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吗?”小飞的脸sè明显变得惊恐慌张起来,她不安地搓着双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夹着哭腔,整晚的担惊受怕已经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天下哥哥,其实,哥哥打拳的事我也知道,但是哥哥不让我告诉妈妈,怕妈妈会担心,可是,这样我更担心啊!哥哥到底怎么了?求求你快告诉我吧!”
远处传来汽车飞驰的声音,一辆黑sè的小汽车停在了不远处的马路边,天下认得这辆汽车,包括那眼熟的车牌号,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坐过这辆汽车。
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身穿黑sè制服的高个子男人,西装笔挺,打着领带,穿着十分正式,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个用黑布扎系得紧紧的包裹,两人朝天下站着的地方走来。
白志远清咳了一声,提醒道:“来了!”
根本不用再做自我介绍,天下昨天晚上见过这两个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手里捧着的黑sè包裹,有棱有角的像是包着一个小小的匣子,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看到那个黑sè的包裹,感觉就像是见到了杨钦,令他有一种浑身紧张的愧疚感,因为杨钦的死也算是多少和他有点关系吧。
“杨天下,这是老板吩咐送来的东西,有些事情可能不会尽如你意,但是如果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结果应该会比现在更完美,我们老板也已经仁至意尽了,这是杨钦的骨灰,请收下吧!”其中一个人将黑布系着的包裹递了过来。
白志远瞧了一眼天下,他倒是十分长眼sè,急忙上前捧了过来,这个时候他能帮的忙也只有多做事少说话了。
“浑蛋!你们没看见小飞在这里吗?你们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天下几乎要咆哮起来,他一想到小飞伤心yù绝的样子,就满腔怒火,他立即冲了上去,照着那人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对方却十分灵巧地躲开了,能给刘邦海做保镖的人肯定也是一身的功夫,不说是格斗界的顶尖高手,那至少也是身法灵活胆识过人的好汉。
“杨天下,如果你真想为杨钦报仇的话,就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老板说的话,我们老板说了,他随时欢迎你打电话给他,保持联系!”对方微笑着,伸出右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两人很快坐上汽车,汽车绝尘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灰sè晨光之中。
天下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不敢回头,腿脚僵硬得无法转身,他听见背后传来小飞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恸,她在哭,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听起来更加让人觉得心疼可怜。
“别伤心了,拳手这一行,本来就是个高危职业,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白志远看见小飞哭得可怜,忍不住插了一嘴,在美国,他也有个像小飞这么大的女儿,小飞悲伤的表情令他于心不忍。
天下不得不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小飞,如果自己也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小飞只怕会更加jīng神崩溃吧,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脸坚强的模样,“小飞,别伤心了,还有天下哥哥在,以后我就是这个家里的柱子、家里的墙,为你们遮风挡雨……”
“天下哥哥!”小飞嘤嘤的啜泣终于变成一声嚎哭,她泪流满面地扑进了天下怀里,全身颤抖得像一只从高空坠落的雏鸟,她一边哭,一边结巴着,“对不起,我早就知道哥哥昨天去打拳的事,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一直瞒着她,昨天晚上,哥哥没有回来,我就担心了一个晚上,我不敢哭,因为妈妈在……我想哥哥,我想要哥哥活着回来啊!”
除了轻轻地拍着小飞的后背,好言安慰她,天下没脸再说出别的话,小飞虽然才十一岁,可是却成熟懂事得像个大姑娘,她很善良,也非常坚强,天下感觉没有把杨钦活着带回来是自己的责任,现在的他只有尽一切能力去弥补。
感觉到小飞在怀里颤抖得厉害,天下紧紧地将小飞拥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力量,“小飞,别哭,还有天下哥哥在,别哭……”
“咳!”白志远咳了一声,事情不能老这么拖着,他必须把该办的事情尽快提上议程,时间不等人,他没有时间和金钱去浪费大好时光,天下也没有,“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想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先让死者安息吧?”
“嗯,小飞……”天下知道白志远想说什么,他轻轻抬起小飞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小飞比他要矮一些,人长得很瘦,令人瞧一眼就觉得心疼,“小飞,我……”
“不!”小飞尖叫着,从天下的怀里逃离了出去,她摇着头,满脸泪水沿着下巴滴落,“不,你们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绝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她不能再受刺激了,求你了,天下哥哥!”
“事情总会有揭穿的一天,就算我不说,她也迟早会发觉,能不能瞒过今天都是个问题。”天下皱起了眉,杨钦两个晚上没有回来了,昨天又是他的生rì,周月一定会起疑心的,如果周月问起来,自己怎么说?
“不,绝不能告诉妈妈,她一定会疯掉的!”小飞痛哭失声,她要强忍着哥哥突然死去的悲痛,还要编造着微笑的谎言瞒着周月,心里留下的却是更多的痛苦。
“好吧,让我想想办法,让我再想想……”瞧着可怜的小飞,天心的心里也很难受,他一直想着要好好保护小飞,却没想到给小飞带来了如此大的伤害。
“天下,你看。”白志远突然叫了一声,伸手指着他身后的那栋楼房。
天sè已经微亮,在三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周月正趴在阳台的边缘,伸手抚摸着栏杆,做出向下倾伏的姿势,她侧着身子,竖起耳朵,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一定是楼下的说话声和哭声惊醒了客厅里的周月,周月双目失望已久,眼睛看不见的人对声音就会格外敏感,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声音也会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道周月听到了楼下的谈话没有,天下急忙伸手,捂住了小飞的嘴巴,让她不能再哭出声来,他仰起头,极力用平缓的声调向周月道:“妈,你怎么站在阳台上?多危险啊!快回客厅里去吧,我马上就上来!”
周月摸索着阳台的栏杆,这是老式的阳台,有一半是用一根根的铁栏杆围成,站在阳台边缘的时候令人非常没有安全感,阳台栏杆并不是很高,细细的似乎禁受不起一个人的份量,“天下,天下是你吗?你们在楼下说什么?小飞呢?小飞在哪里?小飞!小飞!”
小飞想张嘴说话,却被天下死死地捂住,不让她发声,小飞的眼泪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天下做的是对的,如果这个时候她张嘴说话,一定会夹着惊天动地的哭泣声,在周月的面前,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悲痛了。
“妈,小飞应该在卧室吧!你去看看她睡醒了没,我马上就上来!”天下冲楼上大喊。
他知道周月有jīng神疾病,当神经受到刺激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他急切地想让周月回到客厅里去,自己却又不敢马上离开,生怕周月会发生意外,只好转身冲白志远道,“你快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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