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正是初秋将过时,微风已然有些寒冷。正是初秋西风作,草木零落,多肃杀之声。
王破天从客栈中出,万仞教每月一次的赶考便是今日,考场设在百孤城贡院。贡院庄严古朴,占地足足有上千亩。
而此刻贡院大门紧闭,门外战列着一排教兵守护,鲜甲画戟好是威严。大门外人山人海,正是前来赶考的成千上万名修士,人群中纷纷嚷嚷,话语声不绝于耳。
过得片刻,贡院大门“吱”的一声大开,几位身着教服的人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大门外台阶前,本来喧闹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列中的一位老者说道:“我神教今日开科取士,老朽首先要感谢诸位前来捧场。台阶下的诸位,有些甚至是万里迢迢赶来的,其心虔诚。然则我神教数万年前便定下规矩,招录的弟子非得是百中取一的武全才。既不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也不要目不识丁的莽夫壮汉……接下来便是考,各位依序入场吧!”
老者说完后便走入了贡院,台阶下人群听闻开考,纷纷朝前拥挤而入,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台阶前教兵拾长举起方天画戟,一声长喝道:“台下诸位请遵秩序进入贡院,否则休怪我们手中的画戟无情!”众人果然不敢再造次,缓步走进考场中。
王破天眉头微蹙,寻思道:“字于修行一途来讲确是必要的,若是连师傅平日的教诲都听不懂,甚至于一本神功秘籍摆在跟前也无法看明白,就是再好的天赋再强的体魄,也不可能有大成就的。就如我当日得到**天功后,却要到赵先生那里请教字的含义。”他缓步走进贡院,被接引弟子领进了一间极为宽敞的大屋,大屋由九根大柱支撑,铭刻有鱼跃龙门、龙飞九天等图案,大屋内摆放了万余张小桌,小桌上摆有笔墨纸砚,桌后是一把椅子。
王破天选了前排一张小桌,拉椅坐下,他心中颇为忐忑,若是直接擂台动武选拔,以他如今练体七重功的修为,却是胜券在握的。可若是讲到考,他自认学识欠奉,不仅不懂俗世中考状元时的那些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就连书写的字也有若鬼画桃符。仅仅能够做到的便是句与句之间衔接顺畅,词能达意。
不过让他稍感心安的是,提笔前,一位监考官说道:“今日便以大道与修行为题,以一个时辰为限,各位直抒胸臆即可。咱们修行之人的考,自不必像世俗中考状元榜眼那般规矩繁杂,只要言简意赅、字句通顺,旁人一看便能看出你写出的字表达的意思就是好章。”
王破天微微一笑,心忖:如此便好。他略微思索后,就提笔疾书,以自身修行为引破题,以**天功、大药王经的部分练体术的玄妙处起,最后再以自身领悟束,可谓一气呵成,只是字迹太过潦草了点,当中还有不乏错别字。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王破天长叹了口气后,方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着其它应考的人流出了贡院。
才出了贡院大门,便听人群中有人议论道:“这次赶考的足有一万两千人,而依比例万仞教所取人数不过百二十余人。听说这次赶考,燕、赵、宋、后刘、乌云、龟罗、云梦国都有皇子王孙参加,却不知道哪位要厉害一些。”
“依我看来,皇子王孙们厉害非凡,咱们这次入神教怕是要愿望落空。但是要说道行最厉害的,却要数燕国青州天应教教主爱子林不归。”一位花衣少年郎说道。
“你信口开河胡吹乱吹,区区一个天应教教主的儿子,焉能比燕赵等国的皇子王孙的本领还高?”他一旁的少年自然不信,须知皇子王孙得天独厚,自幼含着金钥匙长大,旁人若想服用一株神药古药都千难万难,可对他们来说却是稀松平常之事,因为有一国的子民为他们代找,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林不归天赋异禀,又得天应教以举教之力培养,早在五六年前,便号称是方圆数千里内第一少年奇才。”
“呸,天应教举教之力能有几何?最多堪堪与王孙持平,比之皇子所拥有的珍宝那是远远不及的。”
“嘿嘿,那林不归幼年有奇遇,被一位老道所青睐,赠了他半颗五转仙丹服用。你可知那老道是谁?我可听说是万仞教的一位长老。”
“啊!五转仙丹?”
“万仞教长老?”
