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自古以来都是官家通用的妙术,天下对这一点很清楚,如果对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来看的话,那就太侮辱他的智商了,“刀子是我的,铁棍和砖头也是我的,我左手持刀,右手握棍,看谁不爽就削谁,我就是罪孽深重的地痞流氓,把我抓起来吧!”
和jǐng察嚼舌头,天下知道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但他实在气不过,jǐng察的智商都这么令人捉急吗?事态的发展已经没有了再解释下去的必要,看样子,解释不解释,自己都走不出这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的局子了。
“我jǐng告你,小孩!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小小年纪居然敢当街行凶,还持刀伤人,你的后台是谁?是谁在给你撑腰?全部都给我交待个清清楚楚,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你们认为我有当街行凶的动机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吃饱了撑的,要么就是神经不正常?后台,呵呵,我的后台很大,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天下忽然大笑起来,他东拉西扯,故意说出些大话来,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jǐng察们的脸sè由白转青,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
副审忍无可忍了,大喝一声,怒气冲天地瞪着天下,“小孩,你不要自找苦吃,就算你亲爹是奥/巴/马,我们也照样要审讯你!你最好是老实交待!不要浪费我们时间!”
“我已经没什么好交待的了。”天下长长呼出一口气,仰起头来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小飞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里,她一个人呆在空空的房间里会不会感到孤独和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记得关好门窗,又会不会有坏人去欺负她。
“啪!”刑讯官重重地一拍桌子,“无可救药!把他带下去,先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天下原以为,人民的父母官迟早会为他雪洗冤屈的,他只是正当自卫,又不是先动手行凶,最多也就是审讯一下,拘留个一天、两天就给放了,可没想到,这一关就是一个星期,从白志远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天了,那浑球这段时间都死去哪里了?
这一个星期中间,jǐng察又提审了他两次,每次都是和第一次是相同的结局,他先是被严辞逼问,然后是喝骂,最后那次因为他顶嘴,还被jǐng察用皮带狠狠抽了两下,天下大骂了一句“āo!”结果就被塞进了冰冷的小黑屋。
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牢房里又yīn又冷,天下蜷缩在墙角里,那天傍晚去接小飞时因为走得急,也忘记了带手机,恐怕就是白志远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法接听到了,清晨的阳光从牢房的铁窗栏杆上投shè进来,照着天下那张看透了世事的脸,他越来越能感觉到当初的杨钦是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了去打黑市拳。
“杨天下,是吧?出来,有人见你!”这是jǐng察第一次喊他杨天下。
天下一愣,jǐng察什么时候知道他姓杨了?他从来没说过,这个姓氏还是到了杨钦家里以后才有的,因为杨钦的死,天下自己也慢慢地默认了这个姓氏,但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除了白志远和刘邦海知道以外。
在想象中,jǐng察应该把他带进一间小屋,中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一边坐着他,另一边坐着来见他的人,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一种情形,他直接被jǐng察领进了一间办公室,这待遇比刚进来的第一天就被按在刑讯椅上还戴上了手铐要高级得多了。
“坐吧!”办公室里一个穿着刑jǐng制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办公桌前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和天下想象中应该满桌子件的情景又是完全不同。
天下愣了一下,他不认识这个半老不老的jǐng察,也看不懂对方jǐng服肩上的那几颗花代表什么职位,他倒退到门口,歪出头去看了看门框边的牌牌,然后走回到办公室里,笔直地站着,“陈局长大人,您好!”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周月和杨钦下葬的那天,在半山道上和另一支送葬的队伍闹了些小矛盾,当时那中年男人就曾威胁过他,说是要把他送到陈局长的号子里蹲个十年八年的,一想到这里,天下笑了,“局长大人,我听说过您,您真是威名远播啊!”
“局长,您看,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听说过您的威名,可见您平时的领导是多么得力,我们在您的领导下也是干劲十足啊!”带天下进来的jǐng察笑着,拍起了局长的马屁。
陈局长呵呵一笑,十分满意地摸了摸头顶上浓密的头发,“来,来,杨天下是吧?坐,坐!”他招呼着,满脸是笑,又向那名jǐng察道,“小王啊,打杯茶过来。”
既然是陈局长招呼他坐,天下也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陈局长面前摆着一把上好的紫砂壶,还有一个名家题字的紫砂杯,显然那打来的一杯茶是给他的,天下更加是当仁不让地接了过来,小喝了一口,这才问,“陈局长,是谁要见我?”
陈局长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它,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来,亲切地摸了摸天下的头发,就像对自己家孩子说话似的口气温和而且面容慈祥,“天下啊!我早打听过了,听说你家里没别人,前段时间,你刚从外地搬过来,没过多久,妈妈不幸坠楼死了,哥哥杨钦出了车祸,葬礼也刚办完没几天时间,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妹妹,是不是?”
“是的,局长大人!”天下讽刺地回答道,他不知道这一个星期以来没有自己的消息,小飞独自一人是如何生活的,白志远又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不知道小飞现在还好不好。
陈局长点了点头,一副惹有所思的表情,他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天下来历不明,据调查资料显示,几乎是无处可查,但他却查出来,杨钦曾经在刘邦海手下做事,这个名叫杨天下的人看起来和杨钦长得完全不像,却突然出现在杨钦家里,成了杨钦的弟弟,这其中可就大有章了。
他想了又想,难道说这杨天下和刘邦海有着什么十分深入的关系么?但刘邦海又不好挑明了这层关系,所以才把他安排在杨钦家里暂住,给他个身份以掩人耳目?难道杨天下是刘邦海的私生子?有钱人在外面有个三房四妄的也不奇怪,多几个私生子、私生女也就更不奇怪了。
陈局长想来想去,觉得一定是如此,除非这个原因,否则刘邦海怎么会亲自打电话来叫他放人?瞧眼前这臭小子一脸**不拉叽的模样,肯定是个有背景有故事的人,电话里刘邦海的语气虽然仍保持着以往的客气有礼,但其中措辞和隐含的深义却都是在给他施加无形的压力,那就是:快给老子放人!
“天下啊!你和刘总关系怎么样?”陈局长又呵呵地笑了。
“你说哪个刘总?”虽然猜出来陈局长说的是刘邦海,天下还是故意问道,他知道除了刘邦海也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姓刘的大老板会干预进他这件事里来了,从陈局长遮遮掩掩的话里就听得出来,肯定是刘邦海打了电话过来,所以陈局长才会有这种反应。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