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妹,慢一点……”
“没事,侗乡鼓楼我都爬了无数次了,怎么会……摔倒……”
陈黎话还没落下,因为托大的原因,脚底一滑,加上身上的饰品过重,诸多问题纠结在一起,导致了陈黎发出惨烈的叫声,直挺挺地掉了下来,两米左右的楼梯,坡度又大,掉下来虽不要人命,受伤总是不可避免的。
沈信不知那来的力量,明知会承受巨大的冲力,自身又不是魁梧的大汉,如此冲过去,搞不好会两败俱伤。
双手撑着地面,以此为支撑点,用后背当做陈黎的靠垫,千钧一发,堪堪接住,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沈信与木质地板亲密接触了,脸上抹了一层黑灰,极为狼狈。
值得庆幸的是,陈黎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并没有受伤,沈信的身体犹如被泰山压顶一样,五脏六腑都震了下,一道金光弥漫开来,融合到了骨、肉之中,沈信的抗击打能力增强了不少。
人的本能反应,看到有人从高处掉落,应该是用手来接!沈信脑中的思索的速度比本能要快上一些,考虑到双手的重要xing,如果在这里残了,骑行的计划会提前结束,方方面面与客观的条件下对比后,他选择做一个人肉垫子,毕竟施压面积大了,受到的伤害就会少一点,沈信除了有点生疼的感觉外,连皮都没蹭掉一块。
缓过一口气的沈信,断断续续地道:“你该减肥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黎,呼啦一声从沈信的后背跳了起来,脸腾的红了,犹如一个熟透的红苹果,怯生生地道:“人家这叫……圆润,哪里肥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沈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略带责备地道:“叫你小心点,还不听,这会知道错了吧?作为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嘛。”沈信的语气好像和陈黎认识好久了,以一个大哥哥的口吻,使得陈黎感动不已,看到其脸上的黑灰,不禁拿出了随身的纸巾递给了沈信,说道:“看你的样子和大花猫一样,擦擦吧。”
“嗯,那行,我们下去吧,这次你可要万分小心啊。”
“知道啦,比我老妈都啰嗦。”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沈信话刚出口,就觉得有点不适宜,偷偷瞥了陈黎一眼,见她似乎并不反感,心定了许多。
侗乡鼓楼的这个小插曲,让两人的感情提高了一些,但还是处在朋友阶段而已,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一见钟情的故事情节,很难发生在现实之中。
天王庙距离并不是很远,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天王庙依山建造,与许多的古刹一样,本是远离尘嚣的一处世外桃源,却碍于经济建设的冲突,使得一半的山体被挖掉,寺院与旁边不到十米的侗乡鸟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怎么寺院会在闹市区啊?而且那个鸟巢,建在寺院附近,就不怕生意不好?”沈信对风水之学并不了解,却无意中了解到一些玄学理论,古人认为寺庙乃凝聚人气之地,商家建在寺庙附近,人气会被抢夺干净,生意如何兴隆?
估摸着鸟巢的开发商并没有叫风水师看过,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白天差点吧,晚上还行。”
“果然如此啊!”
登上了庙宇的阶梯,第一座供奉的是土地爷,沈信在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把香烛,祭拜土地爷,随后是罗汉、天龙等佛教的神龛、金身。
全部祭拜之后,主殿则是天王殿,供奉的是佛教的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
三跪九叩之后,沈信来到了大鼎面前,焚烧一些代表心意的祭品,在点得过程中沈信没有丝毫杂念,全部一套做完之后,沈信才对旁边的陈黎小声说道:“天王庙的僧侣是尼姑?”
沈信在祭拜之中,瞥见了旁边念经、敲木鱼的和尚全是尼姑,一个老的一个少的,没想到这座古刹是尼姑庵啊。
“是啊,天王庙还加入了桂西宗教协会呢。”
“哦,我看信徒还是蛮多的。”
“那肯定了,毕竟是侗乡著名的古刹寺院嘛。”陈黎一副自豪的样子。
沈信来到旁边一家出售佛教纪念品的店子内,一个老头看着一本佛经,十分悠闲的样子,后面有一栋现代建筑,估计是僧侣休息和吃饭的地方了。
还别说,天王寺的设备很齐全啊!沈信看了看玻璃柜内的商品,都是一些佛珠、佛牌之类的事物,价格比一般的商店贵一些,还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陈妹,要不要买一件?”
