期待着三位的到来。

    直到圣堂骑士搭上小船离开,杰克才转头,略带歉意对着雷尔夫说道。

    抱歉了,看来你回托里斯汀的欢送宴会可能要延後举行了。

    无妨,听说圣弗尔萨迪大教堂是哈尔凯尼亚大陆上最壮观的建筑之一,我也正想前往罗马尼亚参观一下。

    虽然语带笑意,但雷尔夫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

    小的们!补给完毕後,准备去罗马尼亚参加宴会啦!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

    等一下,杰克你还没放弃欢送宴会的打算?

    亲爱的巴博萨大副,你在说什麽本船长完全听不懂呢。

    ..........

    ..........

    与此同时,托里斯汀魔法学院。

    学院长室。

    是吗……还是没有下达许可啊……

    格鲁贝鲁无奈地叹气说道,而在桌子的另外一边,欧斯曼正坐在椅子上吸着水烟。

    我理解你的热情,而且也愿意想办法做点什麽解决这件事。

    您的话真是令我感激。

    可是呢,格鲁贝鲁先生,王宫所说的理由也有其正确性。在哈尔凯尼亚大陆上,又有一种不稳定的空气在流动……因此关於那事情的回答都是集中在不给予飞行许可上。

    果然还是……这样的吗……

    恩,事情就是这样,请你明白要考虑下时期。还有,这虽然是由我来裁决的……不过我不能接受你的这个请求。

    欧斯曼把一封羊皮纸写的信推到格鲁贝鲁面前。在那上面,有格鲁贝鲁的签名和以辞行为开头写成的短。

    你是这学院需要的人。虽然很抱歉,不过我现在不打算放掉你。

    我这也并不是要辞职啊。只不过是想……在少少的一段时间里,开阔下自己的眼界。

    欧斯曼眯着眼睛看着苛尔贝尔。在这一瞬间,欧斯曼眼中闪过一丝完全不该属於老人的锐利目光。

    你本质上是个研究者,这件事我很清楚。我呢,对於研究者这种类型的人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所产生的弊病,有个独特的见解:啊!所见所闻的全部都是能打动自己的新奇东西!你那时的样子已经完全浮现在我眼中。应该回去了吧这种选择之类的,早就如同霞光一样从你脑海中消失了。

    对於欧斯曼的形容,格鲁贝鲁完全无法辩驳,只能为难的低下头来。

    确实您对我也有恩,您能不吝……

    如果你这样的话,那我,就已经没什麽可说的了。

    您这是又在戏弄我了!二十年时间,我都是被您丢开不管的人……

    欧斯曼轻咳了一下。

    和平的时候就是这样,无聊这种东西,会从人那里夺去兴趣和记忆啊。

    那麽在这布满乌云的现在,您是说,要让您不过偶然才会想起存在的我,一生都必须用在当教师上吗?

    谁也没这麽说过。一生?你还真是个爱夸张话的男人啊!我不是说过了吗?要看时期。如果时期适合的话,别说反对了,我还会给你出旅费的。但是,现在不行,现在还不行的……

    欧斯曼站起身,抱住苛尔贝尔的肩膀。

    好了,不要这样一脸悲伤的表情。虽说算不上安慰,不过在切克顿内街有个非常不错的店,叫作魅惑的妖精亭,是个有穿着性感的女招待们给客人斟酒的店,听说最近还扩张了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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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段几乎是原内容,但有些前置剧情是一定要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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