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信,你老爸在龙城高中任教这么多年了,要几个名额还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原来你们在耍我……”
沈信哭笑不得,不过路景百的附加要求是完成了,这两件宝物算是正式归沈信所有。
今天晚上,沈信一直是抱着樟木箱子睡觉的,这两件宝贝是沈信打响古玩店名声的依仗,暂时来说不会急于出售,而且资金方面加上易小军卡上的七十来万和自己的十来万,装修店铺和之后的捡漏资本是不缺的。
也许是在油榨村消耗了不少的心神,因此沈信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了,看了来电显示是易小军,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蚊子,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易小军的语气有些怪异,沈信刚睡醒,迷迷糊糊之间,听了这句话,不免犯嘀咕,说道:“好消息吧。”
“丁老板决定免费赠送给我们古玩店价值一万左右的高仿明清瓷器,大约有五六十件,充门面足够了。”一般来说古玩店大多会摆设一些高仿的装饰品,而价值高的物件则会放到内部,很少会随意拿出来,毕竟安全上要做到位啊!
“丁老板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啊,难道你说的坏消息也跟他有关系?”沈信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易小军沉默了一会,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说道:“哥,你是我亲哥,坏消息就是我把昨天我们又捡得两个漏告诉他了,丁老板想要开开眼。”
“五十多件高仿瓷器就是敲门砖啊,你小子怎么就这点出息?这两个宝贝是我们古玩店开业的镇店之宝啊,怎么让他说看就看啊,而且丁立名也是开古玩店的,同行相忌知道不?”沈信的声调提高了几分,几乎差不多吼出来了,也难怪,这么机密的事,不到一天就传出去了,易小军的大嘴巴实在是太不严实了,这也让沈信更加坚定了,以后出去捡漏,还是自己去吧。
“老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丁老板这个人太狡猾了,三言两语就把我诓进去了,实在不是我多嘴啊,而是丁立名太无耻了。”易小军喜欢吹牛皮的个性,沈信还是略知一二的,估计跟丁立名的关系不大,只是易小军为了不在丁立名那里落下风,便说出了两件大漏,以此来得到丁立名的注意力。
既然要往古玩方面发展了,名声很重要,沈信暗自琢磨道:“让丁立名看看也没什么,何况他不仅是轩名古玩店的当家还是龙城收藏协会的会长,借他的嘴宣传造势也不错嘛。”
想通了这一点,沈信缓和了下,说道:“好吧,你们确定了地点?”
“丁老板说到他名下股份的一家茶馆,叫艺茗茶馆。”
“好,等下你把具体地址发过来,我打的!”
“嗯,我在这里等你,记得带着宝贝。”
“放心,我没你这么马虎。”
沈信挂断了电话之后,匆匆收拾了下,什么也没吃就在学校门口搭乘了的士,前往了“艺茗茶馆”。
半个小时左右,龙城的交通拥挤情况属于中上左右,这个时候还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一路上没出现什么状况,安全抵达艺茗茶馆。
刚到这里,肚子就有点咕咕叫了,沈信习惯了吃早餐,如今都差不多到中午的饭点了。
“这么大的菜馆,还怕没什么吃的?等下叫点吃的就行了,反正是丁立名请客。”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丁立名想要开开眼,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
茶馆大厅的装修还是古典为主,低调中带着深沉的韵味,一张根雕茶几,与周围的装饰融为一体,让人身心愉悦,到了前台说明了房间号,一名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带着沈信来到了一间包厢。
简单质朴的装潢,类似于唐代的风格,一张小桌子之上有许多的蒲团,榻榻米踩上去并不硌脚,相反很舒适。
桌子上的茶具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而是有碾子、筛子、茶杯之类的,沈信毕竟是学历史出身的,从装修风格推断是唐代无疑,那么从茶具来推断,丁立名招待他们的是出现在隋,兴起于唐代的“抹茶”。
这个茶艺,在国内还是比较少见的,主要是很少有茶艺师学习抹茶的制作方式,不过在海外,诸如港台之类的地方倒是很流行抹茶。
房间内有一名年轻貌美的茶艺师,穿着唐代的服饰,浓妆艳抹与唐代的美人无疑,静静地坐在哪里碾茶,十分的赏心悦目。
关于茶艺方面的知识,唐代的茶圣陆羽的《茶经》说得很详尽,沈信粗略读过,却没有仔细研究,尽管知道是抹茶,却也不知道具体的来路,还是填报肚子为上。
除了茶艺师之外,房内还有东道主丁立名和死党易小军,丁立名还是很厚道的,并没有叫上其他人,人多手杂,丁立名的威望摆在那,让他看看也不吃亏。
“小沈,你来了啊?快来坐。”丁立名站起来客气地道,易小军帮着沈信抬起用行李箱装着的宝贝。
而此刻沈信并没有立即打开,相反对丁立名说道:“丁老板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嘛,听说这是您的茶馆,有什么填饱肚子的东西啊?我今天早上还没吃饭呢。”
“哈哈,小沈真风趣,茶馆又不是饭馆,都是一些小吃和瓜果之类的,不过不用担心,我马上叫人带些吃的过来,不知道小沈你喜欢吃什么?”