众人愕然,传闻九转仙丹乃天下至宝,稍次为八转、七转、六转、五转,最次为一转。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造化,既是服用了半颗五转仙丹,说是数千里范围内的第一少年奇才,也毫不过分。更何况还有万仞教长老给他撑腰,这次武考甲魁多半就要花落他家了。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六龙黄衫的少年龙骧虎步走了过来,他本来面如冠玉的俊脸生霜,冷哼一声后,说道:“那人叫林不归是么?他天应教本属我燕国管辖,生杀予夺全操我手,他居然胆敢号称是数千里范围内第一少年奇才,这岂非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仅仅籍此半颗五转仙丹,他就妄想在后日的武考中夺魁?从此一跃龙门,背靠神教这座大山,让本世子再也奈何他不得?”听他说完,旁人窃窃私语,说这少年好大的口气。
又有人轻声道:“他身着六龙黄衫,想来是燕国皇族的嫡亲子弟,燕国皇帝才是九龙皇袍。”
不远处传来“啧啧”两声冷笑,原来是一位蓝发少年负手而站,遥望向黄衫少年,他本来如刀雕刻般精细的容颜此时冷若冰霜,眼神中更是颇多嘲弄之色,他笑道:“你是燕国镇北王世子姬长空?”
黄衫少年亦是冷笑回应:“我正是姬长空,你是天应教林不归?”
“姬长空,我便是林不归。好一句‘生杀予夺全操我手’,你镇北王世子好大的口气。”林不归双眼精光暴闪,闪烁出缕缕精芒。旁人皆心忖:“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燕国镇北王世子,将来再不济也可承袭镇北王王位,身着八龙黄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燕国北部的生杀予夺确是操与他手。如此一来,他倒也不是在说大话。”
姬长空双手背后,傲然道:“有何不可,我镇北王府从来便是这等气魄!遇到那些个逆贼,便是杀杀杀!”说到三个“杀”字时,他掌刀在空中虚劈了三次,霸气得很。
林不归嘿嘿冷笑道:“便是镇北王来了又如何?不过世俗小国的一个王罢了。我告诉你,若是我天应教教众有一人因你掉落了一根毫毛,我只需十年时间,十年足矣。待到那时,我会杀得你镇北王府鸡犬不留,丫鬟奴仆也一个不剩。”
姬长空大怒,戟指骂道:“逆贼!尔敢!”
林不归恢复平静,说道:“你纵然是世子,也仍要来此投效万仞教修道,还得和我一同过考闯武试,争那一个入教名额,胜负尚是未知之数。所以说,而今王已不王,纵然我这燕国逆贼,亦非是贼了,一切全凭手中本事。”
姬长空甩了甩衣袖,又是一声冷哼,就要一怒而去。这里是万仞教贡院外,莫说他是镇北王世子,便是燕国皇太子这条真龙来了,也得盘着,何况是他。
“天应教林不归?”王破天对林不归一阵暴喝,喝声竟然蕴含了声波功,贡院外众人耳膜都是一阵“嗡嗡”直响,皆心忖:糟了糟了,这人道行好生厉害,今次入门怎的如此多好手,只怕我入教的愿望又得落空了。
林不归侧身一望,双眼眯成一条缝,说道:“你又是谁?难不成也是哪位皇子王孙?”
王破天骂道:“你天应教之人作恶多端,还不许旁人动一根毫毛,这是哪门子道理?”他想起幼时认识的天应教的一干人等,除却族兄王百战,无一不是作恶多端的坏人,而眼前这少年教子虽说惊才绝艳,却处处护短,就连面对镇北王世子也敢出言威胁。
林不归大怒,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王破天回复平静,说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偏偏就要动一动你们天应教的人儿,杀上几个无恶不作的,看你能奈我何?”
林不归怒极,就要出手,却瞧见一队教兵临近,原来教兵见这个位置人头攒动,遂过来查看。教兵既到,无人敢在天王头上动土,这架自然也打不起来了。
这次轮到了林不归甩衣袖,他对王破天冷冷道:“阁下也非是凡俗,若是武考遇着了我,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如此最好。”王破天以凌厉的眼神回敬,杀气不时从他体内透出,旁人一时间都透不过气来。
教兵怒吼,问这里怎么回事,众人不敢逗留,尽皆快步离去,王破天面带怒气,随着人流而去。
………(未完待续)………
(厚颜求点击推荐)58xs8.com