“不用了……”导游是有职业āo守的,不能收取旅客的礼品,何况陈黎对佛教的事物并不感兴趣,他是无神论者。
沈信倒是对佛教并无什么厌恶,经历了许多诡异的事情之后,沈信内心里面敬畏着神灵,切身体会到了未知事物的可怕。
无知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从而做出一些看似很勇敢的事,反倒只是愚昧而已。
陈黎的信仰应该是大自然,侗族同胞们崇尚的是来自大自然的图腾,与佛教徒其实也有共通之处。
沈信虽然不信佛,没这方面坚定的信仰,却对所有的神灵抱着虔诚的态度。
“老板,你这有什么特别一些的东西?”沈信看着玻璃柜的大路货,顿时没了购买yù望,便出言问道。
老板见有生意上门,便放下了佛经,到门面内翻箱倒柜,拿出了一个纸盒,说道:“年轻人,你看看有什么中意的不?”
说完又看佛经去了,封面好像写着《金刚经》。
纸盒内,零零散散的东西很多,不过样式都很老旧的样子,有泛黄的经书、黄杨木的神像根雕、佛珠手串之类的,与货架上不同的是,里面全沾满了灰尘。
引起沈信注意的是,一方木印,用手擦拭表面,木印正面有一层淡淡的朱砂红,显然在当时应该是常用的。
看字体好像是中间框了宋体朱,刻了“太平天国天朝恩赏楚王康禄”边饰为双龙戏珠,下作立水纹。
同时,一个宝箱出现了,黑铁的质地,上面雕刻了白鹇的形象,显然是五品级别的宝箱。
“居然在天王庙碰到了那个时期王级别的印,还是五品级别的,这,这不是做梦吧?”也不怪沈信激动,这方木印上的宋体字,很容易辨认,按理说天王寺香火鼎盛,应该早就被人买走了吧?而且从木印的材质来说,历经了百来年依然保存完整,必定是稳定xing较好的木头,比如什么楠木、黄花梨、紫檀之类的。
不知道是沈信运气好,还是来祭拜的信徒眼力不够,不论如何手里面拿着这方木印的沈信,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也许有这么一个可能,那就是木印的宋体字过于通俗,使得很多人一看就认为是工艺品,并不当一回事,并且这个老板似乎对这方面的价值并不了解,从随意丢弃的行为来看,可能不经常拿给人看,这样一来,就算信徒是有眼力的,却没机会看到。
在那个时期太平天国王级别泛滥,因此不论是木印还是银印,官方上说都是金印。
“楚王康禄?”沈信努力回忆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唐浩明先生的著作《曾国藩全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
此刻他的样子并没有落在专心致志研读《金刚经》的老板眼前,而被陈黎发现了异常,不由得担忧地道:“沈哥,你不是刚才被我压着,身体不舒服吧?”
话一说出口,略微有点不对劲,主要是“压”这个字,会让不知情的人乱猜,老板也听到了,皱着眉头说道:“选好了没有?佛门圣地,不要出言污秽,亵渎佛祖那就罪过了。”
沉浸在巨大兴奋之中的沈信,无视了老板的脸sè,说道:“我要这个,多少钱?”
“一百。”
“什么,一块木头要一百?老板,你别欺负外地人不懂行啊,我可是本地人。”在陈黎看来,这块烂木头,十块钱都嫌多,沈信却急急忙忙掏出了一百,递给了老板,拉着陈黎,一口气跑下山脚。
到了停车场,沈信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陈黎一脸不解,说道:“沈哥,你怎么不砍价啊?一百实在太贵了,真为你不值得。”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块木头是物。”
“物?你不会说是太平天国的官印吧,我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楚王之类的,不过你真的以为在这种地方会有真的?我看估计是工艺品吧。”
如果说沈信不具备“摸宝”的能力,单从鉴定的水准来看,其实也难以确定是否是老物,按照陈黎的说法,的确这个环境和价位,能买到物,概率几乎没有,可是因为种种的原因结合在一起,这方木印最终还是到了沈信这个识货的人手中。
“陈妹,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并且在管所工作过,考古过不少的墓葬,是真是假,我能看不出?告诉你,如果这方木印我捐给博物馆的话,至少是一级物!”沈信如同公孔雀一样,开着五彩缤纷的孔雀屏,炫耀着自己的魅力,从而想要得到异xing的青睐。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对陈黎的感觉很是奇怪,平常他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说怎么多啊?难道是一番接触下来的结果?
“别骗我了,我可不相信一百块能买到一级物,除非你证明给我看。”陈黎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一级物在地方数量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会以这么低的价格购得?不符合市场价值啊!
捡漏这个词汇,陈黎肯定没听过,在收藏界这样的传奇出现最多的是七八十年代,现代则少了许多。
沈信收好了楚王康禄的王印,抓耳挠腮,思考着如何证明,此刻他不知不觉内心极为在乎陈黎对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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