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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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追出两站跑,天下真的跑不动了,他现在的体能和零以前的体能简直就是没法比,沉重的背包压得他直不起腰,他干脆不追了,气呼呼地在马路边上坐了下来,等了一会,果然,那辆中巴车自己又倒了回来。

    白志远拉开车门跳了下来,走到天下身边,一脸不怀好意地笑,“这才刚开始,嫌苦就回去,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想在外面惹事生非?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听明白了没有?”

    天下大口地喘着气,朝着身边的背包狠狠踢了一脚,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白志远的脸,“你有种!”他咬着牙,狠狠瞪了白志远一眼,提起背包,爬上了中巴车,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sè因为一路急速奔跑而显得有些苍白。

    白志远笑呵呵地跟了上来,车门关紧,中巴车终于加快车速,朝路上驶去,白志远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递到了司机的嘴边,“师傅,到张沟村下。”

    天下不知道张沟村是什么地方,但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小村庄,他预感到不可能是一个富庶之地,反正自己心里也没对那地儿抱有太多的幻想,他出来是想学本事的,可不是来享福的。

    原以为,这一路可以顺顺利利地到了,谁知车子开到半路,突然抛锚了,汽车在越过一段土坡的时候,不知道硌到了什么硬物,后车胎爆了一个,所有人都下了车,蹲在大路边上,有的跑树丛里撒尿,大多数都是在一边抽烟玩耍。

    看看天sè都快傍晚了,天下有点着急,这辆中巴车又老又旧,车窗子都烂了,在路上开着的时候就老听见些奇怪的声音从车子底下传来,咕咚咕咚响,现在才开到一半,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把所有人都撂在了路边的荒野里。

    “没关系,没关系,换个车胎就好了,你们谁来搭把手?”司机是个中年人,一脸憨厚的笑容,搬出了一个备胎,滚到车子后面,大声地招呼着。

    “憋死了,去撒泡尿。”呼啦,人走了一大半,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的蹲在地沟头数坑里的蚂蚁。

    其实换轮胎哪需要那么多人,有经验的司机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白志远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拨了两次,没有接通,干脆把手机又揣进了兜里。

    天下蹲在司机旁边,给他递扳手,原来的螺丝拧得比较紧,司机要用脚踩才松得动,待螺丝稍微松了一些之后,这才支上了千斤顶,把螺丝一个个扭下来,拆掉爆胎,换上新胎,重新装好螺丝和外面的盖子。

    活不多,但司机却慢吞吞的一点也不着急,终于慢条丝理地把轮胎换好了,撒尿的人也都回来了,车子重新上路,当晚霞都消失不见,傍晚的天空开始变得灰暗,车子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地方。

    车门打开,天下提着重重的背包走下来,远处是一片荒山,眼前是干巴巴的土路,一股沉重的干裂的混合着牲畜粪便的压抑的空气将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身边是一条条灰sè的树木,树皮都泛着白光,当他从车子上跳下来时,双脚落地立即扑起了一层黄土。

    天下一步步地朝前走去,一个贫瘠的村庄在他的眼前慢慢展开,一间间披着黄土的灰sè土砖瓦房在他眼前出现,泥巴当水泥和土砖糊起来的院墙,墙头的草垛,偶尔在眼中出现的一只老黄牛,几只鸡从他眼前跳了过去,钻进对面的一户人家,里面传出女主人“罗罗罗”的呼唤声。

    “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看看还能不能赶上吃晚饭。”白志远大步地朝前走去,天下拍了拍背包上的黄土,瞧着身边陌生的场景,追了上去。

    这儿不仅贫穷,似乎还很落后,虽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可天下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厌恶,他现在脑海中几乎大部分都已被零的记忆所填满,零幼年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庄里长大,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骂他,每天光着屁股在村头撒野,直到天sè将晚才会像歇窝的鸡一样滚回屋里吃饭。

    天下回想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孤单,但至少还算是无拘无束,天sè随着脚步的前进灰暗下来,蒙蒙的月光浮上干巴巴的枝头,他一头撞在了白志远的背上,这才发现白志远已经站在了一处灰sè砖瓦砌成的院墙外,正举起手来准备敲门。

    到了?就是这里?

    天下的心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他抬头仰望,很普通的一处农家院落,能闻到浓浓的牲畜粪便的气味,院子里一棵老树从墙头上伸出半截粗枝,门缝里传出了一只土狗急不可待地吠叫声。

    “去,去,叫什么叫?”门里传来一个夹着当地土话口音的年轻女声,天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身体挺得笔直。

    听见院里传出的是个女人的说话声音,白志远回头清咳了一声,暗示天下不要多话,他似乎也有点紧张,但好在天黑加上他脸皮本来就厚,别人也瞧不出来。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后开,一只膘肥体壮的黄sè土狗从院里窜了出来,一步就从院门前的台阶上窜了下去,然后掉转过身来,头朝着院门口的两个人狂吠不止。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堂屋里照shè出的灯光映着她的半边侧脸,侧脸线条尤其是jīng致漂亮,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的妖媚气息,然而身上的服装却穿得极其朴素纯净,既不显得土气,又不风sāo,反而让人觉得格外有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母xìng。

    “你们是……”这次,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开口说的是普通话口音,竟夹着几分书卷气。

    “妈妈,妈妈!”堂屋门口一个稚嫩的儿音响了起来。

    只见身影晃动了一下,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背光走了出来,因为背光,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和年龄,在他的肩膀上还骑坐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男孩紧抓着男子的衣领,两只小脚不停地蹬踢着,显得十分顽皮。

    “天下,快喊张师父!”白志远在天下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一把,把他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推到前面站住。

    “张师父好!”天下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脑子里却嗡的一声像是一窝马蜂飞出了巢穴,一时半会还没缓过劲来。

    他早听白志远在路上时就说过,这个姓张的张师父曾经是个非常厉害的格斗高手,在美国打过黑市拳和一些私人俱乐部xìng质的UF,出过一阵子风头,后来因为老家家里发生了一点意外,就离开了拳坛,回到乡村种地,最近白志远来找过他几次,才打听到他现在是当地乡村小学的体育老师。

    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到了马上就要退休的年龄,今年学校里又分来了两个年轻的体育老师,张师父也基本没什么事可干了,每天就是在学校里溜达一圈,到月底去领工资,平时就在家种地。

    可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张师父头上顶着的才三、四岁大的小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就是老杆发新枝,梅开二度么?还是说这个张师父一直不曾娶过老婆,四、五十岁了才结婚生子?或者,这女人是他的儿媳妇?天下心里感觉怪怪的,却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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