“螺蛳粉……”
“我说蚊子,你来茶馆吃螺蛳粉?未免太奢侈了吧。”
沈信说出这话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龙城地道的食物就是螺蛳粉,不吃他吃什么,而且做出来的时间又快,又好吃,我等不及什么山珍海味了。”
“还真巧,我们店附近就有一家正宗的螺蛳粉店,我马上让人帮你打包。”丁立名信誓旦旦地道,对沈信的行为一点没表现出不耐烦,茶艺师摆弄好了抹茶,沏上了几杯,丁立名说道:“小沈,在等的过程,先喝杯抹茶,一路上辛苦了,让你这么大老远带宝贝来,做老哥的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啊。”
“说那里的话,丁老板日理万机的,能主动找我们兄弟俩,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且我们的宝贝也许入不了丁老板的法眼。”沈信的话,显然话中有话,既然是竞争对手了,探听沈信宝贝的虚实,的确有份,并且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丁立名首先是坏了规矩。
沈信必定要说上几句,免得以后正式踏足收藏界的时候,丁立名会以为他好欺负。
“小沈,你太客气了,你上次转让给我的两件宝贝,可是许多人称赞不已的,这次的宝贝肯定更加好。”丁立名通过易小军的嘴,知道了些内幕,却只是表面而已,到底宝贝的来历是什么,还需要自己亲自掌眼。
上次交易的唐代青铜钵与明代象牙笔筒,龙城古玩市场上还是比较少见的,因此极为抢手,丁立名也极其喜欢,打算待价而沽呢,对沈信有了一番全新的认识,所以不会因为他在茶馆叫螺蛳粉而小视他。
“过奖,过奖。”沈信并没有直切主题,抿了一口抹茶,品味着其中的滋味,古时候喝茶还是比较麻烦的,不像现在,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一泡到底”,根本没有太多的讲究。
沈信也不懂茶道,表现得很随意,毕竟没什么外人嘛。
与许多不懂装懂,附庸风雅的人相比较,丁立名觉得沈信够实在,不装模作样,应该值得深交,只是这次因为贸然要求鉴赏宝贝,所以还是很唐突的。
过了一会儿的工夫,服务员带了一碗香喷喷的螺蛳粉,进了包厢内,螺蛳粉的香辣成为了主流,使得弥漫的茶香和檀香成了配角。
横扫螺蛳粉,发出“唆唆”声音的沈信,全然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在娇媚的茶艺师心中,对这个客人的评价是“农村人”。
丁立名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感官中,沈信只是随意洒脱而已,或者说对丁立名的这次要求,表现的极为不满而已。
他始终微笑着,细细品茗抹茶,没有表现任何的不悦的情绪,显得温儒雅。
“丁立名的定力很高啊,这样都不发飙!”沈信偷偷观察了几次丁立名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见丁立名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看宝而已,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也不排除丁立名的城府极深。
吃饱喝足之后,沈信才姗姗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两件宝贝,放到了桌子上,此刻茶艺师已经离开了,一套完整的茶具也被撤下去了。
“丁老板,请看。”
沈信首先拿给丁立名的是暖砚,他一上手就表现的很是激动,说道:“初看,我还是以为是故宫博物馆收藏的‘明正德款碧海腾蛟铜暖砚’,但是从工艺和材质推测应该是清代仿制前朝的暖砚,可能是顺治或者康熙年间这一段时期的吧,难得啊,很难得。”
前朝很多瓷器仿前朝的,而青铜暖砚在明代很少见,清代仿制就更可贵了,制作的工艺也属上品。
还没从震惊回过神来的丁立名,接过了由明末清初书法大家王铎手抄的《鹤楼集》羊皮纸原稿之时,时而诧异时而欢喜时而郁闷……
涌现了许多的情绪,丁立名说道:“能见到羊皮纸的书籍,还是出自我国,以我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啊!而且是《鹤楼集》,我以前到过岛国一次,在他们博物馆看到了《鹤楼集》雕版,根据拓印上来看,这个似乎更加全面,难道是原稿的手抄?”
说完,又目不转睛地鉴赏,突然从扉页上看出了端倪,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张翀的笔迹,好像,好像是王铎!”
“丁老板真是好眼力,这就是王铎的手迹!”
“好,好,我丁立名有生之年能看到王铎书法大家的真迹,实在是太庆幸了,以前在某个大型拍卖行,买一副王铎的法帖,居然有富商开价五百万,实在让我汗颜啊!”那个法帖低价也不过八十万,硬生生让富商顶到了五百万,丁立名有心收藏,却无力和大富豪比拼财力啊!
丁立名平抚了激动的情绪,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之后,把手稿完璧归赵,他也知道这两件东西是沈信的镇店之宝,打算用来造势的,不可能转让给丁立名,所以只好依依不舍地交还了沈信。
易小军没想到,这两件宝贝有这么大的来历,看丁立名的样子,不论是手稿还是暖砚,价值都颇高吧。
一阵暗爽道:“哈哈,多亏我有先见之明和蚊子合伙,不然哪里有这么大的漏啊!”
沈信和易小军的合作伙伴,年底都有分红,采取对半制。
因此这两件宝贝,有一半的利润是他易小军的,能不高兴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